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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神探[九零] 第17节

      初秋的香江真的好潮热,窗外但凡有人走过,都是一身汗津津。
    易家怡坐在窗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纠结和挣扎。
    十几分钟后,初生牛犊的莽终于战胜了恐惧,易家怡整理好邱素珊让她调档的文件后,将从法医官那边发现的京士柏虐杀案的文件也找出来,混在其他三个案子中,一齐送到了重案b组办公室。
    刘嘉明看到四份档案,瞬间唉叫起来,上一个案子的报告还没写完,怎么又来。
    “都是旧案,很难查的,当初破不了,就是破不掉咯。”他翻开几个案子简单看了看,居然还有6年前的,这要怎么查啊。
    “当初技术不行,现在说不定可以破了呢。现在更新了指纹库,还可以检测dna,说不定能以这些新技术为突破口,破掉旧案呢。”林旺九翻开第一个看了眼,嘀咕道:
    “警署需要破案数量嘛。比如今年发生了新20个凶杀案,我们加上旧案一共破了20个,那我们的破案率不就是百分之百了吗?”
    “还能这么算的吗?”刘嘉明震惊。
    “谁知道呢。”林旺九耸耸肩。
    方镇岳将案宗分摊,“大家一起看看吧。”
    易家怡见方sir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松了一口气。
    却还不能放心,之后几天都紧密关注起来,随时准备被发现,立即真诚认错,绝不抵赖。
    ……
    b组很幸运,分到的旧案中第一个案子,重查了下指纹,请鉴证科用新技术修复了下以前留下的高糊指纹图像,居然就找到了与凶手留下的指纹相匹配的在档人员。
    凶手当初作案时是初犯,警署系统里没有他的指纹档案。
    接下来的两年里因为斗殴和偷盗分别被抓到一次,在葵涌的指纹库中留了档,一调就对上了。
    方镇岳从葵涌警署又问询到了凶手的地址等信息,带着gary和刘嘉明,就轻松把凶手从床上抓回了警局。
    指纹证据确凿,顺着凶手两年前的各种社会关系和行为轨迹一搜查,证据越来越多,方镇岳直接捋出了凶手作案动机、作案方法等,凶手无可抵赖,最终招认下来。
    b组连破几个凶杀案,气势如虹,几个组内探员在警署里出入,腰板都比以前更直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方镇岳翻到了文件中排第二的案子:半年前闹得不小的京士柏虐杀案。
    死者是个15岁的就学少女,成绩很好,老师、家人和朋友的评价都是很乖,没有古怪的社会关系。
    被虐杀在京士柏公园,第二天早上尸体被发现,推断为最难侦破的陌生人作案,重案a组持续侦查3个多月,未能侦破,因为后续有其他案件发生,该案暂时被搁置。
    又一个月后,没有任何新线索,被定性为悬案。
    如今过去半年,重侦旧案,居然把今年内的案子都拿出来了?
    而且,过去的未结案,如果曾经负责该案的探员已经升上去了,或者退了、转岗了,才会分派给别人。
    不然还是会给原班人马去侦查,一则原团队对案情比较了解,再则避免新接受的人将案子破了,原来探员脸上无光。
    三则,新接受的探员觉得反正别人都没破案,那我同样破不了也正常,因此可能不上心,草草应付了事,最后仍以悬案上报。
    方镇岳有些奇怪,邱素珊怎么会把这个案子拿给他。
    是邱督察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不装宽厚老实人了?要开始向其他组宣战,准备当香江警界最尖锐的督察了?
    他抖着文档,想到邱素珊一向识大体的姿态,轻笑一声。
    既然她都狂的起来,他一向以坏脾气不团结友爱著称,当然不会拖madam后腿。
    早就不爽这种一个案子你沾过,别人就不能轻易碰的无聊规则了。
    怎么?
    这世间的公道,你给不了,还不允许其他人给?
    警探就是以破案为目标,什么‘你的案子’‘我的案子’的狗屁道道,谁能破谁破,不行就自认不行,哪那么多面子和地盘不容侵犯的犬类行径?
    方sir万万没想到这警署里有人胆大包天敢跟他方镇岳搞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这类把戏,将文档分发到手下探员手里,便开始认真熟悉案情。
    对他来说,什么规则潜规则都不重要,有案子就破,这份工作的逻辑原本就是这么简单。
    隔日,因为方镇岳到科学鉴证科调取京士柏案的旧证物,要求对指纹和部分证物进行复检,这事儿才被重案a组的章督察发现。
    章督察当即一个电话打到邱素珊办公室,出言质问。
    “局里所有案子,一旦定性为悬案被搁置,就可以由任何探员开启重侦。怎么?这个制度对我们b组不起作用?那我倒要问问黄警司,是不是咱们这里改了政策。”邱素珊以为是方镇岳有意要接这个案子,虽然心里将这位肆意妄为的方沙展骂了个通透,却还是底气十足的为组内沙展撑腰,毫不露怯的将a组章督察的质问打了回去。
    “你是觉得我办案不行,故意想给我难堪吗?邱督察,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章sir,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同一个案子,换一个人侦办,换一个角度,有新思路说不定就有新突破。”
    “到时候b组也破不了,你就是平白浪费警署资源!别搞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章sir言重了。我是觉得a组b组不一样而已,可没说我们就更优。您别这么生气嘛,除非章sir没有自信。”
    章督察被邱素珊气得够呛,最后留下句“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便挂了电话。
    邱素珊撇撇嘴,不屑地嘟囔:“b组可是连续破案,a组没有这么威风吧?怎么你当a组督察的,比我还嚣张?就知道拿‘女人’啊‘男人’啊糗人,没品。”
    自己在办公室里,自由自在的呸了一声,她才摆好坐姿,气势汹汹地打电话喊方镇岳来她办公室一趟。
    方镇岳才在她对面坐下,她就冷着脸来了一通牢骚训诫。
    “我可是替你顶上了,面子全押在这个案子里了。你要重侦这个案子,能不能破的,你看着办。”邱素珊说完了,手重重往桌上一顿,威胁地瞪着方镇岳。
    “……”方镇岳靠在椅子里,从进办公室起就一直沉默着。
    此刻他听明白了邱素珊的话,垂眸望着面前的桌沿,眉头皱的死紧。
    邱素珊居然不知情。
    不是madam分派的,那是谁将文件递到b组的?
    方镇岳随便一想,‘易家怡’这个名字便清晰浮现。
    他手指无意识的轻搓,说句“我知道,放心吧,madam。”便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邱素珊盯着他后脑勺,真想摸一摸,是不是天生长了反骨。
    办公室门关上后,她忙收回用力顿在桌上的手,轻轻揉了揉。
    发火拍桌,还怪疼的。
    第23章 方sir已看透一切
    方镇岳走出邱素珊办公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将近段时间b组办公室里发生的事都过滤了一遍。
    又将易家怡展示在他眼前的所有细节都回想了一遍。
    阳光穿过窗,打在他半边脸上,使他一半面容沐浴在阳光中,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
    一只眼因光而承浅琥珀色,另一只则暗沉如墨。
    ……
    回到办公室,方镇岳发现林旺九正在点香。
    他转头一看,果然白板上又出现了新红圈。
    今天的白板上,记录的是京士柏虐杀案的脑图杂记,上面写了可能因为学习成绩不如凶手而嫉妒凶手的女同学名字,还有死者父亲的情人名字,以及一些跟死者发生过一些小冲突,或者可能存在一些矛盾、竞争关系的人。
    红圈没有圈住这些人的名字,反而是画在空白处——这是什么意思?凶手不在这些人中间吗?
    这一会儿的工夫,林旺九点燃了香,已经在办公室四角开始拜拜,嘴里念念叨叨。
    拜完了,他将香插在提前准备好的香炉里,香炉后面摆着一个关公小像。
    叹口气,林旺九转头信誓旦旦道:
    “咱们周末都去庙里拜拜吧,咱们这办公室风水八成有点说法。你们看,这红圈每次都画的很用力,感觉就很愤怒,冤魂索命啊。
    “而且,上一个案子好多年前了,尸体早被家属领走,火化后放在公墓,怨气慢慢消了,就没有红圈。
    “这次的虐杀案,据说是尸体本来这两天要被领走的。咱们重启这个案子,法医官的尸体保留期限又延长,这不冤魂就出现了。”
    九叔说的头头是道,逻辑清晰。
    这事儿怎么想,都是闹鬼无疑。
    “那咱们请人过来驱驱鬼咯?”gary对这种事不怎么信啦,但也心存敬畏。
    “干嘛驱鬼?帮我们办案不是很好吗?”
    方镇岳摆摆手,朝一直乖乖坐在办公室后面的小女警投去一瞥:
    “忙完了?”
    “今天的工作都认真完成了。还有好多文件要整理,太多了,慢慢弄呢。嘉明哥说这边要讨论京士柏虐杀案,我过来蹭会。”家怡认认真真的回答,一副乖巧模样。
    刘嘉明倒骑在椅子上,没注意到方镇岳和易家怡的对话,望着林旺九再再次发出质疑:“这世上哪有鬼啊,要真有鬼,它们直接去找凶手索命,哪还需要我们警察啊。九叔,是不是你耍我们啊?”
    “怎么是我呢?我还觉得是你呢。”林旺九转头看一眼正燃烧着的香,见其烧的好好的,既没有忽然加速,也没有忽然灭了,这才安心。
    “肯定不是我。”刘嘉明目光又转向gary,“说,是不是你在搞事情啊?”
    “不是我。”gary摆手,转而望向老光棍三福,“三福哥,是不是你调皮啊?”
    “咱们b组,能最早推断出真凶的,只有岳哥好吧。”三福瞬间将矛头转向方镇岳。
    遥控器不见后,人与人之间的心软荡然无存。
    林旺九也分析出,红圈画在空白处,说明凶手的名字不在白板上。
    他翻出所有文件,坐下后又仔仔细细的审读起来,工作认真程度空前绝后。
    一边看文件寻找线索,还一边时不时抬头望天,双手合十,苦着脸念叨:
    “神鬼啊,保佑我们快些找到重要线索,尽快破案啊。保佑保佑~”
    方镇岳走到白板前,拿起黑板擦,擦去大半无用线索,忽然听到林旺九的话,目光不自觉落向坐在后排、跟乖学生专注听讲时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易家怡。
    小女警一本正经,看起来是如此的傻白甜。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翘起,忙转头面向白板,轻咳一声,想要压住笑意。
    但也不知怎么回事,笑意就是怎么都压不住,他几步走到窗边,背对着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