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 第218节
林云带着歉意地说:“这事我自己去问就行了,孩子都要睡觉,还这样跑一趟。”
花芽当着林云的面说:“这算什么事,你看她说睡就睡,外面什么样都干扰不到这位小同志的睡眠。”
林云说不过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小瑶瑶的肉脸蛋,发现她的确睡的很香,微微张着小嘴,露出一点点粉色舌尖。
“这孩子真像你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林云帮着花芽从鞋柜里掏出布鞋,扶着她坐在换鞋凳上,笑着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上一秒还在闹腾呢,下一秒就能睡的呼呼的。”
花芽换好鞋,一手拖着小瑶瑶的屁股蛋站起来:“这小玩意能我有聪明?一定是你爱屋及乌。因为太爱我了,所以看到我下的小崽儿,你也喜欢。”
“我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生孩子形容成下小崽儿。”
林云走在前面,等着花芽锁好门,先一步下楼梯。为的就是防止花芽不小心扭着摔倒,可以帮着顶一把,免得母女二人一起滚下去。
她俩慢悠悠地晃到邮局,这个时节买火车票的人并不多。登记火车票代购的桌子前面只有两个家属排队。
很快轮到花芽和林云,说明来意后,对方很是理解地说:“我们正要跟海城火车站联系去往北京的火车票问题。你把你个人信息和那位老人的信息登记给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确定下来告诉你。”
林云拿起笔,在登记表上麻利地写上信息,还把兜里带的证明文件掏出来给工作人员看了眼。
很快对方打完电话过来:“可以买在一起,我已经帮你们预定好火车票。两张都是卧铺车厢的票,就是下铺已经卖完,都给战士们登记了,我先给你记两张中铺,等你上了车再找战士换。”
林云知道这是照顾她们,诚恳地跟代订票的女同志道谢。
从邮局出来,两人没什么事做,闲逛到大门口看看有没有卖东西的小摊儿。别的没看到,竟碰到王梨花大把大把的买着艾草。
“你买这么多艾草做什么?”花芽托着小瑶瑶的屁股,小东西在她怀里还在睡。
王梨花让卖艾草的村民把她买的艾草用草绳扎起来,嫌弃自己手脏不能摸摸小瑶瑶的脸蛋,只能用手背蹭了蹭小瑶瑶光溜溜的小胖脚。
“还不是我们那栋楼突然有了好多小虻虫,跟毒蚊子一样会咬人。我看我胳膊上都是被咬的小红包。”王梨花抬起胳膊,花芽看到好几个跟蚊子包差不多的小疙瘩。
林云说:“小虻虫多的话,估计是下水有问题,光熏这个能行吗?”
花芽不会弄这些,家里都是顾听澜打理。大夏天里,她跟闺女躲在蚊帐里没被咬几次,现在已经入秋,更没有什么蚊子咬她们。
可王梨花却说:“小花那边算好的,我们这边靠着后山,越快入秋越多的毒蚊子。加上小虻虫,真是太烦人了。要是艾草不管用,我就让前进整点敌敌畏,兑些水喷一喷。”
她说完告诫花芽说:“你可别学我啊,你家小闺女太小,可不能整这个。”
林云替花芽说:“她家里没什么蚊虫,用不上那个。”
花芽抓起小瑶瑶的小胖手晃了晃说:“我们知道啦,记住啦。”
王梨花把艾草的钱付给村民,看到旁边来了个三轮车,上面写着“破烂换糖”。三轮车的车兜里什么东西都有,破铜烂铁、书籍报纸等等。
大锅饭的时代,家家户户用的东西差不多。许多从前的精致摆设都成了伟人像、徽章、□□之类,要是用别的东西,说不准被有心人上纲上线打成“资封修”。就算岛上环境相比较内陆能好些,到底还是不流行西洋画、玉器、花瓶之类的东西。
花芽就从收破烂这人的车兜里看到不少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这对花瓶不错,能卖给我么?”花芽指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花瓶说:“我没有破铜烂铁跟你换,你说多少钱我给你。”
王梨花不好开口劝花芽,看了林云一眼,林云小声说:“现在不时兴这些东西,供销社里有彩色的塑料花瓶,你要什么颜色的都有,不比这个好看?”
花芽看出眼前的“商机”,一心想捡漏:“我就看这个有眼缘,诶,还有这个画着大公鸡的碗和玉镯子,一起怎么算?”
收破烂的人说:“我都给你按斤称。”
第229章
花芽一听乐了, 当机立断把他车里的西洋画和乱七八糟的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给买下来。
“一共是三十三斤七两。”捡破烂的人看花芽就像是看到一个小怨种,殷勤地说:“我就给你算三十斤,一斤七角钱, 你给我二十一元。”
没等花芽说什么, 王梨花先开了口:“你这么卖东西亏不亏心?就看着小媳妇面善好欺负?这些玩意拢共加一起也就三块两块的事, 怎么算的比卖铁还贵?我告诉你,你不好好给我算, 我怎么地也不会让我妹子花这个冤枉钱。”
花芽很想跟她说这份钱花着不冤枉,她虽然不认识里面有没有好物件,但光是看翠绿翠绿的绿镯子也觉得值了。真东西一看就知道跟玻璃不一样。
林云是个节省人,她也不建议花芽花这份钱买一堆破烂回去。
见花芽一意孤行, 她劝不住花芽,只能向换破烂的人输出:“就是啊,卖铁一斤八毛,你这些破烂指不定几分钱一斤收回来的,居然卖我们七角钱一斤.二妹咱们走, 这人也太不实在了, 骗人还骗到咱们部队门口来了。”
看到她们这里似乎有纠纷, 巡逻岗哨的军人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这边。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的确看花芽好骗,故意说高了价格。
这些西洋画和花瓶、首饰之类的, 放到谁家里都烫手。头几年砸的砸、融的融、烧的烧, 现在的人都不讲究这些。他走街串巷收这些也多是当“搭头”,一分两分的换回来的。
他看准花芽想要那对水晶花瓶, 听说是什么“伐克”的花瓶, 洋东西就算不值钱还烫手, 那也耐不住这位女同志喜欢啊。
他游刃有余地说:“花瓶三元钱一个,两个六元。其他东西我当搭头, 凑十元钱,都给你们。”
王梨花被他“奸商”气质逗笑了,转头跟花芽说:“你听婶儿的话,这人就是看你喜欢这对花瓶故意抬价格。你要是真喜欢,就五元钱给他,把这些东西都包圆,要不就一拍两散,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五元钱买他这些破烂,怎么也是他赚了。”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不乐意地说:“千金难买她喜欢啊。”
林云板着脸,管教着花芽说:“二妹,你喜欢?”
花芽用小眼神儿瞟了瞟林云,不知道该不该说喜欢。捡漏是小,要是在外人面前打了大姐的脸面,破坏姐妹和谐关系可就不美丽了。
“我不喜欢!”
“听见没有?”林云就等着花芽这句话,直接问换破烂的中年男人说:“五元钱,多一分没有,你爱卖不卖。”
换破烂的中年人估摸了一下这些东西,收回来拢共花不上两元钱,能卖上五元钱已经很投机倒把了。
他无奈地翻出尼龙口袋说:“再加五角钱——”
花芽看出点名堂来,笑呵呵地说:“就五元钱。”
换破烂的中年人摇摇头,装作很舍不得地说:“得了得了,看你带个孩子也不容易,五元钱就五元钱。你自己装吧。”
王梨花拦着花芽说:“东西脏,你别沾手了,我跟你大姐一起装。你把孩子抱好,别让她呛着灰。”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把东西以大价钱推销出去了,心里美着呢。看到花芽怀里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小瑶瑶,顶着一头很潦草的发型,随手掏出兜里一把白石头棋子:“我听说让小孩抓一抓豆子、大米粒对手好,我这里这些小石头就送给她玩。”
王梨花生养过孩子,暗搓搓地提醒花芽说:“石头看起来挺光滑的,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你别给你闺女玩,万一吞了怎么整。”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郁闷地说:“您就别跟我唱反调了成不成。这哪是来历不明的玩意,是我收的棋盘上带的棋子。你看,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回去洗一洗,让小孩抓着练数数都行。”
花芽开始没在意他送的石头子,听到棋盘,她才看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非常有可能不是石头子,白润润的,极有可能是羊脂玉啊。
花芽在周争渡那里看到一枚小印章,周争渡私藏多年的珍贵物件,当时就跟她说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花芽当时没仔细看,现在回想起来跟眼前的小石子相差不大啊。
花芽淡定地说:“这些小石头多少钱?”
林云见她乱花钱,偷偷掐了她腰一下。花芽小眉头不带皱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想养金鱼,放到鱼缸里头不错。”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走到三轮车后斗,翻了翻,一手提一个小布口袋出来。
“不光有白的,我还有黑的。就是黑的颜色太黑,我不喜欢,感觉不吉利。你要是想要留着放鱼缸,我就一元钱买一送一都给你。”
花芽的眼神倏地亮了问:“是不是都在这里,你别藏起来几个不给我,自己留着玩。”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说:“我留这个有啥用啊,占地方还沉。上次我闲的没事数了一下,白的180颗,黑的181颗,完完整整全在这里。诶,你要是觉得有些多,五角钱我给你一半也成。”
花芽忙说:“我不嫌多,你都给我装尼龙袋里。对了,你说这是棋子,那棋盘呢?”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说:“嗐,棋盘留着有什么用啊。大冬天早就劈了当柴火烧啦。”
花芽缓缓地捂着胸口,好半天说:“你经常过来换破烂吗?”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说:“也不算经常,两三个礼拜过来一趟。我要是隔三差五地过来,你们也没那么多牙膏皮和破铁锅给我换啊。”
说的也是。
花芽把六元钱给了他,又交代道:“你要是再有这些东西,就每个月底过来一趟,我十元钱给你收一车。”
换破烂的中年男人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这相当于每个月能固定得到十元钱啊。对于朝不保夕的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岛上的东西有限,这些也是外面的人一点点带过来的。现在岛外面这些东西难见到,连着过来的人都不带这些东西。
他只能跟花芽说:“光是这些我都攒了小半年呢,你要是喜欢,我就每个季度过来一趟,你看着给就行。”
王梨花笑着跟林云说:“瞅瞅,把人民币拿到手,才知道说句大实话,随便给点就行。”
花芽觉得一个季度过来一趟也不亏,她跟换破烂的中年男人约好下次交易时间。
定好时间以后,大门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人小孩。
大人拿着破锅破盆找换破烂的中年男人换钱,小孩就用攒的牙膏皮、铁钉子、各种形状的铁皮过来换姜糖。
花芽她们临走,换破烂的中年男人还给她们一人一块姜糖。
“你说你现在,真是花这么多钱眼睛都不眨一下。”林云见识到花芽的“购买力”,絮絮叨叨地管着她说:“我刚才就应该拦着你,不让你花这个冤枉钱。”
王梨花帮花芽提着一半东西,胳膊下面还夹着三幅西洋画,也啰嗦地说:“可不是么,你看这些画画的再好看,哪比得上供销社卖的印刷画好看,看腻了还能用来包书皮,这些看腻了,烧火都嫌废柴火。”
花芽暗示她们说:“万一过些年这些东西变得精贵了呢。”
王梨花可笑地说:“说什么傻话呢,再精贵能比我兜里的伟人语录精贵?”
花芽锲而不舍地提点道:“那大家家里的摆设都差不多,还不能让我换换风格?以后换的人多了,不就精贵了。”
林云这次说:“你家里被你打扮的已经很与众不同了,可千万别想着独树一格,咱们别做出头鸟。”
花芽无奈地说:“我心里明白,等回去我就让八斤找地方放起来。”
花芽跟她们往家里走,想起顾听澜给她装修的小院子,美滋滋地说:“等我以后有了大房子,我一定要装扮的漂漂亮亮的。”
王梨花冷笑着说:“大什么房子?你想脱离群众啊?”
花芽叹口气:“.这个天我是一点都聊不动了。”
王梨花刚才那话是逗花芽的,她在家委会工作,当然听说过家属区房屋不够用的事。
年前还有人吵吵着让工兵团帮着家属区盖几栋新砖房呢。这不,在二区后面已经开始建上了,三区也做了规划出来,等着过两个月二区的筒子楼建好,就给三区的平房扒了,全都改成砖房。
动作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后面肯定三个区要进行重新分配房屋,凭顾听澜的本事,弄到大一点的房子一点不困难,毕竟现在也不是小两口,还有了个孩子,以后要是要二胎、三胎,住两室的屋子肯定小。
王梨花一开始还没想到小洋房的事。她帮着花芽把东西往一号楼提,在小路上走的时候,看到有不少运木板、地砖的战士,往一号楼更前面的小洋楼区过去。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指着一号楼正前方的铁门说:“你该不会要搬到那里头去吧?”
花芽嘿嘿一笑说:“八斤说啦,要不年底,要不明年初。”
林云替花芽着想,不知不觉说出王梨花刚刚的话:“这样会不会太脱离群众了?”
花芽说:“这事我问了八斤,八斤说不光我们一家搬进去,还有高婶子和周政委一家。算起来应该是三家。”
王梨花拍拍胸脯说:“这还像话,天塌了,有高个子顶上。”
花芽偷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