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雾缭绕，仙鹤飞掠而过，一派仙家圣地模样。
    庄严肃穆的大殿里，圣灵宗现任宗主，白贺坐在那里。
    风华正茂的长相算得上端正，长发束起，黑发中掺着白丝。
    他脸色阴沉地望着殿下跪着的楚凝。
    “你说什么？”
    楚凝浑身颤抖，咬着牙说，“启禀宗主，上古仙府的消息，泄露了。”
    白贺，“……”
    他阖眼，语气不明，“有多少人知道？”
    楚凝，“……”
    楚凝张张嘴，喉咙干涩，额头冷汗直流，“有，有……”
    “说！”
    楚凝一咬牙脱口而出，“全部！”
    白贺唰地睁开眼睛，“荒唐！你敢戏耍本座！？”
    上古仙府出世的消息被老祖压下，至多惊动其他宗那几个老家伙。
    但他们已经达成一致，机缘分他们一份，消息不会泄露出去。
    “楚凝不敢！是真的，宗主您闭关这段时间，修真界不知怎的，谣言四起，说，说上古仙府出世，里面有无数机缘，还说……”
    “还说什么？”
    楚凝咽了咽口水，“还说，圣灵宗准备独吞仙府机缘，成为正道魁首，一举歼灭魔族。”
    白贺，“……”说的也没错。
    白贺愠怒，“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查清楚了吗？”
    “……”楚凝头更低了，“没有。”
    白贺怒喝，“废物！”
    威压狠狠扫在楚凝身上，她一口血吐出来，“宗主恕罪！谣言散布得太快，找不到来源。”
    “属下觉得，这必定是有人在针对圣灵宗，想要伺机浑水摸鱼分一杯羹。”
    白贺脸色阴沉，这他当然知道。
    上古仙府诱惑力太大，修真界这些年无人飞升，已经让一些老家伙按捺不住。
    明明老祖已经镇压住仙府出世的气息和异象。
    那几个贪心的老东西更不可能大方到闹到人尽皆知。
    到底是谁，居然把消息散播出去，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上方没有动静，楚凝屏气凝神了一会儿，颤声道，“还、还有件事……”
    白贺青筋一抽，“什么事？”
    楚凝恨不得缩小到地缝里，“……得知消息的各宗宗主都发来拜帖，想要见宗主一面。”
    白贺差点捏碎扶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冷冷开口，“那就见见吧。”
    ……
    “哈哈哈哈哈……这次圣灵宗可是栽了个大根头，到手的肉得分出去不少，估计白贺得气吐血。”
    穆舟一边吃着灵果，一边捧腹大笑。
    姜绾绾躲开他喷出来的唾沫，“你笑太大声了。”
    穆舟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主要太好玩了，正道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窝里斗，万年都不曾变。”
    “就连万年前傅宴计划让魔族沉眠，那群伺机而动的正道，看似伟大，实际上各有各的心思。”
    “要不是还有几个能看的，估计魔族都沉睡不了。”
    姜绾绾不这么认为，“圣灵宗好歹还有个老祖在，就算分出去一些名额，也算不上伤筋动骨。”
    穆舟收敛笑容，深沉地点头，“是啊，就算现在窝里斗，过不了几天也能谈判好，我们还是混不进去。”
    “要我说就直接打进去，魔族不怕死，大不了堵上这条命。”
    听完他的发言，姜绾绾扶额，“动手？傅宴的身体怎么动手，跟那老祖打起来，半途走火入魔怎么办？”
    “再说，他重病的消息一旦被泄露出去，魔族内部少不得动乱，想要进上古仙府找治病的方法，只能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穆舟脑袋空空，“对啊，那我们到底该怎么进去？”
    姜绾绾瞥了他一眼，“你之前说，炼狱地方很大，还没装满是吗？”
    穆舟愣愣地点头。
    “很好。”姜绾绾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能不能进去上古仙府，就看你们了。”
    穆舟嘶了一声，“具体说说？”
    “伸手。”
    穆舟伸出手，啪地一小本册子落在手上，封面上赫然写着——
    《仙府计划书》
    穆舟，“这是？”
    姜绾绾一脸深沉，“花时间好好研究，切记，阅后即焚。”
    穆舟，“为什么？”
    姜绾绾抬头看天，“这份罪恶让我们两个人承担就好。”
    穆舟惊骇，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看完倒吸一口凉气。
    他抿唇，“你……真是付出了很多。”
    姜绾绾摆手，“一些道德和操守而已，还是救人更重要。”
    穆舟合上书，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多谢。”
    “客气。”
    寒暄完，穆舟抓紧时间找个地方看计划书，顺便准备开始计划。
    留在原地的姜绾绾转身，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宴披着厚厚的月狐裘，墨发披散，被一根白色束带缠起来，多了分随性肆意。
    他抵着唇，嘴角翘起细微的弧度，“在你付出了一些道德和操守的时候。”
    姜绾绾，“……”
    她挪过去，望着他依旧不见血色的脸颊，“服药了吗？”
    傅宴嗯了一声，望着旁边的落花，微微失神，“我也没想到，反噬来得这么快。”
    姜绾绾默了默，“不是你的错，至少现在还有办法，等进了上古仙府，肯定能治好你。”
    傅宴轻叹，“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尤其是参与到上古仙府的事情里。
    “拿什么是我该操心的？今天吃什么，去哪里逛，还是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姜绾绾靠着树干，想了想安慰道，“我一个小小的金丹确实不该参与这些事情，这样，等你进去上古仙府，我就老老实实地躲起来。”
    傅宴脸色稍缓，“嗯。”
    姜绾绾凑近，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得跟我保证，你会平安出来。”
    “……”
    傅宴垂眸，看着她明亮生动的眼眸，里面写满了认真和不易察觉的期盼。
    他喉咙微颤，“好。”
    “拉勾。”
    姜绾绾伸出小拇指，朝他勾了勾。
    “……”傅宴嘴角微翘，“幼稚。”
    但他依旧伸出手，轻轻勾上去。
    微凉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第146章 “姜师妹”的受害者们
    今天是个好日子，尤其是对褚墨来说。
    炼狱的魔族知道他是魔君大人的师尊，所以在看管他这方面格外宽松。
    所以，起床之后褚墨和莫桑离开炼狱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炼狱不见天日，待久了也难受。
    但褚墨的好心情只持续到放风回来前一刻。
    炼狱离魔族的住宅处很远，四周都是荒野。
    本来应该荒无人烟，但今天，四周零零星星多了许多游荡的身影。
    褚墨迟疑地看了看四周，“你有没有觉得，炼狱最近好像多了不少人。”
    “你才发现吗？”莫桑惊讶，“除了最后一层，炼狱都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