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弃轻轻一笑：“这可不一定……”
    第八章 今非昔比
    是啊，陆不弃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前世的财富，他没有带来，可是前世修武的经验，或者说武学造诣可都带来了，还算是庇佑了陆不弃的小半辈子了。
    如果以此为例，是不是今生也应该努力修炼，或许达到某一个点，也能造成死亡后，能带着点意识进入下一个轮回的情况呢，如果真是如此，或许也是“永生”的一种形式吧？
    当然，这对于目前的陆不弃来说，仅仅只是意淫一下而已，他自然不会冒然用死亡去坐试验的。
    绝不要把偶然的结果当成必由之局。
    当知道陆不弃这次来故云隐市，除了看看云琴外，就是要打探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各要角的所在位置和活动信息时，他主动提出，去找广裘。
    术业有专攻，虽然万宝阁也会做一些信息买卖，但是细节化一些的信息，还是要找专业人士。
    陆不弃当时点头：“也好，你去请人吧，我在醉乡等他，顺便请烟老过来叙叙旧。”
    陆不弃的到来，无疑让烟老很有些欣喜，看着满桌子的好菜，烟老重重地吧唧了口烟枪咧开满嘴的大黄牙笑着：“好小子，你这是荣归故里的张扬么？”
    陆不弃轻笑：“我只是兑现对前辈的诺言，常来请前辈吃点好吃的。”
    “有心了！”烟老连连点头，跳上了椅子，蹲坐在椅子上，连带着烟雾缭绕：“我这辈子，看过太多人情冷暖，许多人需要你的时候对你恭恭敬敬，不需要你的时候就记都不记得你了。”
    “或许我也是这样的人呢！”陆不弃淡笑：“说不定今日我也会想要请烟老你帮忙的！”
    “说不定那就是没有咯。”烟老吃炒豆子吃得嘎嘣嘎嘣响，牙口看起来还不错：“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我帮忙了……”
    陆不弃嘴角轻翘：“怎么说呢？”
    “你的修为根本不弱于我，甚至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丹气！”烟老嘿嘿一笑：“一个二十多岁的幽精人丹境，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这个一辈子都无法出头，只能抽烟混日子的老鬼呢？”
    陆不弃剑眉轻扬：“你能感受到丹修者的丹气？”
    “还好，也就剩下这点眼力还可以自傲的了！”烟老轻笑：“当然，还有一半是猜的，听说你连神秘人厉天的攻击都能挡下，到星云剑派抢亲，都能安然无恙。加之，我本看你面相，就能得知你是个遇难呈祥的命，劫数多，可破劫之后，总是能有很喜人的收获。”
    陆不弃轻笑：“还得谢谢烟老你的提醒……”
    “提醒，或许你根本就没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烟老淡然道：“所以，我无法居功。”
    陆不弃诧笑：“怎么会呢，烟老的提醒，我时刻谨记。”
    “少来这些虚的！”烟老笑道：“我还记得第一次提醒你，是要你小心易苍山，可你终归还是冒险跟他对上了。那一次我都以为你死了……也好在你没有记得我的提醒，你回来后，却是已经修出了法力。你要是真记得我的提醒，那么就不会跟易苍山谋皮，恐怕也没有足够的境遇让你那么早修出法力吧？”
    陆不弃重重点头：“烟老洞若观火，小子佩服！”
    “第二次，也就是你上次救下曼珠纱之后离去，我就感觉你会再次遭劫，而且是罕见的三重劫！我也只能暗暗提醒你，可你显然不会因为我的提醒，而放弃你要做的一些事。”烟老怪笑着：“没想，这三重劫都要不了你的命，我就知道，你必然后福不薄，却没想，回来竟然直接修出人丹。你的气运如此之强，我还真是庸人多事……”
    陆不弃轻轻摇头：“不管如何，提醒点拨之情，小子谨记于心。”
    “知道你记着！”烟老吧唧着烟枪：“说吧，这次找我，是否真有事？”
    陆不弃再次摇头：“没什么事，这次还真就是单纯想请您老吃点东西，叙叙旧。”
    “有心了！”烟老轻笑：“也难怪，连财神那种不问世事的人，都不吝啬对你的支持。”
    陆不弃有些诧异：“烟老，你也知道财神？”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怎么可能不知道财神？”烟老怪笑：“知道玄魔傲日教那么强势，可为什么不敢动我们这种隐市么？可不仅仅是因为各隐市都有像模像样的高手在坐镇，最关键是因为财神说过……天下财富是一家，若有人破坏规矩，觊觎这些财富，天下商贾应倾家荡产以伐之。”
    陆不弃恍然：“动一个隐市，就等于等罪天下买卖人，每个买卖人又有诸多利益纠葛。可以说，像一个隐市出手，无疑就等于彻底与天下为敌。”
    烟老重重点头：“敢举世为敌者，纵观历史，也有那么几个，不过下场都会很悲剧。像当年的赤血魔尊，还有雷帝任穆尊，虽然不可一世，天下皆惧其威，可最终都不得善终。”
    陆不弃点头：“的确，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不可一世者，从一开始，就会注定要失败！”
    就在两人聊得正愉快时，何京州带着广裘过来了。
    “见过陆门主，见过烟老！”广裘恭敬施礼，几乎都像是晚辈礼了。这在以前，广裘虽然对陆不弃颇多称赞，但是还显得随意，哪有如此恭敬。
    而且即便恭敬，也会先跟烟老打招呼，再跟陆不弃打招呼。但今日这一细节，却无疑告诉陆不弃，他已经知道，陆不弃的修为比烟老要高，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地位无疑已是今非昔比。
    “你需要查询一些消息？那老鬼我就先回避吧！”烟老在身上擦了下手中的油污，作势要起。
    陆不弃朗笑道：“我又不是要打听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烟老无须如此。”
    烟老闻言，也没矫情，继续对付他身前的这些菜肴，根本没有理会这几乎成天见面的广裘。
    “陆门主在星云剑派的做派，可真是英雄所为，大快人心啊！”广裘眼神中闪着异样的神采。
    陆不弃嘴角轻翘：“抢个女人，也算是英雄做派么？”
    “自古美女配英雄，若非陆掌门这样的青年才俊，又如何配得上合欢情阁掌门曼珠纱那天姿国色呢？”广裘哈哈一笑：“我要是有陆掌门一半的能耐，也定当去抢一绝色回来暖床，也省得孤家寡人的，寂寞难耐。”
    “广流主，你如非行事低调，别说要一女子暖床，就是要十个百个也不在话下。”陆不弃轻笑，别人捧他一分，他也有必要还人几分。
    广裘显然也很受用，表情越发显得轻松：“陆门主找我自然不是要跟我这等粗人插科打诨，不知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陆不弃轻笑：“自然是要跟你们下九流做你们最擅长的买卖了，我也不拐弯抹角，我需要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所有朝元境以上级别修士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最关键的是，最近在哪处活动，平日生活有什么习惯之类的！”
    倒吸了口凉气，作为一个经营各种消息的贩子，对于信息的捕捉能力之强，自非一般人可比，广裘的眼皮子微微颤抖：“陆门主，您这是……虽说作为一个卖消息的人，不该问买家买消息作何，只不过……我为心头的想法震惊罢了……所以……”
    “没关系，众所周知，我龙门是传承丹皇池中麟，跟玄魔傲日教不论是追溯历史，还是讨究现在，都无疑是势不两立。至于星云剑派，我个人来说，新仇旧恨也是不少。”陆不弃淡然一笑：“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这一点准备工作的都不做好的话，我这一大帮子人恐怕会不知不觉跟我走到死局中去了。”
    第九章 招摇的成本
    的确，如今无论是玄魔傲日教，还是星云剑派，绝对是欲杀陆不弃而后快。陆不弃自然也不担心，这两大派知道他在找他们的消息。
    如今的陆不弃，没有后顾之忧，孤身一人，不说举世为敌，可是玩上一场独斗两大派的游戏，也未尝不可。
    对于陆不弃这份坦然自若，广裘深感钦佩，点了点头：“这样啊……这份信息很庞杂，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陆不弃点头：“我能理解，需要多久？”
    “不久，两日足矣！我们跟六大门派也做过类似的交易……”广裘轻轻一笑：“这方面的资讯大部分本就是现成的，不过您要求的关于最近所在和生活习惯方面的信息，还需要整合一下。”
    “那我等你两日，现在，你可以开价了！”陆不弃轻笑：“为了这些信息我要付出多少丹药？”
    广裘却是摇了摇头：“不需要任何丹药，这些都算是我们下九流送给陆门主你的！”
    “送给我？我暂且不说谢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为什么要送给我呢？”陆不弃怪笑：“你们下九流总该不会也跟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有仇吧？”
    “陆门主说笑了，生意人是不会与人结怨的！”广裘再次摇头。
    “那就奇怪了！”陆不弃轻笑：“如果广流主不明言，我还真受不起这份大礼。”
    广裘会心一笑：“跟陆门主这样的聪明人做买卖就是轻松，其实说来，我们只希望陆门主能答应我们一件事。”
    陆不弃剑眉轻扬：“说……”
    “陆掌门在拿到信息之后，如果有什么惊人之举，能否在事后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听了广裘的请求，陆不弃心中一亮，就听见何京州在旁奸笑道：“好你个广裘，你这是变相要让不弃成为你们下九流的摇钱树啊。”
    “是啊，广裘你这个算盘可打得不错啊！”烟老吧唧了口烟，也说道：“无论陆门主跟星云剑派还是玄魔傲日教发生冲突，这种消息绝对是天下人都愿意第一时间知道的消息……”
    “就知道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几位！”广裘哈哈一笑：“没错，当今天下，能称之为是焦点信息的，有四点。一是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的摩擦是否升级问题；二是神秘人厉天所发布天下第一贴，通天柱论道之事；三是大乾国境内出现大型兽潮，惊险新的超级魔境之事；四应该就是神秘崛起的龙门和天下第一天才门主的成长问题了……如今，用两大门派的高手信息，换陆掌门的第一时讯，我下九流的确算是赚了。”
    是的，如今的陆不弃，在鉄狱洞天，绝对称得上是明星人物，而且还是当红明星。任何一个时代，人们对于新鲜的消息和事物都会抱持足够大的兴趣，所谓不出门而知天下事，绝非是一个个都神机妙算，而是因为下九流就有一个主流业务，是向特定的一些顾客，定时送出一些新鲜时讯。
    这就如同定报一样，自然也是要收费的。
    如果下九流放出消息，他们这段时间能够定时“直播”龙门、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三派之间的摩擦冲突。那么他们这个主流业务的“发行量”绝对会迅速飙升。
    这无疑就如同媒体购买一些明星的独家采访和播报权一样，陆不弃心下明了，却是摇了摇头：“抱歉，广流主，我没有办法答应这样的条件。我并不享受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在干什么的感觉。”
    “这……”广裘显然很有些意外。
    “不用多说”陆不弃摆手道：“你们如果听到某些消息，根据我在你们下九流购置的一些消息，猜测与我有关，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请一定要注意你们的措词，如果子虚乌有，往我身上硬扣帽子，我会保留向你们下九流追究责任的权力。”
    “呵呵……嘿……”广裘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陆门主放心，我们下九流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陆不弃点头：“那你说下，我需要的这些材料，需要多少丹药！”
    “既然陆门主不打算接纳我的提议，那么就只能按消息的基础价格来算了！”广裘应道：“我初步估算了下，差不多要两百八十万瓶谷元丹的样子，我个人的职权可以给你九折的样子，那就算作二百五十万吧！”
    陆不弃轻轻一笑：“二百五不好听，二百六吧。”
    “也好，那我也就愧领了！”广裘连连点头，碰上陆不弃这样的顾客，不要少反而增，也算是运气了。
    陆不弃添这十万，倒不是充什么阔绰，也并非真就受前世影响，觉得二百五不好听，而是回给广裘这个面子，这样对方应该不至于因为他没有接受合作条件，而降低给出的信息质量。
    在广裘走后，何京州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烟老后说道：“不弃，一个首肯能省两百六十万啊，你为什么要拒绝这种提议，反正对你又没什么损失。”
    陆不弃反问道：“没损失么？”
    “有什么损失？”何京州皱眉，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件事会对陆不弃有损失。
    没有回答何京州，看向一旁烟雾中烟老那迷蒙的笑，陆不弃剑眉轻扬：“烟老，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烟老吧唧了下嘴：“陆门主目光深远，不计较蝇头小利，老鬼我佩服得很，哪还能乱放厥词？”
    何京州愕然，看向烟老：“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你这斜脸小子只会用商人的脑袋去想问题，当然想不明白！”烟老白了何京州一眼：“你想想，如果接下来的日子，全天下人都知道陆掌门在找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的晦气，会出现什么情况？”
    何京州眉头微皱：“什么情况？”
    烟老怪笑道：“两头公牛在角斗，如果突然出现一匹烈马，分别跟着两头公牛一人一蹄子，还跟两头公牛血红的眼睛瞪视着，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情况？”
    何京州那稍微有些僵化的思维总算转过来了：“那两头公牛，估计会先把烈马给灭了，再继续角斗。”
    烟老点头道：“如今的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无疑就是这两头公牛，陆门主刚要是答应了下九流的条件，那么无疑就是把龙门真的当成这匹无知的烈马了，后果就是，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绝对会联手先把龙门给灭了。”
    “烟老真是法眼如炬，小子这点胆小怕事的心态都被你看出来了。”陆不弃淡淡一笑。
    “胆小怕事么？”烟老嘿嘿道：“在老鬼我看来，你小子实力越强，可是越发懂得隐忍潜藏了。”
    陆不弃淡然一笑，没有接茬，其实不是他实力越强，就越发懂得隐忍。事实上，在前世，陆不弃就是一个非常懂得隐忍之人，作为一个屠者，不到关键时刻要做到水火加于身都能忍住，这是基本素质。
    不过因为这辈子不同的生活经历，陆不弃才逐渐变得感情用事了一点，也更鲁莽了一点。现在，陆不弃正在逐渐找回当初自己的一些优点，这应该算是两世为人的一种灵魂习性的磨合吧。
    烟老目光熠熠地看着陆不弃：“亦或者说，你完全可以扮演双方不同的角色，去刺杀几个人，那么玄魔傲日教和星云剑派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相安无事吧？”
    何京州不由猛地一拍大腿：“妙啊，能重新让休战的双方再次掐起来，就算是五百万也划得来，还是不弃你更有远见，我不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