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为了和魔尊离婚 第60节

      过了一会儿,还是摩缨嘿嘿一笑,打破沉默:“我说,这都是一些传言罢了,不必当真,几万年前的事情了,这世上早没有同心玉了!”
    裴知玉也笑道:“是啊,不必担心。”
    只有鹿朝笑不出来,造孽啊。
    黎明之前的黑夜漫长而寂静,宛如午夜的汪洋大海,汹涌危险的巨浪和漩涡都潜伏在飘渺的雾气之中。
    鹿朝看了一眼重伤半死不活的帝夙,又看了看眼前的裴知玉和摩缨,前者有一定的战斗力,后者纯粹是个废物。
    而她,算半个废物。
    她想了想,云瑶的幻境里,她已经实现了所有愿望,和帝夙成为守护苍生的神,这算是欲望到了极致吧。
    她看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那一片浓雾,不知道是不是黑夜的错觉,她觉得那片雾气似乎离他们更近了一些。
    周围悉悉索索的,原本寂静的山中,忽然响起鸟兽奔走的声音,他们似乎都很害怕,好像有什么即将出现。
    裴知玉看了一眼四周,也忽然站起来,手中握住了长弓。
    第42章 永结同心
    鹿朝下意识看了一眼帝夙, 他还昏迷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心里有一点点不安,虽然这不安很细微, 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妙。
    以前她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自始至终, 她能依靠的都只有自己,从来没有人会保护她,可是这一个月以来,她处处都在帝夙的保护之下, 不管多危险的情况,他都会及时出现。
    习惯了之后, 她竟然还有一点点依赖, 真是可怕。
    鹿朝收回思绪,也站起来, 走到裴知玉身边:“知玉哥哥, 是不是觉得不太对劲?”
    裴知玉点点头,他面色凝重, 破天荒地没有给她耐心地解答, 只是说:“朝朝,扶起江公子,我们离开这里。”
    鹿朝和摩缨一左一右把帝夙扶起来,往前走, 裴知玉在后面护着他们,一行人走的很快。
    “天快要亮了。”摩缨抬头看看头顶的天空, 脸上是惊慌的神色, “也许天亮之后,幻境的雾气就会散去。”
    此时的天空, 如同墨色一般,距离天亮,至少还要一个时辰。
    鹿朝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他们已经走了大约一刻钟,但四周的浓雾,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裴知玉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温润柔和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阴沉的表情。
    就在此时,那浓郁的大雾,忽然像是流动的潮水一样,扑向了他们。
    “你们快跑!”裴知玉喊了一声,手中的银弓瞬间拉满,同时射出三支蓝色的箭矢。
    而鹿朝和摩缨也扶着帝夙向前狂奔而去。
    空气仿佛被压缩,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千斤重担一般压在背上,原本雾气都是洁白的,此刻好像水底沉淀的尘埃瞬间被惊起,一点一点向四周弥漫。
    “郡主,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摩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问。
    “血。”鹿朝只来得及回应他一个字。
    血腥的味道,带着一丝丝腥甜,似乎把他们瞬间拉入地狱中。
    摩缨被吓了一跳,奔跑中不知道踩到什么,向前扑倒,昏迷中的帝夙身子一歪,他高大又沉重,鹿朝一个人根本扶不住他,差点儿被带得也摔倒。
    她踉跄了一下,独自用娇小的身躯支撑着帝夙,对摩缨说:“你快点起来,跟上来!”
    摩缨没有任何回应,她身后寂静得像是一片坟墓。
    鹿朝忽然察觉到,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裴知玉的声音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但是她不敢停下来,帝夙太沉,一旦停下,她一个人再也扶不起他。
    十五岁的小姑娘,艰难地扶着比自己重好几倍的人,尽管知道危险就在身后,还是没有想过要放开他。
    “江小山,醒醒啊!我撑不住你了……”鹿朝卯足了全身的力气,连声音都软软得要哭出来。
    他真的好重,明明看起来还有些清瘦的少年,怎么会重成这样?身上的肌肉好像都是铁做的……
    鹿朝暗暗发誓,等灵力再多一点,一定要修炼个增长力量的术法,下次就算是一座山都能扛起来跑。
    纤弱的脊骨被压弯,细细一条延伸到盈盈一握的纤腰上,从身后看去,分明就是娇弱不堪折的凡人之躯,就像刚刚抽条长出的柔嫩枝条。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执着地撑着那个少年一起逃?
    从黑雾中走出的魔尊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血红的眼眸像是要流出血泪来。
    身后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锐利的冰锥抵在后背上,这种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和逃避的存在感,鹿朝太熟悉了!
    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虽然没有攻击,但那一股强大到无可撼动的力量靠近时,鹿朝还是不由自主竖起了寒毛。
    铿——
    利刃缓缓出鞘的声音,沉重的杀气如同从地狱中被释放的恶鬼,猛然之间充斥在四周。
    这是问道的声音,鹿朝听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
    只是比起帝夙,显然这把问道的力量,才是真正可以称得上毁天灭地的。
    察觉到剑气砍下的一瞬间,鹿朝也猛然抽出了帝夙背上那一把问道,转身迎上那一击!
    当——
    沉重的撞击力道激出一片刺眼的火花,震的鹿朝脑子嗡嗡作响,双手一麻,问道脱手飞出,而她也扶不住帝夙,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一身黑袍的魔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千年之后的他已经彻底褪去少年的形象,成年男子的躯体高大挺拔,精悍却不壮硕,凌厉而霸气,充满睥睨之态。
    “明明感觉到危险,却不肯扔下他逃跑,怎么,你就如此喜欢他?”魔尊低沉的嗓音像是隔着千年时光传进她耳朵里,他手中的问道再一次举起,红眸之中几乎没有半点儿温度。
    他剑刃所指,却是帝夙的方向。
    鹿朝心想你是不是疯了,他一看就是年轻时候的你自己啊!你疯起来连自己都杀吗?
    但是,他看起来确实疯到了极致,是了,一个曾经想毁天灭地的人,怎么会在乎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更何况,这个时候娶了凡人的帝夙,是魔尊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他恨不得抹掉这段过去,否则也不至于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就杀了她。
    眼看着魔尊这杀伐果决的一剑落下来,鹿朝知道帝夙死了,自己也逃不过,干脆眼睛一闭,扑在他怀中,双手悄悄结印念决。
    方才就无声无息被她召唤出来的召灵剑猛然从一侧闪现,直袭魔尊的心脏!
    这一剑角度诡异刁钻,来势凶猛,饶是魔尊都没有立刻察觉。
    剑尖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忽然抬起手,徒手握住了剑刃!
    鲜血立刻从指尖流出,滑过召灵剑清寒雪亮的剑刃。
    鹿朝抬起头,见偷袭失败,瞬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要想在魔尊面前出其不意,她只有一次机会,因此赌上了所有灵力,结果还是棋差一着。
    现在的她,连江小山都打不过,别说觉醒后的魔尊,她就像他手里一条小虫子,他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难怪……”魔尊看着手中染血的剑,忽然笑了,“原来,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凡人。”
    云朝是凡人,而她,确实不是。
    不过,她是不是凡人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打不过他!
    鹿朝只能拼命摇晃帝夙的身体,大声说:“江小山,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我就要死在这里了!醒醒啊!”
    昏迷的少年一动不动。
    鹿朝心中的绝望感越来越深。
    忽然,魔尊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帝夙身上扯起来,他眼眸通红,连眼尾都是红的,冷笑着问她:“你对我不屑一顾,冷言冷语,对他却拼死都要护着!为什么?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
    他手上力道太大,鹿朝痛得惨呼一声,妈耶,这就是觉醒后的魔尊吗?一只手就可以捏死她!
    魔尊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这一千年……”
    话未说完,他忽然抱着她一侧身,继而问道抬起,挡住了突如其来的沉重一击。
    脸上毫无血色的少年气喘吁吁,双手握着问道,用力下压,因为太过用力,瞳孔中几乎爬满了狰狞的血丝。
    看见他,鹿朝又惊又喜:“江小山,你没事了?”
    帝夙看了她一眼,继而转向魔尊,丝毫都不怵他那身上那股彻底碾压自己的恐怖力量。
    “不准碰她!”
    魔尊冷笑:“就凭你?”
    夹在中间的鹿朝感觉两股杀气绞在一起,自己显得弱小又无助,还可怜。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都没有照过镜子吗?看不出来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吗?
    听说过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弑父杀子……第一次见过自己杀自己,你们就不能冷静地坐下来谈一谈吗?
    两人转眼之间就打了起来。
    少年帝夙像狼一样又凶又狠,每一招都不留余地地绝杀。
    而魔尊却显得游刃有余,眼底闪着不屑的光,似乎非常看不起从前被封印的弱小的自己,他一只手抓着鹿朝,另一只手挥剑,居然依旧处于上风,招招都是毫不留情的碾压。
    鹿朝被他带着转来转去,很快就头晕眼花。
    因为两位魔尊的打斗,四周频频被剑气荡开,树木拦腰斩断,飞沙走石,烟尘四起,一片山头几乎被夷为平地。
    即将突破黎明的黑暗,黑得令人绝望。
    整个打斗的过程,其实很短暂,帝夙并不是魔尊的对手,他连连败退,鲜血溢出唇角,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双眼越来越红,尽管耗尽灵力,他也没有片刻迟疑,攻击得越来越猛。
    “哼……”魔尊终于失去了耐心,“废物。”
    就像是逗弄宠物后,骤然失去兴趣的主人,他忽然举起问道,黑色剑气瞬间涌入,强大的魔神之力让四周顷刻之间陷入一片火海,随着他一砍而下,脚下的大地轰隆隆龟裂开来,形成一道巨大的地缝!
    帝夙刚刚躲过火海,脚下却一空,他用问道插入地缝的裂痕中,并没有掉下去,顽强地爬上来,可是魔尊忽然一剑斩下,连同他和一整片地块,都一起打下去!
    少年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地底燃烧的火焰之中。
    “江小山——!”鹿朝难以置信,一瞬间觉得心脏一阵闷痛,她双手结印,想要强行打开封印在体内的魔神之力,反正也活不了,不如同归于尽吧。
    身上丝丝缕缕的魔神之力溢出,即将闯入意识之中,彻底占据她,魔尊眉眼一沉,单手结了一个印,拍在她心口上,所有溢出的魔神之力重新退回去。
    鹿朝一怔之后,整个人软软地倒下来,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