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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绵把凳子往前拖了些,用沉默标明自己的态度。
肖臻慧故意叹了口气:“哎,我可真凄惨。生病了,女儿也不理我了。”
顾绵回过头,气呼呼地说道:“既然知道自己生病了就好好配合治疗啊,医生都建议你住院治疗了,你还在倔什么!”
“就是有点疲劳过度,也不用住院治疗吧……”肖臻慧话说到一半,见顾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住院配合治疗,在医生宣布我能出院之前,我坚决不出院,这样可以了吗大小姐?”
顾绵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了,却还是嘀咕道:“你本来就应该听医生的话。”
肖臻慧摸了摸顾绵的脑袋,开始赶人:“好了,现在我也没事了,你们两个马上就要中考了的人是不是该回去上课了?”
顾绵看了看时间,说道:“都十一点了,回去也学不了个什么。我再陪你一会,等吃了饭再回去。”
肖臻慧直接戳穿了她的意图:“你就是想偷懒吧。”
顾绵吐了吐舌头:“学习压力太大了,偶尔也要放松放松嘛。”
肖臻慧也没有勉强她,扭过头问牧槿:“小槿呢?”
“我一会和绵绵一起回去,”牧槿多解释了一句,“我请了假的,给绵绵也请了。”
肖臻慧欣慰道:“还是小槿考虑得周到。”
三个人东拉西扯地聊着天,眼看着就要十二点了,肖臻慧道:“中午了,你们两个先去吃饭吧。”
顾绵问:“那你呢?”
“你们给我带点回来,”肖臻慧晃了晃输液管,“我现在这样也没法出门。”
“你想吃什么?”
“随便。”肖臻慧想了一下,又改口道,“给我带碗馄饨吧,突然想吃馄饨。”
顾绵点点头,叮嘱了肖臻慧几句,和牧槿一起出了病房。
第69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68章 的后半段修改了一下,放在这章开头,大家不用倒回去看了。
在张建军那里请好假,牧槿和何芙蓉一起往医院赶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牧槿向何芙蓉问了一下肖臻慧的情况。
何芙蓉只道肖臻慧上着上着班突然就晕倒了,她脸色煞白,意识全无,鼻子里还不停滴着血。他们几个工友合力把她送到医院,医生当即就把人送到抢救室去了。
“她今年已经是第二次了晕倒了,脸色也常常不好看。我们都叫她去医院好好查查,她也不去,就说自己有点贫血。”何芙蓉补充道,“其实说白了,她就是怕花钱。你说她都瘦成那样了,怎么可能只是贫血!”
牧槿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肖阿姨她还有其它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吗?”
“其它的好像也还好……”何芙蓉想了一下,说道,“对了,她还经常流鼻血!我好几次都看到她用纸塞着鼻子。要知道她以前从不流鼻血,有一次她被凳子脚撞到鼻子都没有流血。”
牧槿不愿把事情往坏的那方面想:“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把家属叫去。你也知道臻慧只剩绵绵这一个家人了,我们没办法,只能把绵绵叫过去。”
牧槿若有所思,她捏着胸前的观音玉佩,在心里暗暗为肖臻慧祈福。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肖臻慧已经醒来了,顾绵坐在病床边,看起来不太高兴。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被她削得乱糟糟的。
看到牧槿,肖臻慧惊讶道:“小槿怎么来了?”
牧槿指了指旁边的何芙蓉:“我听这个阿姨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肖阿姨,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着呢,就我这身子骨能有什么事!”肖臻慧笑道,“来都来了就过来坐会吧,让绵绵给你削苹果吃。”
牧槿走过去,顾绵递了一张凳子给她。
肖臻慧在和何芙蓉说话,牧槿凑到顾绵身边,轻声喊了一声“绵绵”。
顾绵应了一声,把苹果的最后一点皮削掉。垃圾桶里散落着一截截断了的苹果皮,如削皮人的心一般凌乱。
“吃苹果。”顾绵把手里坑坑洼洼地苹果递给牧槿,声音没精打采的。
牧槿提醒她:“你给肖阿姨吃吧。”
“我不吃,”肖臻慧目送何芙蓉离开,回头看着两个小孩,“我早上才吃了两碗饭,现在还饱得很呢,吃不下去。”
顾绵没有理会肖臻慧,继续把苹果递给牧槿:“你吃。”
牧槿接过苹果,坐在顾绵身边默默地啃起来。她看出来顾绵和肖臻慧之间有问题,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顾绵从口袋里另外拿出一个苹果,毫无章法地削着皮。
肖臻慧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顾绵,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背:“喂,你真的不理我了?”
顾绵把凳子往前拖了些,用沉默标明自己的态度。
肖臻慧故意叹了口气:“哎,我可真凄惨。生病了,女儿也不理我了。”
顾绵回过头,气呼呼地说道:“既然知道自己生病了就好好配合治疗啊,医生都建议你住院治疗了,你还在倔什么!”
“就是有点疲劳过度,也不用住院治疗吧……”肖臻慧话说到一半,见顾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住院配合治疗,在医生宣布我能出院之前,我坚决不出院,这样可以了吗大小姐?”
顾绵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了,却还是嘀咕道:“你本来就应该听医生的话。”
肖臻慧摸了摸顾绵的脑袋,开始赶人:“好了,现在我也没事了,你们两个马上就要中考了的人是不是该回去上课了?”
顾绵看了看时间,说道:“都十一点了,回去也学不了个什么。我再陪你一会,等吃了饭再回去。”
肖臻慧直接戳穿了她的意图:“你就是想偷懒吧。”
顾绵吐了吐舌头:“学习压力太大了,偶尔也要放松放松嘛。”
肖臻慧也没有勉强她,扭过头问牧槿:“小槿呢?”
“我一会和绵绵一起回去,”牧槿多解释了一句,“我请了假的,给绵绵也请了。”
肖臻慧欣慰道:“还是小槿考虑得周到。”
三个人东拉西扯地聊着天,眼看着就要十二点了,肖臻慧道:“中午了,你们两个先去吃饭吧。”
顾绵问:“那你呢?”
“你们给我带点回来,”肖臻慧晃了晃输液管,“我现在这样也没法出门。”
“你想吃什么?”
“随便。”肖臻慧想了一下,又改口道,“给我带碗馄饨吧,突然想吃馄饨。”
顾绵点点头,叮嘱了肖臻慧几句,和牧槿一起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门的时候,牧槿回头看了一眼肖臻慧。肖臻慧恰好也在看着她们, 对上牧槿的视线, 她露出一个有些慌乱的笑。
牧槿回以微笑, 在确定肖臻慧看不到两人的时候, 她开口问顾绵:“肖阿姨她到底怎么了?”
一出病房, 顾绵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疲劳过度,医生建议住院治疗。”
牧槿问道:“只是疲劳过度吗?”
“她是这样给我说的,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问医生,医生就只说建议住院治疗, 具体的还要做进一步检查。”顾绵抬起头, 眼睛有点红,“小槿, 我有些害怕。”
听顾绵这样说,牧槿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她拍了拍顾绵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 阿姨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午饭顾绵基本上没怎么吃, 牧槿知道她现在没心情吃饭, 也没有劝她,只是多买了些能充饥的零食给她备着。
倒是肖臻慧把馄饨全部吃完了, 连汤都没有剩一口。吃完之后她还评价了一句这里的馄饨没有十里大道的好吃,肉不够多。
除了人消瘦了点、脸色苍白了点,肖臻慧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得了病的人。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开玩笑,病房里她的笑声基本上就没停过。
牧槿在心里自我安慰道:也许肖臻慧真的只是疲劳过度, 休息一段时间她就会好起来。
差不多一点半的时候,顾绵和牧槿在肖臻慧的催促下回了学校。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顾绵突然“哎呀”了一声。
牧槿忙问道:“怎么了?”
“我上午约了思思一起吃饭,走的时候忘了给她说一声了。”顾绵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我这烂记性。”
“没事,思思去班上找你的时候肯定会有人告诉她你走了”,牧槿安慰道,“你也是事发突然,思思会理解的。”
顾绵想即刻去找肖思思解释一下,无奈上课铃已经响了,她只得放弃:“算了,我下课再去找她说吧。”
第一节 课下课后,顾绵急匆匆地往八班的教室跑去。待她到了八班的教室,却没有看到肖思思的身影。
她随便找了一个八班的人肖思思去哪儿了,那个人惊讶道:“肖思思?她回家了啊。”
“回家了?”顾绵急了,“现在不是在上课吗?她怎么回家了?”
“不知道,是她妈妈过来把她带回家的。”
顾绵心道不好,又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第三节 课的时候,当时我们正在上课,她妈妈直接把她喊出去带走了。”
第三节 课,距离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顾绵不敢去想肖思思回家经历了些什么,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转身往学校外面跑去。
走出校门,顾绵猛地想起自己没有带钱。好在自行车的钥匙还在身上,她去车棚取了车,踩着脚踏板往肖思思家赶。
天上开始飘雨,不大,但打在人身上也足够让人心烦。顾绵心急如焚,骑着车穿梭在车流里,有好几次都差点擦挂上小轿车。
轿车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顾绵顾不上理睬,早已走出老远。
火急火燎地赶到肖思思家,他们家的大门是关着的。顾绵把车子随手甩在一边,上前敲门。
屋里传来一个女人不耐烦地声音:“谁啊?”
“是我,顾绵。”门一打开,顾绵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思思呢?她在家吗?”
肖思思的母亲王雪梅靠在门上,戒备地看着顾绵:“她不在。”
“不在?她们班上的人不是说你把她带回来了吗?”顾绵不相信王雪梅的话,对着屋里大喊,“思思,思思,你在家吗?”
顾绵的呼喊引起了周围人家的注意,王雪梅面露尴尬,把顾绵拉到院子里关上大门:“她真的不在,她跑了。”
顾绵皱眉道:“什么叫她跑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爸打了她一顿,她心里不服气,就跑了。”
顾绵猛地抓着王雪梅的肩,焦急地问道:“她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她又没给我说。”王雪梅被抓着有点疼,挣扎了一下,“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顾绵放开王雪梅,表情有些狰狞:“所以她跑了你们也没有去找她?”
“找她干嘛,她自己要跑的。”王雪梅不在意道,“等她冷了饿了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顾绵攥紧拳头,陡然提高了音量:“那她万一不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她不回来她能去哪儿。”王雪梅说完,又有些担心肖思思真的不回来了。她看着顾绵,质问道,“你是不是去找过你?你知道她在哪儿?”
“我TM要是知道她在哪儿我何必来问你!”顾绵满腔怒火,没忍住爆了粗口。
王雪梅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就不知道嘛,你激动什么。”
顾绵努力平复着情绪,继续问道:“思思走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王雪梅道:“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我在厨房,没注意到。”
顾绵深吸了一口气,推开王雪梅径直进了肖思思的房间。
肖思思的房间同时也是他们家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了杂物,看起来乱糟糟的。
她的床是一张单人钢丝床,旁边有一张破旧的写字台。
这张写字台是肖思思九岁那年在收破烂的老头那里花五块钱买回来的,她磨了好久,那老头才答应把写字台卖给她。
写字台是顾绵和肖华建帮忙抬回来的,顾绵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肖思思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
她说自己以后终于有写作业的地方了,不用再趴在小板凳上做作业了;
她说这个写字台有带锁的抽屉,以后她可以把自己珍贵的东西都锁上;
她说这个写字台其实也挺好的,用水洗洗再拿报纸贴一下就是新的了。
向来话少的肖思思那天说了很多,顾绵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然而写字台搬回去之后,王雪梅却想把它放在客厅。肖思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嗫嚅着说自己做作业需要。
不过肖思思的需求注定是得不到满足的,王雪梅甚至都没注意到她说了话,招呼着顾绵和肖华健把写字台搬到客厅去。
顾绵放下写字台,叉着腰直截了当地说道:“王阿姨,这个写字台是思思的。”
王雪梅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我是她妈,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她的我的。”
肖华健插嘴道:“可是这是写字台,是用来做作业的。”
王雪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她不愿在小孩子面前丢了份子,讪笑道:“这样啊,我还以为这是饭桌呢。那你们搬到思思那边去吧,这孩子就想要一个写字台。”
保住了自己的写字台,肖思思很开心。至于那天晚上她在家受了多少责问和嘲讽,顾绵便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肖思思很喜欢这个写字台,尤其是那个带暗锁的抽屉。为了不引起肖连坤和王雪梅的注意,她还撒谎告诉他们那个锁是坏的,根本打不开。
事实上,那个锁的钥匙就挂在她的脖子上。对她来说,锁住的那一小片空间就是她的全世界了。
可是现在,那个随时都锁着的抽屉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只有几张被揉乱的报纸。
顾绵内心的不安渐渐扩大,她翻找了一番,试图找到肖思思留下的只言片语,但是什么都没有。
写字台上放着的草稿本还留着肖思思打的草稿,她的字体干净且清秀,一如她这个人。
第70章
肖思思走了,在看到家门口的那封信时, 顾绵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时候已经是肖思思失踪的第二天了, 顾绵也是回家帮肖臻慧拿换洗的衣服时候才看到那封信的。
信应该是肖思思透过门缝塞进来的, 由于前一天下了雨, 信封完全被打湿了。信封上潦草的“顾绵收”三个字几乎快看不清了, 好在里面的信还能看。
绵绵: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你别担心, 我事先做过准备。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危,也能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
选择离开也是迫不得已, 我的事被我爸发现,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和刘维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被家里人发现的准备,但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中考我应该是不能参加了, 答应了林老师的让他拿奖金也不能实现了。不过你也不用为我觉得惋惜,反正即使不发生这件事我爸也迟早会让我退学,我在这种情况下提前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
对于刘维, 你也不要太针对她。那种情况下,她选择自保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和我不一样, 我要不要这个家都无所谓, 但是她不能。我相信她喜欢过我,只不过我们都太年轻, 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喜欢一个人,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她,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我不该说那些气话。那样除了让她难堪以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作用。不过当时我确实挺生气的, 忍不住就把那些话说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你代我向她说句“对不起”吧](被划掉)。算了,还是不要说了,都这样了,就让我们干脆地相忘于江湖好了。
绵绵,谢谢你。从小到大,你帮了我太多太多。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我很荣幸遇见了你,也很荣幸和你成为了朋友。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很潦草的两行字:绵绵,我必须要走了。不知道是谁把我的事在村里说了,我爸现在很生气。很遗憾不能当面和你道别,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说。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希望我们的再见之日不会太远。
加油!
顾绵看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滴落的眼泪把信上的字晕染开,她揉了揉眼睛,骂了一声笨蛋,拿着信去找肖臻慧。
虽然肖思思说了她能保证自己的安危,也能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但她毕竟还小,顾绵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飘荡。
她不知道该去找谁,找肖连坤或者王雪梅肯定是没用的,干脆就去找肖臻慧。
肖臻慧把信看完,叹了一口气:“思思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顾绵急得抓头挠耳:“现在怎么办?思思她还那么小,万一被坏人骗走了怎么办?”
“把信给警.察吧,看他们能不能找到线索。”肖臻慧摸着顾绵的脑袋,安慰她,“别担心,思思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肖思思在信里透露的信息太少,警.察拿着信也无从下手。他们在T县的各个车站搜罗了一番,可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由于肖思思是主动出走的,再加上肖连坤和王雪梅不够配合,肖思思的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学校里关于她的传言很多,村里的人也都在讨论她的八卦。顾绵每每听到那些人背后说的小话,都既生气又难过,同时也很害怕。
很长一段时间里,顾绵都在用肖思思和刘维的事情鼓励自己。看到肖思思和刘维幸福的样子,她会觉得喜欢女生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怪事。
可是现在,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就像是一只在黑暗里摸索的飞蛾,她以为她看到了启明灯,最后才发现那是火焰。
顾绵的心态在陶锦找到她的时候彻底崩了,陶锦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希望你以后能离牧槿远一点。”
顾绵语气不善地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陶锦笑了一下,是那种顾绵最讨厌的笑,“肖思思的下场你没看到吗?”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不是吗?牧槿她有大好的前程,我相信你也不想她和肖思思落得同样下场吧?”陶锦凑到顾绵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离她远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绵推开陶锦,脸色很难看,“小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算喜欢她,也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作为朋友,我就该随时站在她身边,为什么要离她远点?反倒是你,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叫我离她远点的?”
陶锦差点被顾绵推倒,他稳住身子,动作看起来狼狈,表情却一点不见狼狈:“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反正我话已至此,你自己好自为之。”
“你他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和小槿的事不用你操心!”顾绵拉着陶锦的衣领,低声威胁道,“顺便再提醒你一句,不该说的话,你最好别说!”
丢下这句话,顾绵头也不回地走了。牧槿还等着给她讲题,她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之后,刘维回学校上课了。顾绵虽然很想去把她暴打一顿,但是想起肖思思的话,她生生忍住了。
学校里的人好不容易慢慢把肖思思的事情遗忘,她去打刘维的话,势必又会引起话题。
她不想自己的冲动给肖思思惹上麻烦,更不想肖思思走了还要做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让顾绵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去找刘维,刘维却主动找上了她。她上来什么都没说,开口便问:“思思去哪儿了?”
顾绵的拳头攥紧了,忍了又忍才没有挥出来:“你他妈还有脸问思思?”
刘维满脸焦急,看起来不像作伪:“我知道我孬种,我知道我对不起思思。要打要骂都随便你,但是求你告诉我,思思她到底去哪儿了?”
“你真的想知道思思去哪儿了?”
刘维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顾绵松开拳头,冲刘维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刘维凑过去,顾绵对着她的脸蛋打了一拳头:“你还好意思问我思思去哪里了?”
对着肚子又是一拳头:“我他妈也想知道她去哪里了。”
“她走了,一个人走了!”
“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都找不到她!”
“她本来可以有大好前程的,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毁了,一切都毁了!”
顾绵说一句打一拳,而刘维也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还手也没有躲避,任打任骂。
“她才十五岁,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外面的世界那么凶险,万一她被人拐了呢?万一她被人卖了呢?万一她饿死了冷死了呢?你的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不准你胡说!”一直安安静静的刘维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喊起来,“思思她那么聪明,她才不会出事!”
顾绵停下拳头,气喘吁吁:“她再聪明又怎样?她再聪明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她走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带一件,她身上的钱也不可能有太多。她还那么小,你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活?!”
刘维浑身发着抖,连声音都不稳了:“那就报.警啊,让警.察把她找出来啊!你们明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为什么还不去找她?”
“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出了事就只会做缩头乌龟吗?”顾绵冷笑一声,整个人突然冷静了下来,“我们早就去找过她了,也报过警了,但是找不到。她就是故意躲着我们,故意不让我们找到。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吗?都是因为你!”
“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了,罪魁祸首就是你。”
顾绵说完,也没有再动手打刘维的欲望了,直接转过身走了。
她就是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刘维的,她要让刘维愧疚,让刘维一辈子都记得有一个女生被她毁了一生。
——身体上的伤害只是一时的,只有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永久的。
把刘维打了一顿之后,顾绵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她。就在她以为这个人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她又不期然地遇到了她。
事情说来也巧,市里的领导要来实验中学检查,学校下令让把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干净,不留任何死角。
四班分配到的打扫区域是初三教学楼的顶层,这里常年上锁,已经很久没有人上来过了。
张建军把铁门的钥匙交给牧槿,让她负责开门和锁门。顾绵是和牧槿一起上去锁门的时候看到刘维的,同她在一起的还有蒋晨娜。
当时,刘维正和蒋晨娜争辩着什么。她们的声音不小,再加上周围很安静,顾绵和牧槿能清楚地听到她们的谈话。
蒋晨娜抓着刘维的衣服,情绪激动地质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找她?是不是还在找她?你不是答应了我会和她分开吗?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刘维把头扭到一边,淡漠道:“不管你的事。”
“为什么不管我的事?”蒋晨娜用力抓着刘维,看起来像个发病的疯子,“我不准你再去找她,听到了吗?我不准!你是我的,你心里只能有我!”
刘维推开蒋晨娜,不耐烦地低吼道:“够了,你别闹了!”
蒋晨娜被刘维推坐在地上,她望着刘维,大喊道:“我没闹!我就是不准你再去找她!你要是再找她,我就先找人弄死她!”
“你以为用这招还能威胁到我吗?”刘维冷笑道,“我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了。”
蒋晨娜站起来,冲刘维大喊:“我说真的,我真的会找人弄死她。”
刘维靠近蒋晨娜,表情狰狞:“你要是敢弄死她,我就弄死你。”
蒋晨娜似乎是没想到刘维会这样说,呆呆地看了刘维好一会:“你说什么?你要弄死我?为了一个才交往了几个月的女人,你竟然说你要弄死我?!刘维,我们这十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们的感情早在你威胁我离开肖思思的那一刻起就断完了!”
蒋晨娜歇斯底里地喊道:“可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为什么要把肖思思往绝路上逼?!”刘维猛地提高了声量,“你明明说了只要我和她撇清关系就不动她,为什么还要把她的事情拿到他们村上去说!”
“那是她活该!”蒋晨娜尖叫道,“她动了我的人,她就该受到惩罚!”
刘维的拳头慢慢握紧,她盯着蒋晨娜看了好一会,最终只是说道:“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我是独立的个体,我有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权利。”
“可是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
“是,我是喜欢过你,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刘维看着蒋晨娜,近乎残忍地说道,“更何况,我早就已经不喜欢你了。”
蒋晨娜打断刘维的话:“不,不可能!你喜欢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看我交男朋友了所以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蒋晨娜说着,感觉自己找到真相了:“对,肯定是这样。你和肖思思交往是为了气我,你说不爱我也是为了气我。维维,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虚荣心和王强交往。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喜欢的是你,你原谅我,我们在一起吧。”
刘维冷笑着反问:“你认为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蒋晨娜拉着刘维的手,“我和王强分手了,肖思思也走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样不好吗?”
“不好!”刘维甩开蒋晨娜,“我说过,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现在对你只有厌恶。就算我找不到思思,我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
眼看着刘维要走了,蒋晨娜在她身后绝望地喊道:“刘维,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绝?”刘维讥讽地笑了一下,“和你比起来,我可是差远了。”
蒋晨娜崩溃地尖叫了一声,翻身爬上了边沿的水泥围栏:“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跳下去以死谢罪好了!”
刘维显然没想到蒋晨娜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瞪大了眼看着她:“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快下来!”
“我不下来!”蒋晨娜挥舞着手臂,半只脚都悬在外面,“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刘维不敢激怒她,伸着手一点点接近她:“我没有不要你,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蒋晨娜满脸泪水,“你不喜欢我了,你恨我,你还要和我绝交!”
蒋晨娜的身子向外晃了一下,刘维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我没有,我刚刚都是说的气话,是故意气你的。我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恨你,你下来好吗?”
蒋晨娜看着刘维,用哭腔问道:“真的吗?”
“真的。”
“那你喜欢我吗?”
刘维顿了一秒:“喜欢。”
蒋晨娜的脚往前移了一点:“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刘维点点头,距离蒋晨娜还有半米的距离:“我愿意。”
“你骗我!”蒋晨娜突然发作,往后退了半步,“你刚刚犹豫了!”
刘维着急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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