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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沈邵笑了笑,不过心里却很清楚,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千千万,但是机遇却可遇不可求,门路也同样如此。
    两人先把学费交了,然后拿着交费单到分院把入校信息登记后,就准备回寝室。过主干道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车速度开的特别快,几乎是贴着走在外面的顾宁昭脚跟而过。
    “卧槽!”沈邵吓得出了一头冷汗,急忙把顾宁昭往里面拉了拉,然后怒道:“谁开的破宝马,在学校主干道飙车,这是神经病还是脑残!”
    沈邵这句话刚骂完,就见已经开出去的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慢慢的倒回来,等退到沈邵与顾宁昭两人身边时,副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余岁的女人,她埋着头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艳艳的钞票,然后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捏着递到沈邵与顾宁昭两人面前:“不好意思,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让你们受惊了。”
    沈邵眯眼看了眼驾驶座位置,那儿坐着的男孩子确实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年满十六岁的人才能考驾照吧,这男孩子有这么大年龄吗?
    眼前这个女人嘴里虽然说着抱歉的话,可是她掏钱的动作还有说话的语气,都给沈邵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嗤笑一声,看也不看那两张红票子,拿两百块钱出来砸人,也好意思显摆。有本事扔两万出来,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接过来。
    顾宁昭眯眼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两百块钱,然后掏出自己身上的钱包,随手从里面掏出……不知什么时候装进去的几个硬币,在手里掂了掂,顺着车窗扔进车里,然后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走。
    沈邵:……
    昭哥,你是我的男神!
    沈邵看着女人变得极为难堪的脸色,笑眯眯的跟上顾宁昭的脚步,“我还以为你会拿出一大把钱撒在这个女人脸上呢。”
    顾宁昭平静的回答道:“这些钱扔给她就够了。”
    这种对方不值得几百元的语气实在太狠,沈邵觉得顾宁昭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平时不动声色,到了关键时候就会给对方会心一击。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扭头就看到刚才开车的那个男孩子朝他俩扑过来,他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这个男孩子被顾宁昭一拳砸在下巴上,晃了几下就摔倒在地。
    沈邵:……
    “天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见儿子被顾宁昭打了,忙踩着细高跟跑过来,一边把儿子护在身后,一边尖叫道:“你们干什么,两个大学生欺负未成年人,这就是你们华国大学的教育方式吗?”
    她一边骂,一边把儿子从地上扶起来:“天良,你哪里疼?”
    少年捂着下巴说不出话,呜呜了两声,他觉得自己下巴都快掉了。
    沈邵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胃疼,这孩子真不该叫天良,应该叫丧尽天良才对,这爹妈取名字的水平真是……
    “噗,”少年吐出一口血,然后从嘴巴里取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捂着下巴带着哭腔道:“妈,我的牙掉了。”
    在少年吐血沫的那个动作后,顾宁昭就朝旁边扭了扭,视线扫过朝这边围拢过来看热闹的同学,最后把视线落在沈邵身上。
    沈邵也注意到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他扭头看向表情极为淡定的顾宁昭,究竟怎样的高手才能一拳打飞别人的牙齿?
    见沈邵在看自己,顾宁昭淡淡道:“忘了告诉你,我从九岁开始,就跟着一位武术师傅练拳脚功夫。”
    “哈哈,厉害。”沈邵干笑着把自己的头扭回来,身边竟然有个深藏不漏的高富帅,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国民男神啊。
    “我要找你们校长,我要投诉你们,”女人见儿子的牙齿掉了,气得浑身发抖,“还好意思说你们华大是千年学府,我看你们的素质也就这样了。”
    这句话地图炮了在场所有华大的学生,围观人群中有很多认识沈邵与顾宁昭的人。因为两人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深得教授们的喜欢,一来二去认识他们的人就多了。
    他们刚开始围观的时候,就觉得是这个女人有问题,现在听完这些话,已经觉得全部是这个女人的问题了。
    “校长办公室在那边,出了这条路左拐。”顾宁昭冷声道,“不过,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校园内飙车的问题。”他从身上掏出手机,当着女人的面报了警。
    女人本来想继续闹,可是当她看清顾宁昭的容貌后,心里咯噔一跳,这个学生怎么长得像是顾家二少?
    她听说顾家二少就在华大上学,难不成……
    “妈,你在这里做什么?”沈家悦穿过人群,见到弟弟脸上带着血,最语带担忧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自己的女儿,高雅琴面色好了很多,语气也平缓下来:“没什么事,就是你弟弟脾气急,跟这两位同学有了点误会。”
    沈家悦一看妈妈说的两个同学,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这不是顾宁昭与沈邵吗?她虽然与这两个不太熟悉,但是偶尔见到面,与沈邵还是要打个招呼的,现在他妈跟学校的两个风云人物闹起来,这不是惹麻烦吗?
    更关键的是,顾宁昭是顾家二少爷,她妈知道这事吗?
    “妈,他们两人都是我的校友,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不要闹得这么不愉快,”沈家悦尴尬的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的话被沈天良打断了。
    “姐,这个人把我的牙齿打掉了,你竟然还帮他们说话?!”沈天良愤怒的看着沈家悦,就好像在看一个哎呀你的仇人。
    呵呵,你说的这个人是顾家二少啊,你这个败家子!
    沈家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一眼,然后对顾宁昭歉然道,“顾二少,我弟弟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代他向您道歉。”
    “嗯,请你向令慈转告一声,我没有受到惊吓,两百块的压惊费就不要追着给我了,”顾宁昭冷冷道,“我们顾家虽然势微,但是这点压惊费还是有的。”
    顾家?!
    京城里有谁敢自称顾家,除了那家人以外,还有谁?
    高雅琴脚有些发软,她神情尴尬的上前几步,“顾二少,实在是太对不起了,犬子无状,我回家以后一定好好教育他,还请您看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
    她知道这事是可大可小,等警察来了,顾二少一句话,就决定了儿子会不会吃苦头的命运,为人母者,她哪里舍得儿子去遭罪。想到这,她用眼神示意沈家悦去给天良求情,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顾家记恨上他们一家人,不然在这京城里,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沈邵……”沈家悦对她妈一味宠爱弟弟的行为感到非常无奈,可是如今他们一家四口里,也许只有她才是一个外人,她想要好好的读完大学,就不能不听她妈的话,“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弟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这事与你没关系,你不用向我们道歉,”沈邵察觉到这一家三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可是他不是知心哥哥,也不是居委会大叔,懒得管别人的家事。这对母子的行为实在让他看不下眼,之前不知道顾宁昭身份的时候就高高在上,现在知道了就装孙子,这个女人的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做演员?
    “宁昭已经报了警,事情怎么处理,警察说了算,你跟我道歉也没用。”沈邵从不委屈自己做圣父,别人打了他的脸难道他还要把右脸伸过去,他又不是神经病。刚才这个少年冲过来的时候,如果不是顾宁昭的动作快,他就被这个少年踢到肚子了,如果这样的行为一句“对不起”就当没发生,那么华国就不会缺警备力量了。
    而且若是今天这种事他不追究,日后这个叫天良的少年是不是就会发展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要怎么作死是他的事,如何牵连到别人,那就是作孽。
    高雅琴听到这话,在心里暗暗叫苦,可是眼见顾宁昭不会再理会他们,她只好把目光投到沈邵身上,可是越看越觉得沈邵有些眼熟,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难道这位也是京城里哪位世家少爷,只是她与上层圈子接触太少,没有把人记住?
    围观的同学们见情况急转直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不就是仗势欺人结果发现对方势力比自己大,转而装孙子的戏码么?如果不是因为沈家悦在,也许他们已经开始起哄了,现在看到沈家悦是自己的校友份上,他们还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克制了几分。
    没办法,他们华大的学生就是这么的有素质。
    但是“窃窃私语”还是免不了的,不小心让高雅琴听到,也是正常的。
    “幸好顾宁昭家里有权势,不然今天就让人白欺负了。”
    “你没瞧人家开的是宝马,知道宝马还有一个冷艳的别称叫别摸我吗?”
    沈邵默默的看了眼周围的校友,同学们,你们如此捧场,真的不是来当他与顾宁昭啦啦队的吗?
    警察的效率很高,几分钟后,就赶到了。
    到了现场后,他们经过快速的调查取证,沈天良脸上的伤被定义为顾宁昭自卫,不属于故意伤人。反倒是沈天良因为无证驾驶和无故伤人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尽管沈天良被拉上警车时哭天嚎地叫着妈妈,但是高雅琴脸上却不敢有半分不满的情绪,只是打了电话给自己的丈夫,让他去警察局保释儿子,而她则继续向顾宁昭道歉。
    顾宁昭不接受她的道歉,就等于这事没完,她这些年在京城里虽然也是顺风顺雨,但是也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不是她太没骨气,实在是顾家不能招惹,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儿子开车送自己来学校看女儿,也后悔自己刚才拿钱砸顾宁昭的行为。
    至于顾宁昭,他不耐烦应付高雅琴不断的道歉,于是干脆转身拉着沈邵就走。
    路上,他语重心长的开口了。
    “这个女人风评不好。”
    “嗯。”沈邵点头,表示理解顾宁昭这种行为,这样的人就该被好好收拾,免得危害大众。
    “你离他们一家人远一点。”
    “哦。”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顾二少:外面的女人都是坏人,跟我来。
    沈邵:……
    ☆、第32章 相见不相识
    沈邵猜测顾宁昭让他不要招沈家悦一家的原因可能是这一家子人品行不好,所以很快就把事情忘在了脑后。
    大二的学业虽然比大一时要轻松很多,但是沈邵却忙得脚不沾地,公司与学校两头跑,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好在寝室的兄弟讲义气,遇到要点名的选修课会帮他去点名答到,有时候见他太累还帮他打饭收拾床铺。
    沈邵为了感谢寝室几个朋友帮忙,所以到了周末特意找了一家风评不错的餐厅请三人吃饭。别看只有他们四个人,可是胃口却不小,一顿饭下来,竟然吃了一桶饭,点的一桌子菜也吃了大半。
    “不行了,我吃撑了,”王壕趴在桌子上,揉着自己的肚子哼哼道,“感觉动一下就能吐出来了。”
    “土豪,你这吃相也太凶残了,就这样还想追妹子?”沈邵撑得也有些难受,所以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瞧瞧人家宁昭,连吃饭都那么赏心悦目。”
    王壕哀怨的看了眼顾宁昭:“就算我去思密国整容,也没法跟顾老大比,这就叫化悲痛为食欲,你们这种人生赢家是不会体会我这种痛的。”
    顾宁昭不介意两人拿自己开玩笑,反而偏头看向沈邵,然后伸手轻轻揉着他的肚子道:“下回别吃太撑,对身体不好。”
    沈邵哈哈一笑,把身子往顾宁昭的方向歪了歪,让他揉得更顺手一些:“鸽子汤太好喝,就忍不住多喝了两碗。”
    寝室的四人经过一年的相处,关系越来越亲密,年龄最小又沉默寡言的顾宁昭隐隐成了四人中的领头人物,比如说王壕,明明顾宁昭比他小了近两岁,可是却心甘情愿的把顾宁昭叫起老大来。
    沈邵知道京城里有不少的圈子,圈子不同等级也不同,就像顾宁昭这种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世家少爷,走在外面几乎没有几人敢招惹。而王壕则更像是发了横财想在京城里立足的新贵,没有人牵线引路,那么他们永远就只能算是有钱人,而算不上有身份的贵人。
    从去年底开始,王壕就开始叫顾宁昭老大,他不知道顾宁昭帮了王壕什么忙,但王壕对顾宁昭带着明显的尊重他是能看得出来的。他们四人之间,熊刚反而是最普通的一个,虽然家中小富,但是跟王壕与顾宁昭比起来,就是天差地别了。
    好在熊刚虽然有些洁癖,但是性格却很开朗,也没有因为大家身份不同而感到尴尬,平时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与其他那些有些龌蹉的寝室比起来,沈邵他们四人的感情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虽然四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但是并不影响他们能够性格互补,倒有点校园四剑客的味道。
    不过对于沈邵来说,与他感情最亲近的还是沉默寡言的顾宁昭,虽然这位有时候缺乏生活常识,比如说不太擅长整理床铺,家务也不太行之类。但是人却很好,与顾宁昭在一起,他觉得很放松,而且他有什么想法,顾宁昭会帮着他分析,会提出好的建议。对于来说,顾宁昭亦师亦友,又像是知己。
    重来一生,能遇到顾宁昭这样的铁哥们,也算是他的好运气。
    “走,我们出去散散步,顺便买几套秋装。”沈邵最近一年又窜高了几厘米,终于有了179厘米的身高,所以去年的衣服穿在身上就不太合身了。上辈子他因为十多岁就出去打工,到了二十多岁也只有一米七五,所以学习不仅能够增长知识,还能增长身高。
    一行四人走到前台结了账,刚走到门口,走在沈邵与顾宁昭后面的王壕就发现两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疑惑的看了沈邵与顾宁昭的背影一眼,没有说话。
    熊刚也发现到两人有些不对劲,他朝旋转门外望了一眼,那不是他们班上的沈家悦么,她身边的三人是他家人?
    沈家悦一家人也看到了顾宁昭与沈邵四人,高雅琴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笑得更为灿烂,几步走到顾宁昭面前,赔笑道:“顾二少也来这里吃饭?”
    顾宁昭视线扫过她和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皱眉道:“请问你哪位?”
    高雅琴脸上的笑意微僵,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她道:“上次犬子无状,得罪了二少您,幸好您大人大量没有怪罪于他。我是沈家悦的母亲高雅琴,这是我的丈夫沈俊奇。”
    王壕默默的想,确实没有怪罪,他只是听说那个招惹顾宁昭的小子被好好的收拾了一场,出去后瘦了好几斤。
    “顾二少您好,”沈俊奇是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尽管已经年入中年,但是相貌仍旧十分出众,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西装,笑容里带着一种温和亲切的味道,“我是沈俊奇,十分荣幸能在这里见到你。”
    “沈俊奇?”顾宁昭把沈俊奇从脚底打量到头顶,似笑非笑的侧身介绍三个室友,“你好,这是我的三个校友。”
    “你们好,”沈俊奇礼貌亲切的朝三人笑了笑,然后掏出名片递给三人,“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在京城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按照年龄我也算是你们长辈了,长辈帮助晚辈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