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帮不上忙，才会使得你只能去犯险。”
    原途轻叹一声，看向赵青，“如今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明日分组就会公布，到时候我会找到带队老师，会请他多为照顾你的。”
    赵青朝着原途鞠了一躬，“多谢原老师。”
    说完，顿了一下，又朝着众人也鞠了一躬，“之前都是我的不对，你们宽宏大量，不仅没跟我计较，还一起帮忙替我想办法求生机，我赵青记下了这个恩情，只要我这次能活着出叮当林，今后众位有难，赵青必不推辞！”
    口中说着感谢的话，但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所以说是说了，眼睛却没敢看向他们。
    大家也不戳破他，别看赵青嘴毒，经常怼天怼地的，但实际上他却是很爱面子的人，说硬话行，说软话就有点抹不开面子了。
    “你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
    “我看你也别在学院待了，今天不如早早回去，多去购置一些东西为好。”
    “是啊，缺什么就买什么，保命要紧。”
    大家都说道。
    原途也点点头，“今日你就回去吧，等到明天再来，记得，切不可错过分组。”
    “是，那我走了。”
    赵青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学院。
    “那个，原老师，要不你替我们也都卜一卜？说不定我们也会有性命之忧呢。”孟瑶问道。
    “不必，童院长已经卜过，这次的历练只有赵青一个人会有性命危险，你们且放宽心便是。”原途说道。
    “真的？那这么说我们都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我说的是你们没有性命之危，没说你们不会受伤。”
    原途无奈补充。
    “……原老师，那我也走了，我突然觉得我准备的还不够充分，我还是再去买些东西保命为好。”
    “对对，我也是。”
    “我也要去。”
    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行，都去吧，只是不要误了明天的时辰。”原途点头说。
    “告辞。”
    江楚看别人都走了，也想离开了。
    她想去珍药阁一趟，看看卓家那对母女有没有去拿药。
    不过正准备走时，却是被原途给叫住了。
    “江楚，你是最早发现赵青会有性命之危的人？”
    原途示意江楚坐下，然后就发问道。
    江楚抬了抬眸，“是。”
    “这是你自己卜出来的？”原途又问。
    江楚点了点头。
    她知道，原途这是开始怀疑她了。
    应该说不叫怀疑，只是不解与好奇。
    当时自己测灵意可是当着他的面测的，对于懂行的人都知道那么低的灵意意味着什么，可是自己目前的表现却是与那个灵意完全不符。
    这事让谁来看都会觉得不解。
    “我记得，你的灵意并不高，便是在咱们卦院里也排不到中等，但是这几次你的卦似乎都卜算的异常灵验，却不知道……这是为何？”
    原途凝眉问道。
    他是真的不理解。
    昨天他问三个问题，答出的三人奖励学院的符篆，虽然说江楚只回答了第三个问题，但是原途早就有注意到，前两个问题不是她不答，而是，她没有答。
    第147章 空意卦师
    从目前的种种表现来看，江楚的灵意不像是85，倒像是81一样。
    可是原途却是亲自给她测过灵意的，不存在弄虚作假一事。
    况且，就算是作假，也只会往高了作，谁会往低作啊。
    总之，各种解释都有些行不通，也想不通。
    他也只能亲自来问问江楚了。
    “我曾经说过，灵意并不是全部，哪怕灵意不够高，也是有可能卜算精准的。”江楚却是说道。
    “哦？不靠灵意，那靠什么？”原途追问。
    “靠经验，靠感知力，也靠天赋直觉。”江楚道。
    原途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听乐了，“经验？你不过十六岁，经验又能有多少？难不成还能超过我？感知力、天赋直觉，那更是不用说了，这些并不是稳定条件，或许能帮你准上一次两次，难不成还能次次精准？”
    “你学卦有几年？”江楚却是问原途。
    “我从九岁开始接触，到现在……已有二十年了。”原途说着就笑了笑，“怎么，你不会想说你真的比我还久吧？而且我这二十年可是专心学习的二十年，不像你，还是从武者半中间转道过来的。”
    你二十年，那我确实是不能超过你啊……
    江楚心中默默吐槽着。
    “你相信天赋吗？”江楚又问。
    “信啊，天赋即灵意，但你这也没有多少啊。”原途说。
    “错。灵意算天赋，但天赋却不是只有灵意，灵意是指我们对天命的感知强度，是只有卦师才有的一项能力。但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种能力是普通人也有的，那就是敏锐的感知力，对危险、对周身一切事物的灵敏程度，是冥冥之中超越五感以外的存在。”江楚板正着脸正色说道。
    原途一愣，“这就是你说的感知力？呵，你不会想说你的感知力能帮你卜卦吧，这分明就是两回事！哪怕你真的有感知力，那也只是对即将降临到你身上危险事物的感知度罢了，这与卦师却是毫不相干的。”
    卦师是算天算地算万物，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皆可成为所算之事。
    但是江楚所说的感知力，别说没有，就是真的有，那也只能作用在她自己身上罢了。
    比如她自己即将遇险时提前感觉到了，所以可能险险躲开。
    一个是面对所有人，一个是只对自己。
    这两者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也是，你没有这种能力，所以这样跟你说你也难以体会。”
    江楚却是笑了笑。
    原途：？
    他这是，被看不起了？
    “具体的也不需要跟你多说，没有这种能力的人是无法想象它所能带来的好处的。但你应是知道，是人就有差异，有人擅动有人擅静，有的人擅歌，有的人从小就是练武的好苗子，也有人过了中年才开始觉醒职业能力……但是对我来说，不管是当时学武还是现在学卦，对于某些东西都是一通百通的，我的这种感知力在学武时能让我比同龄人更厉害，如今于卦术上也依然能帮我补上灵意上的不足。”
    江楚站起了身，“言尽于此，信或不信都在你。历练在即，我也要去置办东西了，原老师，告辞。”
    江楚说完就走了，留下原途在那里皱眉思索起来。
    “学武时比一般人强，学卦时也比一般人强？世上还有这样的感知力？”
    原途自言自语道。
    他是不想相信的，但是江楚的灵意值是他亲自卜的，众所皆知灵意不会有改变，而现在江楚又是真的厉害。
    看她也才到卦院没几天，但却已经俘获了所有同窗的心就知道了，这是真正有本事的。
    否则，如果她是假装的话，那不用别人，就钟怀和邓莹也能当场戳穿她。
    “感知力……等等，空意卦师不就是这样一个高人吗？”
    原途突然间目光一动，想到了一个卦术圈中的传奇人物。
    空意卦师，那是近三百年前的一位超强卦师，不过此人的超强却不是表现在灵意上。
    相反，空意卦师的灵意只有47，这个数字绝对是不高的，只能说不算太差。
    但是，传奇的是，他明明灵意不够高，但却凭借自己的修炼从而成为了天级卦师，这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个。
    也有很多人好奇为什么空意卦师灵意不高还能成为天级卦师，但是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后的最终结论就是：
    此人除了灵意之外，别的地方都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几乎无人可超越。
    比如他的功法是无上宗里最为顶尖的卦术功法，他本人也是一直勤加修炼；他最被大众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经常会为路人免费卜卦，既是做好事，又是提升经验。
    所以不管是功法，还是经验，他都是极强的。
    如果不是灵意值限制约束住了他，那他可能最后的成就就不仅仅是天级了。
    除此之外，空意的弟子在后来时却是说过，他家师父有一个地方很特别，那就是他心思澄澈、念头通达，对于身遭事物的感知力极强，这种感知力使他在卜卦的时候也能发现一些常人不能发现的地方，使他卜算之术更为精准。
    于是后面的人就在猜想，也许他的这一个特点也是让他打破灵意桎梏、成为天级卦师的关键所在。
    但是空意也只有一人，大家都认为他的情况属于偶然，是没有办法模仿的。
    可是现在，原途却是不由得在想——
    难道江楚是和空意一样的存在？
    如果这样的话……
    原途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江楚在离开学院后就是长松一口气。
    刚才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不知道骗过了原途几分。
    有关卜卦能力这事，江楚已经准备好了几种方案，对不同的人她就会有不同的解释：
    如果是普通人问起，那她可以解释为自己修炼的时间长，从小就有接触，所以卜卦能力还行。
    对于同行卦师，就用跟原途的那套说辞来解释，反正感知力这东西玄之又玄，别人没有，所以不懂，也就会很难反驳她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