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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许立洋略一思索,道:“胡春光医术高明,只是性格朴实,又颇倔强,坚持自己,在宫里煎熬多年,今年又卷进了梁昭仪乍孕一案,他说了实话,陛下震怒命人剐了他,奴才怜他为人实在又受了冤枉,便把他保了下来。他无家可归,便跟了奴才。”许立洋自己心机深沉,却怜惜那些做事实在为人质朴的人,不但救了胡春光,还因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缘故,预备给胡春光养老送终。
    傅榭没想到许立洋还有这份忠厚心胸,不由凤眼微眯看了过去。
    许立洋身形单薄,个子不高,可是背脊挺直立在那里,颇有一种青竹般的品格,令傅榭想到了“外圆内方”这句评语。
    傅榭点了点头,声音温和了下来:“你做的很好,有什么想要的,和我直说。”
    许立洋一愣,抬眼看向傅榭,细长眼中满是疑惑,片刻后他垂下眼帘:“奴才想追随公子在这人世间做一番事业,然后只求得一个善终。”
    傅榭凝视着他:“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你和傅靖他们一样,都是我的家人。”
    他很少向属下许诺,也很少向属下做这么多解释。
    许立洋听出了傅榭话中之意,当即心神激荡,鼻子有些酸涩,眼睛也湿了,他后退一步,向傅榭单膝跪下:“奴才定不负公子信任!”十年前他被爹娘卖进梁州行宫做了太监,刀口发炎将死之际,是公子的一句话换来了大夫的医治,救了他一命。
    这份恩情他永远铭记在心。
    在宫中这些年,他亲眼目睹了无数太监曾经煊赫洋洋横行霸道,可是年老失势后却无家可归横死街头,他虽然年少得势,却惧怕这一天到来。
    公子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他就是公子的家人……
    傅榭心情也奇妙地好了起来。他看向许立洋,温声道:“你带着胡春光和那两个产婆去内院见一见少夫人,她还悬着寻产科大夫这件事呢!”
    许立洋答了声“是”,起身退了下去。
    傅榭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傅宁就进来回报:“公子,快到午时了,该去明月楼了。”公子要在明月楼宴请他那一帮禁军将领。
    傅榭若有所思,把茶盏里的茶慢慢喝下,这才道:“你去和傅平说一声,让他告诉洗春,就说我午饭不回后面用了,让洗春和少夫人说一声。”
    胡春光私下里禀报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日,说少夫人眼下有黑眼圈,面色苍白,把脉时任脉堵塞,太冲脉弱,这都是肾虚的症状,“肾阳不足即生寒”,所以才会怕冷。’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能有子”,而”肾阳不足,则易致不育”……
    傅榭听了半日,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胡春光话糙理不糙,是告诉他要节欲,免得少夫人被使用过度,将来不好产子……
    傅宁觉得公子这番安排实在是麻烦,却只敢腹诽,面上恭谨地答了声“是”。
    韩璎正在和漱冬在内院院子里踢毽子,见傅平带着许立洋、胡春光和两个利利索索的妇人进来了,便灵巧地踢高毽子用手接住,笑盈盈问:“你们来做什么?”
    许立洋见少夫人一头乌黑浓发高高挽成一个桃心髻,身上只穿着月白绣深红月季花修身小袄和深红色的裙子,衬得高胸细腰利落得很,因为运动小圆脸上粉里透红,大眼睛亮晶晶的,与前两日的憔悴比,真是让人放心多了。
    他含笑行了个礼,道:“禀少夫人,公子吩咐奴才寻产科名医和产婆,奴才都带过来了,您看一看,若是合适明日就送往辽州怀恩侯府。”
    韩璎好奇地往他身后瞅了瞅,见胡春光身旁那两个妇人瞧着也不错,便笑嘻嘻道:“我都不懂。既然你说是好的,那就是好的。”
    她看向洗春,吩咐道:“洗春,去拿三个上等赏封!”
    洗春答了声“是”,快步去了。
    韩璎看向许立洋:“可靠么?”
    许立洋微笑着点了点头。
    韩璎想了想,道:“我母亲若能诞下男丁,我有个亲弟弟,那就太好了。”
    她说着话,往西边走了几步。
    许立洋当即跟了过去。
    韩璎低声道:“我知晓我爹娘的心,他们是盼着有个男丁将来继承爵位的;即使这一胎是个妹妹,你交代胡大夫和那两个产婆,小心侍候我母亲,争取调养好身体。”
    她抿了抿丰润嫣红的唇:“只要身体好,总会有希望的。”韩璎是真的不想让父亲母亲一次又一次失望了。
    许立洋凝视着韩璎的脸,片刻后沉声道:“少夫人请放心。”
    韩璎走近一点,看着许立洋低声道:“我怕京中侯府我二婶三婶插手此事……”
    许立洋闻到了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清香,心里有些乱,强自压抑道:“少夫人放心,这两位往上面几辈,包括她们的亲眷来往,奴才都让人细查过了。”
    韩璎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倔里倔气四处乱探的胡春光身前,含笑道:“我母亲即将临盆,胡大夫费心了。”
    胡春光虽是太监,对美丽的事物也是很爱好的,当即得意洋洋道:“少夫人请放心,咱家自会小心着意。即使这胎不是男丁,下胎也会是男丁!”
    韩璎见他如此敢说大话,忙看向许立洋。
    许立洋微微颔首。当今承胤帝当年就是胡春光为太后娘娘小心调养身体诞下的。
    韩璎这才放下心来,见洗春来了,便吩咐洗春把赏封给了胡春光和那两个产婆。
    又交代那两个产婆:“小心侍奉怀恩侯夫人。若是顺利,我还有赏赐。”
    产婆紧张极了,唯唯而已。
    中午傅榭没回来,因为明日就要随驾乘舟进京了,韩璎睡过午觉起来便命徐妈妈她们收拾行李。
    见屋子里有些忙乱,韩璎便带着洗春去院子里散步了。
    今日依旧是天寒地冻,虽然天上太阳灿烂,可是不仅树木枯枝上的积雪未化,就连青砖小道上结的冰也未化,走上去硬邦邦的。
    见另外两个小丫头远远跟着,洗春便上前一步,低声道:“姑娘,姑爷最近两日白日都不回内院了……”先前公子无论如何忙,都要抽空回来看姑娘一眼,或者尽量陪姑娘用饭的。
    韩璎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这两天傅榭何止是白日不回内院,就连早上也是一大早就出去,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房,而且……他以前一天要好几次,这两日却只是抱着她睡,连摸都没摸她;她主动去吻他,傅榭却总是避开……
    洗春觑了一眼自己姑娘,见她情绪低落,忙道:“姑娘您放心,奴婢已经私下问过傅平了,傅平说姑爷在外面没人。”
    韩璎闻言正在伤感呢,不由“噗嗤”一声笑了:“我知道他在外面没人,你们不要瞎猜!”傅榭每日的内外衣物都是韩璎亲自整理准备的,她在傅榭的中单和亵裤上都洒了些一般女子不会用的薄荷汁子,晚上她凑过去闻过,傅榭身上还是只有淡淡的薄荷味道,并不曾有别的味道。
    另外傅榭每晚抱着她睡,她能够感受到傅榭身体的反应,也能猜到他也忍得很辛苦……
    韩璎如今只是忧心为何傅榭要苦苦忍着。
    回到堂屋,丫鬟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徐妈妈带着浣夏小心翼翼地用托盘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韩璎一闻到那股怪味就烦,忙捂着鼻子道:“妈妈,我可不喝这些奇奇怪怪的汤,要喝你自己喝!”徐妈妈这是怎么了,昨日给她炖了什么核桃仁乌鸡汤,今日又给她炖了什么怪汤?
    徐妈妈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我可不敢喝!”
    她一边掀开金边白瓷汤碗让韩璎瞧,一边道:“今日给姑娘炖的是莲子乌龟汤,我将洗净的龟肉切小块,把莲子、人参、生姜和葱切碎一起放入煲内小火炖的,喝了最是滋阴补肾。是许公公让那个胡春光送来的方子。”
    韩璎眨了眨眼睛:“太难喝了,我就不喝!”
    徐妈妈劝了半日,见没办法哄她喝下,想起自家姑娘最怕姑爷,便威胁韩璎道:“姑娘,你再不喝,我可要去寻姑爷了!”
    韩璎满不在乎道:“哼,我才不怕他呢!”
    徐妈妈气急反笑:“姑娘,我可真去了!”
    韩璎居然起身掀开珠帘进了卧室。
    徐妈妈:“……”她骑虎难下,只得舍了老脸去前面书房寻傅榭了。
    听洗春说徐妈妈去外院了,韩璎不由低头抿着嘴唇笑了。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傅榭在明月楼宴请禁军的统领们,这些统领纷纷向上司敬酒,他不好全辞,便喝了不少盏,最后他是被傅靖和傅安扶上马回来的。
    他喝酒有个特点,无论喝多少酒都不上脸,只是变得有些呆呆的,也不说话,也不闹,让他睡便睡,不让睡他便坐在那里,瞧着是很正常的。
    进了大门,傅靖就询问他:“公子,回内院还是回书房?”
    傅榭背脊挺直骑在马上,凤眼含水面无表情:“回内院。”他头有些晕,想让韩璎照顾他,想抱着韩璎睡一会儿。
    傅靖答了声“是”,和傅安一起扶了傅榭下马。
    下马后傅安傅靖见傅榭身子晃了晃,忙上前搀扶,却被傅榭甩开了。
    傅榭有些眩晕,立在那里稳了片刻,这才抬腿朝内院走去。
    傅安傅靖不敢搀扶他,就紧跟着他进去了。
    徐妈妈刚带着个小丫鬟出了内院,就看到傅榭带着傅安傅靖走了过来,忙迎了上去行个礼道:“哎哟,姑爷你可回来了!”
    傅榭抬眼看她:“妈妈,怎么了?”
    “还不是姑娘!”徐妈妈有些着急,“她不肯喝药!”
    傅榭“哦”一声,脚步不停往前走:“我去看看。”
    徐妈妈喜笑颜开随着傅榭进了内院,一边走一边絮叨:“姑娘最怕姑爷您了,这下她可没法推脱了!”其实心里在想:姑爷这几日可是对姑娘有些冷淡,得趁此机会让小夫妻俩和好……
    韩璎正拿了本书歪在床上似看非看,只等着傅榭回来,她好撒撒娇,让傅榭关心她照顾她。
    听到外面传来漱冬等人给傅榭请安的声音,韩璎更得意了,把书扔到枕边,展开锦被盖在了身上,闭上眼睛装睡。
    傅榭进了堂屋,在洗春等人的服侍下净了手,这才进了卧室。
    徐妈妈向洗春她们摆了摆手,一起悄悄退了下去。
    傅榭一进卧室便觉一股暖香袭来,身体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他见拔步床上帘幕高挂,韩璎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便走了过去,在床边上坐了下来,然后俯身把脸贴在了韩璎脸上。
    傅榭的脸凉凉的,韩璎的脸热热的,这样贴着很舒服,而且韩璎无处不香无处不软,傅榭贴着贴着就噙着韩璎柔软的唇亲了起来。
    韩璎没等到傅榭的抚慰,却闻到了扑鼻的酒气,来不及反抗又被傅榭吻住了,尝到了傅榭口中的酒味,当下便挣扎着推倒傅榭,骑在了傅榭身上。
    傅榭黑泠泠的凤眼上蒙了一层水雾,呆呆地看着她:“阿璎……”
    见他如此,韩璎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预备好的那一套撒娇手段全都不用了,翻身下去,麻利地把傅榭剥得只剩下白罗中单塞进了锦被里,又在他颈下垫上软枕,待一切妥当,这才凑过去柔声询问傅榭:“喝水么?”
    傅榭睁开眼睛看着她,“嗯”了一声。
    韩璎便摇了摇叫人的金铃,命浣夏送来了解酒的蜂蜜水,服侍着傅榭喝了。
    傅榭喝完蜂蜜水,见韩璎要离开,忙伸手抓住了韩璎的衣袖。
    韩璎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傅榭撒娇道:“阿璎,陪我睡觉。”他很想念贴着韩璎时那种麻酥酥的舒适感。
    韩璎:“……好吧!”她原本只是要去把茶盏放到条几上罢了。
    韩璎脱了外衣越过傅榭到了床内侧,掀开锦被钻了进去。
    她刚躺下,傅榭就凑了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又揉搓了一会儿,脱去了她的亵裤,腿贴着了韩璎的腿磨蹭了几下,果真舒适得他吁出了一口气。
    韩璎窝在他的怀里,拿过傅榭的手,找到关冲穴摁了起来——这是她爹爹教她的缓解醉意的办法,她帮爹爹摁过很多次,颇为有效。
    傅榭被她摁得很舒服,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