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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很多个晚上,君喻都是这样回答的,她伏在桌前做着习题试卷,他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文件资料,她几点睡,他就几点睡,手上的文件是白天早早看好签好的。
    更多时候,她趴在试卷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是他抱着她走进卧室,给她盖上被子。
    桌上的书本作业,他会收拾好一一整理好放进书包,这样可以让她早上少点时间收拾,多睡一会儿也好。
    餐桌上的饭菜,每天总能看见新花样,每日不同,他花心思看着菜谱按照她的口味做出的,要是她多夹了几口的新菜,第二天总是又能看见在餐桌上。
    宁单曾对韩逸说过,君喻对何姿用的心,是我们不能够想象的深。
    晚上,时间还早,君喻提议让何姿陪他一起去超市购物,这段时间她没怎么出去过,每天的生活都是两点一线,埋没在题海中,顶多有时回她母亲那边,太拼命。
    想和他一起去曼彻斯特大学,她集中了所有精力,全力以赴,他每天看她困得趴在书本上睡着时,心里是不忍的。
    “冰箱里所剩下的东西不多了,要一起去超市吗?”他穿着休闲宽松的针织衫向她走来,一身很家居,随意自然,询问道。
    她在思考着习题,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诵着什么公式,后天有一场模拟考试,正在为它做着准备。
    “不了,还没做完。”她一门心思都扑在题海里,没时间去做其他事。
    君喻看她凝神认真的样子,没那么容易爬出来,好学生当得太认真了。
    “楼下的大爷每天看着我出去时,话里都有问到你,说怎么没看见你,长时间不见也挺想你的,我说你很忙也很累。”他沉吟了片刻,说道。
    何姿不觉得什么,“那代我向老人问好。”
    “嗯,他要我转达一句话给你,年轻人,煮成熟饭也没什么,就是别太纵容过度了,要保重身体。”他说这句话时很淡定,好像这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似的,不以为意。
    话音刚一落,这句话成功地让何姿的精神紧绷觉得呛声了,笔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滚到地毯上,呆呆地抬头看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成想自己一直没怎么出门竟留给人这样的思想,侧颊上陡然飞上了两朵红云。
    被人这样想象,怎么都觉得没有面子。
    试想,一套房子里住着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在一起,男的每天出去,女的不经常看到出去,被人想成是那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毕竟现在时代进步了,思想也跟着时代飞速前进了。
    不纯洁了。
    她丢下了书本,赶忙站起身来,“我陪你一起去超市吧。”
    “好。”她没看到的是,君喻在转身的一刹那,嘴角扬起了一丝得逞的笑。
    两人出天明园没有开车,徒步在街上走着,超市离天明园也不是很远,当做漫步放松也不错。
    在刚才下楼时,恰好看见了散完步正准备回去的大爷,何姿拉着君喻的手特意改变了方向路线,刻意从老大爷身前走过。
    君喻见她此举动所冒出的孩子气,欲盖弥彰多了些。
    到了超市,他推着购物车徘徊在货架和商品前,各种商品都是明码标价,不存在讨价还价,标牌数字清晰地标示在商品前,君喻将挑选好的物品放进了购物车。
    她走在他的手边,一步步跟着他的脚步,两只手臂紧紧相依着,她的左手缠绕在他的右手上,一句话不说,脑袋依靠在他的肩上,因为是他,所以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害怕。
    还记得,小时候外公去幼儿园接她放学时,牵着她的手走在一条陌生的小巷里,她也不怕,外公会吓她说道,等过了这条小巷,就把你卖给人贩子卖到山里去。她笑着答道,才不会。那句“才不会”回答得是多么坚信,当走过了那条小巷时,外公给她买了花生糖,十几个花生糖放在她掌心里就满足得很了,放进嘴里是甜甜的满口花生味。外公说,前几天她嚷嚷地要吃花生,可是这个季节吃不到花生,所以给她买了花生糖。双手抱起了小小的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满声怜惜,外公才不舍得把你卖了。
    是啊,怎么舍得呢,永远不会的,会牢牢地抱住她。
    那个花生糖的味道她记得清得很,那个季节怎么会吃不到花生,可以吃到的,只不过外公深知她的心思,知道是她想要吃花生糖,又不好意思开口。
    “有花生糖吗?”她倚靠在他的肩上,开口问道。
    君喻听见了,望了一眼她,来回看了看货架,穿过第三排,糖果类的都在这里售卖。
    满目的糖果里有一小片的地方摆的是花生糖,牌子不同,包装各类的都有,她的指尖滑过货架上的一包包花生糖,最后停留在白色简单的包装前,白色的糖纸,印着花生的图案,和记忆中的很相近了。
    “买一包吧。”她从中间抽出了一袋。
    “好。”
    平日里对何姿吃糖果,君喻一直管得很严,不会让她多吃,太甜吃多了不好,但是这次很容易地就答应了。
    买好东西后,他提着购物袋牵着她的手走出超市,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边的人不怎么多了。
    路灯亮着光,一棵棵树影倒映在地面上,参差不齐,晚风吹拂而过,清爽舒适。
    他和她一起走在路上,没有说很多话,只是静静地走着,牵着手,就觉得无比美好,幸福其实很简单,全在心里,四季如春。
    不知是不是何姿的眼睛太尖,还是耳朵听力太好,她看见了一旁的长椅阴影处,有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侣正在热情地相拥接吻,吻得十分忘我,浑然忘记了所有,似乎还有接着向下发展的势头,情难自制。
    何姿不知道,她再接着站在这里接着看下去,会不会看到更露骨的画面。
    隐约间,一两声呻吟传入她的耳膜,她只觉得的脸很烫,庆幸现在是站在马路边,有树影遮蔽,要不然红晕一定会被君喻一览无余。
    君喻见了倒是淡然得很,目光清冷平淡,一只微凉的手陡然覆上了她的眼睛,“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动物也有,自然课上也看过,没事。”
    被他轻描淡写地这么一说,何姿突然有些想笑,动物也有。
    某些画面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嗯,没事。
    睡觉前,他端了一杯热牛奶送到她面前,牛奶有助于睡眠。
    她乖乖地仰头一口喝完牛奶后,将杯子还给了他。
    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拉了拉被子,躺下准备睡觉,“晚安。”如往常一样和他道了一声晚安,浑然不觉方才那动作有多撩人。
    君喻拿着空的杯子,俯身凝视着她许久,脸和她的脸离得很近,呼吸纠缠在一起,眸子如墨般深邃。
    蓦然,倾身吻上了她。
    吻得深刻,唇舌席卷了她,摩擦着她的唇瓣,在她还来不及吸气反应的时候,擒住了她的唇。
    直到她侧颊通红,呼吸微弱时,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额头摩挲着她的额头,鼻尖顶着鼻尖,“这段时间你冷落我了。”这句话,像是一句控诉。
    何姿无言地笑了,这人······。
    很会抓住机会。
    周二,君喻驱车回了一次t大,交给了教授几篇写好的论文,这是一星期前教授布置的作业。
    下了大楼前台阶准备驱车离开时,碰巧遇上了经过的傅念晴。
    当傅念晴怀里正拿着书和一行同学有说有笑走过时,不知听谁说了一声,对君喻的名字异常敏感,转头一眼就看见了准备上车离开的君喻。
    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能轻易放走近在眼前的机会,她立刻跑了上来,笑容挂在嘴角。
    “君喻哥!”语声清悦,在身后响起。
    君喻手中拿着车钥匙,刚想上车,听见声音,转身看见了她,“嗯。”应了一声。
    “你很少来学校,今天怎么来了?”她站在他面前,衣裙飘飘,容貌清丽,活力四射。
    “来学校交论文。”他淡淡地开口回答道。
    “听大家说,你交上去的论文篇篇都被教授刊登在了报纸上,反响评价很好。”说到这里,她是带有崇拜自豪的,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这种待遇的,只有君喻可以。
    君喻听了后,脸上的神色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还好。”似不太在意。
    这时,傅念晴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她接了起来,来电的人是她父亲,傅齐华。
    和父亲说了几句话,无意间说起,“我和君喻哥在一起呢。”
    不知傅齐华说了什么,她把手机递给了君喻,“我爸爸想跟你说话。”
    不能拒绝,他接过了手机,听见了傅齐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君喻啊,中午来我们家吃饭吧,许久没有好好聚聚了,上次晚宴你忽然匆匆离开,还没有好好聊够呢,甚是惋惜,今天中午无论如何都要来,不来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君喻若是拒绝不去,倒真是不给他面子了,只好答应了。
    中午时分,按照约定的时间他到达了傅家。
    进了门,傅念晴的父母见了他热情招待,安排他入座,还开了红酒,座位正好坐在傅齐华和傅念晴之间。
    餐桌旁,君喻和傅齐华时不时说着什么,说完后,傅齐华不止一次对他表示赞扬,看得出,他是十分满意他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
    傅念晴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是欢喜的,不禁想到了许多,若是她今后和君喻哥在一起,一定会很好。
    她去厨房拿餐巾时,被母亲叫住了,“喜欢你君喻哥吧,妈早知道了。”
    “妈是觉得君喻真不错,哪里都满意,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你要是嫁给他,妈也会很高兴的,你也会很好的。”
    她很看中君喻,纵使很多年不见,她的心里对君喻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每个父母都是替自己孩子着想的。
    傅家父母至今还不知道关于君喻和何姿的事,傅念晴也从没有主动开口提起过,以为女儿和他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傅念晴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各方面都远远地比过何姿,两人在一起需要双方父母的支持才是真,她都有,君喻会是她的,更何况初恋会维持多久?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里面不包括傅施年。
    她从厨房回到餐桌旁,坐在君喻身旁的椅子上,亲手帮君喻在腿上铺上餐巾。
    傅齐华见了女儿这般主动,心里自是高兴的,“瞧你,对你君喻哥多贴心,何时对爸爸也这样过?”
    君喻低头接过她手上正在平铺的餐巾纸,“我自己来。”
    指尖越过她的手,没有交集碰触,自己铺好的餐巾。
    第八十八章 只要她 其他附加的不重要
    午饭,君喻在傅家,和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
    傅齐华偶尔亲切地和君喻说着什么,君喻简单地点头应答着,言辞简练,嘴角是扬着淡淡的笑的,礼数周到,教养良好,有着对长辈的尊敬,可那笑却丝毫达不到眼底。
    傅家人对他是十分满意的,关系热络。
    没有人能从君喻的眼底窥探出什么,无从探究,琢磨不出半分。
    任是在商场上打拼了大半辈子的傅齐华也探不出多少,不知是他的道行浅,还是君喻的伪装深。
    之前,傅齐华给远在美国的儿子打过一通电话,其间话语里不乏提到过君喻,带着些夸奖也带着些对儿子的教予,从中取长,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傅施年的态度很冷淡,三言两语就挂下了电话。
    “快给你君喻哥倒酒。”傅母见状,催着女儿,给她提了提醒。
    傅念晴端起酒瓶欲向君喻的酒杯里倒酒。
    “不用了,我不太喝红酒,等一下还要开车。”他婉拒了。
    她笑了笑,不好坚持,只好放下了酒瓶,转而帮他剥虾。
    傅母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笑不语。
    “你和念晴都在t大,她平常难免会有许多不懂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要拜托你要多照顾照顾她。”傅齐华笑着说道,话语爽朗。
    君喻夹了一口菜,优雅地咀嚼着,“我相信她一个人会做得很好,无论是学业还是人际关系上,她从小处理得就很好。”
    傅念晴剥好了虾,放在君喻的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