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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见前面最招眼的,还不是少帅,而是风雪中还大嗓门儿的伍林儿。军需官伍林儿,自然跟着少帅马后走。他离萧护一里多地,正和身边人大声玩笑。
    他不怕冷!
    伍家的人全皮粗肉厚,除了半路认上的伍十三。这么大风雪,伍林儿光着脑袋,帽子也不戴,和身边人哈哈:“兄弟们,家里有中看妹子的,记得给我十三兄弟说一个。”
    再往前,一道大红身影最为招眼。
    大红旁边,是黛青色锦绣披风,是少帅萧护。
    不用问,披大红披风的是新到少帅身边的小厮伍十三。
    鲁永安看到他就头疼。
    要说他讨厌伍十三,是有点儿眼红心理。鲁将军来自京都,对于官场上升迁懂,却一半不屑为之,这才来到军中。
    他并不气馁,也不抱怨,自认为一刀一枪杀出来更痛快。但是这个伍十三,真不知道他好在哪里?
    先是校场上打了少帅,少帅不怪他,发到前锋,前锋没呆住,在少帅看来是走失路途,在有嫌隙的人看来是临阵脱逃。
    也是少帅说怜他一身功夫,当了少帅小厮。
    这小厮果然当得好!
    看看他身上那件披风,大红色若涂丹,外绣盘螭,这衣服原本是少帅的。少帅庆典时穿过两回,现在到了他身上。
    再看旁边的萧西萧北,清一色黑色披风,这才是个小厮样子。
    易平湖又凑近来:“看姓伍的粗人,这一回算他合了少帅心意。”更压低声音:“都说他兄弟侍候得好,少帅夜夜离不开。”
    十三侍候得好这话,是萧护嘴里出来的。
    “这高枝儿,算让伍家几个蠢蛋攀上了!”鲁永安也不平。少帅的小厮?听起来是家奴,其实却是少帅身边最亲信的人。
    人人都想近少帅不是吗?
    伍家这帮子最会溜须拍马的混蛋!
    总觉得自己京里官场出来的鲁永安,自认为把伍家兄弟的心思全看穿。易平湖愤愤不平:“知道吗?少帅让伍思德行在最后,只怕又有妙计只给他!咱们跟着少帅,有功劳又如何,全由着他发落!那小厮,”易平湖晒笑:“只怕功劳要在咱们之上,封个龙阳将军。”
    鲁永安一阵恶心,扭头不看前面大红身影,怕看多了自己吐出来。易平湖见他烦躁上来,不再多说拍马回自己队中。
    后面这些人腹诽,慧娘在前面并不知道。雪地里清冷,让人精神大振,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儿,不知是野梅还是松树。
    可她和萧护都若有所思。萧护是一上路就这样,慧娘则不时看他,想说什么又咽下去。
    半人高的雪,马走得艰难,车也难行。可萧护全天急行军还是行了一百多里,扎下营帐。
    慧娘坐在帐篷里发呆!
    条件有限,这帐篷和普通士兵的一样,今天方便搭,明天方便收。有一个长几,摆着蜡烛公文笔墨纸砚等物,还有晚饭。
    晚饭没有热水,没有热菜,只有干粮。
    慧娘呆的不是这些,这些她全不介意。她瞪着长几后的床,从看到就发呆。
    只有一张!
    这可怎么睡?
    再搭,不可能。不搭,自己睡地上?地上有地毡,可为行军方便也很简陋。慧娘弯腰按了按,像是也能睡。
    萧护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几上干粮一动没动,萧护让慧娘过来:“吃了快睡!明天四更起!”慧娘解下自己的大红披风,觉得披风当被也不会冻着。
    她这么想,是地上并没有她的被子。
    匆匆吃完,各自喝了几口冷水。萧护从白天就板着的脸上有了笑意:“跟着我可不好,我没让他们烧热水,这是雪化的,冷不冷?”
    “你能我就能。”慧娘一抹嘴,把披风往地上一铺,萧护问她:“作什么怪?”手一指床:“睡床上去!”
    慧娘怔住,对着床看看,再看萧护。萧护没看他,解衣服解靴子:“没水洗,你爱干净,打下兴州好好的洗。”
    帐篷里只有一个火盆,还是为带着慧娘萧护才让人升的。别人的帐篷里,和他以前行军路上都没有。
    他很快脱了外衣,见慧娘抱着披风一动不动,大步走到慧娘面前,伸手解她衣服。
    慧娘大惊失色往后退:“啊,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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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共眠的误会
    她惊慌失措,本能中女儿心思当道,把披风死死挡住胸,觉得这样还不行,用眼神儿竭力瞪着萧护。
    很希望一眼把他定住!
    萧护一把扯去披风,手又伸上来!
    慧娘总算想到自己是很打的,而且打倒过少帅的。握紧拳头砸过去,萧护接住。再来一腿,萧护让让身子。
    这一让,慧娘趁机跳开来,从床和萧护之前离开。
    萧护转过身子,见慧娘涨红脸喘着气,这下子指责也有了,大声道:“你,你……敢动我一下,我……”
    高大的身躯毫不犹豫地过来,他腿长一步就迈到,慧娘蹲马步,呼地一拳打向萧护腰眼。萧护叼住她拳头,转了一转,慧娘只觉得一股大力涌到,身不由已转了个圈。
    脖子随即被掐住,可以感觉到那手指的有力,再动一动只怕脖子不保。
    慧娘倒不是怕疼,虽然两侧脖子上手指都深陷入肉。她为别的心思掉下眼泪,有了哭腔:“求你,不要这样!”
    她不是没有担心过,既然她不想再嫁萧护,那自己清白身躯与萧护再无关系。初当小厮时,抱着戒心。后来见萧护秋毫不犯,心渐渐安。
    今天这一出子,慧娘从没有想到过。从她看到只有一张行军床时,也没有往不好处想。
    此时,她哭着哀求:“不要,求你!”
    有一只手伸到她胸前,慧娘拼了命挣扎身体,只换来脖子后那手指更有力摄入,还有萧护的喝斥:“别动!”
    那手指,修长有力,解开了慧娘的衣带,再解开她的腰带,去了她的盔甲和外衣…….
    “呜呜,少帅……”慧娘顿时哭成了大花脸,嘴里说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她泪眼模糊的想,怎么办?
    外衣飘落,慧娘死的心都有了。人虽不能动,死的方法还有很多。她用力张开嘴,对着舌头就咬。萧护手急眼快,把自己的手指架住她牙!“格嘣”一声,响声还不小。慧娘张开嘴,哭得就更凶。
    萧护手上的扳指,硌疼了她可怜的牙!
    嘴里涌进一堆衣角。萧护大怒,捡起慧娘外衣,一古脑儿塞住她嘴,扼住她脖子的手一带一按,脸朝下的按在自己大腿上。举起巴掌,重重打下去!边打边骂:“要不是明天行军,一顿鞭子抽得你起不来!”
    慧娘猝不及防,只觉得脖子上疼如上了钢钳,还是烧红的钢钳,不仅疼,火辣辣的还灼人。新换的姿势还来不及觉得羞辱,屁股上铁砂掌左一记右一记下来。
    疼楚,加上羞辱,过电般涌向慧娘全身。有心想喊,嘴里塞着衣服。有心忍,又疼得难当。用力踢腿,一脚中了萧护大腿。
    萧护后退一步,还没有松慧娘。拎起来她,再次喝斥:“别动!”给她乱挣的脚上去了靴子,甩一甩,把慧娘甩到床上。
    慧娘一落地,七手八脚去了嘴里外衣,双手叉腰泪痕满面跳起来怒吼:“你干什么打我!”萧护见她还在横,转身几步寻了自己马鞭子在手,再回来横眉,鞭子摇一摇:“睡觉!”
    火爆性子的慧娘,最近一直算捧在手心里,怎么能忍?把外衣团团,对着萧护的脸掷过去!萧护一鞭子抽飞外衣,再一鞭子奔着慧娘就抽!
    床上还有枕头,慧娘拿起来挡住鞭子,人跪坐床上又羞又愤又气,呜呜咽咽哭起来。
    她手举枕头,枕头上架着鞭尾,鞭子另一头在萧护手上。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只有慧娘的泪水和哭声不住流淌。
    带泪的慧娘,如带露的珍珠。泪水让她白净的面颊朦朦胧胧,又惹人怜爱,又惹人心疼。呜咽哭声,听在萧护耳中不仅是伤心难过,还似绝妙的好曲子。
    “这怎么睡?只有一床被子!”慧娘到此是明白萧护没有侵犯的意思,她又是羞愧自己刚才乱想,又觉得一床被子不能睡,哭得就更伤心。
    萧护丢了马鞭子,取走慧娘手中枕头,她还举得高高的不肯丢。较了较劲,萧护取到手中放好,揭开被子再次怒声:“不睡这里冻揭你的皮!快睡!”
    抬手又是一巴掌。
    慧娘对他的铁砂掌防备着,被赶着哭哭啼啼睡下来,恼了!三把两把被子全裹上身,缩进脑袋继续哭泣。
    哭了好一会儿,觉得脖子和屁股无处不疼,连心里也是疼的。只有一件,不见萧护来寻被子。带泪伸出脑袋来看,大吃一惊!
    萧护*上身,只着一条绸裤,双手交卧在腹前,闭目入睡。
    慧娘为难起来!
    这天气,真冻揭人的皮。帐篷里,又只有一个火盆。寻常春秋天这样睡也难保不生病,何况天寒地冻。
    她裹着被子,脑袋伸出来还觉得寒气侵人,而萧护,他光着上身一夜要是病了,自己心里怎安?
    有心让萧护穿衣服去,又怕他铁砂掌。他不作解释,武力解了自己衣服,顺便自己还挨了一顿揍……要是明说,慧娘也知道自己万万不能答应,最后一定和萧护炸毛。少帅算是了解慧娘,一句废话不说,直接上巴掌。
    慧娘怯怯想说让被子,自己穿衣也能睡,想想萧护怕又是铁砂掌。脖子上疼和屁股上疼一阵阵提醒她,眼前萧护光着的身子不再让她羞涩,只让她担心。
    也不能再多想下去,多想一时,萧护多冻一时。
    终于,慧娘把被子分了一半盖过来。萧护睁开眼,见到的是一张含羞带埋怨的芙蓉泪脸。萧护慢慢伸长手臂,这慢慢的姿势让慧娘明了他接下来要作的事。要躲,脖子一动就疼得厉害。面对手臂近了,慧娘又气又羞地重新哭起来,边哭边抱怨:“你,欺负我!”
    “小傻子,我这还忍着气,你别再招我!”萧护把慧娘抱近些,却互不贴着,用被子把两个人裹好,恨恨在她耳边道:“又不是没抱着睡过!你刚才想什么,为什么要寻死?”
    恨上来,在被子里又给了慧娘一巴掌。取过自己外衣,把它横两人中间,萧护道:“这下子安生睡吧。看你胡闹耽误睡觉,明早起不来,看我抽不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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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十三少的牙
    第二天起来,慧娘肿了眼睛,萧护看一眼就气一分,那脸色一寸一寸往下拉,拉得慧娘不敢看他。
    这一夜居然睡得香甜,心中不安慧娘先醒来,自己枕着萧护肩膀,手抚在他胸膛上。那滑不留手的感觉,还在慧娘手指上。
    她一动,萧护就醒来,接下来起床号声响起。收拾帐篷行李等物,上了马,人人用早饭。慧娘吃了两口,忽然哎哟。萧护和萧西萧北一起看她,见慧娘酸着脸捧着牙面如苦瓜。萧护面沉得和冰硬雪地差不多。萧西和萧北来安慰慧娘:“十三少?牙怎么样?你没吃过这种干粮,本来就硬,冻得实在比冰难啃。你得先慢慢的咬下来,在口中烘暖了再嚼。”
    五更天,唯有雪地光亮。萧护借着雪光看自己手上的扳指,玉的,硬度很高。十三的牙虽硬,这玉估计更硬。但是萧护疑神疑鬼,还是觉得扳指上有浅浅牙印子,认为十三的牙更厉害!
    能咬得动玉!
    他知道干粮不好吃,虽然气慧娘看错自己,也怜惜她这一会儿啃不动。抬手拍拍慧娘肩膀以作安慰,慧娘痛呼:“痛!”
    她转脖子,昨天惨遭荼毒的小脖子,一定有好几个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