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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邵衍看书也不是白看的,看得越多,琢磨的越远。
    美食这种东西就是要琢磨,好比这甘蔗青梅酒,原本应当是两种单独品种的酒水,一个喝的是清甜,一个喝的是风雅,各有千秋,又各有不足。换成平常人兴许只会想着提升单独某一种酒的品质,邵衍却不,他要做就要做最好的,索性直接上高难度的,把两种酒合在一块酿。
    甘蔗糖分大,倒还好说。梅子酿酒却是真的麻烦,前期的各道工序琐碎繁杂,酿制过程也是相当的讲究:青梅入窖之前三蒸三晒,一点不能出错,皮上面不能留丁点水分,稍有不慎,满坛好酒就要因一个小小的疏忽化作乌有。饶是最终酿成功了,后续也还是要经过多重处理,梅子酒的酒水很浑浊,里头的杂质不是用沉淀轻易就可以解决的,可皇帝入口的东西卖相不好看怎么行?为了弄走里头漂浮的杂质,邵衍也是花费了好大一通脑筋的。
    梅子酒入口微酸,这种蒸酵出来的,味道和白酒浸泡出的很不一样,多叫人觉得风雅清爽。
    甘蔗酒就不同了,糖分大,酵出之后劲头也足,和梅子酒简直就是书生和壮汉的区别。这壮汉风格也嚣张,一口落肚甘蔗回味醇厚,甘蔗的香味能在嘴里余留一整天之久,大开大合,直白爽辣,最受朝堂上那些武将们的喜欢。所以邵衍那么嚣张人缘还是不错也挺有理由的,朝臣们文武两派,嗜酒的占绝大多数,就为他这一门手艺,寻常也是很自觉相让三分的。
    风雅的梅子酒和耿直的甘蔗酒酿在一起,会意外的融合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味,杀伤力绝不是闹着玩的,简直横扫前朝后宫,男女老幼通吃,无人能敌。
    不过比起工序更加复杂且材料考据讲究的花酿,甘蔗梅子酒多少是有所差距的。可在从前那个万事皆不便的年代,产量少得可怜的花酿甚至还不够皇帝一个人喝的,宫里的大小嫔妃除非深得宠幸,否则连像皇后这样三五不时能尝个味道的特权都没有。文武百官自不必说,花酿不用去想,能从御膳监里讨到甘蔗梅子酒已经是天大的脸面,偶尔得皇帝赏赐一瓶,必须要呼朋引伴到家中瞻仰,但也只是嗅个味道,喝是绝不给客人喝的。
    这酒邵衍每年能做不少,但耐不住宫里设宴的机会多,各种千秋圣寿祭奠林林总总,平时海外各路朝邦三五不时地拉着岁贡来面圣一次,都得摆宴会,这种宴会的规格自然不能低,拿花酿出来皇帝是舍不得的,用普通酒照他的话说又不够显承他皇家大国气魄,于是只能拿出梅子甘蔗酒。
    这酒难得出来一次,尝到的人不喝个过瘾是绝不肯收口的,一来二去,皇帝自己想喝时都只能舀缸底。
    这个年头的甘蔗本就比过去甘甜,有严岱川在,想要圈到优质的新鲜甘蔗更是轻而易举。邵父的要求被轻易的无视了,邵衍放下话,让他想喝葡萄酒就自己去酿。
    现代的梅子品种太多,什么杨梅青梅话梅乌梅白梅林林总总,邵衍从未见过的也不少,手作酿酒的时候,他便顺着自己的巧思搭进去几个觉得好的种类,顺带又发现当季的许多新鲜水果味道不错,手痒着折腾折腾,不小心又多出了几缸新品种。
    家里近些日子因为他对水果的兴趣大增的原因,吃的相当绿色环保健康,果酱和糕点那是管饱的,最得女人们喜欢的还是他腌的各种果脯。
    甜的发腻的甘蔗汁打进猕猴桃,按照比例加入少少的纯牛奶,奶味混合了水果的甜香,李玉珂空口能喝下两大瓶。
    藏酒的窖子比较阴凉,她手上握着出门前打出来的水果汁,嘴里嚼着邵衍这些天新腌出来的蜜饯,一路走一路观察周围放满得到酒坛子。蜜饯是用小樱桃腌的,场地距离生产甘蔗的城市不远,都是袖珍形状,平均直径也就一点五厘米。这样小的樱桃,却带有一种在大樱桃身上很难吃到的令人酣畅淋漓的酸甜滋味,只可惜因为皮儿薄的缘故摘下来之后很难运输,也放不了太久,稍压点重物就会被积到肠通肚破。邵母和李玉珂都喜欢吃这个,邵衍便让严岱川跟着甘蔗车子弄回来一些,挖掉樱桃核之后用柠檬和白糖熬煮过,做了一部分樱桃酱有留下一部分渍果肉。樱桃酱刚做好没几天就被李玉珂和邵母早上吃土司的时候抢干净了,蜜饯柔软中带有嚼劲,滋味十足,向来也是供不应求的。
    邵衍做酒讲究的是温度和时间,蒸酿出来的果酒成品也被他糊上封泥放进了这里。不远处坛口封泥上盖了金黄色小块绸布的就是现如今在御门席万金难求的百香果酒。百香果酒认真论起受欢迎程度应该和花酿不相上下,虽然产量比花酿稍多,但在御门席之外的价格也老早被炒起来了。李玉珂数了一下酒坛子的数量,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这一地窖酒的价值,忍不住微微咂舌。
    走到最里头,温度更低了,难得的是空气并不闭塞。进入尽头的那道门,打开光线不怎么亮的灯,满地大大小小规格各异的酒坛子便立刻显露了出来。
    “最大那个就是甘蔗青梅酿的,地上小罐的,有些是换了梅子的品种,有些用的是其他水果酿的。”邵衍一边介绍,一边看邵父猫着腰在角落搜寻,半晌后找到一个深红色的比篮球稍微大一些的小罐子。
    邵父满脸得色:“臭小子让我要和葡萄酒就自己酿,瞧我的大作!”
    邵父也是不信邪,自己好歹也是美食世家出身,父亲是老厨师,又生了个儿子那么能干,酿酒做菜样样一把好手。他虽然对下厨房没什么兴趣,但说不定身上也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天赋呢!
    邵父这样想着,眼前就出现了自己酿出的绝世葡萄酒被盛在鎏金的酒瓶子放置在未来御门席酒庄最显眼招牌位置的画面。
    邵衍斜瞥他脸上痴醉的表情,侧耳听了一下邵父酒坛子里液体撞击的声音,眉头微挑。
    邵父兴致勃勃地蹲在地上率先开了起来,用锤子小心地锤开封口硬邦邦的泥巴。
    邵衍手上运劲儿,啪的一下就把盛了甘蔗青梅酒的大酒缸上厚到吓人的泥巴整块拍了下来。
    “哐哐哐哐……”邵父津津有味地敲着。
    大伙都不忍心看了,纷纷从他身边退开,表明自己的立场。
    邵衍揭开泥封下层层覆着的绸布、密封布和大块的树叶,站的老远,严家夫妇和邵母便嗅到了一股悠远清长的醇香。
    拿酒勺舀出一勺,盛到高出,缓缓倾落,邵衍眯着眼仔细分辨,澄澈的酒液中带着一丝梅子的青嫩,酒丝细腻缠绵,液体相互撞击,声音悦耳清脆。
    浅浅尝上一口,他砸吧砸吧嘴,暗自点点头,将还盛着酒的小勺子回头递给了努力掩饰自己眼巴巴的严颐。
    严颐嗅到香味就有些耐不住了,见状赶忙接过,青梅和甘蔗混合后变得和原材料截然不同的醇香扑面而来。酒入口,是一种和寻常果酒不一样的味道,不软也不腻人,甜味清淡,关键在于甘冽,从喉头滑下的过程无比顺畅,落入胃袋当中,洋洋暖意涌入四肢百骸。
    用上糖分那样高的甘蔗,奇怪的是酒的甜味其实很淡,半点也不会喧宾夺主,只在酒入腹之后慢慢涌上口腔,整个人的精神都因这股回甘松懈了下来。
    严颐喝了快有大半勺,就是不说话,皱着眉头一副自己要耐心评价的模样,李玉珂原本就盯着他,立刻觉察出不对,狠狠拍打了他一下,直接把勺子抢过来了。
    “好酒!”严颐一点看不出尴尬,笑得像一尊弥勒佛。这酒可好,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必须蹭一小坛子走。
    邵衍毫不意外地笑了笑,开始折腾起自己顺带窖的其他口味的酒,挑出几坛听声音就知道酿坏了的,打开来,果然都是滋味平平。
    邵父兴致勃勃地敲完了封泥,被葡萄汁发酵后的空气熏得眨了眨眼睛,见大伙都不搭理自己,索性摸出勺子,自己尝了一口。
    邵父昧着良心在心中寻摸了一下可以用在这坛酒上的形容词。
    ……可这分明只是葡萄果汁!
    发酵的味道吃起来像是米酒,满嘴都是葡萄汁的甜!
    荔枝酒失败了、甘蔗话梅酒失败了、杨桃酒失败了,草莓酒也只是滋味平平。
    反倒是后头开的一小罐猕猴桃酒,在甘蔗青梅酒之后获得了最多的好评。邵衍尝完味道后也颇为满意,小心封好坛,他余光瞥到邵父还蹲在自己那坛酒罐边,眼中闪过笑意。
    之前看邵父照着网络上的食谱把葡萄捏碎丢在酒坛里放糖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邵父挑的葡萄是水果市场上老板娘大喊“不甜不要钱”的黑玛瑙品种,空口吃都甜的要命。果酒虽然叫做果酒,取的也不过是水果的养分和香味罢了,真酿的甜甜蜜蜜,就成了糊弄小孩子的玩意了。
    他跟着蹲过去,就着邵父的勺子喝了一口。邵父本想阻拦,但因为太过失落竟然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邵衍一大口灌下去。
    邵衍砸吧砸吧嘴:“不错啊。”
    邵父正在怔愣,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神采奕奕道:“真的?”
    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
    邵衍点点头,拍他肩膀鼓励道:“特别好。”
    ****
    严岱川回到家,敏锐的发现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阿佟匆匆走过,抬头瞥了他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隐没在了门柱的阴影当中。
    “……”严岱川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朝里走了一会儿,嗅到股令他精神一震的酒香,还立刻加快了步子。
    没等脚迈进餐厅的门,他的胳膊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严岱川一抬头,发现抓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表情异常亢奋的邵父之后立马愣了,就那么一迟疑的功夫,被老人家少见的大力气一把给拽了进去。
    邵父眼中透出异常的亢奋,他酿的酒可是被他儿子亲口夸了啊!他儿子是哪个,古梅三星的厨师,酿的酒都上过国宴的桌子,现在被当做外宾礼品来送的!
    邵爸爸很开心,这酒虽然不合自己的口味,但品质无疑还是很优秀的,证明自己在酿酒上还是颇具天赋的嘛!
    “啊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拼啦,这都几点钟了才回家。累不累啊?肚子饿不饿啊……”
    这个姨夫平常性格和自己差不多,把持稳重,轻易不喜怒形于色。严岱川和他的关系还是颇有点距离的,并不如和邵母那样亲近,此时听到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嘘寒问暖,又不能甩开他拽着自己的手,只好用质询的目光看向周围。
    邵母默默转过头去,李玉珂长叹一声,严颐笑呵呵扮弥勒佛,坐在主桌上的邵衍端着酒杯抬眼看他,表情有些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他配合一下。
    “……”严岱川手上被塞进一个小酒杯,在邵父目光炯炯的注视下迟疑地将杯中的液体喝了下去……葡萄汁?
    邵父兴奋地问他:“怎么样?”
    严岱川面色不变,越过他的肩膀看到自家母亲拼命在点头,嘴角便扯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来:“非常不错!”
    邵父深吸一口气,努力绷紧了自己骄傲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出去了。
    严岱川等他走了之后才问邵衍:“你爸给我喝葡萄汁干嘛?他开始跟你学打果汁了?”
    邵衍趴在桌上笑得说不出话来,屋里的众人和严岱川交换了视线,也都默默移开了目光。
    什么?什么意思?
    家里人这是怎么了?
    *****
    御门席的子公司提上日程之前,首先还是要把主推品种和酒水的生产线给弄起来。
    早说了办酒庄不是一件容易事,邵父从前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工作,可以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虽然对平常人来说最为困难复杂的审批环节到他这里不算是事,但邵衍那道道复杂繁琐的加工工作却是远超于普通品牌酒水生产的大难题。
    甘蔗地和梅子园早就已经选好,接近成熟的季节,只要想动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采摘了。邵父原本计划好的机器生产却落实不下来了,这也不怪他,实在是邵衍弄出来的东西太过麻烦,甘蔗榨汁那些环节还好说,青梅的三蒸上晒,尺度就不是用机器就能把握好的。
    于是产量估计做不到之前想象的那么好,作为辅助,同批出来的猕猴桃酒和杨梅酒便也获得了一席之地。
    酿酒的人都知道,原材料的品质对酒水的影响可以说是相当巨大的。好比海外遍地开花的酒庄,真正立于金字塔顶端的那几家无一例外几百年来都沿用着自家最优质的果园内出产的成品,c国的酒水都需经过蒸酿,口味的差别或许不会那么大,但真正懂行的人,也是能喝出那不起眼的微小差别的。
    邵衍热爱一切水果,土甘蔗和黑甘蔗对他来说都是好东西,果蔗的味道不如糖蔗甜,绵长清甜的果香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杨梅和猕猴桃品种的区别倒是大了一点,可他仍旧也是哪种都好,这个舍不下那个舍不下的,就只能换配方,各取不同的比例融在一块用了。
    这种方式会加大采集原料的难度,邵父却没什么不满,国内的复制文化着实太过彪悍。御门席的酒若是真能卖得好,肯定会有人打山寨的念头的。这事全看人自觉,香精假酒这一层面的邵父实在是没法管,但把制作工序复杂化,应该也能阻挡住一些人满脑子歪门邪道的念头了。
    甘蔗、猕猴桃、杨梅和青梅不同品种的生产许可几乎是才递上去就审批通过了,因为御门席近些日子总挂在领导们嘴边的关系,负责核查的部门做事非常上心,甚至专门派人通知果园场地的临近相关部门多加照顾邵家的产业。
    有许多果子实际上品质真的很不错,可惜长在交通不便的山村里,能运出来销售的都是少数,有些果农们辛苦一整年也只不过能靠着运出来的一小点成品换取微薄的收入,也不知道严岱川究竟是从哪里采集到的那么多品种。
    邵衍挑中的几个产地周边,修路的决定立刻便被提上日程,天上掉下那么一个大馅饼把当地领导都快砸晕了,一群人着实是把邵家当做财神爷看的,又不知道邵家的底细背景,简直是简直是对邵家的事情上了一百二十分的心。
    果子大批成熟的季节,便被不计成本的,一车一车拉到了邵家还未朝外界公开的新酒厂当中。
    酒厂最终还是落址在距离b市有段距离的g省,g省位于c国中部偏西南的地区,亚热带季风气候,常年盛产水果,水果的品质更是优良。酿酒的材料里,甘蔗和杨梅都挑选了这里出产的,选址在这里,一是为材料运输方便,二也便于日后发展新品种的酒水。
    g省民风淳朴,年轻人尤其彪悍,干活各个是一把好手。邵家酒厂的落址解决了当地相当严峻的就业难题,不太和外界来往的本地人们做起事来自然更尽心卖力。
    有些事情,例如甘蔗榨汁、猕猴桃搅拌、酒水蒸馏这种,用精准的机器可以解决的更快捷更好,可是某些问题,例如青梅的蒸晒,就只能靠着人力来解决。
    偏偏这些必须人力解决的环节还相当重要,例如青梅,发酵之前假如表皮有水分,那一缸子酒到最后铁定是全都要不成的。严岱川没开过工厂,邵父也对厂区的管理没什么经验,好在前期邵家公司成立之后招聘到的几个管理层对此有些研究。规划了合理且严格的责任监察制度之后,邵父便将厂内的事由交给了其中做事最谨慎小心的一个。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初冬之前,首次上工的酒厂终于出了第一窖完美的成品。
    澄亮的,透出微微青色朦光的酒水盛放在雪白色的小酒盅里,旁边的两个杯子,分别是浅红的杨梅酒和嫩绿色的猕猴桃酒。
    邵父酿的一大缸子葡萄酒被大喇喇放在餐厅最显眼的地方,邵母好歹劝住了他没跟着开封凑热闹,邵父举着小酒瓶,缓缓将邵衍夏天时蒸酿的那一批酒另外盛了几个杯子。
    还是有些微的差别。
    之前一批的作品,酒色更清透一些,倒在杯子里的时候,撞击声也比较清脆。当然这样小的差距凭借邵父的观察力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邵衍浅浅喝了一口,眉头微皱,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满意:“回甘不如我的那批醇。”
    “有吗?!”邵父瞪大眼睛两杯交替着喝,砸吧到死没感觉到有差别。
    邵衍没理他,自己琢磨了一下,又叹了一声。酒水品质上的差别,恐怕也是难免的吧。
    不要说现在靠着机器工作了,就是之前在御膳监,酒水菜肴完全手工制作,他出手的味道和徒弟们出手的味道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区别。处理材料的手法、时间以及需要靠肉眼辨别的原材料的品质,每个人的标准和直觉不同,都会对最终的结果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
    女人们心比较细,虽然不擅长鉴赏酒品,但在邵衍描述的指引下仔细品尝过两批酒,最终也确实是有那么点不同的感觉。
    这问题工厂的负责人也没办法解决,邵衍只有一个,人人的手艺要是都能和他不相上下,那御门席也不至于能火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
    御门席的老顾客们现在来店里光顾,点餐之后多要问一下酒水的问题。
    花酿和百香果酒一开始酿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放在餐厅里给客人们配餐用的,所以即使后来再供不应求,邵父也还是坚持留下来大部分放在店里供应堂食的客人。酒水是有限购的,一人一杯,喝完了就不能补了,每餐也有限额,到了那个数字,后面点的客人们就只剩下望洋兴叹的份儿。
    花酿和百香果酒仍旧是早早被抢了个干净,顾客们一个个失望之极,但今天却又有所不同,说完了抱歉之后,御门席的服务员又笑眯眯问他们:“今天店里新到了青蔗口味和藤梨口味的酒水,是御门席旗下酒水品牌子公司还没上市的新品,各位需要尝尝吗?”
    御门席旗下?子公司?还没上市?
    御门席要开走酒水路线的公司了?
    消息顿时在店内诧异的顾客群体当中蔓延开来,大伙议论纷纷,传了半天的话,最好奇的无非是一个问题——花酿和百香果酒到时候会不会上线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