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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

      “我上的就是小学啊,”罗轶洋说,“别转移话题,说好了啊,打球,要不打球就也别请我吃饭了。”
    “行行行,”边南有些无奈,“你回来了给我电话吧。”
    边南挂了电话,往邱奕身上一斜,腿搭到另一张椅子上:“哎,过几天罗轶洋就回来了,请他上哪儿吃啊?”
    “成都小吃。”邱奕说。
    “什么?”边南愣了愣,扭过头看着他,“成都小吃?”
    “酸辣粉,或者来份炒饼,”邱奕一脸正经地说,“家里还有二宝的酸奶还有几瓶,可以带上……”
    边南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就乐了:“我会对你负责的,不用老这样提醒我。”
    “不稀罕,”邱奕还是很严肃,“你什么时候让我负责了再说。”
    “靠,”边南靠他身上笑得不行,“你还真什么事儿都能绕这上头来啊?”
    “因为我屁股不疼了,”邱奕说完没绷住也乐了,“要不就我生日吧,给你留点儿心理斗争的时间。”
    “不用斗争了,”边南小声说,“都这份儿上了,斗争早结束了。”
    “那行,”邱奕想了想,“记得带着你给我的情书,不算标点一千字,手写,要求字迹工整。”
    “靠!”边南咬咬牙。
    邱奕不说他都没注意自己的日记情书已经停了挺长时间了。
    不过这段时间要真认真地理理自己的情绪,倒有挺多感悟的,就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
    别说写出来了,就有时候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他都觉得费劲,比如每次跟老爸说话,他都很难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东西。
    虽说现在周末回家已经不再像从前似的那么别扭,反正现在跟他关系最别扭的边馨语基本上见不着,但跟老爸面对面的时候,他还是感觉费劲,这大概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转变过来的了。
    老爸估计也在寻找跟他相处的正确方式,有时候会问问他工作的事儿,也不跟以前似的一提展飞就表示不屑了。
    挺好的。
    边南坐在球场边,看着正在球场上挥着拍子的人,自己起码能认真把这份工作干好了,让老爸心里能舒坦些,不用老觉着他是个废物。
    “现在挺像个教练了,”顾玮走过来往他身边一坐,“坐这儿表情特别严肃,特别威严。”
    “我沉思呢,谁还笑着沉思啊。”边南拿了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
    “快沉思吧,罗轶洋是不是回来了?又该缠着你打球了,你沉思的日子即将结束。”顾玮笑着说。
    “还能思几天吧,他不是一回来就让他妈关屋里了么,一学期没见想儿子想得不行不行的。”边南说。
    边南的判断有些失误,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罗轶洋的电话:“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下午吧!”
    “你不是刚回来吗?不用陪陪你妈?”边南挺惊讶的。
    “陪了两天了,我妈终于看我看得有点儿烦了,”罗轶洋笑着说,“就今天吧,我下午直接过去饭店就行。”
    “行,定了地方我告诉你。”边南说。
    饭店是邱奕挑的,就跟他租来补课的房子离着两条街,一家清真馆子,听说菜做得很地道。
    不过这地方不太好找,罗轶洋开着车都到旁边那条街了,边南和邱奕还在饭店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他的车开了过来。
    “边南!”罗轶洋从车上跳下来就给边南来了个拥抱,“好久不见。”
    “多久啊?”邱奕在一边说。
    “一学期呢!”罗轶洋又在边南背上用力拍了好几下才松开了。
    “还好,要再久点儿该让你拍出肺炎了。”邱奕笑了起来。
    “咱俩算算更久没见呢,”罗轶洋转身就又抱住了邱奕,在他背上也拍了几下,“你爸爸的事……节哀。”
    “谢谢,”邱奕被他拍得咳嗽了两声,“住院的时候真谢谢你了,换的那个病房真挺好的。”
    “真不用客气,边南的朋友就是我朋友,这点儿小忙真的不用谢,”罗轶洋一挥手,往饭店里走,“饿死了,我中午都没吃呢。”
    边南笑了半天,跟邱奕一块儿往里走,小声问:“感觉这人怎么样?”
    “挺……活泼的。”邱奕笑着说。
    “一会儿有机会跟他说说补习班的事儿吧,我觉得他能愿意一块儿。”边南说。
    邱奕犹豫了两秒钟点了点头:“行。”
    ☆、第九十八章
    罗轶洋对不熟的人态度不怎么好,熟了一些之后就不同了,话也多,还挺仗义,边南觉得这小子跟自己性格挺像的,不过比自己愣多了。
    “你现在住展飞宿舍啊?”罗轶洋问边南。
    “嗯,先……住一阵。”边南点点头。
    “哎挺好,出门就能打球,”罗轶洋很羡慕地看着他,“跟谁住的?还有空床没?”
    “你干嘛?”边南愣了愣。
    “我也申请一间去,这样咱俩晚上可以打球嘛,还不耽误你工作,”罗轶洋有点儿小兴奋,“哎我早怎么没想到呢?”
    “你赶紧醒醒吧,”边南看了邱奕一眼,邱奕没什么表情,不过眼神里带着笑,他拿手在罗轶洋面前晃了晃,“我又不是你私教,你还真拿我当陪练呢,再说你要住宿舍来,你妈不得上展飞砸场子啊。”
    “哎!你这人真是……”罗轶洋用力叹了口气,想想又看着邱奕,“你真不会打网球?”
    “真不会,”邱奕笑着说,“我要会打,你是打算住我家去么?”
    罗轶洋笑了半天,又叹了口气:“想要找个投缘的球友太难了。”
    今天邱奕的意思就是请罗轶洋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几个人边吃边聊,虽说边南想拉上罗轶洋,但他并不着急说这个,补习班目前的情况还不错。
    不过聊到邱奕的工作时,罗轶洋一听他在弄补习班顿时来了兴趣:“我大一的时候还想跟同学弄一个补习班呢,就是手续太麻烦就一直没做。”
    “是么,”邱奕笑了笑,“打个高考状元的招牌?”
    “没错,”罗轶洋也笑着说,“我这简直就是免费广告。”
    “我现在就是小规模的,十来二十个人,”邱奕说,“要真做个正规补习班要跑什么教育局教育委员会,加上工商物价,这一堆怕办不下来手续。”
    “暑假正好啊,咱俩可以一块儿跑,”罗轶洋说得很干脆,“我以前打听过流程,差不多该跑哪儿我都知道,不行的还可以……让我爸找找关系。”
    罗轶洋说得很愉快,说完了邱奕和边南都没说话,一块儿看着他。
    他这才愣了愣:“我是说,一块儿做,有没有兴趣啊?我入伙。”
    邱奕还没开口,边南问了一句:“你有钱么?”
    “有啊,”罗轶洋想了想,“又不是一开始就来个几百人的学校,有十来万就可以先弄着了,一人出一半儿不就得了吗?”
    邱奕看了边南一眼,他的钱基本都给边南了,有多少他也没个数。
    “你暑假完了就闪人了啊?”边南说,他卡里算上邱奕这段时间给他的和之前剩下的出一半没有问题。
    “我回来一趟又不难,”罗轶洋啧了一声,“主要是前期麻烦,所以才说暑假跑跑嘛,其实要换个人我未必愿意,一块儿做什么事儿,最重要的还是眼缘。”
    因为罗轶洋的眼缘,这顿饭基本就没再聊别的了,都在说补习班的事儿。
    罗轶洋很有热情,而且估计也是从小到大没碰过坎儿的人,要不是邱奕一直保持着冷静,感觉他说一半就有捞袖子出门开干的意思。
    吃完饭,罗轶洋跟邱奕交换了一下电话,开车把他俩都送到邱奕家,然后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着邱奕喊:“小邱!我想到什么就给你打电话啊!”
    “行。”邱奕点点头。
    看着罗轶洋的车开走之后,边南舒了一口气,一晚上就听罗轶洋一个激动一个冷静地讨论着,对于很少费这些脑筋的他来说,简直跟上刑差不多,吃菜的时候都觉得嚼的是各种手续。
    “我感觉你要不拦着,他今儿晚上就能逼着咱都把钱拍出来先把场地给租了……”边南感叹着。
    “挺好的,做事最怕只说不行动的,开故事会似的来回说,最后没影儿了,”邱奕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边南的肩,“要真开始弄了,他应该就没空天天找你打球了。”
    边南打算先去邱奕家跟邱彦待一会儿,这两天邱彦放假了每天都盼能见着他。
    俩人刚走到院子门口,邱奕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就愣了愣,罗轶洋的电话,他接了起来:“你不是开着车呢么?”
    “停路边儿了,”罗轶洋说,“我是这么想的,明天要不我先去跑跑场地?”
    邱奕都没忍住乐了:“这事儿不是说你找个空房就能用,还要考虑很多别的条件……”
    “大虎子!”邱彦正跟邻居老太太坐葡萄架下边儿聊天,看到边南就连喊带蹦地跑了过来,“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呢!”
    “想我了没!”边南搂着他狠狠亲了一口,“跟奶奶聊什么呢?”
    “奶奶给我讲故事呢,”邱彦拉着他过去坐到了老太太旁边的椅子上,“一块儿听吧。”
    “讲什么故事啊?”边南问。
    “西厢记。”邱彦说。
    “哎哟,”边南乐了,看着老太太,“奶奶您这教他谈恋爱啊?”
    “非让我讲故事,”老太太笑了半天,“我这儿一下也想不出什么故事了,就给他讲这个,这小家伙什么都懂呢,都不用教。”
    邱奕一直站在院子里打电话,基本都是罗轶洋那边说,他时不时说两句,边南听了一会儿也听不出什么来,于是拿了茶壶去泡了点儿茶,坐下跟老太太聊天儿。
    聊了快二十分钟,老太太说回屋睡觉了,那边邱奕的电话还没打完。
    边南靠在躺椅百无聊赖地跟邱彦玩猜谜语,邱彦有本谜语书,估计他都已经把上面的谜语都背下来了,挨个地给边南猜。
    边南本来就一晚上脑浆子都被搅乱了,连着好几个都猜不出,被邱彦一通嘲笑。
    他有点儿恼火地指着瞪着邱奕,等邱奕眼神跟他对上了,他才压着声音说:“干嘛呢这聊了都他妈一小时了。”
    “不许说脏话。”邱彦趴在他身上说。
    “你哥烦死人了。”边南啧了一声。
    “你跟我玩呗,我又不烦人。”邱彦说。
    “你也别玩了,”边南看了看时间,“该睡觉了,今天的暑假作业写完了没?”
    “早写完啦,放桌上了,”邱彦指指屋里,“还写了日记呢。”
    “那睡觉,”边南半抱半拎地把邱彦提起来放到了水池边,“洗脸刷牙。”
    邱彦洗漱完了进屋去睡觉了,邱奕才终于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喊了一声:“哎!”
    “聊爽了?”边南斜眼儿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