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自强，保安便招呼道：“李教练，你看昨天晚上的比赛了吗？”
    李自强点头：“看了。”
    “哎呀，他们说胡莱打进的是闪星在中超的第一个进球，胡莱可真是有够厉害的！诶我还有他的签名呢，嘿！”
    “那你可真不错……”李自强没有继续和保安聊下去，简单敷衍之后就告别保安，径直走向体育场，准备开始今天校队的寒假集训工作。
    在他来到体育场的时候，那上面已经有一些东川中学足球队的球员们在忙着将体育仓库里的训练设施器械拖出来，放到球场上去。
    远远地李自强就能听到那些学生球员们在讨论什么。
    当然是昨天结束的那场中超联赛。
    “胡莱的进球你们看到了吗？感觉好轻松啊……”
    “嗨，这不就是胡莱学长的特点吗？你看他进球那一下好像特别简单，但却忽略了他为了这么轻松进球而所作出的跑位……”
    “小宇哥昨天首发出场也延续了打超级杯的状态，我感觉秦林真的可以安心退役了……”
    “诶不能这么说，小宇哥可是很尊敬秦林的。我认为他们俩不是谁取代谁的事情，而是一种传承……”
    “说到传承，咱们东川中学足球队出了三个职业球员了诶，是所有参加全国大赛的高中里出人才最多的。据说闪星正在考虑和学校合作，把咱们学校作为一个青训试点呢……”
    “哇？真的啊？那以后可爽了，我也要去做职业球员！我想像胡莱、小宇哥那样！”
    “教练好！”
    有人发现了李自强，连忙停止了聊天，慌忙向他打招呼。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站在球场上，很恭敬地问候他们的教练。
    李自强点点头：“你们继续。”
    说完他背着双手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能看见悬挂在办公室墙上的一件红色的中国队球衣，球衣正面向外，胸前位置有两个用金色记号笔签下的名字。
    仔细辨认，能认出来分别是胡莱和罗凯两个人的签名。
    这是中国国奥队拿到u23亚洲杯冠军之后，胡莱专门寄来给李自强的。
    也是东川中学足球队向国奥队输送了两名优秀人才的证明。
    这件球衣让老校长翟光明口水不已，好几次都想找李自强要去挂在荣誉室里，但全被李自强拒绝了。
    后者说这是给学校足球队的纪念品，必须挂在东川中学足球队办公室里，而不能挂在学校的荣誉室里。
    翟光明表示不解：既然是给东川中学足球队的，那为啥不能放荣誉室？荣誉室里全都是东川中学足球队所获得的那些荣誉证明，这件球衣也是球队的荣誉，难道不应该放在荣誉室里吗？
    李自强不管这些，他一口咬定东川中学足球队赢得的那些冠军荣誉都在荣誉室里，但这件球衣无论如何得留在足球队办公室的墙上。因为他要让自己的球员们可以经常看到球衣，以此来鼓励他们认真训练，好好踢球。
    翟光明只好作罢——其实他挺担心李自强会直接把球衣拿回家，现在还能留在学校里，他也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李自强的目光并没有在球衣上面停留，而是径直走到自己位于窗户边的办公桌前，准备训练教案。
    在窗外的球场上，晨曦下的足球少年们继续聊起了昨天的中超联赛，畅谈着美好的未来。
    ※※※
    谢兰去菜市场买菜，想着给老胡做一道酸菜鱼的，把鱼挑好上了秤问道：“多少钱？”
    没想到菜市场的鱼贩子摆摆手，很利索地把称好的鱼装进了塑料袋里：“不要钱！”
    谢兰愣住了，她以前来这家买鱼，也没享受过不要钱的待遇啊。
    中年鱼贩乐呵呵地把塑料袋递给谢兰：“请你吃的！”
    “为什么啊？”谢兰一头雾水。
    “算是谢谢你培养了这么有出息的儿子！”鱼贩说道，“想当初，我也是安东兴城的球迷呢。只是兴城解散之后就没看球了……”
    谢兰很不好意思：“哎呀，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来你这里买鱼了……”
    “嘿嘿，就这一次，谢姐。毕竟胡莱进的是二十一年来的第一个球嘛，所以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谢兰这才收回了提着塑料袋的手。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鱼贩使劲摆手。
    看着谢兰转身离去，脸上还带着笑容，鱼贩心里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是为安东足球做了点小贡献一样。
    当初安东兴城解散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在外地打工的年轻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很愕然，却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情绪低落都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他还要工作，并没有时间给他伤春悲秋，感怀自己的青春逝去。
    现在送了一条鱼给让安东足球重获新生的球员妈妈，算是多少补上了当初的一点遗憾吧。
    拖着装了鱼和菜的小车子，谢兰继续在菜市场中漫步，并不知道那位中年鱼贩心中在想些什么，她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沾了儿子的光。
    她决定中午吃饭的时候要在饭桌上好好和老胡吹一波。
    ※※※
    胡立新在绿道上慢跑着，旁边一块草坪上有小孩子们在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