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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哈哈,今天又收了几个香荷包?”取笑慧娘成了萧护查营回来睡觉以前的开胃菜。他笑意盎然,伸出一只手:“给我。”
    因为这手伸出,另一侧胸肌肉鼓鼓的被带动,油光水滑下全是坚硬的感觉。慧娘更红了脸,往后坐,身子再往后,直到紧贴着床尾退无可退,抬起面庞很想恼怒,又不敢真的和萧护怒容,半嗔半怪:“什么?”
    “我给你放着,你是我的人不是吗?”萧护笑嘻嘻。
    帐篷里军用蜡烛,有手臂粗,一尺高,放的光明亮无俦。可还有更明亮的,就是萧护的笑容。
    对着这笑容,慧娘无端的怕灼伤,身子再往床尾上贴,贴得自己全身紧张,才表示不满:“就是我收了,也是我自己放着。”
    “你放不好,我给你放更好!”萧护越看慧娘越好笑,带然惶然,有点儿不安,又夹杂着不服,坐那里活似一只要炸毛的小动物。
    “我怎么放不好!”慧娘终于怒了。
    萧护挂挂脸色,慧娘马上认清自己此时立场,垂下头绞手指,又偷看萧护手臂中伤痕,低声道:“那是给我的,又不是郡主给少帅的。”
    “你不懂,你还小,你给我看一看,我教你。”萧护窃笑。慧娘惊讶地“啊”了一声,纳闷地问:“教什么?”
    “你会哄姑娘?”萧护带着乐不可支,笑容让慧娘想起自己绣楼上阳光跳动其上的绣球花,她更觉得闷闷,反问道:“你哄了多少姑娘?”再撇嘴:“郡主是怎么哄到手的?”
    随着话,她身子放松下来,看似随便问问,不太想听,其实眼神儿认真起来。
    萧护微微一笑,手指随意在自己伤臂上抚一把,慧娘眼神儿马上软了,多了沮丧。
    萧护继续忽悠她,软言温存:“你还小,嫩得一掐一把子水,”慧娘瞪圆眼睛,直觉上这不是好话。可她听不懂。
    她再习武,也是个生长闺中的姑娘。又自幼许给萧护,人人夸赞是高攀的好亲事。等闲亲戚都见不到她,何况是外面的野言村言,一句没听过。
    溜圆眼睛的她,更逗笑萧护:“活似养的猫。”再接着“欺负”这猫:“郡主带的都是什么人,宫里出来的,王府里出来的,比你见过世面。十三,你有些世面不如她们。”
    慧娘不服气:“我怎么不如她们?”也会挑拨了,笑得眯起眼:“我跟的是少帅,所以没见过世面。”
    “看看,我这不是正教你。”萧护坏坏的笑,拖长嗓音:“这女人呀……”停住一脸的笑。勾得慧娘心痒痒的追问:“下面是什么?”她笑靥如花:“少帅用这一手勾的郡主?难怪郡主对少帅紧追不放。”
    心中一抹凄凉涌上,接着又是一层仇恨,接下来又有心酸,不舒服,还有点儿觉得自己想得不对的感觉,慧娘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萧护收起坏笑,含笑责怪:“傻子,又胡说了。逗你呢,看你说的是什么!”再加上三分认真:“这话咱们俩个说说罢了,外面可不许说。”
    慧娘被他这句“咱们俩个说说罢了”,回到眼前。见萧护衣着不整,自己也去了外衣。慧娘重新羞涩,呢喃道:“我要睡了,少帅也要睡了。”
    “再聊会儿,真不会侍候!我没睡,你睡什么。”萧护只是系住她不放,笑嘻嘻转回一开始的话题:“真的没有,小傻子,好歹我大你几岁,可以算你哥哥,对我说说无妨。”慧娘被引得“扑哧”一笑,红烛下红晕如醉:“这才是胡说,怎么能喊你哥哥,”无意识的噘起嘴:“人家是你小厮。”
    “白天是我小厮,晚上我作你哥哥。十三,我疼不疼你?”萧护脸皮其厚,笑逐颜开凑上身子。
    慧娘眩惑了,人更扭捏:“疼吧。”
    “那,喊我一声,”萧护脸皮又厚一层:“我没有兄弟姐妹,从没有人喊过我哥哥。”他晶晶亮的眼睛,又近了一寸。
    慧娘晕晕的,她心底的旧缠绵被带出来。幼年时的猜测,萧护长什么样子?少年的娇思,他温不温存?
    父亲母亲的面庞,带着鲜血淋漓忽然出现!
    慧娘大叫一声:“不!”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失态,人已经僵立在床前。而对面的萧护,是一脸的不解看着自己。
    外面同时有人回话,萧北隔帘子道:“回少帅,郡主送宵夜来。”
    没披外衣的慧娘大惊失色,怕萧北进来见到自己这副打扮。飞快回到自己床上,拉开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住。过于紧张,身子在被内微微颤抖。
    有脚步声,是萧护出来接了宵夜,让萧北回郡主:“说我睡了。”萧北咧嘴一笑,出去回寿昌郡主:“少帅睡了,本来懒待用。是我说郡主一片心意,不如放着,夜里想用也方便。”寿昌大为满意:“你这奴才好,等回京我重重赏你。”
    萧北跪下来叩了个头:“这是奴才应当的。”
    因为奴才看着比萧西好,寿昌郡主向他讨主意:“为什么萧哥哥不让我晚上进他帐篷?”萧北苦着脸,小声道:“这不是为了郡主的名声,怕军中有闲话。少帅位高权重,但行起事来不方便的也多。”
    “这有什么,不就杀了一个袁相野,再说也不是萧哥哥杀的。怕什么,舅舅最疼我。”郡主底气十足,对帐篷帘看看,恋恋不舍又不敢再进去。萧护忽然和郡主认真谈了一回,或者说是诉了一回的苦,最后郑重声明:“我的大帐,郡主不可以再乱闯。晚上,男女有别,不能进来。”
    萧北把郡主劝走,回来和萧西作了一个鬼脸,两个人都笑嘻嘻。
    内帐里,萧护手捧汤羹,侧身坐到慧娘床边,正喊她:“起来,我用银针试过了,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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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拦截东西的少帅
    慧娘总是会坐起来,幽幽的把萧护再打量一遍。此时此刻,对他裸露着上身不再关注,只眉头颦起,忧愁的看着他。
    你对郡主到底是什么心思?
    郡主的宵夜萧护以前从来不用,偶尔留下也是泼了。自从慧娘成了萧护小厮,这宵夜就归了慧娘。
    不过萧护每每亲自用银针试过,才给慧娘。
    他偏身有了笑容,亲手送到慧娘嘴边,看着她一勺勺吃下去,直到见底。
    枕边有丝帕,雪白无瑕,上面绣着小小一个萧字。也是萧护的。
    伍十三穿上少帅衣服,实在风流倜傥,萧护挑了几块最干净的丝帕给他,同时逗她:“不许拿这个和别人换荷包戒指汗巾子头发。”
    当然慧娘不换,只是听过萧护这些话就安心得多。少帅当自己是男人不是吗?
    萧护拿起丝帕给慧娘拭过红唇,见她还是眸带轻愁,半笑半责备:“就玩笑恼了,我这也算赔礼,摆这脸色给谁看?”
    起来装生气回自己床上。
    慧娘虽不起来,也必然追上一句:“以后别和我玩笑,再说我也不是恼。”
    “你是吃噎着了。”萧护又要笑,再就入睡。
    慧娘要有一刻钟睡不着,想想萧护试汤的银针,再想想他的笑容……总觉得有什么自己捉摸不透,又抓搔不着。
    第二天起来就释然。
    上半天,郡主会缠着萧护说会儿话。
    “十三还是配雨儿吧,雨儿见到十三脸红得快像胭脂。”郡主兴致勃勃。萧护笑出声来,但是摇头:“不行,雨儿倒大了十三一岁,十三小,又呆头呆脑,过于机灵的人难道不欺负十三?”
    他的笑,永远开朗如日头。寿昌郡主只沉醉,从来想不起来萧护最近对她有说有笑的时候忽然增多。
    郡主还以为自己一片痴心动君心。
    被谈论的主角坐在一角安静抄文书,把两个人的笑语一字不少的收到耳中,心中既昨天晚上柔软过后,重新树起冰硬的墙。
    封家的慧娘已经不在。少帅让埋葬了“她”,小厮代为祭奠,这事全军都已经知道。此时的少帅,是光明正大可以重新定亲事的人。
    这样过了一天,晚上萧护再次把慧娘叫到身边,尽情取笑再放她走。有时也看她手,手上有苦役营留下的伤疤,淡淡的上面压上新茧子。萧护用自己手指点在那淡去的伤痕上,格外柔声细语:“痛了多久?”
    又要骂:“半点儿不知道给我长光的东西,当兵的看到你这手,还以为我喜欢薄待人。以后遇事先顾着自己,别不知死活的往前去!”
    慧娘噘嘴用过宵夜,回到自己床上去。
    这种日子纠结又安宁,但是不长。没过几天,郡主回京。天交十月,雪早有,还能行路。来此“游山玩水”外加追丈夫的郡主早就耐不了寒冷,只是舍不得萧护最近的笑容,才一直没走。
    萧护没闲着,他补足了粮草,借着郡主的口表达了对国舅的敬重,和对袁相野死的惋惜,抢功的愤怒。
    最后无一例外的把始作俑者伍十三骂个狗血喷头,就差揍他。慧娘就缩脑袋,不怕他也让骂到见他就怕。
    郡主“贤惠”,无一例外的拦下来。伍十三白白净净讨人喜欢,再说侍女们全喜欢他。
    慧娘也没有闲着,她利用丫头们的“相思”,在郡主帐篷里进出了好几回。再没有找到与自己家人有关的线索,却找到京中对郡主的信。
    还是那女子的笔迹,就是化成灰,慧娘也认得清楚。信中款款关怀,说一来寿昌的母亲,江宁郡王妃生辰,应该回来。再来郡主离去,就有人去和萧护说亲事的事。
    另外,身为萧护的小厮,萧护问过慧娘会写字,命她在帐篷里帮着理文书。借这个便利,有心的慧娘偷看过好几个打上火漆印,为绝密的公文。
    每一张都触目惊心。
    封氏慧娘定为钦犯,因为她的父亲封大人结交外邦,通敌叛国。封氏慧娘走时,带走的还有封大人偷出来的机密。
    如见到封氏慧娘者,先格杀!
    窝藏封氏慧娘者,格杀!
    知情不报者,格杀!
    全是莫须有的罪名。
    萧护做梦也想不到慧娘经过一路逃难,不仅会下迷香,还会偷拆信。一个大难临头的人,潜力被逼出来。
    慧娘对萧护死了心,哪怕晚上那气氛再温柔让人眷恋,她白天也能恢复回来。只是有时候会犯难,算算萧护在青州算救过自己一命,而蛛丝马迹看起来,萧护对郡主的防范不下于国舅。那他,不是害自己的人,最多是引起灾事的人。
    慧娘常会想到发呆,自己名义上算是没了,看来看去,萧护会娶郡主。而自己,要杀郡主?一想到要和萧护兵戎相见,慧娘就心中发冷,浑身不自在。
    少帅的冷脸不好看,少帅的笑容让人不能忘记,总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再犯难,也不能更改慧娘心中所想。她所想的是乌里合的脑袋,去京里御前为父平冤!
    风雪卷开帐帘,萧护带着一身风雪进来,哈地一声:“十三,你又犯什么呆?”慧娘回神,斗口惯了的她抢先道:“郡主走时,一定泪汪汪吧?”
    她脑子出现一幅画面,郡主痛哭捶地,一干侍女们把她架上马车,郡主凄厉长袖从马车里飞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布满天地:“萧哥哥,我不愿意走,你要等我再来……”
    萧护则掏出一把子东西,五颜六色,不是帕子就是汗巾子荷包,还有一双鞋。在慧娘眼前过一过,萧护抛入火中,边解衣边解气:“泪眼汪汪的是那一干子人。”
    “呀!”慧娘跳到火盆边,低头看那鞋。萧护提起她衣领,拎到原座上按下,顺手给她一巴掌,打得慧娘抱着头,萧护还有话:“说过全归我,你看什么看!小毛孩子,当差去!”
    慧娘可怜那鞋。
    等萧护回自己书案,她伸长头颈仔细地看。多好的一双鞋,绣着繁密的花,用上好的宫缎,还缀了什么。
    鞋烧到一半,有一张纸从鞋里飘出来,火盆上方飘了几飘,化成黑灰落下去。
    帐篷里没有人,慧娘对少帅怒目而视:“这是我的!”人家正没鞋穿,这里穿来穿去全是靴子。萧护绷紧脸:“穿我的!”
    “你脚大!”小厮十三继续不满!
    萧护敲桌子,十三撸袖子!
    大战一触即发。
    外面有人回话:“鲁将军求见!”
    少帅马上归位,慧娘低头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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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了吧,走过路过的亲们,收了收了不后悔……。
    后悔可以砸鸡蛋……。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