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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醋精 第26节

      “等下哈,我客户电话进来了,等会儿再说。”温岁说着又看了一眼手机,那边韩思淼已经发过来了消息。
    [北京奇迹——韩思淼:接电话。]
    “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事?”
    她语气有些仓促,想必电话那边的周肆也感觉到了,于是声音也变回了平静,“等你空了再和你说吧,不忙的时候打我电话。”
    “好。”她说着挂断了电话。
    几乎在同时,韩思淼的第二个电话已经插了进来,“温岁,你已经到酒店大厅了吗?”
    温岁答应道,“已经到了,韩总,你什么时候下来?”
    “你上来一下。”他的声音有些闷,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压得更低,要不是温岁刚才和周肆打电话的时候习惯性赌注另一只耳朵,根本就听不清。
    ?
    为什么会提这么离谱的要求。
    她当即就拒绝了,“韩总不着急哈,你慢慢收拾,我在楼下等你。要是东西不好拿的话我可以喊门童上去,房间号报给我?”
    “你上来一下”韩思淼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发烧了。”
    温岁其实并没有理解这两只之间的关系。他发烧为什么要喊她上去?她又不是医生,她也没有带药。不过对方是金主客户,在生病的时候展现出适当的人文关怀肯定是必要的。
    于是她答应了下来,“行,你等我。”
    wh酒店本就是高端酒店,酒店内常驻医务人员以便处理意外情况。温岁去前台说明情况,喊上酒店的医生,一起去了韩思淼的房间。
    韩思淼住在酒店的套房内,电梯直达到房间的门口。温岁走在前面,率先摁响了套房门口的门铃——
    “叮——叮——”
    短暂的两声门铃声之后,房门兀地打开。
    韩思淼上半身赤-裸,腰间围着一条浴巾。昨天见他的时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气场逼人。而现在头发乱糟糟地垂在额前,也许是发烧的缘故,面孔也有些憔悴,反而看起来年轻了一些。
    两个人之间有十几厘米的身高差,温岁瞪着面前小麦色的两块胸肌,饱满弹性,一时失语。
    “……”
    这是什么展开。
    第28章 挑明
    “你来了。”韩思淼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闷, 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温岁迅速往后撤到安全距离,“嗯,你现在怎么样了, 烧得厉害吗?”她说着指了指身后,“我喊了酒店的医生。”
    说话间,走在后面的医生也过来了,“客人您好,麻烦先躺回床上, 我给您量个体温, 再量下血压。”
    韩思淼显然没有料到温岁居然还带了医生过来, 眸色微动, 表情也冷了下来, “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温岁,才跟着医生往套房内间走去。
    温岁跟着他们走到套间外面的沙发处坐下,就不再往里面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医生答应了一声,随后里面就关掉了门。
    既然韩思淼生病,等会儿的老巷子之旅应该也没有必要了吧?那她正好可以等会儿就回公司搞定客户的还盘,不然光扔给郑梓柔还有点儿不放心呢。
    可是又不知道万一他要挂水的话, 她要怎么办?送他去医院吗?如果客户生病的话挂水要不要陪同啊……想到这些事, 她就觉得有些头疼。
    胡思乱想之间,套内的房门就打开了, 医生推着小车从房间内走出来,一边还在给里面交代,“先生, 既然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退烧药给您放在床边, 有问题的话打前台电话就可以,我们随时待命。”
    “嗯。”韩思淼低低地声音从里面传来。
    “麻烦您了,医生。”温岁把医生送出门,站在门口徘徊不决。照理来说,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呀?
    反正他需要休息,她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她想着准备再假意关心两句就走人,于是走到床脚的地方和他打招呼,“你在这好好休息吧,吃了退烧药睡个觉出汗就好了。”
    韩思淼裹在被子里严严实实,站在床尾几乎看不到他的脑袋。
    温岁没有多想,继续说道,“你要改签吗?要不我通知你助理帮你改签吧,这个房间也再续一天,等退烧了再走。”
    “先睡吧,我出去了。”
    她说着朝门外走,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被喊住,“岁岁……”
    男人的声音很低,“岁岁”两个字在温岁脑袋里警铃大作。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误解了一些东西?韩思淼的一系列操作都被她理所应当地解读为想要挖跳槽,现在另外一种想法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
    如果,不是她想的这样呢?
    “你在这里陪我吧。”韩思淼仍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行么?”
    温岁强挤出笑意,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身后大门的把手,“韩总,你要是觉得很难受的话,这里有医生的。如果想要陪同,我可以喊我们公司的男孩子过来——”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韩思淼打断,“你不能陪我吗?”
    余光打量到温岁变得有些惊恐又尴尬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于强势,又放缓了语气,“我头很疼,你坐在我床边上的椅子那里就行。”
    “如果我有问题,会喊你。”
    温岁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不了,韩总,你如果还是觉得头很疼的话,我可以再把医生喊过来。”她说着就走向摆在床边的电话。
    韩思淼眉目间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这女人怎么那么不识趣,听不懂他的意思吗?过去的那些女人几乎都是主动往他身上贴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居然还不领情。
    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消遣,花点钱就可以得到满足的东西。因为温岁和他在一个行业,想必比普通的花瓶可以更加有话聊,所以他才花心思想要邀约,结果每次都是拒绝。
    她装个什么,不是找了个小富二代吗,不是要钓凯子吗?
    他伸手扶了扶眉心,按捺下心中的郁躁,伸手拉住了温岁,“不用。”
    韩思淼常年健身,加上男女力量的差距,温岁被他拉住胳膊根本就没法动弹。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止,浑身僵硬,甚至都忘了挣扎。
    “你就坐在我床边上,行吗?”他见她不再动弹,于是放松了手上的力度,温声说道,“我头好疼,温岁,乖一点。”
    趁着这个瞬间,温岁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手上的桎梏,逃也似地跑到门外才停住脚步。只要他往这一边再靠近一步,她就马上跑出去。
    “韩总,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她努力保持镇静的样子,作势准备把套间内的房门给关上。
    韩思淼的表情冷得可怕。他本就长得凌厉,偏欧化的五官攻击性极强,现在看起来更是有些吓人。
    他坐在床上,手仍然保持着被她甩开的姿势搭在床边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不过,很快又变得正常。
    “温岁,”他声音低沉,“考不考虑和我回北京?”
    温岁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韩总,我觉得我还没那个资本,还是要在公司多历练历练的。”
    依照他平时的性子,一个女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他应该早就把她往死里整了。不过如果做自己的女人,忠诚是一件好事,不容易被说动又是一件好事。
    韩思淼捏了捏山根,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昨天和她那个油嘴滑舌的领导吃饭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事业心重,一门心思地想往上爬。
    愿意上进的人,总是值得多费两句口舌的。
    “温岁,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的上限是多少?”他觉得头还是疼得厉害,于是斜斜往后靠在床背上。
    “你们公司确实是个大公司,我承认。但是,不是公司的天花板高,你的职业上限就高的。”
    “你还能往上升吗?雷驰正值壮年,能力在行业里来讲也不是拔尖,跳槽机会不多的。如果光看你们公司内部,总经理一向是内贸的才有资格,所以他大概率会在这个地方坐到退休,或者裁员。”
    “如果我对你们公司了解没错的话,几乎没有跳级升职的先例吧。”
    “他顶在你上面,你还能往哪走?”
    温岁愣在了原地。就刚才韩思淼的那些动作,她举报他一万字性-骚-扰都不过分,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理,以及plan b。
    可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也确确实实是她现在目前的困境。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不拔没有坑。雷驰能升上去完全是因为上一任老大能力牛逼,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甲方爸爸。
    她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韩思淼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痛处,在心里轻笑了一声,继续开口:“而且你们公司没有女领导的先例吧?”
    “你在这里,只能走到这了。”
    “所以你准备往哪跳槽?履历写漂亮了吗,手里成过大项目了吗?”他说着下了床,一步步朝温岁走了过来,“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跟我回北京,我就把你带在身边。”
    “你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你没有那样的机会,温岁。跟我去和海外终端多见几次,多经手几个大项目,很快你就成长起来了,是不是?”
    他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平角短裤,小麦色的躯体仿佛古希腊雕塑家的作品。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在给你机会,”韩思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希望你也给我个机会。”
    她默不作声,没有接口。
    虽然她确实没谈过几次恋爱对这些不敏感,也确实很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但韩思淼的话她还是听得懂的。
    和他去北京,给她工作机会,不过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过,虽然她很想往上爬,但不是这种方式。对方的气势太强,性别差异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出于本能的害怕。
    但她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让自己和对方的差距缩得更小,不卑不亢地回答,“韩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没法接受,多谢费心了。”
    只要韩思淼再往前走一步,她就再也不要什么面子里子了,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
    不过韩思淼并没有往前,仍然站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wensy,你考虑清楚,爱情没有事业来的重要,只有钱才是永远属于自己的,这点你我都懂。”
    “更何况,我不觉得我不如那个小孩子。”
    即使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温岁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对面的这个男人。他是霸总小说看太多了吗?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合着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舍不得周肆,所以才不肯跟他去北京。
    所以虽然他说得一副有理有据有据,为她考虑的样子,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把她看成一种物品,谁更有钱谁就能掌控。
    温岁也冷下脸,直视对方的眼睛,“谢谢指点,韩总。不过我对自己的未来工作已经做好了规划,也不准备改动。”
    “你所谓的准备就是一辈子做个小主管,然后傍个富二代结婚吗?”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闭了闭眼睛,用最后的理智扼制住自己喉咙里的那句“傻-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一直走到电梯里,空荡荡的电梯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才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手心里早就一片濡湿冰凉,刚才为了保持震惊她几乎用尽全力,现在双腿绵软,贴着电梯墙滑坐下来。
    温岁抬眼看了眼显示屏:12楼。
    电梯缓慢下行,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腿默不作声,低垂着视线发呆。
    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