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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一道冷冷的,好像从那边就能传出寒气,把邵子笛的耳朵给冻住的声音传来,“谁?”
“四季饭馆,送外卖的。”
“嗯,等一下。”
那边很快挂掉,邵子笛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耸耸肩,收进了裤兜里。
虽然说是等一下,但却等了有几分钟。
就在邵子笛准备又打一通电话时,“咔”,门开了。
但这门虽然开了,却没有探出来的头,甚至连伸出来接外卖的手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是门开了……
邵子笛敲了敲门,“顾小姐?”
一片寂静,静得邵子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跳的有些快。
邵子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丝凉意就顺着脚踝上来,不是害怕的,而是房间的空调冷气从门缝出来,缠上了他的脚。
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甜腻气味。
空调开着,而且灯也开着,他一个大男人,似乎没什么害怕的理由。
“顾小姐,我进来了?”
又是一片沉默,没人回应中,邵子笛打开了门,准备把叉烧包放下就关门离开。
警惕中,邵子笛还将门往里推开大半,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能马上逃出去。
没有多瞧,邵子笛注意前面几米的距离有一个小桌子,可以放叉烧包,他便快步上去,却在刚放下袋子时。
“啪!”
灯灭了,也就在那一下,“嘭!”,关门声从身后传来。
邵子笛被关在了这里!
能关门就肯定在他身后,但邵子笛往后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就好像那门是被大门吹得关上的,但灯的开关总不至于也是风吹的吧?!
“哗——”
一个奇怪的声音又出现在身后,邵子笛额冒虚汗的转过去,却仍旧什么都没看见。
在哪里,那个女人在哪里?
“咕咚。”邵子笛咽下因为紧张而分泌的口水,警惕的看向周围。
第十章 恐怖,真相明
因为关上灯,周遭一片漆黑,除了西面因为窗帘没拉紧,有光透进来。
其他地方基本可以算是伸手不见五指!
邵子笛一边安慰性的观察着,手也一边慢慢往前方摸去——在他放有叉烧包的桌上,摆着一个欧式台灯。
虽然武器的攻防点数都比较低,但至少比他赤手空拳的好。
很快,他触碰到异物。
以防万一,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现在又躲在哪里?邵子笛立马抓了上去,却被紧接着感受到的冰凉细腻,明显是人类胳膊的触感,给吓得一下收回手,跳了起来!
也这一跳,被他躲过一个明显很危险,擦过他耳朵甚至发出呼呼声音的物体!
干!真特娘的动手啊!
邵子笛觉着这女人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这房间黑的,极容易没把别人干死,先把自己给祸害死了!
但对方依旧占着优势。
她准备着一切,她熟悉这里,甚至她手里还有一个不明却能知攻击力很强的武器!
邵子笛哇哇大叫,一脚朝他刚摸的地方踹去,却踹了个空,但好运的是,对方也扑了个空。
台灯最终还是被派上用场,邵子笛那一踢,居然把它踢倒在地,刚巧碰上了开关。
呈放射的灯光一下点亮了一片小天地,昏黄的光芒下,邵子笛和女人双双一愣。
因为他们两人站的很近,不过几步的距离。
视线对上。
邵子笛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凶狠却冰冷的杀意。
下一秒,女人已经将手上的武器,一个大铁锤子,朝邵子笛狠狠挥过来。
带着必死无疑的狠。
又是一道凌厉的呼呼声擦过邵子笛的头上。
邵子笛求生欲极强的一个翻身后,跪在了地上,微喘着气看着站在光圈里的女人,心中满是惊骇:现在的女人力气都这么大吗?这么大的铁锤都能随便的挥来挥去?
老天爷都不想让他活?
不管老天爷是不是想让他活,反正这女人是肯定不想让他活。
好在,这女人也不是真的力大无穷,挥了几次后就有些累了,手撑着大铁锤的木棍,死死地盯着想要寻出路的邵子笛。
唯一能逃的大门关着。
邵子笛是绝对不敢露出自己的后背,去开一道陌生的门。
哪怕只有几秒,也可能是生与死的距离。
可除了大门,难道他还有其他逃的地方?
他就来过这里一次,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更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已经提前把门窗都给锁好!
邵子笛不敢冒险,只能和女人僵持着。
但显然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她只休息了不到半分钟,就提着铁锤挥了过来。
这次邵子笛没那么好运,肩膀被狠狠地捶中!
一股钝痛传来,却激发了邵子笛潜能,绕了女人一个圈,就跑向了大门,如果他能再快一点!就可能在女人拎着铁锤过来前,先打开门逃出去!
“咔!”
大门没被锁!
邵子笛一喜,刚拉开一个缝,就被后面扑来的一个重物,又把已经传进楼道光线的大门撞得关上了!
女人居然丢弃了铁锤,冲过来挂在了他的身上!
邵子笛还未将女人从身上丢下,对方已经双手向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往后一倒,就带着邵子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那双冰凉的,刺骨的手,也在不断的收紧。
邵子笛使劲地蹬着腿,手也不停的在掰开女人的手,以获得一丝新鲜的空气,但女人就像是兽,就像是恶魔!
一个只有一米六的女人,居然将他一米七几的男人给困在了怀里,完全挣扎不开。
不正常!
一点不正常!
邵子笛已经憋红了脸,粗着脖子从口袋里摸出梁九八给他的符,狠狠地拍在女人的手上。
没用!
一点没用!
她就是人!一个力气比男人还大的女人!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邵子笛能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住了,一分钟?半分钟?或许他连十秒都撑不过去了……
“哐!”
巨大的一声突然从厨房传来,一个人影,在邵子笛就快大脑缺氧而晕过去前,就像踢皮球似的,一脚踢在了女人的头上。
“额!”
女人掐脖子的手松了,那人一把将邵子笛拉起来,“没事吧?”
邵子笛捂住脖子,贪婪地呼吸着,却立马咳嗽的快把肺给咳出来,“咳咳,没,没死……”
“呵,知道你命大!”
邵子笛听这话,都不知道该骂梁九八来晚了,还是谢谢他来的及时。
上电梯前,邵子笛以防万一,给梁九八发了信息。
当时他没回,但没想到他看见了,也赶来了。
梁九八将邵子笛往后推了推,“一边去,接下来就看你梁哥的了!”
邵子笛:“……”
不知是邵子笛太弱,还是梁九八太强,刚欺负邵子笛欺负的要死的女人,居然几招就被梁九八压着手,跪在了地上。
肯定是刚那一脚把女人的血打薄了,嗯,肯定是!
梁九八,“勺子,去找根绳子,把她给绑了!”
因为情况急,邵子笛也没太注意梁九八喊自己什么,在这地方翻找了下能绑人的东西,过程还在梁九八的提醒下,开了灯。
梁九八用找来的男人领带把女人的手给绑上,顺便脚也给绑上了,怕跑了。
最后还拿了只袜子塞女人嘴里,喝道:“让你再吵吵!”
然后跟扔破布似的,把女人给扔一边儿去了。
不过女人是控制住了,给绑上了,这里面因为刚才的打斗而一片狼藉,倒显得他们两个像入室抢劫还绑人的强盗。
“唉,你干嘛?”
邵子笛见梁九八四处翻,真怕此时的模样让人看见了,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九八一边翻,一边回道:“当然是找这女人杀人的证据,不然咱们俩怎么办?”
没想到不笨。
邵子笛也跟着一起找了找,什么也没找到。
梁九八停下,在空气中嗅了嗅,问:“你闻见什么味儿没有啊?”
其实一早就闻见,但因为在这片空间待的时间太长,习惯了,这时梁九八提起,邵子笛才想起。
这甜腻都已经带着一些腐烂的味道,其实这才是女人房子里最奇怪也最应该查的一点!
邵子笛指了指女人的卧室,“去那儿看看。”
确定女人无法挣脱后,梁九八打头,开了门,进了那间卧室,邵子笛随后。
和很多普通家庭的主人卧室一样,飘窗,床头柜,双人床,衣柜……没什么特别和不同的。
床头上的那面墙,挂着一张裱好的婚纱照。
外面那个如疯子似的女人,幸福甜蜜的靠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一手抱住女人的胳膊,也笑得极其开心。
邵子笛这才知道老方长什么样,有些眼熟,应该是在饭馆见过几次。
一些细节中能看出这房间是女主人精心装扮过,很温馨的卧室。
唯一令人不舒服的,是这房间比外面已经很冷的客厅还要冷上将近十度,以及,那更浓烈的,甜腻腐烂难闻的味道。
难以想象,那个女人真的能在这里面睡觉吗?
但从桌子和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些生活常用的东西来看,女人应该是一直住在这间卧室的。
梁九八和邵子笛四处找了找,和客厅比,卧室不大,没什么能藏人或者藏东西的地方,很快就翻完。
“什么都没有。”邵子笛皱起眉,语气里有着不解和惊讶。
梁九八指了指床,“还有一个地方没看呢。”
“床底?刚不是看了吗?”
梁九八摇头,走上前,一下掀开了套有牡丹花绣床单的被子,“还有这儿。”
被子下的依旧是绣花,床单和被套是一个系列。
唯一算作奇怪的是被褥很厚,但其实也能够想象,空调温度这么低,不铺厚一点,大概后半夜是被冻晕的。
不过,既然会冷到铺冬天的被褥,为什么一定要开这么低的温度?
邵子笛想不明白,而梁九八更想不明白。
被子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显然是有些超出梁九八的预料。
邵子笛出声,“不然我们还是出去问问那个女人,或许能从她那儿问出些什么。”
梁九八没说话,就像是不信邪一般,又掀起了厚厚的被褥,本是想自己破灭最后一点希望,却在掀开那一瞬,愣住了!
“怎么了?”
邵子笛见梁九八愣住,过来,问:“傻了?”
同时往那掀开被褥的床上一看,下一秒便感觉血液倒流,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头皮就像是有千只万只蚂蚁在爬,又痒又麻!
打了一个冷顫,邵子笛扭过头就开始干呕,晚上因为太热没吃,所以呕得难受的眼泪鼻涕齐流,胃里愣是一点东西没吐出来。
等邵子笛再回过身,梁九八已经把被褥全部掀开,彻底将下面的床垫露了出来。
床垫看上去还挺高档,看牌子是外国货,可这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垫,却被人给挖了一个坑,刚好是床的一半。
里面躺着一具被冰块围住,灰白的,膨胀的,溃烂的,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男尸!
从五官看来,和那婚纱照上的男人有九成像,这尸体,就是这家女主人的老公。
那个失踪,却早早死了的男人!
第十一章 天亮,风波息
尸体露出来后,那腥甜的气味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再低的温度都压不住。
邵子笛用手捂住口鼻,艰难的凑过来,却还是不敢去仔细看,视线往四周落着,闷闷问道:“他不会被那女人杀了之后就弄这里面了吧?”
胆子极大的梁九八难得没嘲笑邵子笛胆小,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瞧来,他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场面。
“应该是。”
妻子杀了丈夫,却把丈夫藏在挖空的床垫,开空调,放冰块。
然后,就睡在这张床上,就睡在她丈夫,她杀死的丈夫旁边……这已经比变态还要变态!
邵子笛想着自己还和这女人过招,甚至差点死在对方手下,心底不禁一阵后怕。
要是梁九八没来,他被女人杀了之后,会被怎么对待?
也藏在床垫下?
邵子笛压下涌动的胃液,忍不住叹道:“这女的,到底是爱她老公,还是恨她老公?”
爱,怎么会杀了对方?
而恨,怎么会将对方尸体好好的保存在床垫中,如果没被他们两人发现,是不是会和对方这么“睡”一辈子?
不难明白,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还怀着一种变态的执拗的爱!
梁九八回答不了这么难的问题,他指了指男人脚边的一个小罐子。
罐子是玻璃,透明的,里面装着橙红色的液体,因为低温下又撞上外来的空气,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令人有些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梁九八会指,就肯定是有问题,邵子笛眯着眼仔细观察着,甚至忍下惊惧和恶心,慢慢靠近……靠!
这,这罐子里,他妈装的是胎儿吧!
邵子笛是厨子不是医生,但恐怖片看的不少,里面大多演的一些医生变态都有一间实验室,柜子上一排排摆的全是人体的各种标本,其中!
这还未发育完全的胎儿最令人难忘!
小小的脑袋,胳膊,脚,还有脐带……就漂浮在福尔马林中……
“呕!”邵子笛扭过头就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这次冷静的很快,邵子笛抬手擦了下嘴,呼吸沉重的问道:“这不会是那女人的孩子吧?”
梁九八摇头,“不像。他们两夫妻应该没有孩子。”
“那这孩子是谁的?还被那女人这么泡着,总不可能是从哪儿偷来……”
邵子笛突然想起了什么,虽然这么把两件事牵扯在一起太随便了,但如果说巧合,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这孩子,难道是那个女鬼的?!”
梁九八深深地看了邵子笛一眼,问:“看出来的?”
“这还能看出来?”
邵子笛反问了梁九八一句,见他不说话,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不是说那女鬼的孩子被挖了还找不到吗?而且有个神秘的中年男人去找她,就极可能是情妇!”
“这夫妻之间最大的问题不也就是出轨,还有,那个女鬼一直徘徊在这栋楼下……”
越说,邵子笛就越肯定了这个猜测,凝眉道:“这胎儿十之八九就是那女鬼的!”
而且别忘了,那个女人还是产科大夫!
梁九八一直看着邵子笛,等他最后落了结论,嘴角的笑便扩得更大,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啊!小时候没少被打吧?”
邵子笛无话可说。
而就在这时,“哐!”,外面传来一声响动!
梁九八和邵子笛都往外一看,那个女人!还有大铁锤也一直放在外面!
虽然手脚都是给绑上,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邵子笛刚准备随便拿个趁手的武器,倒不是客厅,而是大门口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1804的户主在吗?我们是海铭区警察局的,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请开门配合调查!”
邵子笛一愣,警察?他也没报警啊,怎么把警察给招来了?
想来想去只有梁九八,他问:“你刚刚怎么上来的?”
十八楼,这人总不可能是腾空飞行上来的吧?
梁九八耸耸肩,“哦,我找了楼下住户,翻他家窗户踩着外面的下水管道上来的,估计就是他报的警吧!”
先不论梁九八是如何让楼下住户信他是好人,让他爬上来,就目前两人的处境,1804的女户主被捆得五花大绑的扔在翻得极乱的客厅里,他们两人则站在男住户的尸体旁边……
邵子笛还听见梁九八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入室抢劫加杀人,是得判无期啊,还是死刑啊?”
所以,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外面的警察迟迟等不到回应,怕出事,破门而入了!
几个穿着水蓝色警服黑裤子的男人,以对待大案的态度,手持警枪,迅速的控制了现场!
一个动弹不得的女人,一个举起手的男人。
还有一个男人笑着上前打招呼,“嘿,老张,今天出警挺快的啊!”
被叫作老张的好像是这里的警察头,看见梁九八时显然也是一愣,随后放下了枪,还招呼着其他人也放下来,松了一口气般说:“自己人,自己人。”
举起手的男人,“……”梁九八这个戏精王八蛋!
果然是楼下住户报的案,本来他让梁九八上来就有些半信半疑,后来又听见打碎窗户玻璃的声音,还有楼上乱七八糟就没消停的脚步声和重物落地声,以他的判断……
楼顶出事了!必须报警!
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梁九八倒是没时间跟满脸疑惑的邵子笛解释,他看了一眼围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居民们,颇为凝重的道:“老张,先封锁现场吧。”
“封锁现场?”这四个字也另老张沉了脸,没有迟疑,立马安排着人先去把群众都疏散了,然后拉警戒线的拉警戒线,回警局叫支援的叫支援,不准任何人进出这里!
邵子笛还是第一次见警察办案,没想到跟电视剧里看的还挺像,整个过程冷静又迅速。
等差不多都安排好,为了避免破坏现场,老张请了梁九八和邵子笛先出去,等专案人员过来负责搜集各种指纹之类的证据。
梁九八看了一眼沙发后面躲着的女人,“那女的是嫌疑人,力气大,得先拷上!”
老张应了一声,“成!”随后过去一瞅,有些乐道:“捆的够紧的啊!”
梁九八回了三字,“我惜命。”
在专案人员来之前,老张按理先跟梁九八和邵子笛两个“目击证人”调查情况,无非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出现的,又看见了什么,有没有动过什么东西……
过程,梁九八熟,飞快的跟老张过完流程。
然后说:“这案子跟之前明珠区的女尸断头挖胎案有关系,你们找到凶器了,把血液还有指纹对比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女尸断头挖胎案是重案,快一周了,一点头绪都没有,上面很是重视,如果今天这起跟那起有关系,那……他老张可是破了大案子!
老张也明白梁九八是故意透露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小梁,这好我承了!你要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说!”
梁九八,“死的那人旁边有个装着胎儿的罐子,等案子结了,我需要用它做点事。”
老张沉默了许久,随后重重点头,“成!这事我给你想办法!上头要知道你也在里面,应该会通融的!”
虽然私底都说明了,但表面的流程还是得走一下。
梁九八和邵子笛又去了警察局录口供,还提取了指纹和DNA,方便之后做排查,毕竟1804里有太多他们留下的痕迹。
而在警局中,邵子笛也算是认识到梁九八的“厉害”,这家伙,在警察局就像在自己家,简直是如鱼得水!
梁九八录口供饿了,还直接让警察给他带了份夜宵,跟个大爷似的!
但该做的还是一个没落下,等都折腾完,出警局,外面的天都快亮了。
梁九八算是提醒,说:“这事后面就由警察他们做,我们就算是一目击证人,别的不管,你也别跟任何人泄漏这案件的任何东西,哪怕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行!”
邵子笛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分寸。
“还有那女鬼的事,我之后会超度胎儿,那女鬼执念解了,也不会再跟着你。”
正经起来的梁九八还是挺靠谱的,邵子笛道了声谢,“以后请你吃饭。”
梁九八一摆手,“别啊,就现在。”
现在?邵子笛现在累的想直接躺地上,越想越困,哈欠就上来了,结果手刚一抬,就立马疼得“嘶——”地一声,又放了下去。
梁九八问,“受伤了?”
邵子笛摸上左肩,别说揉,一碰就疼,“被那大铁锤给撞了一下,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好像越来越疼。”
“我看看。”
夏天,都是一件T恤或是衬衣就搞定,梁九八把邵子笛的领口往左肩一拉,消瘦的肩膀上有一大块乌青得发黑的瘀伤!
是一个扩散的圆形,已经发肿,看着特别吓人!
“先忍一下。”说着梁九八就上了手,在邵子笛不断抽气中按了按肩,又道:“还好,没伤着骨头。”
第十二章 跌打,更熟悉
邵子笛一听,放心了,“行吧,那就让它这样。”
被邵子笛放任不管的语气给气乐,梁九八问道:“你不炒菜了?”
这么一问,邵子笛也想到关键,他这个伤疼得连抬手都不行,还是左肩,根本做不了颠锅的活儿。
慢慢养着是能好,可他也没养伤的时间啊,店里就他一个大厨,小李现在根本还撑不起事。
邵子笛想了想,“那一会儿天亮我就去找个跌打师傅看看吧。”
梁九八说:“现在的跌打师傅都是什么几代,十几代的传人,看一次可不便宜!”
邵子笛皱皱眉,刚想破费一次就破费一次,梁九八突然又意味深长的道:“不过我倒是跟个跌打师傅学过,这早上要是能吃上一锅林记的生煎包,再来一碗春祥的豆浆!我估计还能找到回点记忆来!”
噼里啪啦!心里的小算盘一打完,邵子笛立马爽快道:“成!走吧!”
天已渐渐翻出鱼肚白。
这座城市,苏醒了。
排了队,伺候着梁大爷用过早餐,一个小时后,邵子笛跟着对方来到一家专治跌打扭伤的小医馆。
医馆不大,但却古朴简单的很有感觉。
邵子笛抬头看了一眼那红底金字的招牌,“潘氏跌打——第十八代传人潘岳”,沉默了。
梁九八倒像是常来,拎着打包的生煎包和豆浆,冲里头喊了一声,“老潘!你外卖到了!”
邵子笛猛的想起昨晚的外卖惊险经历,打了一个冷颤。
梁九八似有感应,却只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邵子笛,就转过了视线。
没一会儿,蓝布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走了出来,看见梁九八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
“小梁!你怎么来了?”
梁九八把手里的东西给递过去,“特地给你送外卖!”
说着,眼角看见身边站的人又是一抖,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笑。
老潘收下了,瞅了一眼,“哟,林记的生煎包,春祥的豆浆,你这特地倒真特地!”
见梁九八只是笑,就像早就看穿对方一般,又道:“说吧,有啥事要老哥帮忙?”
“求你个地儿,再借点你的一点药酒。”
老潘连问:“受伤了?”
“不是。”梁九八看着邵子笛,说的极其顺溜,“是我兄弟!”
邵子笛自问还没到和梁九八称兄道弟,但也懒得反驳,冲看过来的老潘打了声招呼,“您好!”
老潘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小子,安安静静,眼睛却又黑又亮,干净得很!
“哪儿伤着了?让我看看。你那点功夫还敢给人看呢,别给整严重了!”最后一句是冲梁九八说的。
扯开领子,常看各种伤的老潘也被惊了一下,“哟,这,这是铁锤给砸的?还好,没伤着骨头。”
知道邵子笛疼的抬不了手,就又说:“把这淤血揉散,再揉进我那药酒,一会儿就见效!”
虽然老潘是想自己给这第一面就喜欢的弟弟治伤,不过中途又来个更严重的病人,疼的嗷嗷叫唤!就退而求其次,找了个隔间,让梁九八上手。
别看老潘话里话外在嫌弃梁九八,但见梁九八领邵子笛离开时,眼里却是信任的。
想来梁九八技术应该不差,邵子笛便也不犹豫的抬腿跟上。
“脱了吧。”
梁九八端着装药酒的瓷碗过来,就见邵子笛已经脱了上衣,背对着他坐在凳子上。
男人的背脊很直,一根直线延了上去,撑着脖子,隐进了黑发里,直的就像什么都压不垮他。
此时人也硬梆梆的挺直了背!
“放松点,一会儿有你疼的。”
身后传来调侃,邵子笛却更紧张了。
梁九八似乎是好意的问了一声,“怕疼吗?”
邵子笛愁了愁,“你别故意整我就行!嘶——”
一口凉气吸的邵子笛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九八像是抱歉,却总让邵子笛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忘了先和你打个招呼,我还当在你没反应过来之前揉,就没那么疼呢!”
邵子笛咬着牙,“那是拔什么东西的时候!你难道只揉一下?!”
梁九八哈哈大笑,果然一点内疚都没有,又问了一声,“那我直接揉了!你忍着点,实在不行叫唤几声也可以!我不嘲笑你。”
邵子笛一点也不想理那个戏精,“揉!”
“成勒!”
梁九八下手不轻,但还都在邵子笛承受范围内,至少疼的叫唤是做不出来。
等淤血揉散,疼处传来凉意时,邵子笛知道应该是抹药酒了。
鼻间充斥着带有一丝药草味的酒香,梁九八左手扶着他的胳臂,支撑着右手揉肩的力,时重时轻,药酒揉进去后,微烫,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
邵子笛看不见梁九八表情,但从动作来看应该是挺认真的。
“梁九八……”
梁九八迟迟等不来后话,问道:“怎么了?犹犹豫豫的,不像你风格啊。”
“你好像认识挺多人的啊。”
梁九八笑了一声,没跟邵子笛打太极,直接问道:“你是想问我怎么跟警察局的那么熟吧?”
邵子笛没出声,但算是默认了。
“多的我也不方便跟你说,反正因为我常跟警察局接的一些案子牵扯,一来二往的就熟悉了,有时候有些离奇的案子也会找我去瞅瞅,勉强也混了个内部的调查员身份。”
说的其实也挺清楚,和邵子笛预想的差不多。
这个世界,果然有一部分人是知道那些东西的,那以后真有什么事,有梁九八在,他估计也不会被当作是神经病。
心倒是安了不少。
一打开话匣子,平时比较闷的邵子笛也和梁九八多聊了几句,知道他还有个事务所,专门负责离奇的事。
别管是死了人丢了人伤了人,只要涉及点迷信的,都可以找他。
梁九八乐呵道:“帮我宣传宣传,介绍些生意呗!”
邵子笛打住,“别,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
梁九八呵笑了一声,十分笃定的道:“勺子,我还跟你说!就你现在这眼睛,还真难跟我没牵扯!”
“你叫我什么?”
“勺子啊!”
邵子笛默了默,叫得,还真挺顺口的啊!
“我叫,邵,子,笛!”
梁九八学着邵子笛一字一顿,还拖长了音,“是,勺,子,弟……弟!”
“哦,你好,三八哥。”
梁九八,“……哥可以有,但我是九八……”不是三八。
邵子笛呵呵两声,“你管我怎么叫你?”既然管不了他,他也别管他啊。
在“勺子”和“三八”中挣扎了一下,梁九八决定举白旗,“好,我叫你子笛成了吧!”
邵子笛哦了一声,“随你。”
梁九八,“……”呵,男人!
肩上揉的邵子笛都快麻木了,梁九八才说了一声可以,让邵子笛穿衣服。
邵子笛穿好后动了动手,虽然牵扯的肩上还有些疼,但已经能够忍受,不像之前手都疼的抬不起。
梁九八洗着手,道:“最近还是别拿什么重物,多休息,一会儿我让老潘给你装点药酒,你自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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