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苏媛媛好像真的气坏了，她的嘴唇都在抖动，指责般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往薛冬身上戳。
    薛冬感觉到满屋的视线又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再次感觉到了无奈。
    特别是某人愤怒里带着指责的眼神，都让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她些什么。
    但薛冬思来想去，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她满脸疑问地朝苏媛媛歪了下头，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但情况却并没有得到缓解，苏媛媛的呼吸起伏更大了，火焰几乎从她的眼睛里实质性地冒了出来。
    “好。”崔东抢先回答了，他掏出了手机，满脸笑容地在男生们一言难尽的视线里扫了一下对方调好的二维码，话说得漂亮，“我们的女孩子还都是新人，以后还得多麻烦各位照顾，有机会合作的话也是我们的荣幸。”
    “行行行。”男生麻利地收起手机，生怕他再来个第二下，“有机会一定。”
    薛冬当然知道崔东会替自己处理这种情况，她对着几乎要背过气去的苏媛媛比了口型，“我没有加。”
    她自觉解决过了对方生气的地方，于是拉着桑秋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还没走几步，她们就听到了来自身后休息室里一阵轰然爆发的抱怨声和李元尖利的一声，
    “苏媛媛！”
    第15章
    虽然后台总是闹哄哄的，但薛冬却觉得她连挂在墙上的时钟的秒针晃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秒一秒，时间逐渐过去，离她们要上台的时间也就越来越近。
    场控来叫她们的时候，薛冬正在从屏幕里看见了苏媛媛登台，她跟在error八个人身后，身上的一身银色流苏裙衬得身材更加火辣，底下观众的反应也非常不错。
    “等会咱们从左边上台之后一定要注意摄像机正对着的线，那个地方是你们早上彩排时候的点位，下台的时候走右边。”
    场控人员说起话来的速度像是加了二倍速，他脚下步子不停，“先听音乐，音乐结束之后先别着急，导演会在耳返里通知你们上台。”
    刚才在休息室里的时候，薛冬还不紧张，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快，但真正站在舞台底下，听着耳边观众呐喊，看着头顶灯光绚烂的时候，薛冬才感觉到真实的紧张，但更多的却是随之而来几乎要让全身都战栗起来的兴奋感。
    “冬冬？”桑秋的声音虚弱地在她耳边响起，“我有点紧张了。”
    她们虽然之前曾对着镜子日夜不休地练习，对着摄像机无数次地拍摄，记录，但都没有此时这种台下坐满了观众的压迫感。
    那些黑压压的，看不清脸的人，都是她们要表演的对象，是她们需要征服的对象，但谁能保证她们能够做到？
    之前上场的艺人也有名不经传的，效果大多都不好，麦克里连观众的声音都捕捉不到，表演完一曲之后就惨淡离场，连个水花都留不下。
    “而且我们的歌又不像人家的热闹，万一我们上场之后观众不想看走了怎么办？那多尴尬啊。”桑秋紧张起来就会碎碎念。场馆里其实开了空调，温度并不低，但她拉着薛冬手臂的手却五指冰凉。
    “怕什么？”薛冬回头看她，头上照下来的光像是给她的眸子镀了层金色，有东西在里面熊熊燃烧，“有我呢。”
    桑秋一眼看呆了，好久都没动弹。
    音乐停止了，底下的声音很热闹，可以看的出演出效果不错。
    苏媛媛从右边下台，还专门绕到了左边找薛冬。
    “马上上场了？”她额发微湿，气还没喘匀。
    “嗯。”
    她笑了，“其实我刚才也挺没有底的，但还好是和师兄们一起上台的，最后效果你们也看见了，差强人意罢了。”
    薛冬点点头，“确实差强人意。”
    苏媛媛的表情僵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薛冬，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桑秋扑哧一声笑了，"许家媛，人家error之前很火的，之前哪一次表演不比这次火热啊，该不会你拉低了人家的热度吧。"
    苏媛媛看起来恨不得啐桑秋两口，她尖叫着，“我叫苏媛媛！”
    “好好好，许家媛。”
    “薛冬！”她瞪向了在一旁看乐子的薛冬，缓了一缓才昂头嘲讽，“盟影最近怎么了？怎么也不给自己新人多筹划一下，至少找个前辈团带一带啊。不然台上冷场了该多尴尬呀，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她捂着嘴，“今天来的就叶梦露一个人，让她带你们，还不如不带吧？”
    薛冬更不明白她的脑回路了，她用奇怪地眼神望向了苏媛媛身后，突然站直了身子鞠了个躬，“梦露前辈好。”
    关夏几人跟着她也鞠了下躬，齐声喊着“梦露前辈好。”
    苏媛媛的身子僵硬住了，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尖叫一声后捂着贴在腰间的姓名牌，逃也似地跑开了。
    留下薛冬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只觉得好笑，倒是把紧张的情绪都打散了。
    “准备一下，马上上台。”
    耳麦里传来了导演的声音，音乐渐停，灯光关闭。
    薛冬几人按照顺序上了台，她们手拉手站在了舞台中央，这一次，底下坐满了观众。
    灯光打开，一束白色的聚光灯将四人笼罩其中。
    “大家好，我们是！season！”
    如同预想中的一样，底下的观众反应并不大，甚至有些已经打开了手机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大家好，我是season的队长，关夏。”
    “大家好，我是season的忙内，孟春。”
    “大家好，我是season的桑秋。”
    一声一声的自我介绍响起，大屏幕也如约挨个地怼脸拍摄放送。
    “谢朵朵，你别看手机了！我门票钱白掏了，让你换个地方玩手机呗？”
    谢朵朵不得已把脸从手机里解放出来，还鼓着脸抱怨，“你当我想啊，还不是我叶姐上场也太晚了，这主办方真的找死，那我姐吸引眼球也就算了，还让她这么晚上场，就欺负我们粉丝这么久没见到姐姐不会跑呗！”
    “你就在乎你家叶姐。”同伴十分不满，“刚才那个女生，跟在error后面的那个，长得也不错啊，舞跳得也挺好的，很有味道。”
    “算了吧。”谢朵朵翻了个白眼，"蹭热度也得有个蹭热度的样子，脸都快把摄像机挡完了，你能看到error几个镜头？要我说这些经纪公司没一个好东西，除了压榨人家热度就没别的事做。"
    “特别是盟影！简直坏事做尽！赶紧倒闭吧！还美女自由！”
    “你才第一天知道啊。”同伴应和了句，却突然被她一把捏得手臂生疼，“嘶！谢朵朵你犯病啊！”
    ”嘘！看上面！”
    这次轮到谢朵朵来指责她不够认真了，她们位置并不好，看不清舞台上的人，只能从挂在空中的大屏里看看现场直播。
    但此刻，谢朵朵却无比感谢这大屏的清晰程度，台上，薛冬正拿着麦克风自我介绍。
    光打下来，她的几乎要融化进这光里，每一根头发丝都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模糊了光的界限，她眼睛被灯光闪得生疼，于是垂眸看着手中的麦克风，声音带着冬日里轻风的温度。
    “卧槽！神仙！”
    薛冬刚说完自己的名字，就听见台下发出了一个男生巨大的感叹声，顿时哄笑声一片，气氛变得热络，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她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了眼镜头，眸中被刺地水光一闪而过，又惹得底下尖叫声一片。
    “谢朵朵，你错了。”
    同伴手上给谢朵朵拿着的灯牌都被她放到了脚边上。
    “盟影还是做了件好事的。”
    第16章
    “接下来，要为大家带来我们的新歌，season。”
    伴奏声响起，镜头跟着滑轨推进，她们期待已久的出道演出，要开始了。
    音乐的前奏声响起，被重新编曲过的音乐放弃了原先的吉他，主要乐器改为了小提琴和钢琴，调整了节奏，将原本的民谣感一扫而空。
    前奏模仿的是滴滴哒哒的时钟，薛冬四人低头站在原地，闭着眼睛按照季节顺序依次被唤醒。
    光影交错，她们身上的裙子被映出了四季的花样。
    第一句词是薛冬唱的，她看着摄像头，往前迈了一步。
    前奏还没结束，主旋律还没响起，她没有伴奏，声音却极其清亮，冰凉得如同冬日冰层下的泉水，直往人心里窜，还要让人打两个冷战。
    “卧槽。”谢朵朵的词汇量突然消失了，她又觉得一句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卧槽卧槽卧槽！”
    同伴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突然明白了谢朵朵平时追星的疯狂，“她叫什么名字？音色也太好了！”
    薛冬第一句没有跑偏，甚至发挥地比往常还好，她满意地小幅度点点头，往后退了回来。
    接下来的几句，几人都没有出错，几人不免放松了心情，将心思更加沉浸在表演之中。
    而底下的观众也仿佛是远程遥控式的，每当镜头从薛冬身上滑过，就沸腾一下，搞得摄像导演都哭笑不得。
    由于是抒情歌式的歌曲，这首歌的中奏很长，编舞老师将这一段设置成了四个人的solo展示，每个人有十秒钟的单独舞蹈时间。
    薛冬的舞蹈被排在最后，她在桑秋回到队伍时旋转着跃了出去，仿佛是芭蕾舞一般不停地旋转着，观众的尖叫声也随着她的旋转圈数逐渐变大，她双手举直在头顶，腿上绑带几乎是飞了起来，裙子更是如同旋转的宇宙，洒满了掉落的星子。
    终于，副歌部分的伴奏声响起，钢琴声激烈地流出，就在观众的尖叫声达到顶峰的时候，身后的三个人也全部旋转而出，她们将裙子轻轻一扯，丝滑的布料落下，彩色的闪片在空中绽放开，白色的中裙变成了闪着光的公主裙，转动时如同是水波流转，轻云浮动。
    观众的尖叫声也一下子更加声势浩大，原本就被吸引了视线的他们几乎是完整地目睹了这变身的盛况。
    “绝绝绝绝绝了！”同伴说话都磕巴，“谢朵朵，她们团叫什么来着？”
    “别吵！”谢朵朵看得双颊泛红，唇角疯狂上扬。
    “咱们刚才在外面看见的，是她们不？”
    台上终于谢幕结束了，谢朵朵过了良久才颇为不舍地收回视线。
    “她之前还跟我说话了。”
    同伴嘴角一抽。
    “她可是跟我说话了。”
    “你是不是想死？！！！”
    不只是现场，直播时的弹幕也快要把屏幕淹没了。
    【一秒钟！我要知道这个妹妹全部信息！】
    【薛冬！薛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