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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要来(强吻)

      冯菁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当时因为害怕别人知道她和端贤有什么,所以才答应领红以至犯下大错。现在反倒搞的人尽皆知名声尽毁。
    马车辚辚穿过闹市。
    车内,冯菁小心翼翼的说:  “殿下,我想……请辞离开京城。”
    端贤原本闭眼靠在软垫上休息,听到她的话眼皮跳动了一下,淡淡的说:“因为今天的事?”
    冯菁绞紧手指,嗯了一声。
    端贤知道,他用这种办法保下她,她只怕是有点怪他。但今天如果不是强硬的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女人,她必定葬身诏狱。那是什么地方?大刑一上,折磨的人不成人型,让你招什么你就得招什么。
    “让我考虑一下。”
    他再次闭上眼睛,却想起她踏着尸山血海带他一起逃出乌奇城,想起她在沙漠里替他挡下暴怒的毒蛇,想起她在悬崖边浑身是血靠在他肩膀上,想起她在他身下轻轻呻吟……
    其实现在假戏真做,他也很愿意。只是她恐怕不想,她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不是吗?
    此后数日,冯菁只觉杯弓蛇影,仿佛人人都得知这件事,句句都意有所指。端贤对她的请辞仍未有决定,她沉不住气,决定先探一探岳如筝。
    岳将军府在长宁街西,绵延半条街,一派尊荣显赫之气。
    冯菁扮做小厮,正巧听到岳如筝在和她的大哥岳翀说话。
    “姣姣,你真的不用往心里去。她这种身份,不过是男人拿来解闷的工具。没名没分的和男人在一起瞎搞,和青楼里的窑姐没什么区别。好人家的妾都不要这种淫娃荡妇,你堂堂未来的成王妃,犯得着和这种贱人一般见识吗?”
    岳如筝瞪着眼睛,“可是王爷他——”
    岳翀摇头,把她按回在椅子上,“你想多了,大哥告诉你,一个男人要是真心爱重一个女人,不会罔顾她的名声无媒苟合。爱和欲不一样,你还小不懂,往后便会明白。小成王外表看起来再谦谦君子,骨子里也是男人。偶尔对几个女人起兴致,玩玩风流,实属正常。前阵子不是还听说他和青楼花魁走的很近吗?”
    “什么花魁,就是个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娼妓,他也不嫌脏!”岳如筝恨恨的说。
    岳翀不理会她的暴躁,继续语重心长的说:“花魁也好,冯菁也好,她们连个良妾都算不上,说好听点叫红颜知己,说不好听点就是泄欲的工具,连跟你说话都不配。你要是自降身份去找她的麻烦,反而给她们脸。记住,你是要做王妃的人,心胸不能太狭窄,他日后肯定还会有侧妃、侍妾、庶子,一大家子人。至于将来……甚至还会有无数的美人、妃、贵妃,那时候你赌气也算值了,现在这些真犯不着。”
    岳如筝仍是气难消,用力的捏着茶杯。
    “好了,快去吃东西,我晚上再来看你,”  岳翀复又哄她几句:“母亲说皇后姨母想你了,得空进宫去陪她说说话,别耍小孩子脾气。”
    冯菁赶紧躲到另一侧,岳翀并未发现有异常,自往前院去了。
    他的话虽然句句难听,但句句在理,无情的把她的心扎成了筛子。等成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和端贤的事,只怕还有更难听的。尊严这种东西,她已经不配拥有。
    没几日便是端午,端贤按照惯例去宫赴宴,谢良随行。羽菱借机向端贤求来一个晚上的休假。黄昏后,府里各处做事的人便聚在一起吃酒庆祝。观祎作为端贤的近侍,被大家嬉笑围攻,灌了不少酒,开始插科打诨。管家张泓贡献出两坛好酒,临走道:“你们年轻人乐呵吧,我一把老骨头,回去休息一下是正经。”
    冯菁在羽菱的劝说下,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整个人飘飘欲仙。可惜人群越热闹,她越觉得孤单恐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所有人都会认为她的一等侍卫是靠爬床得来的,往后无论她做什么,她都永远是个不择手段攀高枝的贱人。
    又一杯酒下去,她无奈的想,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呢?是药王谷不顾一切的救他?是红烛寺错把他的名字写在许愿牌上?还是错信了领红的话?不,不,也许都不是。京城高门大户里面低贱的妾千千万万,为什么她们都能欢欢喜喜、心安理得?她真想把她们的脑子剖出来看看,究竟和她的有什么不一样?
    她醉的有些厉害,拒绝了羽菱递过的又一杯酒,离开众人。饮酒太多头痛欲裂,她本来想回弘芜轩休息,却不知怎么的走到花园湖边。
    人都去吃酒了,园子里只留婆娑树影,暗暗沉沉。常山亭里冷风一吹,酒醒大半。
    远处影影绰绰走来一人,光风霁月,白衣胜雪。
    是端贤。
    他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伸手扶住她。
    “怎么喝这么多酒吹冷风?”
    冯菁能闻道他身上淡淡紫金香的味道,不会有错,每次他一近身就有。她盯着他的喉结,光洁的下巴,温润的唇,最后是深黑色的、眼尾微微优雅上翘的漂亮眼睛。
    他这个样子,怎么会有人不心动呢?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爬床勾引主子的贱人,既然是这样,她何必担这个虚名呢?她还坚持什么呢?
    “回去用点热汤。”  他用了些力气,她却故意使坏挂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岳翀的话和岳如筝鄙夷的样子在她脑海里反复横跳,她终于失去理智。趁他不备,她仰头含住他的唇,又凉又软,真是不可思议。
    就好像有一根绷紧的弦突然断掉了一样,她今天要发疯。大家都说她僭越不要脸,她就干脆不要脸给他们看。
    他知道她喝醉了。
    “你——”
    她却趁他张嘴更进一步,舌尖探进去。
    端贤下腹窜起火苗,强忍住道:“冯菁,你喝醉——”
    可冯菁比他力气大的多,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甚至捧起他的脸,微微提起上身,好更深的探索他柔软的唇舌。湿濡交缠中,她心底升起一股愉悦的叹息,欲望撞击胸口,气息紊乱崩溃。
    这样胡天胡地不知过了多久。她放开他。他的嘴被她乱啃一气,狼狈不堪。
    她的勇气来得快走得也快,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推开他转身飞快逃走。
    湖水微漾,端贤好不容易压下被挑起的情潮。他在湖边站了很久,转身的时候碰的一声撞到后面的来人。
    庞拂余揉着脑袋,眼泪汪汪抱怨:“叫你好几声都不应,还以为你魂被阎王爷勾走了。”
    “等一下,”  他狐疑的眯起眼睛,“你的嘴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到。”  端贤面不改色的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