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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英姐是最爽的 第34节

      “出来!————”
    朝婉歌举起青铜戈就向明佑镗的□□劈去,感受到攻击的明佑镗,身体突然喷出大片的黑雾,黑雾迅速弥散开来,将整个祠堂都包围住了。
    耳边有悉悉簌簌的摩擦声,像千万只蚊虫在挥动翅膀,朝婉歌紧握青铜戈,警惕着四周翻涌的黑雾。
    嘻嘻嘻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朝婉歌连忙转身将青铜戈对准声源处。
    层层雾浪里,一双赤红的眼睛猛得睁开,它慢慢靠近朝羽茉,用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拼凑出了语句。
    “她来了~她来了~”
    朝婉歌努力稳住自己跳动的心脏,用颤抖的声音说:“放过明冷!只要你放过明冷,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黑雾嗡嗡作响,眼睛盯着朝婉歌道:“这是明家与吾立下的盟约,他也逃不过。”
    “换个人!明家子孙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要选他!”
    “我需要力量!我需要那个女人的力量!”
    “英媂?”朝婉歌一愣,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她惊疑的问道:“既然是英媂,为什么非要迫害明冷,难道就不能用其它的方法来获取她的力量吗?”
    四周爆发出咯咯咯咯地笑声,眼睛嘲讽地望着她道:“愚蠢的女人啊!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为什么非要选明冷?难道你还不清楚?你忘了当初为什么会被自己的丈夫盯上吗?”
    朝婉歌呼吸急促,她后退两步喃喃道:“佑镗自然是因为爱我,你休想挑拨我们妻夫间的关系!”
    “哦~可怜的妻子,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他是看中了你的修为和功力,他娶你是想吸干你的灵力,不然这么个废物要如何打败他的弟弟呢~你说是不是,我的信徒!”
    “闭嘴!炙魔————”
    第48章 各自为营
    “婉歌, 我这都是为了你和我们这个家啊!”
    七年前,朝婉歌刚生下女儿明姜不久, 便发现丈夫背着自己在暗地里供奉炙魔。
    “那可是炙魔!是会将修仙界毁于一旦的邪神, 你糊涂啊为什么会沾染上这种东西!”朝婉歌痛斥,她无法接受自己光明磊落的丈夫会犯这种令人发指的错误。
    明佑镗跪在妻子的脚边,涕泪横流地辩解:“我也没有办法,要想成为主教就必须背负起明家的要任!光明派之所以能兴旺这么久, 正是因为世世代代受到了炙魔的庇佑, 哪曾想一直沉睡的它, 偏巧在这时候醒来, 我不能毁了誓约, 那样我们全家以及光明派就全都完了!”
    “庇佑?!窝藏炙魔的明明是尤人一族,光明派不是斩魔有功吗?既然炙魔还遗留在世, 那当年被封印住的又是谁!”朝婉歌惊出一身冷汗,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代代相传的神话居然全是假的。
    人是很难对既存于世的东西提出质疑, 正如为什么有天为什么有地?天地本就在那里, 你才是变化者, 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天地是真理。同样的,对于修仙界世世代代的子民来说, 炙魔被仙神给封印住了,尤人曾与炙魔结盟,这是不能改变的定律,如今突然有人说这一切都是谎言,全是假的, 那这么几十年的认知岂不是全崩塌了?
    明佑镗握住妻子的手坚定地说:“婉歌, 不管是魔是神, 是真是假,最重要的是,它是有利与你我的!你该庆幸炙魔在我们手里,要是它在其它的门派里,去保佑其它人,那我们的利益肯定受损。”
    “可是.....可是我们作为门派的首领,又怎能只顾自己而弃天下苍生不顾......”
    哈哈哈——明佑镗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站起来仰头大笑,他看着惶恐不安的朝婉歌,嗤笑道:“什么天下苍生?你真以为单凭一两个人的力量,就能拯救所有人吗?你们女人就是容易痴心妄想,你也不想想炙魔能够安存于世,那就说明天下苍生选择了它,炙魔才是符合人类理想的神!”
    朝婉歌摇着脑袋,觉得丈夫疯了,她想去外面寻求帮助,不料被明佑镗从身后抱住哀求。
    “婉歌,婉歌~你一定要帮我守好秘密,咱俩现在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做的这些全都是为了你和孩子!”
    “事情是你个人决定要做的,现在怎么能说是为了我!”朝婉歌挣扎着想摆脱明佑镗的束缚,可丈夫像攀附于她身上的菟丝子,根本扯不掉。
    明佑镗又哭嚎道:“因为我不想让你输啊,婉歌!你抛弃一切,那么毅然决然地嫁给我,我怎么能让你后悔呢?我要让你成为地位最高的大主母,我要咱们的孩子生来就拥有一切,我要让当初所有看不起咱们的人后悔,我们要站在修仙界的的最顶端,向所有人宣布我们的胜利!婉歌,婉歌,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呢?为了你,就算和炙魔结盟,就算和天地做对,我都在所不辞!”
    爱,爱是朝婉歌的命门。
    当一个女人从小到大因为不是男人,而丢掉所有她应得的权力地位财富时,突然有一个男人站出来说,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将自己拥有的一切与你分享,只要你也愿意爱我。
    她又怎么能抵挡住这种诱惑,那个男人将她捧到天上,告诉她你是他所有的期待,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只要你愿意爱我。
    你愿意吗?愿意抛弃一切跟我一起组建家庭,为我生儿育女,为我们共同的未来而努力吗?
    朝婉歌转过身子,擦拭着丈夫脸上的泪水,感叹道:“佑镗,你要和我保证,此举绝对不会伤害到我们的孩子,只要不威胁到她们,那就算是下地狱,我也愿意跟你一起!”
    人啊,越是执迷于什么,就越是会被什么伤害。
    当她选择背叛世界时,那世界也迟早会背叛她。等心爱之人供奉的恶魔一天天膨胀,最终吞噬掉其心神,将魔爪伸向亲骨肉之际,还没等朝婉歌斥责恶魔贪得无厌,恶魔就回馈给她一个残酷的现实。
    “哦~女人啊!到现在还认为你的丈夫深爱着你吗?嘻嘻嘻嘻~那我要告诉你,并不是明家强迫他供奉我的,是他自己偷偷将我引上身,在没遇到你之前,在他还是那个少年郎时,因为对弟弟的忌渎,因为自己无能却还奢求着不属于他的东西,所以才妄想通过我来实现这一切,哈哈哈哈~”
    朝婉歌浑身颤抖,她愤怒地将青铜戈砍向黑雾中的眼睛,仙器的力量将迷路划开一道豁口,她怒喊:“炙魔!你当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是魔,他是夫,信人信鬼我心里清楚!佑镗为了我们的家,甘愿牺牲自己来饲身与你,你休想拿花言巧语来哄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填满周际,炙魔大乐道:“跟男人的花言巧语比起来,我的鬼话还真是不值一提,但最厉害的,还要数女人的自我洗脑能力,若天下女人都像你这样贱该多好,也不至于让我困与人间几千年!”
    黑雾翻腾,朝着外面的雨幕跃跃欲试,但离开人体的炙魔明显受困于结界之中,天地间的气息会伤害到它的本体。
    炙魔在祠堂内不停地游走,它对着外面雨中的明冷垂涎欲滴,老家伙虚弱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自己的欲望了,它急需年轻的躯壳来装载自己。
    朝婉歌看出它的意图,赶忙跑到明冷身边,冒着大雨和屋内的炙魔对峙。
    “佑镗年轻误入歧途,我没法插手,但明冷是我男儿,他才是最无辜的人,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定会赔上所有,号召整个修仙界来围剿你!”
    不能得偿所愿的炙魔十分气愤,他盘旋着雾化的身体威胁:“他可是明佑镗亲口答应我的条件,你们受我恩泽这么多年,名和利全有了,居然还敢违抗誓言,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毁掉宿主,重找盟友!”
    说罢,赤眼便带着团团黑雾冲进了明佑镗的身体里面,见丈夫性命攸关,朝婉歌急忙大喊着阻止。
    “且慢,我来替你找!”
    炙魔停下动作看着朝婉歌,只见她艰难道:“不要伤害他们,我来替你重新找宿主,不管你需要什么,只要放过他们,我都将尽全力供奉你!”
    爱与不爱,在今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被丈夫拖进了深渊,既然已经堕落,那不如继续蒙蔽双眼往下坠吧!
    .............
    磐岩派近日又有喜事发生,不过和两月前英媂那场盛世昏礼比起来,潘翼瞳和岩莫拂的昏礼则显得格外低调。
    俩人算是亲上加亲,结为妻夫也是意料之中,潘飞云尊重潘翼瞳的意愿,并没有过度操办,只是通知了一下周围的人,简单摆了几桌,就完事了。
    等朝羽茉收到消息时,婚礼已经过去两天了。作为经常光顾磐岩派的外人,朝羽茉虽说跟新婚妇夫都不相识,但你在人家地盘上办事,总要顾及一下主母和主教的面子。于是她准备了一份薄礼,带着白衫,代表英雌派专程去拜访潘翼瞳。
    早就听说潘主母的侄女是个残疾人,身居闺阁轻易不会外出,朝羽茉来磐岩派这么多次,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此人。
    安静的堂屋内,还保留着婚房的喜庆,潘翼瞳身着一件朱红的外袍,稳稳坐在边榻上,若不是行动间无力垂落的双腿,根本看不出她是个残疾人。
    将礼物递给丫鬟,朝羽茉坐下道:“前些日子有些繁忙,错过了潘夫人的婚礼,今天特意带着薄礼来谢罪。”
    “朝小姐是我们派的常客,不用那么见外,叫我翼瞳便可。”
    潘翼瞳点点头微笑,见到陌生人的她好像还有些羞涩,右手无意识地搭在左腕的雕花玉镯子上转动。
    朝羽茉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对面的屏风后有响动,不一会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潘翼瞳的丈夫岩莫拂,他的表情很木讷,跟朝羽茉行了个礼后,就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小两口吵架了?朝羽茉转头看向潘翼瞳,发现女方表情还是很淡然,并没有气恼的意思。
    “朝小姐这些天可真是干了件大事,我虽闭门不出,也听说了你们的壮举。”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只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做出这种叛经离道的事,让你见笑了。”
    俩人相视而坐,不知为何总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事实上她们年纪相仿,正是相谈甚欢的阶段,可就是莫名的尴尬。
    潘翼瞳看向朝羽茉的目光,有着光明正大的审视感,和她深居简出的瘸子身份极为不符,她的精明与运筹帷幄感外漏的过于明显,朝羽茉甚至感觉她在向自己发起挑战。
    “朝小姐的英雌派,在下十分地感兴趣,所以冒昧问一句,贵派将来会往哪方面发展呢?会招收那类人入派呢?”
    一聊起英雌派,朝羽茉就来了劲,她毫不犹豫道:“所谓英雌派,自然是英雌的世界,将来我会放低门槛,给全天下的女修建设一个很好的发展基地。英雌派会推动当今社会所有的性别不平等,为女人争权夺利!”
    “不错,非常好,只是......”潘翼瞳抬眼看向朝羽茉问:“贵派会接收身为奴隶的尤人吗?你要知道英媂有个要好的朋友也是尤人女修,若是尤人进入你们的英雌派,会跟其她人一样平起平坐吗?”
    “尤人?”朝羽茉不懂潘翼瞳为何突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她只想到了女人从没考虑过尤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敷衍说:“一般修仙界里很少有尤人修仙者,而且尤人身份特殊,我们若要接受她们,那必然要和其主人纠缠,所以只能说视情况而定。”
    潘翼瞳面不改色地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而后慢悠悠地说:“所以,英雌派为女人争的权夺的利,是没有把女尤人算在里面的。”
    这话像是在找茬儿,朝羽茉皱起眉头道:“翼瞳姑娘怜悯奴隶我能理解,但普通女修都尚且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又怎么顾得上其她族类。英雌派是个自救的项目,她只能维护当今女修的利益,不应该附加给她更多救世主的角色!我认为,尤人的悲剧不是这些女修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尤人更应该自己强硬起来,去反抗压迫者!”
    呵呵~潘翼瞳嗤笑,她放柔声音去安抚有些炸毛的朝羽茉道:“是的,朝小姐说的没错。尤人的命运本该由她们自己决定,外人的拯救只是异想天开,作为上位者去帮扶下位者本就有违人性,还是要专注于自救。”
    朝羽茉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再和潘翼瞳继续交谈,于是直接借口告辞,带着白衫离开了这里。
    等来客走远后,潘翼瞳才转着雕花玉镯道:“听到了吗?把希望寄托在其她人身上本就是痴人说梦,你们自己都不愿为自己去反抗战斗,还指望别人把奴隶当人看?就算是英雌派又怎样,主人和奴隶的关系,就好像人与狗,她们不会因为你是母狗而把你当成人。”
    屋角处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结界消失,满脸阴郁的鹫月走了出来。
    两月未见,她的模样更加恐怖了,除了额头上的那片疮疤,她整个左臂都呈现出诡异的乌紫,一道道青黑色的血管鼓出皮肤,歪歪扭扭地蜿蜒向下,延伸到手背上,便能看到她已经烂掉的小拇指。
    鹫月没有理会她的激将,只是冷冷地问:“鸢儿到底在哪里?”
    潘翼瞳抖抖无力的双腿,跳下榻走到鹫月跟前道:“你放心,她现在很安全,有阿鸾的鲛王珠保护,崖谷派的人伤不到她分毫,现在你当务之急是先把伤养好,等你按我的要求完成任务后,自然会与你的好妹妹团聚。”
    鹫月望着她,再次坚持道:“让我见见她,我必修保证你们没有在说谎,不然我不会为你们做任何事!”
    自从鹫月被救回来,她就每天都在询问鸢儿的下落,好说歹说,管你什么族群大义,尤人生死,她都不在乎,她只要见她的妹妹。
    潘翼瞳被她弄得没辙,只好答应说:“我可以答应你见她,但你只能躲远处偷悄悄地确认一眼,我们为救她损失了许多重要眼线,不可能白白放她走,你若想和她早日团聚,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养伤,不要出什么差错。”
    得到允许的回复后,鹫月的脸色才稍稍好转,她点点头没有再拒绝。
    潘翼瞳转着手里的镯子,把岩莫拂叫了进来,曾今目中无人的磐岩派继承人,此时端着药盘跪在地上,专心致志地为奴隶鹫月上药,空洞的眼眸里,看不到一丝情绪。
    第49章 地契
    从潘翼瞳的屋子里出来, 朝羽茉和白衫就习惯性地往英媂家拐。
    英媂是个爱热闹的人,家里每天都跟赶集一样, 这群人走了, 那群人来。来者不管是冲着她来,还是想借着地方开会商量要事,英媂都不介意,只要记得进门时给她带点礼品供奉她一下就行。
    之所以要礼品, 是因为这个月明冷回娘家没人伺候她了, 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 猛得要自立更生, 她当然会不适应。
    好在英媂这个人非常好哄, 是饭就吃不挑食,所以大家都会拎着馒头稀饭咸菜疙瘩上门去找她, 实在穷地揭不开锅的,还可以出卖劳动力, 给她打扫一下院子, 洗洗衣服什么的。
    反正你要是什么都不干, 白来蹭她的便宜, 那就做好被扇巴掌的准备。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朝雁派主教女儿的朝羽茉, 虽说和自己爹闹掰了,但多少还是有点资本的。所以她去找英媂,那自然不能跟凡徒一般太寒酸,这次她给英媂带的礼是一块鹿腿肉,英媂爱吃就吃, 不爱吃还可以喂她的神兽瞎虎子, 那四脚蛇这两天饿得都强迫自己啃窝头了。
    “小姐, 朝雁派那边又派人过来传话了,你真不打算回去了啊?”白衫跟在朝羽茉身后问。
    朝羽茉冷哼一声道:“回去自然会回去,那是我打下的江山,怎么可能白白丢掉。但用什么身份回去却要我说了算,想让我和离开时那样,以主教女儿的身份再次给他们打白功,是万万不能的!我要以世人都承认的英雌派主教身份,和他们平起平坐,让朝雁派成为我的后备资源库,直到它完全转化为我的基业。”
    白衫赞同地点头称是,过后她又担忧道:“但是小姐,英雌派的主教不是英媂吗?大家包括我,都一致认为她才是咱们派的首领,你是个.....怎么说呢,类似主母的角色。”
    朝羽茉突然停下了脚步,白衫差点撞她后背。
    朝羽茉缓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问:“你们为什么会这样想?这个门派从开始的构思,到中间的组建和管理,都是我一手在经营的,不管大事小事,你们的直接对接人都是我,为什么还会觉得英媂是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