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
    门内的老太太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臭丫头，真是胡说八道！
    林然始终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见柴老太还是没动作，遂继续演：“求求你们了，我最近是真的没钱了！”她指着院门，“找他家要，我把钱借那老太太的儿子了！”
    姜乐乐鄙夷，“她儿子柴老五可是赌徒，钱肯定都赌没了吧，赶紧的，还钱！”
    朱云甚至找来了锣鼓和锤，边敲边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赌徒二字一出，在场之人更是惊讶不已，脑补出了比之前还大的一出戏，可能的伦理剧直接变成了赌博惨剧。
    柴老太不禁开始怀疑其这钱来的原因，因为自己儿子好赌成性是真的。她记得给他们送钱的人看起来不像赌场的人，可也的确看不出来从哪儿来的。
    难不成这钱真来得不干净？
    “柴老太啊，开门吧，看看人家姑娘吧！都要被打死了！”
    姜乐乐和朱云假装暴揍林然，夸张程度让围观者都闭眼不敢看，只能劝老太太开门。
    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从巷子口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风车，看到所有人都围在自家门口，用稚嫩的声音道：“叔叔婶婶，你们围在我家做什么呀？”
    朱云回头，小声和姜乐乐道：“那老太太的孙子，放进去吗？”
    姜乐乐用行动回应了朱云，她抓住小孩，朝院里喊：“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孩啊，看着细皮嫩肉的，定能卖个好价钱！”
    林然一声尖叫，“啊，这是....这是柴老五的儿子！你放开他，他只是个孩子！”
    围观的人又都开始谴责起姜乐乐的惨无人道，“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啧啧啧！”
    柴老太顶不住了，不管那三个丫头打的什么主意，都绝对不可以伤害她的孙子！
    她打开门，大喝：“够了！”
    林然泪眼婆娑地看向柴老太，“这么说，您愿意见我们了？”
    柴老太没理她，径自赶走了所有围观的邻里，“去去去，都别看热闹，快滚。”
    人来得快，散得也快，都没有水煮开的时间，就全都回了自己家。
    到了屋里，姜乐乐和小孩道了歉，“抱歉啊孩子，姐姐方才是在同你开玩笑。”
    小孩回以甜甜一笑，“我知道的，姐姐们一看就不是坏人。”
    老太太服了软，但是态度依旧差劲，“你们几个死丫头，来找我老太太干什么？”
    “想问您几个问题。”林然擦干眼泪，开始认真盘问，诸如钱是哪儿来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柴老太回忆起收钱那日，那是一个年轻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和她说她儿子干了好事，他家主人赏他们的。
    “就是这样了，我儿子是得了病死的，官府的人都说那病传染，我都没见到尸体。”
    小孩插话道：“我还记得，送银子的叔叔身上有药草的味道呢！”
    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对朱云三人的帮助十分大，林然冷笑，“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姜乐乐问起老太太知不知道柴老五的尸体在哪儿，老太太却表示，尸体被自称官府的人带走了，“官爷都说是得病死了，我一个老太太也不能说什么。”
    朱云很惊讶她竟然没有去官府门口闹，不过重点不在这，重点是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
    事情又回到了起点，林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走，我们去趟官府。”
    “怎么又是你们，别来问我，我只是负责录入，有问题去检举处。”男人重重叹息，本来工作就做不完，还总来这种搞不懂事的平民。
    三人又奔波到检举处，却被告知不能透露举报人信息。
    林然怒了，身子前倾到对面人前，“可我们是受害者，是那人乱举报，这也不能稍微透露些吗？”
    “不好意思不能。”那人面上毫无波澜，睁着双死鱼眼，即便林然已经揪住她的衣领，也能面不改色地重复不可以说。
    林然是彻底拿这些人没办法了，朱云和姜乐乐站在她两边，不住地安抚。
    “别生气，总能查到的。”朱云转头问道：“如果我们有个人调查许可，你能否告诉我们举报人信息？”
    女人紧绷的脸松了松，“不早说，许可呢？”
    “还在办。”朱云的话让女人直接下了逐客令，被赶出去的她们小可怜般地蹲在地上，商讨下一步要做的事。
    姜乐乐心累不已，“要不我去找小余吧，她是皇后，官府的人肯定都听她的。”
    “不行！”朱云和林然异口同声。
    林然现在已经信不过余泠的办事能力，而且如若余泠贸然帮助她们，会被弹劾的吧。
    “好吧好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冷静！”姜乐乐看着两人像是要吃人的表情，吓得站起来连连后退。
    朱云垂头叹气，“我们现在只能是等。”
    好在三人现在都不缺钱，有时间陪这些人耗，这是她最欣慰的点。
    在回药房的路上，朱云好奇道：“乐乐，你现在住哪儿？”
    “哦，还没时间置办宅子，暂时住在药房附近的客栈。”姜乐乐想到小栗还在客栈，不免担心起她有没有吃饭。
    林然淡淡道：“不早说，来药房住吧，还有不少空房间，前段时日都收拾好了。”
    “好主意，不早说！”但是在搬进去前，姜乐乐表示要去文心斋看看，自从回来了，还没管过自己的书店。
    朱云想起一个人，“藏影呢，从回来第二天就没见到他了。”
    “放他走了，帮我们干了这么多活，抵够药钱了。再不放，我都怕他找我要工钱。”林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说他了，现搞定药房再说。”
    回到苏府，朱云看到辆华丽但低调的马车停在府门前，青葵和红蓼也等在门口。
    “怎么了？”
    青葵小声道：“余泠姐姐和安姐姐来了，你快过去！”
    红蓼不仅催促，甚至干脆带着她去了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