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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477节

      祖父,你要保佑我!
    “驾——”
    谢知非看着那道青影,压抑住心里的翻腾。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刚晏三合的脸上,有一抹决绝。
    怎么会是决绝呢?
    “爷,走了!”
    “走!”
    谢知非一扬马鞭,奋力追上去。
    ……
    千里之外。
    四九城。
    开柜坊里人头攒动。
    庄家扯着嗓门喊:“买大还是买小,下注啦,下注啦。”
    “我买大。”
    “我买小。”
    李不言把手里仅剩下的一点银子,往上一押,“我也买小。”
    庄家瞄了她一眼,这谁家的野姑娘,女扮男装天天来混赌坊,胆子够肥的?
    庄家把碗一开,“七八九点,大。”
    “呸,真晦气。”
    李不言从人堆里挤出来,一扭头,看到数丈之外,小裴爷像只喷火的公鸡,头顶都冒着烟。
    她无辜的摊了摊手,干什么看,没见过姑娘家赌钱?
    小裴爷是没见过姑娘家赌钱的人吗?
    小裴爷是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姑娘。
    自打李不言回京,太孙就让他到哪儿都带上这根搅屎棍。
    瞧瞧这人的鬼德行,连太孙都怕她到处闯祸呢!
    谢五十不在,小裴爷忙得四脚朝天,偏偏这根搅屎棍整天笑眯眯的吃吃喝喝赌赌玩玩,就不能替他做点事吗?
    她替他做事?
    奇怪,我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来?我在想什么呢?
    这姑奶奶能安安分分的不惹事,一直到晏三合他们回来,他就要去庙里烧高香了。
    他冲她递了个发狠的眼神:跟上来。
    李不言三步两步跟过去,胳膊肘蹭了下小裴爷的,“身上还有银子吗,借我十两。”
    “借你一坨狗屎要不要?”
    还十两?
    小裴爷气得想掐死她。
    这都输几天了?
    天天拿他的银子填她自个的窟窿。
    李不言撇撇嘴,“小裴爷,几天没泻火了啊,这火气有点大啊!”
    “姑奶奶……”
    “姑奶奶不能用来泻火,对面秦楼楚馆的姑娘可以。”
    小裴爷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就快升天了。
    被活活气的。
    两人穿过赌场,又穿过暗道,踩着一条细长的船板,上了船舫。
    梅娘朝船夫挥了挥帕子,船缓缓驶离了码头。
    李不言本来还想凑过去,一看小裴爷那张死人脸,算了,找梅娘说话去吧。
    最近常常跟着小裴爷上船,她和梅娘都混熟了。
    船行到一半,又靠岸,赵亦时披着斗篷上船来。
    梅娘毕竟是下人,一看太孙上来,赶紧扔下李不言,上前端茶递水。
    赵亦时把斗篷扔给沈冲,坐定,抬眼看李不言一眼,指指面前位置,示意她坐。
    李不言无可奈何的坐了。
    “坐要有坐相。”
    小裴爷磕着瓜子,“别像没骨头似的,太孙还在呢。”
    李不言就欣赏小裴爷这种脑子缺根筋的模样。
    太孙为什么让小裴爷带着她?不就是想找机会接近她。
    她为什么要跟着小裴爷?不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对太孙有没有那个想法。
    就小裴爷那个二傻子,还真信了太孙的鬼话。
    “怀仁,你别介意啊,这丫头素来就是这个样儿。”
    赵亦时意味深长地看李不言一眼,开口道:“说说吧,朱家这几天怎么样了?”
    第477章 传承
    朱家能怎么样,煎熬呗。
    朱老爷死的当天,二奶奶滑胎,四个月大的胎儿莫名流掉,二奶奶随即大出血,命在一线之间。
    沈老太医出手,施鬼门十三针救人。
    行到第十二针时,二奶奶的的血依旧没有止住。
    因事先说好的,只施十二针,二奶奶最后血尽而亡,死后眼睛都没有闭上。
    沈老太医最后一针没有施下去,心中自然是愧疚的,当场就难过的老泪纵横。
    回到家中便病倒了,至今太医院里还请着假。
    朱二爷抱着自个媳妇渐渐冰冷的尸体,悲痛欲绝。
    一夜之间,他死了爹,死了儿子,死了媳妇,都是他最最至亲的人啊。
    朱二爷万念俱灰,也想跟着一道去,幸好被人死死拦下。
    这头二房哭声震天,那头朱老爷的尸体还直挺挺的躺着呢,可天就要亮了。
    天一亮,亲戚朋友就要上门吊唁,就算朱大爷再厚着脸皮用一次“今日是凶卦,不利宾客”,也撑不过三天。
    关键时候太太毛氏想了一招,摆一副空棺材放在灵堂中间。
    总不会有人神经病到非要掀开棺材,看朱老爷一眼吧!
    毛氏再一次下了封口令,府中下人敢漏出去一个字的,管他是谁,一律杖毙。
    就这么着,朱家人又往府里抬了两口棺材,一口用来装“朱老爷”,一口用来装二奶奶任氏。
    第二日朱府大门敞开,亲朋好友进门吊唁。
    二奶奶的娘家父母,怎么都不敢相信好好的女儿突然就没了,进门就是大闹。
    结果一听朱家请了半个太医院来给女儿看病,这怒气消了一半;
    再看到两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外甥女,另一半的怒气也只能消下去。
    外甥女姓朱,朱家再怎么样,也是她们姐妹俩将来的依靠。
    怨谁呢?
    只能怨自己女儿的命不好。
    两边的灵堂都安顿好,朱老爷的尸身又是个头大的事,总不能一直让他躺在门板上曝尸吧,时间长了要发臭的。
    朱老大和毛底一商量,决定把人安置在冰窖里。
    高门大户,尤其是不缺银子的人家,都会在府里挖一个冰窖,用来存冰,好等来年天热的时候拿出来用。
    巧的是,今年夏天帝都不算太热,冰窖里还有一点存冰。
    要是不够,再偷偷向谢府、裴府借一点,撑上两个月就入冬了。一入冬,事情就好办了。
    尸身的事情解决了,又面临另一个难关。
    人死后,要入土为安。
    朱老爷顶天了也不过是个钦天监的监正,一个从五品的官儿,说白了也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停灵的时间是有说法的,三天最少,五天正好,七天最多。
    时间长短且看儿孙们的孝心。
    就算摆足七天,七天以后呢?
    真抬个空棺材出殡,这在风水上是大忌讳。
    朱老大急得是一把一把掉头发,短短几天,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
    关键时候,还是毛氏镇得住大局。
    她称朱老爷这一辈子泄漏了太多的天机,棺材需摆在佛门里,听上七个月的佛音,才能入葬,否则就会家宅不宁,子孙不安。
    这事儿对别的人家来说,简直匪夷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