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月涂抹了大夫开的药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她刚下坐下，立马疼得绷直了身子。
    她委屈的眼睛都红了，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壶扫了出去，“都怪花昭，只要碰到她就准没好事。”
    如儿上前道：“也不知道四少奶奶使了什么手段，原本讨厌她的那几位，都跟中蛊似的，站在她那边……”
    朱婉月愣了下。
    “中蛊……”
    如儿道：“奴婢有个堂妹被卖到青楼做丫鬟，说她伺候的主子有个老相好，就经常往南疆跑，南疆那边很多人养蛊，只要花钱，就能买到蛊虫，还能控制人呢……说是花样特别的多。”
    朱婉月若有所思了一番。
    “我知道南疆。你提到蛊虫，我就想起来一件事……是我娘说的，说是姑母嫁给姑父头几年，有人瞧上了姑父，想给姑父做妾，只是姑父答应姑母绝不纳妾，那人就弄了什么淫，蛊，总之就是差点成功了，后来啊姑母就特别反感南疆的蛊术。”
    朱婉月若有所思一番。
    “走！”
    “小姐，去哪儿啊？”
    “去找姑母！”
    朱婉月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镇国公府的客人，她们三个联起手来欺负我，这事，姑母需得给我个交代。”
    第192章 成见
    “上次国公夫人训斥小姐，奴婢还以为您这次会忍着不去找国公夫人呢！”如儿道。
    “上次我与二表哥在花园单独相处，姑母她看穿了我做给赛纷儿看的用意才会训斥我，而这次不同，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说几句大实话而已，是她们三个故意针对我，这事儿传出去，谁都会说是她们没理。”朱婉月说完，重重哼了声。
    如儿凑到自家主子身边，小声说道：“上次国公夫人请了聚福楼的厨子来府上做饭，小姐身体不适，便没过去，奴婢听府上的老人说，近段时日国公夫人对四少奶奶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朱婉月表情微变，“当真？”
    “小姐，前日您去雪苑陪国公夫人聊天，夫人她还主动提了四少奶奶，往日旁人提起四少奶奶，国公夫人第一反应就是皱眉啊，更别说是主动了……”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朱婉月重重说道：“既如此，我更要去找姑母了！”
    主仆俩前往雪苑。
    “姑母。”
    还没进屋，哭腔便传了进去。
    等朱婉月迈步而入，国公夫人正好看过来。
    那一瞬，她好像从姑母的眼里看到一丝期待？
    朱婉月又看了眼。
    国公夫人神色如常，身旁还站着刘妈妈。
    “婉月，你怎么了？”
    朱婉月的眼眶蓦地就红了，“姑母，婉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三位表嫂那般不喜我……”
    “你真的不知道？”国公夫人脱口而出，反问。
    朱婉月：“？”
    “咳。”身旁的刘妈妈咳嗽了一声。
    国公夫人挑眉问道：“她们怎么你了？”
    “姑母，我只不过同二表嫂说了几句话，四表嫂便冲上前辱骂我……她还养了只大白鹅，追着婉月攻击……”
    朱婉月含着泪，撩起自己的袖子。
    手臂上，有啄的红印子。
    她又道：“若说四表嫂不是故意的，可她三人在一旁看婉月被攻击，甚至不肯伸出手帮婉月一下……”
    “听你的意思，那只大白鹅成精了？花昭还能使唤鹅来攻击你？”国公夫人轻嗤一声。
    “成精倒没有，只是四表嫂不知道怎么养的，只追婉月，其他人都不啄。”
    国公夫人多瞅了朱婉月两眼。
    “阿梅， 你知道怎么做吧？”国公夫人朝着刘妈妈问道。
    刘妈妈：“……奴婢这就去把三位少奶奶请来。”
    刘妈妈走后，国公夫人道：“还站着作甚，坐吧。”
    朱婉月一脸的难以启齿道：“婉约伤了臀部……”
    “连坐都没法坐了？”
    朱婉月红着眼眶点头。
    国公夫人摇了摇头。
    朱婉月又委屈又生气，说道：“都说南疆那边的人喜欢用邪术来控制猛兽……”
    国公夫人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
    朱婉月的声音越小：“是那只大白鹅太邪乎了……”
    国公夫人抿紧了唇，没说话。
    气氛变得沉默。
    朱婉月用余光扫了国公夫人一眼。
    果不其然。
    她才提到一个南疆，便让姑母如此反感。
    婆媳俩的关系缓和了些又如何？
    姑母要给她一个交代，定然要罚花昭。
    以花昭的性子来看，肯定是不太服气的。
    再等过些日子……京城里再传出季家四少奶奶养蛊的谣言……
    如此一来，婆媳关系不仅回到原点，还会更加恶劣。
    另一头。
    小厨房里。
    “我的这碗要多加点醋。”花昭夹了一碗凉皮出来，单独加醋。
    柳慧凑过来，“我闻着便觉得酸，你怎么还加醋，不会是怀孕了吧？”
    “是啊，你的。”花昭笑眯眯道。
    “我又没那玩意。”柳慧捻起一块面筋往嘴里丢。
    正在盛绿豆汤的赛纷儿，“……能矜持点吗？”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三人齐齐转头。
    就看到雪苑的刘妈妈来了。
    刘妈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花昭和柳慧。
    “三位少奶奶，夫人有请。”
    “朱婉月那个小婊砸去雪苑告状了？”柳慧脱口而出。
    刘妈妈：“…………”
    然后看了眼花昭。
    花昭：“？”
    她什么都没说啊！
    刘妈妈道：“夫人若是知道三位少奶奶的关系好到这般程度，定然也很高兴。”
    柳慧：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花昭：有种不好的预感。
    赛纷儿：还是听到了。
    刘妈妈又道：“这段时日不仅是四少奶奶的变化大，三少奶奶的变化也不小啊……”
    三人：“…………”
    刘妈妈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花昭三人走在后头。
    柳慧翻了个大白眼，无比唾弃道：“猪蹄子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
    花昭刚要回答，赛纷儿压低声音道：“慧慧，你收着点， 上次娘说的话你忘记了？她会认为是昭昭带坏了你。”
    赛纷儿又道：“本来因为锦言肯念书的事儿，娘她对昭昭的态度也缓和了些……还是悠着点好。”
    赛纷儿这么一说，柳慧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她的小脸都皱成苦瓜脸了，“我这不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等会都推我头上，说和阿花无关……”
    花昭打断她道：“你认为国公夫人会相信吗？方才二嫂也说了，她会认为是我带坏了你，你把责任都揽到身上，她也只会怪我。”
    “那怎么办啊！”柳慧道。
    “顺其自然啊！”花昭不以为然，“她对我的成见再深，也影响不了我什么。”
    “你心态倒是好，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得找个机会把朱婉月给赶出去。”柳慧重重说道。
    花昭看了眼赛纷儿，“只怕没那么容易。”
    柳慧就想起了花昭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