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五衰？”
    余水一愣，小心翼翼的帮着红尘把头上的帽子还有墨镜口罩全都取了下来。
    乌黑的长卷发变得枯白，饱满可爱的脸蛋也满是皱纹，眼角上甚至还有一点一点的老年斑。
    余水张了张嘴，眼中的惊愕都来不及藏住。
    “你不用尴尬的。”
    红尘像是用尽了力气似的，整个瘫在车子后座上，浑浊的狐狸眼朝着余水投去安慰的眼神：“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了多久……”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一只在不停修炼的小狐狸，要不是有幸遇见你，又能得到鬼门前辈的指引，我可能到死都不能修炼chéng rén形。”
    红尘苦笑，她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她都修炼chéng rén形了，这才多久，就要变成这个样子！
    秦风参加营救行动之前，离开的时候跟她说已经帮她在这个世界安排好了一个身份，只要他回来，他们就和余水还有兰战舟一样，打报告结婚。
    她明明很快就能幸福的！
    不当妖怪她都舍得，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余水不明白，天人五衰就算是会出现在红尘的身上，至少也要再过个几百年吧！
    红尘这才修chéng rén形，怎么就会经历天人五衰？
    姬九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都不忍心回头看红尘，表情悲戚：“四天前开始，雁北查了很多资料才确定，红尘她这是天人五衰。”
    “余水……”
    姬九天全身肌肉紧绷着坐在前面，压抑着声音里的悲怆：“你有办法的对不对？红尘她修炼chéng rén形的时间都没有我长，怎么可能……”
    “天人五衰”，这四个字对他们妖怪来说，就像人得了不治的绝症。
    根本没有办法逆转，也没有办法治愈。
    这几天一直绷着自己，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低落情绪的姬九天也在余水出现的这一刻彻底的放松下来。
    “是不是天人五衰，还要回去再确认一次。”
    余水也不敢相信，红尘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就天人五衰了。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六道众生循环不息，也就是轮回。
    盘古死后，为了保持六道的恒定，便布下了天劫。
    天地之间，无恒长、无恒强、无恒宁、无恒斗、无恒存。
    六道众生若是有逾越者，必将衰竭，之后重生，一切从头开始。
    这便是天人五衰，神佛人鬼妖，无一能逃脱。
    人的五衰极好理解，便是寿终正寝的老死。
    至于神仙诸佛和妖怪，他们的天人五衰则要表现的比人类更加厉害一些。
    分为小五衰和大五衰。
    红尘现在的模样，就是小五衰的表现，也是大五衰的征兆。
    “若真是天人五衰呢？”
    姬九天神情低落，他都已经习惯了身边有红尘在，就算是红尘借着辈分欺负他，他都觉得每天过得很开心。
    他完全不敢想一旦红尘天人五衰而亡，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是不是又要回到从前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日子。
    余水仔细的查探了红尘如今的情况，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天人五衰，还是红尘不小心着了道。
    “回去再说吧。”
    就算是真的天人五衰，红尘这情况也太突然了。
    见红尘精神疲惫，三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开着车往回去。
    一路上，红尘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整个人没有多少生气。
    回到家都是姬九天将她抱回去的，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娃娃，让人看着心里沉闷难受。
    见余水回来，坐在屋子里埋头翻书的雁北也激动的站起身，看向红尘的目光尽是自责。
    “我已经找了很多资料了，鬼门和天师门的我都快翻烂了，红尘是真的天人五衰，我们没有办法。”
    雁北宁可觉得是自己翻找错了，可不管他再看多少遍，种种迹象都表明，红尘如今的情况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人五衰。
    “你确定？”
    余水眯着眼睛，她怎么觉得雁北表现的有些奇怪？
    “你真的翻了所有的资料，确定红尘就是天人五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