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渡鬼 第72节
欢欢睁开了眼,朝着断裂的长杆看了一眼。
“我没事,那长杆……”
黄姓女子回答道:“已经彻底断开了。”
众人皆是沉默。
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摘到母体。
宋婧看了眼白文姍所在的方向:“我们还是赶紧再藏起来吧。”
“不行。”
听到这话,欢欢摇了摇头,强撑着身体从地面上站起身来。
头颅的缺氧让她几乎难以站立。“机会只有这一次,更何况白文姍姐姐那边还在为我们拼命呢,我们不能就此作罢。”
“可是……”黄姓女子盯了盯那破败不堪的长杆。
“黄姐,刘哥,你们赶紧再去找些结实的藤蔓,”欢欢捡起地上的长杆,比划了一下,“我们再试一次。”
另外两个同伴有些犹豫。
欢欢见状立马哀求道:“求求你们了。难不成你们真想永远被困在这里吗?”
“好……好吧。”
-
与此同时,白文姍已经被追到了穷途末路。
她面前是一片落叶覆盖的空地,身后几尺便是穷追不舍的【月亮】。
白文姍踮着脚从空地的缝隙之中游走,几个身位就晃到了对面。
【月亮】虽然觉着眼前的空地有些不对劲,但也根本没放在眼里。紧跟其后的追逐了上来。
白文姍站在对面没有动,反而是转过身子朝着【月亮】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月亮】暗叫一声不好,可还没来得及反应。
祂的前肢触碰到悬挂在落叶之间的藤蔓,一排尖锐的木刺齐刷刷的从空地上升起,形成一堵交错的阵列。
急奔而来的【月亮】根本来不及“刹车”,身体径直滑过底下那一排排尖锐的木刺。
在祂光滑的球体表面滑出一截深不见底的白坑。
木刺的顶端同样是涂抹了水银,刺痛得【月亮】哇哇大叫。
白文姍没有继续观摩,一个转身就又是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角落。
气得【月亮】快要丧失理智。
这个陷阱是她先前抽空布置的。
其实长杆早就制作好了,她让欢欢练习的时间在树林子里布置了些许陷阱。
这排木刺阵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阵法是谁教的?
她不知道,只不过是潜意识里就知晓布置的方法。
瞧见【月亮】在木阵里被急得跺脚,白文姍突然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
尘封的记忆再次有了松动的痕迹。
她仿佛看见一名身着素衣的男子同样站在木阵之中,被突如其来的木刺所惊到。
那人跳着脚,口中喊着:“小扇子,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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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渴望自由的灵魂
“说谁谋杀亲夫呢?”
女子赌气似的掐腰怒道:“喂, 你可别白日梦呓,胡乱说话。”
素衣男子哪里说得过她,直言:“我教你的是捕野兔、山鸡的木阵, 好捉得两只打打牙祭。你倒好,做了个这么个玩意出来。”
“怎么的,想捉野人啊?”
白文姍白了对方一眼。
她就算是想捉人, 这雀阴幻境之中也没第二个人给她捉啊。
无非是闲来无事,把对方的木阵改良了一下, 试试效果而已。不过些许改良的还不错, 竟让将本尊给“关”了进去。
她平日里没少在对方的身上学到些本事。但像如今这般让“师父”遭了道, 还真是第一回 。
这感觉,谈不上开心吧,只能说是非常愉悦。
“还笑呢, ”素衣男子小心翼翼地从木阵中走了出来, “有捉到山味没。”
白文姍偷笑着往身侧指了指捆在旁边的野兔:“喏, 那儿呢。”
什么山味、海珍的, 都比不上此时看对方吃瘪的模样有趣。
男子一把揪上野兔的后颈,掂量了下。
“恩,不错, 有长进。看来是个偷鸡摸狗的好苗子嘛。”
“那是自然。”
白文姍应了一句,立马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夸人还是骂人,说谁偷鸡摸狗呢?”
“谁应着我就是说谁。”男子抄着手背在身后,率先下了山。
白文姍骂咧咧地看着男子的背影。
“哼,就算是偷鸡摸狗的本领, 那还不是你教的。我要是偷鸡摸狗的小杂碎的话。那你就是狗偷鼠窃的祖宗。”
呸, 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对劲。
那素衣男子不就成了她的祖宗了。
白文姍觉得被关在幻境这么久, 怎么自己的嘴都有些笨了起来。说着说着怎么地都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哪里还有从前她单方面“调戏”的压倒性胜利。
自从两人被关在这雀阴幻境已经三年有余了。先前的新鲜劲也彻底没了。
日复一日, 寡淡又平静的日子几乎要将二人的劲头给磨灭。
平日里百般无聊,上山下溪,他们什么都做过。
甚至连白文姍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修炼,男子也教了些许。不过资质不佳,学了好久也就学了个皮毛。
用男子的话来说,那就是比不上弟弟白宸的十之有一。幸好白文姍本就对修炼法术没什么兴趣,随对方说去如过眼云烟。
修炼法术多枯燥没劲啊。还是吃喝玩乐更得她心。
不过同对方接触得久了。
白文姍才发现男子的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潜藏在厉鬼面具下的他,也有时而小孩子气,时而打趣的模样。
原来也并不是一直这么的呆板和无趣。
可就是不知为何,对方总是摆出一副端着的模样。
言语温淡,却又点到为止。不少给一点,但也绝不多给一点。
不过白文姍却并不担忧。
毕竟她最乐于将对方拉下云端。譬如今天一般,让对方的方寸尽乱,才尽显真实几分。
她原本以为,对方把赤鬼面具摘了之后。会是一副老气沉沉的面孔,不予言笑。
可哪想得到,对方的面容看上去竟是比她大不到多少岁的青年。
面容如雕、眉宇似剑。
初看稍微觉得是有那么“丁点儿”好看。
不过看得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她觉得白宸所言的“雅人深致、面如冠玉”有些言过了。
要她说,那就是“平平而已、不堪入目”。
要说有超乎常人的地方,那就是对方的生活经验比起白文姍来,简直不要太丰富。
寻常的野兔,在他的手里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法子,洒了什么佐料,很快就在山舍间升腾起一缕缕直扑人鼻的香气。
明明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但白文姍还是止不住咽了下口水。
还好男子的声音很快就从后方传来:“端碗,开饭。”
白文姍兴致勃勃地端坐在木桌上,等待着大快朵颐。
可哪想到递到自己身前的,是一碗素得不能再素的清炒青菜。
“??”
白文姍斜着脑袋看过去,几乎用鼻孔看人似的盯着面前的男子。
此时他正一手抓着野兔的后腿,举在鼻尖闻了闻,嘴里还赞不绝口地说了句:“真香。”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文姍将那碗青菜推到对方的面前。
“什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