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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医 第95节

      “咱俩一老一小,就会煮个面,我还想吃你二婶做的饭菜呢,不去!”
    周宁撇撇嘴。
    “据说那公寓,有三室两厅一百五十多平,我一个人怎么住?要不把二婶带着,不过二叔能拎着刀追过去。”
    老爷子仰头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就停住了笑容。
    “你等会儿,你说多大房子?”
    “一百五十多平,三室两厅。”
    “白给你住的?”
    “不,不算是白给我,是之后从软件销售分成里面扣除对应价值,算是提前预支一下。”
    老爷子不淡定了,站起身在房子里面开始转圈,还不断掰着手指计算着什么。
    “爷爷,你干啥?”
    “送我回去,不对送我回老家,我去给你找存单,一百多平这装修得多少钱啊,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
    周宁赶紧拉住激动的老爷子,老爷子身体倒是一直很好,尤其是血压心脏,每年检查都仔细看了,比一般年轻人都强,周宁刚刚差点拉不住。
    “爷爷别急,房子是精装修,只需要打扫一下,到时候去看看是否缺少东西,添置一两件就行,按照卢博士所说,那是可以拎包入住的,我第一天去上班,晚上吃完饭钥匙就给我了,还让我直接过去住,你说环境能差吗?”
    老爷子叹息一声,直接笑了起来。
    “还是我孙子长脸,才上班一年,各个地方争着要,还给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可别辜负人家的信任啊,行了我回去睡觉,今晚喝的我有点儿上头。”
    周宁笑了,直接送老爷子回去,回来洗漱完上了床。
    辗转反侧了一阵,半梦半醒间,周宁有看到那只放在头上的手,这一次迷雾似乎散去了一些,不过母亲的脸还是看不清。
    “小宁,你的头还疼吗?”
    周宁想开口说话,却无法开口,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虽然是第一视角,但这又仿佛不是他,这种感觉非常难以描述,他只能用力摇着头。
    他想说,他不怪父母,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很多事无法预料,即便当年因为父母的关系,他也在十岁的时候殒命,那也不会怪他们。
    现在,他只是想看看他们的面容,毕竟家里仿佛没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周宁焦急无比。
    就在这时,眼前的一切变了,他被一阵摇晃张开眼,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抱起来,不断拍打他的后背。
    “小宁醒醒,听爸爸说,要听妈妈的话,一会儿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
    小小的身体只是点头,不过旁边母亲在压低声音喊着。
    “向荣别出去。”
    父亲摇摇头,没有过多解释。
    此时门口再度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一起震颤,周宁的嘴巴和耳朵被母亲捂着,爸爸将五斗橱拽到卧室门口,上面的电话机已经掉落在地。
    “小萍将门锁上,然后用五斗橱堵着,我已经给彭队打电话了,十分钟,只要坚持十分钟他们就会来接应,护好孩子,实在不行跳窗逃,我……”
    父亲没再继续说,决绝地转身出门,周宁能感受到母亲双手的颤抖,即便已经泪流满面,也没有哭出声音。
    就在周宁想要抱住母亲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再度变了。
    他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空间,无法站立,无法挪动,脚下传来刺骨的冰冷,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个孔传来光亮。
    周宁赶紧趴在孔洞看过去,卧室门外父亲趴在地上,身下是一片的血迹,而母亲就躺在不远处,脖子被扭成一个怪异的姿势,目光却盯着周宁的方向,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周宁知道他们死了。
    周宁浑身冰冷,不是恐惧,而是那种你想做什么,又无法去做,甚至闭眼都做不到,只能这样被迫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种无助让人窒息。
    远处警笛声响起,但是距离非常的远。
    此时,几个人走入孔洞能看到的范围,周宁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驼色的翻毛鞋,还有一个声音。
    “大哥,那臭娘们将孩子丢下楼了,这里用床单系了一根绳子,我们现在冲下去就得跟警察迎面撞上,一个孩子想杀之后什么时候动手都行,咱现在保命要紧啊。”
    “算那小子命大,走吧从后面院墙出去。”
    两个人转身窜出房间,不过驼色翻毛鞋的主人刚要走,却顿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周宁所在的位置,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那种探究的目光,似乎有实质一般,锁定在周宁身上。
    一步、两步,距离越来越近,那双边缘染着血的驼色翻毛鞋,一点一点靠近纸箱。
    周宁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僵硬,但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除了心跳声,别的什么都听不见。
    驼色翻毛鞋停下了,模糊的形象,似乎歪着头呵呵笑了两声,缓缓抬起手中的猎枪。
    “臭娘们儿,还想跟我玩儿金蝉脱壳,以为我这就看不出来,行了小子,我送你最后一程!”
    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理医生
    一夜未眠。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周宁呼出一口气。
    多次尝试,他都无法再入睡,更无法接续上那个梦,想了想抓起电话。
    “喂,何善存你上班,还是休息?”
    “我想掐死你,你不看现在几点钟吗?我就休息一个周六,七点多你就给我打电话,你想咋滴?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朋友?”
    “我想,我需要找个心理医生。”
    电话那边的何善存一怔,随后传来床板的吱嘎声。
    “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到了这么个地步?被打击了?还是有什么案子,让你走不出来阴霾?”
    周宁张张嘴,不知道如何说起。
    “我无法入睡,甚至无法闭眼,满脑子都在琢磨十岁之前缺失的记忆,这几天这些记忆不断出现,不完整都是片段形式出现的,我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找谁。”
    “别废话,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你在家?”
    “嗯。”
    “二十分钟后下楼吧。”
    周宁挂断电话,伸了一个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嘴角挂着一个笑容,看来早饭有人请了。
    洗漱完,换了一件白t恤牛仔裤下楼,何善存的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开门上车。
    何善存目光一直在周宁身上打量,半晌才发动车子。
    “想吃什么,我请你吃早饭。”
    周宁摇摇头。
    “不知道,吃什么都行。”
    车子朝前驶去,何善存清清嗓子。
    “我真是欠你的,走吧我们去吃豆花,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馅儿饼店,那里的豆花特别好吃。”
    一路上,何善存倒是嘴没闲着,不断说着这两天忙着的患者,让周宁意外的是,他竟然说月底要调去琴岛市中心医院,当然还是干急诊,毕竟急诊大夫哪个医院都缺。
    随着车子停稳,周宁解开安全带,才看向何善存。
    “去中心医院,还干急诊主任?”
    何善存白了一眼。
    “赶紧下车,我倒是想去别的科,你当急诊什么好地方?”
    周宁没废话,赶紧跟着下车,店面不大但非常干净,符合医生的洁癖,二人走到吧台前,点了几个馅儿饼,看着豆花周宁有些犯难。
    “你吃什么口味的?”
    “这还用问,咸豆花啊!我是标准北方人,甜的吃不来,不过他们家口味很全,咋你要另类一下?”
    周宁看看那个等着点菜的老板,要了一个麻辣豆花,这个操作让何善存有些诧异。
    “够另类的。”
    “你少来,我就想尝试一下。”
    二人坐下,馅儿饼和豆花很快送了上来,周宁折腾一夜,此时是真的饿了,片刻就吃了四个馅儿饼,豆花也吃的干净,何善存偷眼看看周宁,一脸的不解。
    “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想骗我请你吃饭装病的,就这胃口看着啥毛病没有啊,艹给我留一个馅儿饼。”
    说着,二人朝着最后一个馅儿饼冲去,筷子一顿敲打,最后将馅儿饼一分为二消灭掉,这才纷纷拍着肚子。
    “没想到你也调转去市区了,这倒是让我出乎意料。”
    何善存擦着嘴,听出来这句话里面的关键。
    “你等会儿,什么叫我也去市区?还有谁去市区了?”
    毕竟启东作为县的年头比较久,自然而然总觉得并非市区内的部分,所以提及市区俩字,概念中还是指的是东台、鼓楼、泉山、铜山、六合、京口这六区范围内。
    “我啊!”
    “你?”
    这回换做何善存愣住了,眨眨眼上下看看周宁。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你们调去市区,跟我们可不一样,那是本质的不同,可以啊伙计,啥时候去?”
    周宁笑了。
    “我四号就去报到了,上次你见过的痕检大赵,还有徐大都一起调转的,去了就接手一个新案子,昨晚刚结束,这案子影响力颇大,还被外媒利用来着。”
    何善存愣住了,眨眨眼似乎想到什么。
    “考古现场那个案子?”
    周宁点点头。
    “破了?”
    “嗯,虽然真相让人难以接受,不过这个案子算是完结了。”
    “干!我嘴欠什么,又被你装到了,别解释我知道你的言外之意,市局想要破获这起案件,所以将你们调转过去,而你们不过几天时间,就办了这个悬着几个月的案子对吧?”
    周宁叹息一声,将张民安和罗素琴的一切讲了出来,随着复述出来,周宁心中的压抑情绪,似乎也淡了几分。
    听到最后,何善存熄灭了手中的烟,跟着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