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顺脸上终于轻快了，“人老了，这次能功成身退了。”
    窦冀笑了笑没接话，他这两日想了许多，杨曦轩有多少探子潜入北方？他觉得杨曦轩太神了，也明白自家主公不是对手！
    瑾儿坐在白啸的怀里，他竖着耳朵听叶顺几人聊天，他想知道舅舅更多的情况，可惜叶顺几人并没有提起舅舅。
    王霍死亡的消息传遍北方时，反应最大的不是韩辰辉，而是京城的胡勒赤那，胡勒赤那恨不得将王霍挫骨扬灰！
    第七百零一章 正道
    王霍怎会放过京城，很早的时候，王霍就安排了死士进京传播天花，此时的京城已经戒严，胡勒赤那与东北部族的兵马早已撤出京城。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胡勒赤那的士兵出现感染情况，哪怕隔离也阻挡不了传播的速度。
    一时间，京城家家紧闭门户，虽然京城百姓也要面对天花，然对比各部族的士兵，京城百姓诡异的心安与痛快。
    王霍诠释了他的疯狂，他不在意多少人因为他而死，当他的子嗣尽数被屠，清楚自己没有成功的可能时，他就已经疯了。
    王霍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京城和张旻的兵营接连出现病患，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当消息传回南方的时候，杨曦轩已经离开鄂州，李咏言和明佼也在南江附近建起了防御工事，南下的兵马也捷报连连，杨曦轩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收服整个南方土地。
    加上草原两个部族的投诚，杨曦轩可谓是喜讯连连，然而好心情没持续多久，他就被王霍的举动震惊了。
    杨曦轩愤怒的拍了桌子，“他想京城成为死城吗？他疯了。”
    明琛都惊呆了，好一会才缓过气，“嘶，疯子。”
    杨曦轩再骂也没用了，王霍已经下了地狱，心有余悸的道：“还好尞州的百姓已经种过逗。”
    明琛注意到主公脸色变化，清楚主公心有想法，同时感慨，“两位先生真是福星。”
    当初两位先生发现了牛痘，告诉俞老后，俞老研究出牛痘能预防天花，这才有了全民种痘的盛况。
    这么一想，明琛反应过来，咦，他们好像不怕天花！
    杨曦轩将张旻的心思分析一遍，一条条的命令传下去，首先请俞老来徽州，土地刚被打下来，几州的百姓没有种过逗，他要抢先一步种痘。
    杨曦轩又召集了所有谋士，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公开牛痘的预防之法。”
    明琛等谋士大为震撼，牛痘预防之法是利器，主公竟然放弃了利器！
    杨曦轩见众人不开口，他继续道：“我想要的是天下，天下百姓皆为我子民，虽然我还没拿下北方，然我也不能见百姓绝望中等死，好不容易休养生息的北方，我不想再出现十室九空的惨状。”
    他第一反应并不是赢得北方百姓的民心，而是不能不管北方百姓死活。
    杨曦轩说出来后，心里越发的敞亮，他认为自己做的对，这是堂堂正道，他要走正道救苍生。
    明琛等人眼神交流，随后一同笑了，哈哈大笑出声，他们跟随的是磊落明君，几人站起身躬身道：“吾等支持主公。”
    杨曦轩不知道能救多少人的性命，然他给北方百姓带去了希望。
    杨兮夫妻得到消息时，两个部族的首领已经离开容州，夫妻二人震惊王霍的举动。
    周钰清楚气愤无用，还是忍不住拍了桌子，“此人不配为人。”
    杨兮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她能想象会死多少人，“还好，我们当初想到了牛痘。”
    否则，此时他们已经闻风色变。
    周钰语气幽幽，“徽州等地的百姓可没种过逗，也不知道曦轩怎么安排。”
    他们夫妻的消息太滞后了，除了必要的联系，很多消息都是从胶州传过来。
    杨兮内心反而不那么担忧，“我相信曦轩能处理好，他早已经是个合格的君主。”
    没错就是君主，他虽没称帝，却已经是南方百姓心里的君主。
    话说回来，风云道长并没有在徽州等地，而是随着南下的大军走，南下大军收服各族离不开风云道长的忽悠。
    周钰，“也不知道韩辰辉的翼州怎么样了。”
    他可不信王霍会放过韩辰辉！
    杨兮语气幽幽，“还好种痘没忘记叶顺等人。”
    周钰也感慨，“是啊。”
    杨曦轩没隐瞒王霍的所作所为，所以消息传播的特别快，当容州百姓知道的时候，杨兮夫妻走到哪里都有人送东西，不是一捧野花，就是一些吃食，还有的人感激行大礼。
    同时新投靠的两个部族也加速了搬迁，可见天花多让人害怕与恐惧。
    各州报纸接连报道天花，同时讲了牛痘之法的预防，医部发了声，已经种过逗的人不用恐慌，还未种痘的一定要及时种痘等等。
    牛痘之法传播开，徽州等地的百姓也陆续接种牛痘。
    杨曦轩只能继续坐镇，他是几州百姓的安心药。
    同时带有牛痘之法的报纸被偷偷送回了北地，自从闵家撤出南方后，探子就很难送消息回北地，然牛痘之法至关重要，杨曦轩特意开了一道口子出来，果然钓出不少隐藏的鱼儿。
    杨曦轩顺着线灭了不少探子据点，可谓是大获全胜。
    张旻最先拿到牛痘之法，此时的他依旧没感染上，他几次想送病人去南方，哪怕是尸体丢入南江也好，然手下的将领时不时提起王霍，怒骂王霍下地狱，不仁无德，每日变着花的骂王霍。
    张旻意识到他不能学王霍，一旦学了，他会与手下将领离心，他赌不起。
    张旻拿到牛痘之法惊喜后是抑郁，惊喜他不用怕天花了，抑郁都知道牛痘之法出自杨曦轩，杨曦轩此举心怀天下，将他瞬间比没了。
    杨曦轩此举收获大量民心，张旻怎会不恐慌。
    杨曦轩也派人在北方州城传播牛痘之法，然牛痘之法的确好，可一时间上哪里找生了痘的牛？
    杨曦轩能让百姓大批种痘，因为管辖各州不缺牛儿，同时俞老爷子也攒了不少牛痘粉，北方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北方一州的牛都没有多少头了，杨曦轩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他也拿不出更多的牛痘粉。
    张旻为牛痘烦恼的时候，胡勒赤那精神了，他们可不缺牛。
    韩辰辉最先知道的牛痘之法，他有条不絮的下命令，确认安排好一切后，他带着儿子离开翼州。
    此时叶顺等人在尞州休养，得到韩辰辉的消息后，叶顺一行人推迟了启程的日子。
    因为韩辰辉也要一同去南方，叶顺猜不透有什么目的，却清楚一定有重要的意义。
    第七百零二章 韩炳
    尞州府城，尞州兵比民多，城外时常能看到一队队的士兵巡逻，而城内却热闹繁华，街道上的商贩很多，百姓和士兵相处不错，孩子们在街上嬉闹奔跑。
    第一次来尞州的人会有些不适应，因为有割裂感，城外到处是士兵太过于严肃，城内却又繁华热闹。
    韩辰辉每次来尞州，他都会心生感慨，为何杨曦轩的兵就能令行禁止，为何杨曦轩的兵就受百姓尊敬！
    韩辰辉并没有娶妻，他却已经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七岁，次子两岁，此次他带着长子南下，韩辰辉眼底复杂的看着长子，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长子韩炳，孩子第一次来尞州，对什么都十分的好奇，“爹，这里好热闹，好多新奇的东西，爹，翼州什么时候能如此繁华？”
    韩辰辉叹气，翼州并不缺人口，他迁移了惠州人口，然他没有投诚杨曦轩，翼州想发展起来难。
    韩辰辉的马车行驶到叶顺等人的住处，马车停下来，守卫的士兵看了令牌，这才放父子二人进去。
    尞州的负责人是成焦崎，瑞州的灵县已经更名为茂县，成焦崎就被任命为尞州知府。
    成焦崎并没有亲自迎接韩辰辉，而是在住处等待，见到韩辰辉父子时，成焦崎更关注韩炳，要知道，韩辰辉一直宝贝自己的儿子，他有些猜到韩辰辉的深意。
    成焦崎请韩辰辉入座，“明日启程南下，韩将军意下如何？”
    韩辰辉别看脸上镇定，其内心十分的焦急，翼州也出现了天花，只是他处理的干脆，目前没扩散罢了，翼州百姓需要种痘，“我没意见。”
    成焦崎已经准备了酒菜，“韩将军先行用膳，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
    韩辰辉的确疲倦了，“好。”
    成焦崎交代完就走了，他并不是傲气，而是对韩辰辉太熟悉。
    容州，杨兮夫妻走出学堂大门，就见子恒牵着马站在树下，子恒在容州有很高的人气，学堂的学生认识子恒，学生们将子恒围住，也不知道子恒说了什么，孩子们兴奋的蹦蹦跳跳。
    杨兮惊喜极了，忍不住挥了挥手，“儿子。”
    子恒早就注意到爹娘，他对着孩子们道：“明日我会来学堂教一天的课，时辰不早了，你们该回家了。”
    学生们一哄而散，在学堂附近有个停放马匹的地方，容州学堂放学也是一景，草原民族都善马，不少孩子骑马上下学。
    停放马匹的地方有专人照看，学生只要自带草料就好。
    子恒看孩子们骑马离开，他顿足一会才走向爹娘，顺手接过沈欣，少年弯了眉眼，“爹娘，儿子的差事办完了。”
    周钰心里十分骄傲，他们不在胶州，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也十分了解，子恒抓了五十多个探子，审出不少重要信息，“做的不错。”
    子恒听惯了夸赞，他最喜欢听爹娘的夸赞，少年语气谦虚，“儿子还年轻，日后会继续努力。”
    周钰搂过儿子肩膀，当年的孩童已经有他高了，骄傲又心酸，“你此次来容州，为了耳布两族的安置？”
    子恒点头，“舅舅实在抽不出人手，我正好办完差事，舅舅任命了我负责。”
    杨兮笑着，“我们猜也是你负责。”
    儿子在容州普法，再也没有比儿子更适合的人选。
    子恒又带了一个消息，“方姨生了个女儿。”
    杨兮拍了下额头，“瞧我这记性。”
    当初回胶州，杨兮夫妻没带振远一起来容州，振远去德州陪方秀待产，至于子律，杨兮将子律留在胶州陪子恒。
    杨兮反应过来了，“你弟弟没跟你一起来容州？”
    子恒摸了摸鼻子，“子律跟着俞老去徽州了。”
    周钰哼了一声，小儿子就近亲杨曦轩，这才乖多久就眼巴巴的跟了过去，“作业留少了。”
    子恒想了想没告密，弟弟废寝忘食几日就将课业写完了，走的时候特别的潇洒。
    杨兮忙转移话题，“你舅母的身体可好？”
    子恒掂了掂怀里的沈欣，小家伙又胖了，“舅母一切都好，让我带了不少补品过来，给您和爹补补身子。”
    杨兮算着日子，婉宁生产她要回去守着，否则不放心啊。
    还有方秀已经生了，她也要准备礼物送过去，也不知道方秀的闺女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