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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44节

      昭昭偏过脸,不满的看着她:“怎么?你对我有意见吗?”
    陈邻连忙摆手:“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摆手的同时,她又往商枝那边挪了挪,整个人几乎都要靠到商枝那边的栏杆上了。
    昭昭越发不满,娇纵质问:“没有意见?没有意见你躲我干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对我很有意见!”
    “等我阿父找到这里,我就让他把你的皮也一起扒了!”
    商枝安慰陈邻:“别怕,她爹找来了顶多也就把她领走,这又不是涂山的地盘,他不敢扒你皮的。”
    昭昭弯月眉一拧,怒声:“你也一样!把你的皮也扒了!”
    陈邻:“好好好你扒你扒。”
    昭昭:“……”
    陈邻有点想吃东西。
    倒不是因为饿了,纯粹就是想吃东西。
    徐存湛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陈邻觉得他肯定还会回来找自己的。所以在徐存湛找回来之前,她顾好自己,养好精神就行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陈邻伸手在自己荷包里摸来摸去——那群人没有搜走她的荷包,就连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是之前吃汤圆那会穿的那身。
    陈邻从荷包里摸出一个果子。
    有苏的狐狸们比起人类的食物,好像更偏向于山林间健康自然生长的果子。就连给陈邻荷包里塞的食物,也只有果子和酒。
    她咬了一口,觉得还挺好吃,于是偏过脸礼貌询问商枝:“这个还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商枝仍旧在打坐。
    听见陈邻问话,她立刻睁开眼睛。只是商枝还没来得及张嘴回话,隔壁那位涂山的小殿下先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有苏的洛洛果——你和有苏那群狐狸是什么关系?!”
    *
    徐存湛挨了顿不痛不痒的打,被扔进了水牢。
    水牢的门刚闭合上,他便挣开手腕上的铁链,一翻身从污水里爬出来。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少年修长结实的身体,勾画出宽肩窄腰长身玉立的漂亮身姿。
    他抬手将粘到脸上的白色头发全部梳理到脑后,另外一只手贴着自己耳朵不紧不慢的感应着陈邻的位置。
    那条红绳其实是徐存湛的本命物。
    一般修士对自己的本命物看得十分珍贵,恨不得用全天下最好的锁将它密不透风保护起来。但徐存湛不,他本身并不在乎本命物,就算红绳断了他自身修为有损,徐存湛也不会觉得有多可惜。
    那条红绳没有到陈邻手上时,徐存湛一度因为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只能拿来自己给自己翻花绳打发时间。
    但现在那没用的东西终于有了点用处,至少可以用来确定陈邻的位置。
    离自己还挺远的,走过去有点麻烦。
    那就等会再去找她好了。
    迅速放弃了先去找陈邻的想法,徐存湛改为开始回想自己从外面一路到这里的路上所见。
    当然,那群人也用布袋蒙住了徐存湛的脑袋,只不过这视觉阻碍对徐存湛来说可有可无,反正都不影响他看东西。
    这里应当是一家地下拍卖会。
    徐存湛没有去过地下拍卖会,只是听师侄们提起过——据说是修士们经常会去逛的地方,可以购买一些法器,丹药,或者其他杂七杂八的稀奇玩意儿。
    但是可没有人告诉过他,地下拍卖会还卖剑修的。
    那扇坚实的石门被徐存湛一脚踹开,连带着石门后面的守卫也倒飞出去。
    他捂着脖子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关节,然后抬手向空中虚招。
    原本被收走藏起的木剑感应到主人的召唤,嗡鸣一声撞开兵器架飞向徐存湛;整个囚牢瞬间热闹起来,人影幢幢,脚步声密密叠叠由远及近,很快将过道挤得水泄不通。
    堵住过道的却是一批身高九尺有余,从头到尾都披戴黑色战甲的精锐队伍,手中同样漆黑的长塑齐刷刷对准徐存湛。
    过道是昏暗的,那些凶神恶煞,身份不明的队伍,也是漆黑的,在这片光线吝啬的空间里,唯独徐存湛,雪发,赤金瞳,下巴微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眉心一点红的方菱额花,显眼极了。
    那些过于明亮的色彩交织在徐存湛身上,勾画出一张近乎圣洁美丽的脸。可他穿的衣服破烂,手里只拿一把木剑,衣角滴滴答答淌着污水。
    落魄与一尘不染两个截然相反的词汇,也同样成为了徐存湛的形容词。
    他的眼睫密而长,也是雪白的,像覆一层雪,干净得教人不敢多看。
    但他周身气势并不像容貌那般温和无害,就连木剑,拿在他手里时也有股肃杀可怕的压迫感。
    他只有一人,但他前进一步,对面密密叠叠的部队便后退一步。
    少年那双悲悯的莲花眼抬起,开口时却丝毫没有慈悲心:“原来是灵土傀儡。”
    “正好,找不到魔气,拿你们填一下。”
    *
    昭昭的声音很尖——可能狐狸在唱高音这种事情上比较有天赋。
    陈邻捂住自己耳朵,旁边商枝也捂住自己耳朵。
    商枝原本就虚弱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了。
    她忍无可忍:“你有病吧?有病就自己挖个坟躺进去行不行啊?大家都沦落成货物了你还关心什么涂山的九尾狐有苏的九尾狐,不都是狐狸吗?”
    “才不一样!”昭昭炸毛了,本来就蓬松的大尾巴顿时变得更加蓬松,尖声:“有苏那群旁支怎么配和我们涂山的血脉相提并论!我们涂山的九尾狐才是狐族最尊贵的血脉!”
    陈邻捂住自己耳朵,叹了口气。
    她只有两只手,用来捂住自己耳朵之后,就没有手去拿果子吃了。其实她也不关心涂山和有苏的九尾狐谁血脉更高贵,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陈邻更在意徐存湛什么时候来捞自己。
    昭昭还在持续性高分贝输出:“你们这群没见识的乡巴佬!你们懂什么?我决不允许你们侮辱涂山的九尾狐血脉!”
    陈邻:“……她一直这么吵吗?”
    商枝压着气,翻了个白眼:“我和她原本是挨着被关的,为了和她分开,我还挨了顿鞭子。”
    陈邻:“好狼啊你。”
    商枝疑惑:“这是何意?”
    陈邻解释:“夸你比狠人还狠一点,就是狼。”
    幸好这个世界汉字与陈邻原本的世界相通,商枝很快就理解了陈邻的意思。
    她点着头,单手捂住闷痛的胸口,咬牙切齿:“能忍那小畜生这么久,我确实很狼。”
    明明商枝只是顺着陈邻刚刚那句话的逻辑去说,但是陈邻觉得这句话从一个修仙世界的原住民嘴里说出来,喜剧效果翻倍,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咧开的嘴角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囚牢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商枝目光望向过道,隔壁尖声尖气的昭昭也不嚷嚷了,转过脸冷冷看着过道那边。虽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陈邻觉得应该是大事,于是也摆出严肃表情,面朝着囚牢过道。
    两个带着面具,膀大腰粗的男人沉默走了进来。
    他们先是打开了商枝所在的囚牢,用钥匙取出埋入囚牢地面的锁链,将她拽走。昭昭扑上去,隔着囚牢对他们龇牙咧嘴,男人们并不理会,又或者说他们对昭昭这样的反应已经习惯,所以才能这样冷漠的无视昭昭。
    商枝被带走后,囚牢里就剩下昭昭和陈邻了。
    陈邻想了想,礼貌性的问:“你害怕吗?你要是害怕,我可以坐你那边去,陪陪你。”
    昭昭立刻:“我需要你是你的福气,还不快滚过来挨着我!”
    陈邻:“……”
    她转身,背对昭昭,面朝商枝之前躺的囚牢。
    昭昭大怒:“你几个意思?!”
    陈邻对着隔壁的空气自言自语:“我刚刚说错了,你不是狼。你居然能忍她这么久,你应该是国服第一忍者。”
    昭昭气得炸毛,跺脚:“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在用乡下方言骂我?!”
    陈邻:“……商枝,我现在承认你是外网内网加起来的第一忍者。”
    囚牢过道上又响起脚步声,还是那两个戴着面具看不见脸的男人。只不过这次被拖出去的人变成了陈邻。
    说是拖也不太准确,因为陈邻挺配合的,甚至不需要他们动手拽链子,就跟在他们后面走。
    他们从昭昭的囚牢面前过时,小狐狸扑上来,抓着栏杆冲那两个男人呲牙,大叫:“我记住你们两个的味道了!你们完蛋了!等我阿父找到我,我第一个先剥了你们的皮,砍下你们的前肢喂狗!”
    陈邻好心提醒她:“狗也未必爱吃这种垃圾……”
    原本牵着铁链走得好好的男人,突然用力一拽铁链。陈邻毕竟是个普通人,没站稳,噗通一声面朝下摔倒,摔得她脑瓜子嗡嗡的,只能听见小狐狸高分贝的尖叫声:“你们这群废物!蠢货!朽木!你们知道这么精细的灵偶造出来要废多少狐火吗?不准摔她!!!”!
    第49章 拍卖会
    尽管小狐狸尾巴毛都炸成扫把了,囚牢外的男人们仍旧无动于衷。
    但他们又确实停下了脚步,等陈邻自己爬起来。
    陈邻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低头时看见自己袖子上擦出来的一道又一道血迹。她伸手摸自己鼻子,果然摸到一片湿漉漉的血——摔出鼻血了。
    那些人看起来不太想给陈邻站在原地休息的时间。她刚站起来,擦了下鼻血,扣在手腕上的铁链就被拽动。
    为了不让自己再摔第二次,陈邻连忙跟上对方脚步。
    呼吸间都是血液的气味,有点像水彩颜料的味道,从鼻腔滑进喉咙后返上一股呛人的辛辣。陈邻咽了下口水,试图把那股味道吞咽下去。
    穿过过道时,陈邻注意到两边的方格子囚牢里还关着其他人。但是前面那个男人的脚步太快,陈邻得小跑才能跟上对方,并没有时间细看其他被关起来的人。
    走廊尽头有一个类似于电梯的小房间。
    男人拉着铁链扯她进去,陈邻前脚进去,后脚那扇门就在身后关闭。旋即狭小空间内回荡起齿轮与绳索拉扯的声音,整个小小的房间在轻微晃动中急速上升。
    随着叮当一声铃响,房间的上升停下,那扇闭合的门又打开。
    门后面仍旧是深而长的过道,不过不像底下囚牢的过道那样昏暗。
    这条过道相对比较宽阔,两边墙壁上都蒙着一层红色丝绒,每隔一段距离还能看见一盆装饰用的盆栽,开着白色的小花。是香气很浓的花,馥郁的花香味厚重到令人略感窒息。
    走在前面的男人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走廊栽这种花,上次还有个货物被香气闷死了,最后还得我们来负责善后清扫。”
    同伴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告诫道:“慎言。”
    男人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东家不是什么好人,连忙闭上嘴巴,不再质疑老板种花的审美。
    陈邻在心里默默附和男人的花——谁闲着没事干在空间狭窄的室内种夜来香啊?就算不被花香味闷死也会被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