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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温书也被吓着了,他的嘴惊讶地张大,形成了一个颇为完美的o形:“侍……侍君……虞奉栉位份的确在您之上,您不能……”
    “管他什么东西。”沈廷不屑一顾。
    虞奉栉气急,指挥着身后的人:“来人把他给我从床上拖下来!打他!打板子!”
    沈廷颇为嚣张,挑衅地望向他:“我看谁敢。大将军位列三公,我乃是大将军的儿子,就算放肆你能拿我怎么着?”
    换个人设吧,还是以权压人嚣张跋扈这个人设他拿捏的顺手。
    大将军三个字像是带着魔咒,让跃跃欲试的宫人不敢轻举妄动,也让虞奉栉的尖叫都吞了回去,他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但他也不甘心这么走了,于是只能捂着头,恶狠狠撂下话:“明日和亲的公子就要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仗着家世张狂起来。那位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重金求娶,将来说不定要入主中宫,他是断断不会容下你这样跋扈的人!”
    沈廷懒得听他逼逼叨:“滚吧你,见你就烦,再逼逼一句我就写信回家。”
    虞奉栉从身份低微的宫人一跃成为后妃,甚至比大将军的儿子位份还要高,正是自得的时候,原本他听说沈廷醒了,是来炫耀的。
    大将军的儿子都要俯身给他行礼问安,想想就爽的头皮发麻,但现在他被连打带骂的,距离撅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被人半扶半拖带出去,临走时候差点维持不住体面。
    人一走,沈廷脸就皱起来,快成苦瓜了:“你们这皇帝怎么好南风一点都不检点,后宫到底多少男人?竟然还好意思腆着脸要别国的公子来和亲?”
    他目光定定看向床柱,猜测有可能他穿的是个耽美剧本,主角经过一系列争斗最后与狗皇帝he,不行不行,他留在这儿早晚躲不过被糟蹋的命运,只要一想自己是一个男人的后宫之一,就浑身恶寒,今天这柱子,他是撞定了。
    温书还没从刚才那波对线里回过神,只喃喃说:“侍君真是糊涂了,咱们大齐以女子为尊,陛下是女子,后宫当然都是男人了……”
    沈廷把目光从柱子上挪开,躺平,拉高被子。
    女帝啊?跟男帝比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先苟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呜呜呜,吓死了,差点以为自己穿进海棠市qaq……
    根据沈侍君对小说套路的熟悉程度,让我们猜猜,他穿过来之前最经常看的书是什么类型的?
    a:童话故事
    b:玛丽苏言情小说
    c:狗血古早虐恋文
    d:评论里见!
    嘿嘿嘿,新文开张,这个题材注定透心凉了,属于为爱发电,又娇又辣只听老婆话的笨蛋美人我先斯哈,给大家发小红包热闹热闹~
    (小沈的后宫位份下章说,他慢慢升级吧,点烟jpg)
    第2章
    温书呆了一会儿,拿了抹布将地上的陶瓷碎片和污渍清理干净,他一边清理一边道:“侍君虽然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
    他欲言又止,打量了一眼沈廷的神色:“不过这是在宫里,咱们位份低还是低调一些吧,那些位份高的侍君咱们还是别跟他们对着干。听说陛下不喜欢嚣张跋扈的男子?您不是说要为了陛下变得温柔一些吗?”
    温书好言相劝,沈廷却只顾在床上挺尸,全然没听进去,他又不好凶这个唯唯诺诺看起来胆子颇小的少年,毕竟刚才人家拼命保护自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咱换个话题吧,说点有意思的。比如你总说这宫中我的位份低,这位份怎么排的?我前面到底还有多少人?”
    温书乖乖哦了一声,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道:“后宫位份从上到下一共是八位,分别是陛下的正君,也就是君后,然后是贵君、侧君、常徽、承使、慎德、奉栉和侍巾。
    嗯……现在加上您的话,宫中现在一共是六个人,都是这次选秀留下的,还有一位和亲来的侧君正在路上,和您位份一样的,也只有……也只有一位荣侍巾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悄悄打量沈廷的神色,猜测他又要歇斯底里。
    也就是说,到齐的没到齐的一共七个,五个压在他头顶上,剩下一个和他平级,他是真不受皇帝待见哈。
    三日未进食,只喝了半碗粥,沈廷的肚子已经开始叽里咕噜叫,他揉揉小腹转头问:“咱们晚上吃什么?”
    皇帝的男人,吃得应该比他现代要好一些吧?总得是八个盘子六个碟儿,饭后三份小甜点,或许睡前还能再来碗牛奶燕窝?
    温书一噎,心想他主子大概是饿疯了,现在先关注的竟然是吃,他挠挠头道:“这得看御膳房送什么来,咱们位份太低,是不能有小厨房也不能点菜的。”
    沈廷闻言不甚在意,虽然他地位低,但他娘厉害,况且怎么说他在宫里大小也是个有身份的人,饭应该不能差到哪儿去,于是又蒙头倒下。
    谢天谢地,上天对他还不算差,给他一个厉害的靠山,他睡醒了吃完饭就写信回家,诚恳表达一下爱意和谢意。
    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暗下来,御膳房也将今日的晚饭分了下来,温书蹑手蹑脚,走过去喊醒窝在床上的沈廷。
    沈廷迷迷糊糊,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才两眼无神地坐起来。
    他刚才做梦了,梦见萧乐在剧组又指着他鼻子骂。
    直到温书把他翘起的头发压下去,他才逐渐回神,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抬眼看了看窗外透过来的金黄的光晕,难得有些惆怅,然后拖拖拉拉无精打采地下床,想到马上能吃饭,才稍微高兴了一些。
    桌上摆着两盘被扣起来的菜,还有一小钵米饭。
    沈廷动了动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坐定,温书把菜打开,只见两抹绿色——水煮茭白、清炒苋菜……
    “没了?”沈廷抬头望向温书,略有些绝望。
    他的八个盘子六个碟儿呢?
    温书点头:“按照您的待遇,晚饭就是两道青菜,而且您要保持身材,米饭也得少吃。”
    沈廷撸起袖子,看着自己年轻鲜活,但是却瘦削的手臂,把它伸到温书面前:“这都瘦成干了,还保持身材呢?”这具身体才十七!十七还是个长身体的高中生,不让吃肉怎么长个儿?
    不是他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得多吃多动才对,这样才能长出健康的肌肉而不是像个白条鸡。
    “您之前说的,要瘦下来穿衣服才好看……”
    “……”沈廷语塞,“那我早饭和晚饭是什么待遇?”
    “早饭一碗清粥加两道小菜,午饭两素一荤一汤。”
    沈廷觉得这三餐里,也就午饭正常了:“咱们还有多少钱,拿钱打点一下吧,吃好点儿。”
    他不能接受自己长成白条鸡,跟个竹竿子似的,走一步喘三喘。
    说起钱这个事儿,温书低下头:“进宫前,咱们带了三万两银票,但是您塞了一万五千两给御前的姑姑,剩下的都用来添置住所了,咱们要不要再问大将军要一些?”
    这华丽非凡的住所,一看也的确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算了。”沈廷想都没想就否定,端起碗来塞了一大口米饭,含糊说:“我再想想办法,大活人总不能找不着吃的。”
    将军府就算给,他也没脸要,仗人家势也就算了,花人家钱他实在不太好意思,也不知道那个真正的沈廷什么时候回来。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沈廷把两盘菜加米饭都吃了,只觉得半饱,一股空虚感油然而生侵占了他的大脑。
    他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考虑能不能把塞给御前的那一万五千两要回来,然后又问温书要了一幅后宫的地形图,得看看御膳房和皇家的菜园子在哪儿,想办法薅羊毛开点小灶。
    *
    深夜,沈廷果然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叫,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把挂在衣架上的衣裳抖开,但这类繁复的纱和布的让他头疼不已。
    他想着大半夜也碰不到什么人,干脆就胡乱系上了,里三层外三层乱穿,活像个要饭的。
    沈廷临走前看了眼榻上睡得正香的温书,略微挣扎片刻,还是决定不干半夜把人叫起来这种缺德事儿了。
    于是悄悄绕过温书,抓着地形图出了门。
    他对着月光看地形图,发现距离这儿不远有个池塘,心下一喜,忙按照位置摸过去。
    池塘总会有鱼吧?
    他是皇帝的小老婆之一,四舍五入后宫就是他家,他在自己家里捞条鱼吃怎么算过分呢。
    “听说陛下醒了,醒来之后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陛下以前也不爱说话,但是现在比以前看起来更冷淡了,不过这样冷冰冰的才更吸引人。”
    “你说得也是,什么时候陛下若是能看上我就好了,嘻嘻~”
    听到有说话声,沈廷连忙藏了起来,待两个宫人走后才露面。没想到大半夜了还有人走动,还是躲躲吧,省得让人看见自己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再把他当作贼人。
    女帝的后宫宫人都是一些没净身长得又清秀的男人,宫里的女官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了,为了防止后妃霍乱后宫,这大概也跟古代后宫里伺候的都是清秀宫女差不多。
    不过这些人什么毛病,喜欢不爱说话冷冰冰的木头人?
    沈廷摇摇头,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还是找吃的要紧,他抱着乱七八糟的衣摆,提着灯,一路到了湖边。
    沿着青石台阶走下去,凑近看,果真见里头游曵着几尾肥美的锦鲤,每条都有莲藕那么长那么粗。
    沈廷兴奋地将灯放下,然后把衣摆塞进腰带里,撸起袖子,吭哧--gt;gt;
    吭哧挖开湖边树下松软的泥土,终于翻出了几条蚯蚓。
    他刚把挖出来的蚯蚓扔进湖边,准备吸引几条鱼过来,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喊。
    “来人呐!快抓住他!”
    他吓得浑身一激灵,脚下一滑,踩空跌进了湖里。
    艹!哪个狗东西乱喊!他不会游泳啊!
    沈廷在湖里扑腾着,打湿的衣裳沉甸甸的把他往下坠,过度减肥营养不良导致这副身体空有个身高却细胳膊瘦腿的,又饿得胃抽筋,这下更没力气挣扎了。
    初夏深夜的湖水还是有些冰凉,他咕嘟咕嘟两下差点沉底儿,好在两个宫人及时跳下来,把他拉了上来。
    沈廷趴在一个宫人肩头吐水,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好不难受,他还没缓过来,便听一道婉转却高亢的声音响起在耳畔,略有些耳熟。
    “沈侍君大半夜不睡觉,偷溜出来在湖边鬼鬼祟祟,难不成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事关重大,看来少不得要请动皇上了。”
    说着,沈廷便被几个宫人架了起来,他一抬头,面前趾高气昂站着的,不正是白天来挑衅的那个虞奉栉么。
    虞奉栉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衬得他有几分憔悴娇弱的美感。
    “你跟踪我!”沈廷一看他穿着整齐,甚至还有刻意打扮的痕迹,一下子了然了,怒意涌上心头,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的嘴撕烂了,却被人按着不能动弹:“狗东西。”
    大半夜跟踪他就算了,还把他吓进了湖里,他就没见过这么闲的!
    “啧啧啧,怎么能叫跟踪呢,沈侍巾大病初愈,我不过是叫人多关照关照罢了。”虞奉栉混不在意。
    他白天在沈廷那里吃了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等着报复回来呢,可巧沈廷大半夜独自一人鬼鬼祟祟溜出去,一看就是有猫腻,给他递了把柄。沈廷犯了错由陛下惩治,将军府总不会找他麻烦了。
    沈廷恨得牙痒痒,他本来就饿得难受,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现在冲着虞奉栉一顿骂,少年的嗓音在安静的夜晚清清亮亮的,听着格外引人注意:“大半夜不睡觉你跟踪人,傻逼!给你闲坏了,上辈子是狗吧你,闻着味儿就追来了!呸!”
    打不着人他还不能骂了?
    “你竟然还敢如此辱骂于我?”虞奉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廷做坏事鬼鬼祟祟被他抓个正着,不但不心虚,还骂人?
    “我不仅骂你,你要是没听清,我还能给你刻碑上。”沈廷试图挣脱,但是无奈这具身体太瘦弱了,换他的身体,他一拳能打十个。
    “去御景殿,交给陛下决断。”虞奉栉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吩咐宫人把沈廷带去皇帝所在的御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