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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掛着有些岁月痕跡的木製时鐘,时鐘在滴滴答答响着。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办公室,办公室的装潢低调又不失淡雅,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摆得整整齐齐,桌面没有一丝脏乱,从中能看出这个办公室主人乾净又俐落的办事风格。
    这时,有个人推门而入。那人穿着白衬衫,衬衫的下襬随意插进牛仔裤里,略显随性。他那豪放不羈的姿态与这个庄严寧静的办公室格外不搭调。
    他嘴巴嘟囔着,迈着大步伐,毫不掩饰大声抱怨着:「真不爽,本来可以早点上来的,都怪在大门口耗了太多时间。」
    就在前几十分鐘,他还没踏进公司的大门就被一名保安给拦了下来,保安见他衣着不整,感觉不像是在这个公司上班的人,于是把他拦住了。
    「先生,这里只能有许可证的员工才能进入喔。」
    「可是我之前没有许可证也进得来啊,这里的人都认识我,都直接让我进去的。」
    想当然的,保安完全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向保安解释:「大哥,我来是因为这里的大老闆是我的爱人。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听到这番话,保安的眼神更加狐疑,上下打量着、揣测着他。
    “不对啊,我们大老闆不是个男的吗?没听说他的爱人也是个男生啊。”保安心想。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叫夏朝日,和你们老闆韩潸冥是恋人关係。」
    那保安一看就是个新来的员工,制服上还掛着崭新的吊牌呢。朝日只能跟保安说:「你直接跟你的上级或者同事确认一下不就好了。」
    保安拿起电话询问一会,而朝日就在旁边等。过了几分鐘才掛断说:「我上司还在开会,他说开完会结束后会下来确认。」
    朝日很想直接跟他说“你的上司只有一位,好歹问下其他人也好啊?”话虽如此,但毕竟也是个成熟的大人绝对不能如此意气用事。
    就这样为了等那位上司开完会,他在大厅里待了半个小时。
    结果那位上司坐着电梯下来看到朝日就立马上前打招呼,急忙道歉。
    「抱歉,今天有新人来,忘记事先和他说明,耽误您的时间。您要找老闆对吧,老闆大概已经开好会准备回去了,就不打扰您了。」
    「没关係啦,川哥。」
    虽然很想要大声抱怨,但人家也是尽他的职责,只是不知道如何灵活变通罢了。他也不是故意的,说得太重只会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
    事情结束后,川哥两人继续待在岗位上,而朝日转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川哥,那位真的是老闆的恋人吗?」
    「是的,不过下次你可要多长点心眼,像这种时候你也可以打去秘书处问问啊。」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同性恋人呢。」
    「笨,这种话就不要说得那么大声。」
    从背后传来川哥教育下属的声音,在等电梯的时候朝日内心暗暗吐槽:“拜託,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电梯到了所属楼层,电梯一出来就是整个大门,整层都是属于老闆的房间。朝日自然熟练地打开密码锁。等门完全锁上后,刚刚闷着的情绪马上爆发出来。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朝日穿着运动鞋就直接推开最里面的起居室,虽说是在办公大楼内,但里头装潢得像在家里一样舒适奢华。面对着落地窗有沙发、大号的床、跑步机还有大萤幕的电视。
    他踏着昂贵的地毯直奔向桌前的沙发,怒气冲冲地把自己埋进松软的沙发中。过了一会待气消下去后,他坐起来抱着靠垫在沙发上发呆,痴痴等着那人。正无聊之际,他瞄到了那个檜木製的展示柜。
    他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按耐不住性子,走向展示柜一探究竟。
    不愧是真材实料的檜木柜,打开柜子时能感受到自然的木香和沉重感。
    柜子里摆着很多看似机密的文件,还有一堆看不懂的外文书。不过最吸引他注意的还是在许多照片和大大小小的奖牌中,两枚格外显眼的校徽。
    那两个校徽本应该是绣在制服上的,却被裁剪下来了。两个校徽分别绣着两个名字。
    “夏朝日”“韩潸冥”
    他拿起来仔细端详,握着的手指感受着布料所带来的触感。製成校徽的布料已经泛黄,上面的线头都冒了出来,但是依旧被保存得很完善。上面的文字和徽章都还在。
    「呵呵,剪得真丑。」
    边边角角都剪得歪七扭八的,真不懂为什么这种年代久远的东西会在这里。
    正看得入迷时,从后方伸来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腕说:「干嘛随随便便打开别人的柜子?」
    穿着一身西装的黑发男人靠近朝日,手上的东西也被他夺走了,而擅自拿走的朝日并不在意。他顺势向后靠在他身上,还带着阴阳怪气的口吻质问校徽的另一个主人,也就是身后的那个人。
    「终于过来了啊,潸。冥。大。老。闆。」
    听着朝日那闷闷不乐的语气,就以他那性格,马上就发现他那掩藏不住的情绪。潸冥摸了摸他朝日的头问道:「怎么了,又有谁惹到你了?」
    朝日反而闭口不语。
    潸冥本想着追问下去却被朝日打断,他转头指着橱柜就说:「我听说你买了个橱柜,就是想看看你的橱柜装了什么,不行吗。」
    他瘪着嘴不满地倚靠在潸冥身上。潸冥看着怀里心情不好的他,想着:“这可能得花点时间才能把他哄好。”
    潸冥抱着他带着微笑捏了捏他那柔软白嫩的手臂说:「可以可以,你想做甚么都可以。」
    「知道就好。」
    潸冥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这次得花多少时间呢。他亲了亲朝日的后脑勺说:「为甚么突然看这些东西?看到你来的讯息吓了一跳,马上就赶过来了。」
    「没什么啊,你去忙你的,我就只是无聊想要到你的办公室玩。」
    朝日靠着潸冥说:「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在这里,我都忘记了。这种东西干嘛还留着啊。」
    「很意外吗?」
    「对呀,我还以为你不会做这种事。」
    潸冥跟朝日解释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时候看别人都剪下来做纪念,然后拉着我一起做。要不是我有留起来,恐怕这东西早就不见了。我可不像你,毕业几天后就把这东西乱放。」
    「嗯...好吧,的确是我的错。」
    「没关係啦,你丢三落四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
    朝日听完有自知之明没反驳,但表情完全显露出来。潸冥见状忍住笑意,低下头对着朝日缓缓说:「而且,就算你不记得我也会好好地把你的那部分记起来的。」
    没想到潸冥突然看着他深情地说着,朝日也瞬间感到害羞起来。他转过头用笑声掩盖害羞的心情,笑说:「哈哈,怎么可能不记得。就因为你完全不会剪,剪刀都被你用坏一把了。」
    看着朝日心情好像有点变好,潸冥马上接着说:「想起来,那时的我们真的很蠢。」
    是啊,如今回想起来那些画面都还歷歷在目。
    在朝日的眼中,那两个校徽就像不断倒退的钥匙,一下就把他拉到那年校徽还紧紧贴在制服上的景象。只因为心血来潮,想着至少留下纪念,他们两个就像傻瓜,在毕业典礼的礼堂外硬是用一把文具店的剪刀硬是努力地把校徽剪下。
    朝日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潸冥的眼睛,伸手去触碰他脸上的眼镜框。
    “不知不觉又换了幅眼镜,待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东西淘汰换新、来来去去,但是那张脸依旧没变,彷彿时间在他身上静止。”
    「蠢又如何?我很喜欢那个时候你认真的样子。」
    潸冥听完只是轻轻一笑,随后凑上前蹭着他的鼻头。
    鼻尖闻到属于朝日的香味,是从家里洗完澡过来的吧。潸冥用手轻捧朝日的脸庞,摩挲着,注视着朝日的眼睛。
    两人对望,瞳孔映照着彼此充满情慾的脸孔。
    无论什么时候他的一切都让潸冥感到欲罢不能,光是这样的触碰就让他快疯掉了。不管过了多久,朝日总能刺激着他全身上下的感官,对于潸冥来说,朝日充满致命的诱惑。
    潸冥触碰朝日温热的唇瓣,像是蜻蜓点水轻轻试探着。如此温水的触碰让朝日感觉搔痒难耐。
    不再让潸冥继续磨蹭下去,他直接咬住潸冥的嘴唇,含在嘴里吮吸着、品嚐着属于他的美味。潸冥也不甘示弱热情地以舌头回应。
    「唔...!」
    朝日感觉到潸冥已经进入状态,不能呼吸了。
    随着逐渐失控的情慾,两人从一开始的浅吻到后面逐渐忘我,吻得深沉。环抱彼此的身躯,将所有爱意倾注于彼此身上,画下浓厚的痕跡。
    桌上的东西随着他们的动作渐渐散落在地上,窗帘被室内的凉风吹得飞了起来。阳光慢慢渗进室内,让办公室内的光线变得明亮,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温暖。
    朝日手中那又黄又皱的校徽也在忘我交缠的状态下松手掉在地上,那两枚校徽是属于两人的回忆,也是他们那笨拙又愚笨的爱情故事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