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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这才是真正的傅施年,事事完美无瑕,顶着无数光环,何时都能谈笑自若。
    酒店大厅内,助理跟在傅施年身后走出,刚签下的合约被放进纸袋,和身旁的一行人走下台阶。
    早已等候在原地的大批记者蜂拥而上,争相抢着采访今日和s·a娱乐集团的合作情况,听说傅氏要进军娱乐产业。
    傅施年不说一句话,在助理保镖的簇拥下上了车,关上车门,坐车离开。
    助理留在原地,解决着记者的问题,回答地滴水不漏,不让人抓住一点把柄,不留任何炒作的机会。
    何姿在路边等待着红绿灯的变换,待到绿灯时,抱着书穿过马路。
    “彭,”一台架着摄影机的记者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膀,书全散落在马路上。
    记者为了赶时间,见撞到了人,不好意思地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既然都是无意的,她还能说什么,摇了摇头。
    蹲下身来捡地上的书,揉了揉后脑,有些疼,刚才被摄影机撞到了。
    傅施年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她,手动了动又放下了,眼神漠然,“走。”
    司机不明,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准备离开。
    谁知,刚准备开车,后面的车门立刻被打开了,一个人影冲了出去。
    绿灯剩余的时间不多了,车流密集,她还在马路中央稀疏的人群中蹲着捡书,如果车开过,她在车流中会很危险。
    何姿不知道,捡好书,见一支笔滚到了不远处,伸手要去捡。
    猛然,一只手扯着手臂,把自己拉到了路边。
    同时,一辆货车呼啸开过,那支笔被碾成了粉碎。
    很险,如若不是被人拉开,被撞的人一定就是她了。
    她转头看着手臂上的那只手,又看了看那人,是傅施年,许久不见了。
    傅施年的手依旧还握着她的手臂,手掌很烫,看了看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中的怨和怒都生不起来了,视线向下移了移,陡然紧锁,眸子中的戾气很盛。
    她脖子上挂的玉露在了衣服外面。
    第八十章 惊 以后不办那样的婚礼
    马路上,车很多,形形色色的车开过,留不下一点痕迹,一辆紧接着一辆,只是觉得眼前掠过的影子很多。
    他紧握着她的手臂站在影子旁,有风。
    梦里,他梦见过很多次这样握着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五根手指并拢,就这样一直把她握在手里,她就走不开了。
    “别走,陪着我。”
    “好。”
    他听过很多次的“好”,近在耳畔边,嘴角的弧度就会勾起很深,可是等天一亮从枕边醒来,才发现两手空空,没有她,哪里会来的“好”?
    他病了,病得不轻,一睡就会发病,难道不睡就不会了吗?
    那唯一能医治的药叫何姿,可是那药离得远,够不到。
    衣前那块暴露在空气中盈盈发亮的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握着她手臂的温度骤然低了,最后放开垂落下来,骨节苍白,指尖流动着阴暗的孤寂。
    指尖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去摸了那块灼眼的玉,质地纹理触摸在指腹上,咯手得很,这块玉他怎么会不认识?
    小时候和君喻一起爬山时,他领口的玉掉了出来,他见了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纹理质地看得清楚,看完后又被他塞回了衣领里面,珍贵宝贝得很,走到哪里都贴身戴着。
    那块玉是伴着他长大的,一代代传下来的,意义非凡,从不离身。
    如今他竟然把那块玉轻易地给了人,真是大方。
    他送她项链,被她原封不动地退还回来,君喻送了她玉,她便贴身在脖颈处戴着。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起来,太可笑,人家的脖子上都已经戴着玉了,怎么还会去戴你的项链?
    “这玉,挺好看的,戴得很久了吧。”良久,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话音听似很平缓,但阴沉多太多。
    何姿沉了沉声,低头看了看脖颈上的玉,“有月份了。”这玉戴了有月份,有半年了。
    马路上车的引擎声,鸣笛声在耳边响起,路人在身边匆匆走过,他们夹杂在路人中间。
    “何姿,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没来t市,或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那该多好。”说这话时,他嗓音夹杂在鸣笛声中显得沙哑,指尖蜷缩放在西装裤线旁。
    那样,他还会把爱情看做是一场游戏,无聊时的一种调剂品,女友还会一个又一个地去换,不会有心。
    她仰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吗?对他有用吗?他该是不屑的。
    一个站在顶端俯视别人的人,风光无限的人,比君喻大三岁,正在美国进修经济学博士的人,怎么会需要这些?
    他凝视了她许久,转身缓缓离开,地上的身影被拖得很长,黑色西装仿佛与地上的身影融为一体,一步步在她面前走开,那挺拔的背影里,是少不了落寞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地上的背影在一点点拉长,什么都没有做。
    能做什么?做什么都是在伤害他。
    傅施年是个骄傲的人,无需其他人,他自己就可以让伤口悄无声息地愈合,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他希望她没有来到t市,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哪里就是她能决定的了,若是能决定,她会决定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在天明园里看夕阳的位置很好,坐在落地窗前就可以清晰地一览西方的流霞晕满天际,染红了周围的建筑,千万道流光映射在空气中,仿佛伸手可触,美不胜收,再看着它一点点的消失殆尽,黄昏日暮,夜幕降临。
    有好多次坐在落地窗外,就好像那西方的天空就在头顶,产生了多次的错觉,伸手便可以浸入那满眼的晚霞,双手染满了金橙色。
    偶尔会异想天开地想,那晚霞放在嘴里会是什么味道的。
    君喻回来时,看见她正坐在书架下,排排厚实的书籍下坐着一个人,那人很小。
    “怎么坐在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地毯,不会有冷气。
    何姿闻声仰头望着他,望得脖子都酸痛了,“你好高,我脖子都酸了。”
    君喻身高一米八几,她坐着自然就觉得他很高。
    他听了,嘴角勾起,眉间柔和,弯腰陪她坐了下来,“现在脖子还酸吗?”
    君喻近在眼前,衬衫袖子处解开了纽扣,挽起至手臂,慵懒地坐在地毯上,随意自然。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衬衫,“不酸了。”
    见他的手,便不禁起了玩心,放在手里把玩,手掌握住他的左手,打开手掌认真看着,轻轻地勾勒着掌心细长的掌纹。
    “你会看掌纹?”见她看得仔细,有模有样。
    “略懂一些。”她的嗓音拉长了些,颇有几分卖弄的意味。
    君喻笑了,摊开手掌随意让她看,“没想到我的小姿还能看懂掌纹,真是厉害。”
    “那是当然。”她也不谦虚,翘起了尾巴。
    看了一会儿,“你的事业会很旺,将来的财运很好,生命线很长,将来寿命会很长,爱情线看得不是很清楚。”她说得头头是道。
    君喻听她徐徐说着,听得认真。
    听着事业很旺,财运好,他习以为常,这不奇怪,他是君喻,寿命会很长吗?
    循着她蹙眉的视线看向自己掌纹上的爱情线。“看不清吗?”
    何姿点了点头,指尖来回勾勒着那条模糊的掌纹。
    “我看得清。”他上扬着唇角,眸子泛着点点的晶光。
    她疑惑地抬头望着他,他看得清吗?
    “爱情里有你,会很长。”语气笃定,望着手掌上的掌纹,悠悠说道。
    何姿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浅浅笑着。
    “我渴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喃语吟道,很软。
    “好。”他起身走向厨房,泡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她的掌心。
    “想要看书架上第六层棕色书皮的书籍。”她喝着微甜的蜂蜜水,捧在手心。
    君喻伸手抽出了那本书,一本川端康成的《山之音》,这本书他之前看过。
    她接过书,他坐在一旁,书在膝盖上翻开,两人一起看着,适时地再翻过新的一页,他看完了全本,但还是陪她从第一页重新认真地看着。
    落地窗外繁星点点,天已经黑了,鹅黄色的灯光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国内外溢满了书香卷气的书架下,地毯上相偎坐着两个人,一杯蜂蜜水静静地放在一边,一本书在指尖摩挲,那一个个字好像都被光镀上了暖色,变得异常柔软。
    时间,走得慢了,缓了步子,很美好。
    一杯蜂蜜水,一本书,两个人,就什么都足够了。
    五月,何姿收到乐宝儿发来的结婚请帖,结婚新娘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
    早早挑好喜饼,本该去年就结婚的人,因为受到某些阻碍而无奈推迟,最终定在今年五月中旬结婚。
    “去年为什么不结婚?”她接到喜帖时,是这么问的。
    乐宝儿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我姐姐本来有一个男朋友,我爸妈嫌他没钱,硬逼着我姐和他分手,我姐真的很爱他,为了他一向脾气温和的姐姐居然和家人顶撞吵架,可最后无奈还是分手了,认识了现在这个我父母介绍的人,家境很不错,去年本来要结婚的,可是前男友舍不下情来闹,无奈就拖延到了今年。”
    她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结婚请帖,一边很疑惑不解,“我能看得出姐姐还是爱前男友的,可还是选择嫁给现在的这个人,说日久说不定就会生情,我不明白,就算日久会生情,可她深爱那个前男友是真的,她为什么这样勉强将就自己,现在去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乐宝儿思想很简单,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喜欢的人才能在一起,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何姿看着请帖上相依的两个名字,相信她姐姐是有思量过的。
    事事不如意也是有的,老天哪能让人次次的美梦都成真?往往是折磨人次数多。
    婚礼举办时间定在周末,地点是位于市中心的酒店。
    出发前,何姿在衣橱里挑选着衣服,君喻坐在沙发上看报表。
    “你觉得这件可以吗?”她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裙,询问他的意见。
    君喻抬眸看了一眼,“再选一件。”
    她又在衣橱里选了选,挑了一件及膝白裙,又开口问了问。
    君喻放下报表,起身走到衣橱前,挑了一件白衬衫和浅色七分裤,“这套挺合适。”
    “不会太简单了吗?”她看着手中这套搭配,去参加婚礼合适?
    “不会,正好。”
    何姿听了他的,去换衣服。
    她穿裙子很好看,可去参加那么多人的婚礼,还是不要穿了,人太多,特别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