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虽然是一个骗局，但能够骗到他们，这就足够了。”云影淡淡地道，随后，他扬了扬眉，问司扶倾，“成功复制了？”
    “当然。”司扶倾打了个响指，“大师兄，你不要害怕，你要是不欺负我，我就不会入侵你的记忆。”
    云影罕见地没有欺负她，而是无声地笑了笑：“现在的你，果然又厉害了不少。”
    他很高兴。
    司扶倾瞅了他一眼：“你突然不骂我，我还有些不习惯。”
    她总觉得云影在憋什么黑心的大招。
    云影淡淡地哼了一声：“你有受虐倾向？”
    司扶倾不理她，对琅轩说：“四师兄，麻烦你检测他的基因，我去解决隐形人并复制他的能力。”
    “好。”琅轩点了点头，“你放心去，这里由我来处理。”
    “老二，和我去一趟云上之巅。”月见的手指握了握，“迟早要退出的，从我开始吧。”
    谈京墨的眼神暗了暗：“嗯，走。”
    **
    凌晨四点半，云上之巅。
    天空已经微微泛白，晨光熹微。
    第一缕阳光将山巅的积雪照亮，铺上了一层亮丽的金色。
    云瑾的脚踏在积雪上，面朝天空。
    “阿瑾？”玉璃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揉了揉眼睛从另一间房子里走出来，“你怎么起的那么早？”
    “以前便是这个时间点出来。”云瑾回过头，“你再去休息休息吧。”
    “休息够了。”玉璃摇了摇头，“我得抓紧时间去洲际研究院做实验。”
    即便有不少研究员帮她，反重力装甲这项实验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
    云瑾微微地点了点头：“我送你过去。”
    孟玄澈的背叛，让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他不该放权给孟玄澈，所有事情还是应该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玉璃有些犹疑，她忽然叫了一声，“二师兄，三师姐？”
    云瑾回过头，就看见谈京墨和月见走了上来。
    “师傅，让三师姐陪我去吧。”玉璃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走上前，“三师姐，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月见抬手打了出去。
    “嘭！”
    玉璃倒在了地上，面色瞬间苍白。
    “滚开！”月见看都没看玉璃，径直朝着云瑾走去。
    云瑾的神色一变，飞掠上前将玉璃扶了起来，眉头拧紧：“月见，你又在闹什么？”
    “六年前，我潜入了一个名为黑蜘蛛的组织，遇见了霍宴行。”月见直视着他，“你做了什么？”
    云瑾的眉拧得更紧：“你怎么知道了？”
    他删除了她的那段记忆。
    被他删除掉的记忆，是无法恢复的。
    月见并不回答，只是问：“为什么这么做？”
    “师傅是为了你好。”云瑾低声叹了一口气，“你身为云上之巅的弟子，并不需要和四大家族的人牵扯太多。”
    “执行任务最忌讳感情用事，我不希望你被感情困住。”
    月见笑了：“感情用事？”
    这句话从云瑾口中说出来，委实好笑至极。
    云瑾默然一瞬，又说：“我知道感情用事的后果，我不希望你……”
    “用不着你废话。”月见嗤笑了一声，她抬起手，将一枚象征着弟子身份的玉佩扔在了云瑾的脸上，“你徒弟，我不当了。”
    第916章 三师姐发威，气运之女
    “……”
    山巅一片静默，风雪无声。
    玉璃愣愣地望着月见，都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了。
    她死之后，一直以灵魂的状态跟在云瑾身边，看着他收养了谈京墨、月见……一直到紫苏和司扶倾。
    这二十多年，除了云影这个独行主义者之外，其他弟子对云瑾都是毕恭毕敬。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还调侃过云瑾不怎么管徒弟，都能够让云上之巅成为自由洲继圣光裁决所之后的第二大势力，十分有眼光。
    玉璃都从未想过有一天月见会为了他人和云瑾断绝师徒关系，更不用说云瑾本人了。
    云瑾的神情也是一滞，任由玉佩掉在地上。
    几秒后，他万分地不可思议看向月见：“月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抱歉，你可没资格这么叫我。”月见微微地笑了笑，“我们以后就没有关系了，这玉佩你爱留给谁留给谁。”
    在云瑾将司扶倾的身体留给玉璃的时候，她便已经决定和云瑾做个陌路人。
    小师妹要做什么，她便给小师妹递刀。
    月见虽然父母早逝，但也没到独自一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早早在八岁的时候她就考入了永恒学院，十五岁登上永恒榜。
    她敬重云瑾，但这份敬重比起司扶倾的救命之恩根本算不了什么。
    云上之巅因为小师妹而鲜活，也因为小师妹而死去。
    司扶倾在哪里，哪里才是真正的云上之巅。
    但云瑾擅自删除她的记忆，彻底让她站在了云瑾的对立面。
    无法原谅。
    云瑾的心脏收缩了下，唇微抿：“感情用事并不好，我知道后果，才希望你不要被困扰，何况四大家族一直想攀附云上之巅，你……”
    月见没再看云瑾，只是转身朝山下走去。
    谈京墨原本就是陪她过来，自然也一并离开。
    “三师姐！”玉璃看云瑾失神，心一跳，上前，“三师姐，师傅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你，八师兄的事情已经让他很难过了，你不要——”
    月见神情不耐，又挥出了一巴掌“滚开！”
    玉璃再度被甩了出去。
    这一次月见根本没收力，力度之大，直接折断了一棵高大的树。
    “噗——”玉璃吐出了一口血，容色惨白惨白的。
    她一直清楚地知道司扶倾和其他几个弟子关系密切，认为以云九的身份可以劝下月见。
    没想到月见竟然如此暴怒，连云九的情面都不留了。
    月见声音冰冰凉凉：“替这个伪君子说话就少烦我。”
    同时，她悄悄地动用精神系进化者能力，声音直接在谈京墨的脑海里响起。
    很欢快的语气。
    “老二，太爽了，她被我打一下还不够，还要来第二下，她又不是小师妹，我哪里会和她客气，刚好借此机会打断她几根肋骨。”
    “没见过这么傻的人，专门送上来给我打，真是不好意思，你只能忍着。”
    谈京墨：“……”
    他按了按眉心。
    毕竟是被称为千面女郎的黑夜巫女，演技堪比国际影后。
    “二师兄……”刚说了一个称谓，她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这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惊动了云瑾，他猛地回神，将玉璃扶起来，立刻给她喂了一颗药。
    云瑾拧眉，耐着性子开口：“你对我有怨言，也不该对小九出手。”
    月见已经和云瑾撕破了脸皮，也没必要再多加掩饰。
    她环抱着双臂，冷冷扬眉：“怨言？云瑾，你无须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我只是觉得你恶心。”
    这句话的确伤到了云瑾。
    宛若一把刀将心脏插得鲜血淋漓。
    云瑾的神情有一瞬的狼狈和不堪，嘴唇颤了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师傅，你太让人失望了。”谈京墨声色平静，终于开口，“你的掌控欲这么强，不怕以后众叛亲离，得天下之骂名吗？”
    云瑾沉默着没说话。
    见到月见已经下了山，他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只是将玉璃抱了起来，折返回桃花源内。
    谈京墨背着手，淡淡一语：“我还挺期待的。”
    他也飞身下山。
    风雪飘摇，将脚印掩埋。
    **
    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