·第53章 父母
何老太爷一进来就听见这句,气得晕厥了过去,大家又乱成一团,何裴的老婆李芸羞愧欲死,恨不得一头撞死,被何楚韵紧紧拉住。“别吵了。”宋峥清皱紧了眉,他声音不大,倒是让所有人都闭了嘴,“把门关上。”没人动弹,孙晴好站起来去把大门关了,她数了数,在场的人还真不少,何楚韵,何楚韵的爷爷、父亲,还有参加这次派对的何裴和他老婆李芸,宋泠玉,还有其他几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这时都噤若寒蝉蜷缩在一边不吭声。何家完全是一副今天弄不死宋泠玉不罢休的架势,可他自己倒是自在得很,压根没放在心上,冷眼旁观,好像这就是一出闹剧。“这件事情,宋家必须要给何家一个交代。”何老太爷缓过来了,和上回的和颜悦色不同,这次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拄着拐杖咚咚咚敲着地板。宋泠玉懒洋洋道:“交代个屁啊,何裴自愿把老婆给我睡的,你问李芸啊,她也是自愿的,如果要说亏,我被她睡了才算亏吧?啧,老女人,我给何裴睡的女朋友才十八岁!”孙晴好:听不下去了简直三观都要碎了啊!何裴不停解释自己是被下了药所以鬼迷心窍,李芸捂着额头也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宋泠玉下了药等等。宋峥清特别淡定地拿起翻到在一边的酒杯:“你们真的要查吗?”一句话顿时让何裴心虚起来,他兴起的时候磕点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真要查起来,他和李芸都干净不到哪里去。再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亏心事儿,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但是何家人并不知道,儿媳妇被外人睡了,这可是天大的丑闻,非要宋家给个说法不可,何老太爷仗着辈分先开了口:“宋峥清,你说这事儿怎么解决?”“我被逐出宋家十年了。”宋峥清之所以坐在这里是为了避免宋泠玉在宋家人赶过来之前就被干掉了。他这弟弟是个泼皮性子,他的父亲是宋峥清的小叔,早年出车祸死了,他母亲把宋泠玉抚养长大,两个人就是亲兄弟一样,可是吧,性子却南辕北辙,他要是发起神经来谁也没办法,宋老爷子疼爱这个从小没爹妈的孙子,惯得无法无天,后来宋峥清被逐出家门掌权后,谁敢找他麻烦啊。这不,越来越不着调了。宋家人来了,来的是宋峥清的父母,宋泠玉的大伯和伯母,两个人没见到宋峥清似的,直奔宋泠玉就去了,宋峥清功成身退,站起来要走,孙晴好愣了一下,宋峥清拉着她的手,特别温柔地说了句:“我们还是看荷花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他们两个人心意相通了,孙晴好一路跟他走到门外,脱口问:“你和谁约了看荷花?”刚刚出来的时候可没说过要去看花呢!而且荷花池不就在他们住的地方么,早看过好几遍了。“和你看荷花。”他拉着她的手,笑意盈眉。孙晴好干脆不问了,反正她总会知道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宋峥清的爹妈,突然间见家长是不是节奏太快了。“你们应该管管他。”宋峥清微皱着眉,一开始话题就很沉重,“这次的事情,何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宋夫人是个特别有大家闺秀模样的女人,她挺为难的:“泠玉年纪小,而且他是胡闹了些,分寸还是有的。”宋峥清对自己老妈也很无奈,他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从小就太懂事所以她母爱无处发泄,全给宋泠玉了:“管管他,这事儿肯定没完,和爷爷打个招呼,还有李家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是宋父比较稳重:“我会看着他的,如果不行,我会建议你爷爷把他送到外地去。”宋峥清说:“他该结婚了。”宋夫人也愁啊:“泠玉玩心重,他不肯收心,强逼也没意思。”孙晴好一路听到尾,心里在想,说好的逐出家门呢,说好的形同陌路呢,这默契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隐藏得太深了!说了半天宋泠玉,宋夫人的注意力总算转移了,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最近好不好?”“不用担心,妈妈,我很好。”宋峥清一直坐在车里,宋父宋母也是,只是把两辆车停得极近,摇下了车窗说话而已,他稍微侧了侧身,让孙晴好露出来,“这是晴好,孙晴好。”“孙小姐你好。”宋夫人特别特别客气,也特别特别挑剔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评估她,人挺漂亮,身材目测也挺好,自家儿子也很喜欢,她欣慰了——不管是环肥燕瘦,能让自己儿子开始有女人就是好事!孙晴好迟疑一番:“宋先生,宋夫人好。”宋父也客气地对她点点头:“麻烦你照顾我儿子了。”呵呵,孙晴好在心里干笑几声,没敢说是他们儿子照顾她。宋峥清显然情商爆表,他把声音放低放柔了:“嗯,有她在我身边,你们放心。”宋夫人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时间有限,她不能把这样的宝贵机会浪费在哭泣上,因此哽咽着说:“我们不给你添麻烦,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别生爷爷的气,他不怪你的。”“我知道。”“早点结婚。”“……”宋峥清笑着瞥了孙晴好一眼,“我尽力。”这次会面只有短短十分钟,宋父宋母就匆匆离开了,宋峥清静静坐了会儿,问她:“还去看荷花吗?”“去呀,我们去摘莲蓬好不好?”宋峥清握拳轻咳一声:“……那是要荷花谢了才有的。”现在才六月末,吃什么莲子_(:з∠)_孙晴好顿时觉得自己蠢透了,面红耳赤,她是真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宋峥清这种博学多才的人面前就显得更蠢了。宋峥清说:“想吃莲子了,去买好了,现在肯定也有。”“不了。”她兴致缺缺,“我们回秀园把你种的玫瑰泡茶喝算了。”“你那天说要全部铲走,现在已经种别的了。”“种了什么?”“向日葵。”“骗人。”“好吧,是风信子。”对此完全不了解的孙晴好只能掏出手机默默度娘了一下,风信子象征着重生的爱,意为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真的可以改种向日葵,炒瓜子也挺容易的。”他笑盈盈地看着她,谁知孙晴好突然拥抱了他一下,他一顿,问,“怎么了?”“高兴。”“为什么高兴?”“为你高兴。”她松了胳膊,重新坐直身体,结果被宋峥清搂住紧紧相拥,她笑着推他的肩膀:“又勒着我了,胸痛的呀。”男女主人公拥抱的时候女方会胸痛你们造吗?但是男方胸膛上只感觉到一片柔软你们又造吗?他不肯松手,孙晴好只能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被逐出家门,是怎么一回事?”宋峥清抚着她的背,感受着她依靠在自己肩头带来的重量,微微笑了:“怎么说呢,这也算迫不得已的做法,如果非要说的话,要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说来才行。”“那你说。”“先要和你说的是,其实那天你听阿凤说的,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其他都是以讹传讹,我骗学心而已。”孙晴好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你又骗她,你太渣了。”“善意的谎言而已,外人是没有办法了解真相的,他们只是把知道的内容往上套而已,瞎猜的,但也蒙对了一部分,你还要不要听?”他抚摸着她细嫩的面颊,闻到她唇上口脂的香气,目眩神迷。“听,我当故事听。”孙晴好淡定极了。“我的前任,不是前任女友,是以前做我这差事的人,名字叫霍随风,他脾气古怪,冷心冷清,铁面无私,霍随风其实并不是他的真名,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秘密,你应该知道,没有一个人希望存在这样一个监视着自己的部门,所以其实当时决策者是反对的。”“那后来是怎么成立的呢?”“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霍随风带进了棺材里。”宋峥清知道许许多多的秘密,但是对于霍随风,依旧是一无所知,“总之,就是这样成立了,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让这个部门既存在又消失,他故布疑阵,令人以为我们无所不知,然而真正被监控却是近十几年的事儿,信息时代让这个传说成为了现实。”孙晴好倒吸了口冷气。宋峥清想了片刻,简单介绍过后就说主题:“霍随风找到我那一次,就是我离开楚韵的生日会,出了车祸,很严重,你还记得我背上的伤吗,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他救了我一命,然后告诉我他决定让我成为他的继承人。”“……那么粗暴简单?”“对,完全强买强卖,他说如果我反抗,后果不堪设想,我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而且当时我别无选择。”“为什么别无选择?”“要么半身瘫痪被囚禁一生,要么取而代之。”他的表情太过沉重,孙晴好故意开他玩笑:“我看你好像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没伤到关键地方吧?”宋峥清弹了弹她的香腮,哭笑不得:“又挤兑我,没有没有,你知道有没有的。”他们开了一个恋人之间的亲昵玩笑。“但是,霍随风也告诉我,这个位置是很不好坐的,我要正式接任,必须要能做到公正无私,然后,我知道了少延的事情,我把他……你已经知道了,但是霍随风还不满意,他说我出自名门世家,迟早会被家族所累,所以他要我自请被逐出家门。”“这么过分?”“那时认为他简直冷酷无情,现在想想,一片苦心。”宋峥清淡淡道,“如果不是这样,我的家人永无宁日,即便是我表面上和家里断绝关系十年,宋泠玉今日依旧会被人算计。”“所以一切都是在演戏咯?”“一半演戏给人看,一半,是真的,秦少延的爷爷,是为了我爷爷而死的,他的父亲也是因为替我父亲办事而坐了那般坠毁的飞机,少延十多岁的时候就是孤儿了,宋家亏欠他许多,所以事发的时候,千夫所指,我爷爷……”他没有说完,幽幽一叹。宋老被自家孙子做出的事情弄懵了,他拿着拐杖打了他一顿,骂他忘恩负义,骂他六亲不认,骂他铁石心肠,那时的宋峥清年少意气,本来就承受了足够多的压力,所以干脆就如霍随风所愿,与家里人断绝关系。这才有了他后来更恶劣的声名,人们传言他为了权势宁可抛弃家族。虽然后来宋老自己想明白这事儿怪不了别人,可是第一他不能保住老战友的最后血脉,第二不能阻止自己的孙子步霍随风的后尘,那么多年,早已后悔莫及,可是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宋峥清都不方便与家人再有联系了。连见面都要弄得和地下党接头似的。“我完成这两件事情以后,霍随风就病逝了由我接任了他的位置,直到今天。”宋峥清已经尽量把事情简化,略去了许许多多,比如说当初霍随风逼迫他接受的时候使出的种种手段,比如当时他在万人唾骂中默默承受……然而纵然他没有多说,孙晴好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刀光血影,绝不简单,恐怕惊心动魄至极。作者有话要说:从洛丽玛丝玫瑰到风信子,已经重生了~结婚还早,不过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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