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学校父母还是同学说她什么，她都默不作声，低着头只知道上课，练功。
    半点没了一年前风采洋溢，活泼又有灵气的模样。
    这番模样，当然会让和她关系好的同学老师亲友痛心惋惜。
    也让本就看不惯她的人更加得意。
    这也是今天，他们这些人敢直接这么说人闲话的原因之一——他们知道，武蕴灵根本就不会反驳。
    谁能想到，武蕴灵今天怎么像是吃错药了一样，竟然会开口反驳反抗他们了？！
    虽然也没说什么特别过激的话吧，还是让几个人一怔。
    余思琦更是高兴：“就是就是！要是现在有人让我去拍电影，我也要去！你们心甘情愿给人当配角，我可不想！”
    有人不服气：“再怎么想演电影，没有公司愿意签你，又有什么用！”
    “就是，只会说大话！真有本事，怎么没见有那个经纪公司签你呢？！看看咱们海哥……”
    还没说完，排练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一个秀气的姑娘喘着粗气冲进来。
    “蕴灵！有个说是经纪人的姐姐找你，你怎么没带手机！”
    经纪人！！！
    排练室里本就不多的人纷纷愕然。
    之前还在说“没有公司愿意签武蕴灵”的几个人更是目瞪口呆。
    这现世报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一点？
    但也有几个人心里不忿，觉得可能是武蕴灵找室友来做戏的。
    随便说有经纪人找，之后再找个借口，说合同细节谈不拢，谁还能深究不成！
    当即就有人似笑非笑开口：“真巧啊，刚好我们说到签约公司呢。蕴灵，大家都是同学，不介意我们一起听听吧？”
    刚冲进来的程橙橙不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手里捏着室友武蕴灵落在宿舍的手机，有些迷茫。
    武蕴灵却是半点不慌，她知道室友程橙橙不是那种弄虚作假的人。
    再说了，即便是骗子的电话，对现在的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
    还有能让骗子想方设法来骗她的资本，她该高兴才是！
    想着，她直接伸手接过了手机。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挂断。
    她不等室友阻止，直接按了免提。
    “你好，我是武蕴灵，请问你是？”
    第一百九十一章 瓮中捉鳖
    越青菱只负责筛选简历。
    筛选出三个合适的人选后，刘姐就开始逐一联系候选人。
    签约是双向选择。
    可不是她们看中了人，那些一看就资质不差的新人就愿意签约越夏工作室的。
    毕竟再怎么样，工作室的资源肯定比不上一些大公司的。
    等她联系到武蕴灵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这并不是说，越青菱和刘姐对武蕴灵的资质评估最低。
    相反，三个候选人中，武蕴灵其实是越青菱最看好的。
    只是，武蕴灵并不是主动向工作室投递简历，而是被人推荐来的。
    因此，刘姐开口介绍自己顺便说明情况，介绍合同条件的时候，简直是熟练的不行。
    结果说完，对面的回应既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而是几声络绎不绝的尖叫声。
    刘姐瞬间将手机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了一些。
    好半晌，对面的尖叫声好像也远了一点，终于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你好，你刚才说的这些签约条件，都会落在合同纸面上吗？”
    刘姐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质疑，当即点头：“当然。”
    她刚想接着说几句推销越夏工作室的话，对面就直接回了一句：“好，我签！我现在来你们工作室吗？”
    刘姐：“啊？！”
    她一时竟有些怔住了。
    忍不住开口提醒：“你别太快答应，可以跟你的老师父母商量一下。我们工作室的规模放在这里，能给你的资源肯定比不上大公司……”
    武蕴灵却道：“只要你刚才说的，工作室一年能至少给我开一部电影主演这句话是真的，我就签！”
    刘姐失笑：“当然是真的。”
    听着电话那头小姑娘执拗的话，刘姐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刚出道的越青菱的样子。
    想着，声音也软了一些：“你放心，不能保证一定是大制作，但一定是院线电影！”
    “这就够了！”
    武蕴灵看着窗外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树叶，一股一直被她压制的热火，在此刻，她答应签约的这一刻，重新熊熊燃烧起来。
    烧得她浑身都没了之前的颓然。
    她看了看手机，越夏工作室暂时还没有将地址发给她。
    她把手机音量调大一些，就放在自己手边一眼能看到的地方，随即直接将压腿杆的高度调整到最高，然后将腿狠狠压了上去。
    她的眼里都像是有一团火，做每一个基础动作都格外飒爽有力。
    长腿劈下去的时候，力道十足，在排练室里发出一道凌厉的风声，甚至让一直看着她的虞海，一瞬间感觉脖子像是被劈中了一般，还有些疼。
    几句质疑的话就堵在了嘴里，对着这样的武蕴灵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虞海忍不住心道，再等等，再等等……
    就这么一等，直接等到了武蕴灵练完了一套基本功。
    她根本就不看他们几个，叫上两个室友，披上一件外套，就直接离开了排练室。
    或许是她练功的时候，气势太强。
    也或许是她接电话前后神情变化太快。
    一直等到武蕴灵和两个室友的脚步声都渐渐远去，之前围在虞海周围的几个人中才有人暗自才咋舌道：“工作室和艺人三七分成，有底薪有六险一金还包吃包住，一年一部电影，还不干涉演员接外戏，这待遇得a级合同了吧？”
    按照明面上最简单的级别区分，公司和艺人六四是c级，五五是b级，四六是a级，而四六以上就是a+乃至s级了。
    但显然，大家都不相信，或者是不愿意相信，武蕴灵拿的是更高的s级合同。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脸色也有些别扭，有几个人眼神就忍不住飘向了沉默不语的虞海身上，努力找理由找补。
    “还电影呢，别是什么烂片。”
    “电影本来就不如电视剧受众广，海哥拍几部电影，不管是片酬还是知名度肯定就比她高！”
    “就是，别只看什么合同级别，能给什么资源才是最要紧的。金辉可是承诺海哥一年参演两部电视剧，三个代言合同的！这不比什么虚无缥缈的电影和分成实在。”
    身边的人还杂七杂八说着什么，但一向最骄傲的虞海却久久沉默。
    虞海不明白心里的那股憋闷是什么。
    或许是，他不愿意原本被他比下去的人重新有机会把他比下去。
    或许是，他也有想演电影主角的心气，却明白，自己终究无法实现。
    江州电影学院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整个娱乐圈繁华表象的一个缩影。
    越青菱暂时还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她也并不在意。
    她仔细看了眼随附武蕴灵简历一起送来的，郭胜和高明佳一起写的，比起简历来说详细得多的背景介绍。
    当初，她说要签约新人，高明佳不仅打来电话表明了签约工作室的意向，同时也送来了这份简历。
    高明佳当时说得有些无奈：“小姑娘被老郭的朋友忽悠去拍电影，结果那电影没拍完，老郭朋友就没钱了，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小姑娘呢。之前一次喝酒，老郭和他说起过越小姐您的想法，所以就拜托我来试试看。”
    高明佳当时没说一句关于郭胜老朋友那部没拍完的电影。
    但越青菱此时看着简历里那张属于武蕴灵的定妆照，却突然对那部中途夭折的电影产生了兴趣。
    “刘姐，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这个导演吧！”
    *
    在越青菱忙着拓展自己的事业版图的同时，就如她所说，张家在网上闹出的动静真是不小。
    张潇旗掩耳盗铃地觉得现在还有谁可以救他。
    但其实，自从章韵芝或者说是朱姐明确表明，不会替他做专业澄清开始，网上对他的声讨就没停过。
    从直播时，弘文事务所老板的起诉，再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孩子，这场针对张潇旗的大网就没有半路收回去的可能。
    于是，他这边刚被越青菱挂断了电话。
    那边，文雨事务所那边，前台终于忍不住，打来了电话：“张总，你快来事务所！我们没开门，现在记者们走了，但那个孩子还在门口，我们不敢开门怎么办啊！！”
    张潇旗当然不信卢盼盼真的会将孩子丢下。
    他随口安慰了几句前台，转而开始疯狂给卢盼盼打电话发信息。
    结果，打电话，要么忙音要么关机。
    发信息，不管是用什么软件发，要么显示不是好友，要么发过去如石沉大海。
    眼看着天色越发晚了。
    张潇旗咬咬牙，最后发了个信息给卢盼盼：“你不用拿孩子威胁我，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去管孩子，你这个当妈的要是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外面呆一晚上，你就随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实名举报
    发完了给卢盼盼的最后警告，张潇旗又额外发信息给律所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