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和公立医院最大都不一样，私人医院注重服务。
    公立医院医生和护士最大的价值是救死扶伤，他们收取的费用相对来说都很少。
    但私人医院这边收集的便是高额费用，既然病人付了那么高的费用，自然有权利得到良好的服务。
    可是医院又和其他的场所不一样，医生和护士有自己的尊严，所以林音对他们的要求是如果没错可以耐心解释，慢慢调解。
    是她的这条规定，让护士长和主任医生不知所措了吗？
    主任医生也反应过来，这大概是自己疏忽了。只想着那人是院长的婆婆，想着她可能想插手医院的事情。
    却压根没想到用一件简单、平常的态度，按照常规的方法来处理。
    主任医生摸摸他那并不茂密的头发，有些抱歉：“是我想左了……”
    主任医生退出去，并表示自己会做好这件事。
    他很快走到护士站那边，让护士长出来。两个人跑到消防通道那边叽叽咕咕。
    眼尖的小袁看见他们两个一起离开，马上跟上去。
    她站在消防通道门口，听着那边的动静。消防通道的门隔音不错，只能听到一点细枝末节。重要的事情没能听清。
    只见主任医生一脸尴尬，和护士长说了什么。
    小袁凑耳朵去听，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几词。
    “婆媳关系”、“院长招架不住”、“选择退让”，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便是一出大戏。
    小袁听不清也不敢再凑近去听，生怕自己惊动里面的人。她悄悄离开这里，站在不远处的走廊思考。
    婆媳关系？难不成他们是在嘀咕林音处理不好婆媳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机会就更多了。很多丈夫因为被妻子和婆婆夹在中间痛苦不堪，不想待在家里。
    这就给了很多人可乘之机。
    小袁决定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可乘之机。心里这么想着，也开始行动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打听林音他们住哪里，她可以租个房子搬过去。
    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最快速度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她不知道的是，护士长和主任医生的确是在谈论林音，也的确是在谈论婆媳关系，但压根不是她脑补的那么回事。
    消防通道里。
    因为太过空旷而偶有回声，此时护士长惊讶的声音来回传响。整个空间里都是她一句有些破音的“什么”。
    护士长及时捂住嘴巴，可是回音还是响了两下。
    护士长清清嗓子，等整个空间彻底安静下来，说：“你的意思是我们院长还是挺尊重她婆婆的，让我们按照常规处理？”
    主任医生点点头：“院长的确这么说的，我看她也没有要让着她婆婆的意思。她的处理十分公正，如果那个护士的确做错了，她确实应该给人道歉……”
    护士长开始和主任医生讨论他们之前的脑补是不是脑补错了。两个人从裴寻的家世开始说起，说裴寻的父母虽然只是两位教授，可是裴寻的叔叔伯伯都不一般。
    甚至是他两个哥哥也不一般，即便裴寻子承父业，在科研院里面也有一定的成绩。一般人根本达不到那个要求。
    “前两年他不是还会了院长去高校里面任职吗？据说现在的高校领导也是可以走……”
    两个人骨子里对上面的畏惧，让他们不敢谈论，但总结下来便是裴寻十分厉害。他家庭也不错，反正比林音的家庭要高许多。
    可是单论林音这个人，却很不错。她长相漂亮，做事干练，又有雄才伟略。还在学校里就开始各种创业，留了足够的基金给她自己科研。
    这样还不够，她还能自立门户，更能拉扯那些大佬一起支持她，形成一个圈子。圈子里隐隐约约以她为主……
    主任医生感叹道：“这是院长的家事，我们还是别那么关心，我觉得院长应该能处理小小的婆媳矛盾。”
    护士长不大认同：“我倒不这么觉得，婆媳矛盾都是复杂的。这些年也没见院长婆婆过来这边看病，总不可能这几年她都不生病吧？”
    “这证明其实他们婆媳俩的关系并不亲密，明明自己儿媳就是医生，还是一个医院的院长，可她从不来这边看病……”
    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主任医生也在仔细思考：“这些年不止是她婆婆没来过，她公公还有他的两位大哥都没来过，一家人的身体真那么好连一些小病都没有？”
    两个人面色都有些复杂，再次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最后护士长还是决定按照常规方法去处理这件事，如若那个护士真没做什么惹得白教授大怒的事。林音照样可以为他们做主。
    于是，护士长开始排查昨天晚上十班的护士。
    一个个调查他们有没有在林音或是裴寻、白教授三人面前乱晃。
    很快，护士长找到五六个护士。这五六个护士，不是手术室里的护士，就是替裴寻上药的护士。还有一个从白教授面前经过。
    这几个护士里面就有小袁。
    小袁站在原地，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若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护士长应该只找她一个，狠狠地警告她。
    怎么现在那么多护士都站在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其他护士心里也有嘀咕。不过，她们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个个昂首挺胸等着护士长的吩咐。
    护士长清清嗓子：“是这样的，我昨天接到白教授的投诉，白教授就是我们院长的亲戚。她说我们医院有护士做的不到位……”
    其余几个照顾林音的护士都有些忐忑，努力回想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护士长让她们别紧张，慢慢想，如果确实不是她们做错了，护士长和林音都会为他们出头，讨个公道。
    在手术室里的几个护士纷纷举手。
    护士长点名：“你们几个想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服务的不到位？”
    几个护士连连摇头。
    第962章 找到真相
    有个稍微大胆一点的，代表几个护士说道：“我们几个想为我们申辩一下，我们都呆在手术室里，那时候院长的情况不算危急……”
    那个护士把手术室里面的情况说出来，另外补充一句：“我觉得白教授指的不可能是我们，毕竟手术室隔着一道门，她什么都看不见……”
    这么一说，护士长也想起来了。昨晚白教授找过来的时候，林音还没出急救室，后来林音出了急救室，她才善罢甘休。
    护士长为表谨慎，又刻意多问了一句：“那你们中途有没有人出过手术室？”
    一般病人有什么特殊的状况，医生会派护士出来和家属交接。如果病人恢复正常，偶尔也会派护士告诉家属让家属们心安。
    几个护士，纷纷摇摇头：“我们没有出手术室，院长那天晚上压根没什么特殊状况。她受了一些皮外伤，我们都在忙着给她包扎，而且那个时候她说受伤的地方特别痛，我们在医生的指示下为他她减轻痛苦……”
    压根没来得及出来汇报什么。
    那一定不是这几个护士。
    排除掉这几个护士，只剩下包括小袁在内的三个护士。
    护士长挥手让手术室的几个护士离开，坐在凳子上。她喝了口茶，态度越发温和。
    “既然不是他们几个，那很有可能是你们三。你们别紧张，都说说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有没有可能惹得白教授不高兴？”
    几个护士都抠着自己的手指，显然十分不安。
    护士长把她们的动作收入眼底，三个人的动作一致，心理应该差不多。她从外表上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谁惹了白教授。
    护士长语气更加温和：“你们别担心，就把自己做了什么说出来。如果你们没错，我绝对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我们虽然是护士，但是和外面的那些护士不一样，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他们的要求可能会高一点，我们也得满足……”
    护士长说一大堆道理，安抚这些护士。之后便让她们说说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其他两个护士纷纷说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那个路过的护士说的很简单，反正自己就只是路过白教授那边，应该得罪不了白教授吧！
    她说的时候还有心思打趣一句：“我那个时候是在忙其他病房的事，只是路过，该不会教授觉得我这长相和她年轻时的情敌有点像，所以看我不顺眼吧……”
    其他人扑哧一笑，都被她逗乐了。
    护士长也觉得不是她，但秉承自己的任务，她还是仔细盘问这个护士，昨天经过的时候做了什么、手里拿着什么之类。
    护士仔细回忆自己多天晚上的事情，有些想不起来：“昨天晚上那个糖尿病病人突然危及，我只是推着那个放着器具的车去给他输液。后来又推回来……”
    她顿了顿：“两次都经过手术室，可是我觉得这应该不会让白教授对我印象差吧？我压根没做什么……”
    护士长摆摆手放过这个护士开始问其他两个护士。
    另一位护士则是更简单，说自己昨天晚上因为担心林音，和其余过来查看林音是否没事的医生坐在急救室面前等了十分钟。
    这啥事都没做，更不可能是她。
    这位护士挠挠头，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小袁给裴先生上药，我记得那个时候白教授好像要换一个人上去……我本来想上去，但是一旁的医生……”
    护士长的神色有些复杂，目光落在小袁身上。今天早上她还力保小袁，没想到他居然和昨天晚上得罪白教授的护士是同一个人。
    难不成她今天早上也做了什么不适当的事，嘴上说的要守着院长压根不是事实？
    小袁那双清澈的眼睛染上一点红：“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惹怒了白教授，可能是因为我手脚不够利落吧！当时她嫌弃我不够专业……”
    小袁仔细解释，说裴寻出了车祸，面前的挡风玻璃都碎了，那些碎玻璃扎在他的额头上。
    裴寻的额头又破了一个洞，其余地方也有刮痕。他只能一点一点把那些玻璃渣先挑出来，之后再上药。
    “您知道的，挑玻璃渣需要的时间非常久。可是若是不挑干净，会感染的。所以，我手脚就不够利落……”
    一旁的小护士昨天全副心思都在急救室里，也没注意到白教授到底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知道她对小袁的手法不大满意，让他们换个人，还让小袁重新培训。
    “我可以为小袁作证，那位白教授确实是说她应该重新培训。至于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护士长挥手让那名小护士离开。
    自己坐在凳子上又喝了一口茶，目光对准小袁的时候，多了一番之前没有的审视：“小袁，我不为难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看如何？”
    那双小鹿眼瞬间含着泪花，她的手指也不断绞紧：“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就是给裴寻上药。上到一半，就被叫停，然后有了那番让我重新去……”
    小袁继续卖茶，还拿自己平常的表现为自己加分。试图让护士长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护士长有些头疼，她非常看好小袁。甚至想把她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可是现在的小袁让她起了疑心。
    毕竟，白教授即便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小袁做的事也逃离不了古怪的范围。
    前脚给裴寻上药受到白教授的呵斥，后脚又守在林音病房里一夜，惹得白教授不满。怀疑她对自己儿媳不利。
    护士长不蠢，如果只是单独的一件事，那肯定是白教授有问题，可两件事叠加，那小袁才是最有可能有问题的那个人。
    半夜守在林音病房里的可不止是她一个，还有裴寻。人家夫妻互相守着，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外人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