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不时的看看其他柜台穿着时尚的店员，不安的扯着衣角。
    两相一对比，她穿得太朴素了。
    趁着没客人，周伟便和她介绍柜台上的事，赵雅听得认真。
    见有客人来了，她便连忙让到一边，认真的听周伟怎么向人介绍。
    柜台上的事儿就这么点，说实话也没什么好讲的，衣服料子得以后慢慢熟悉，做销售最主要的还是得靠嘴。
    “来客人了，你要热情一点儿……”
    有客人进来，赵雅紧张得说出欢迎光临四个字都发抖。
    林如有些着急，她都问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一个月租金就得一千三！
    她小舅舅妈让她来上班是好心，她这个样子胆小可咋行啊！这不是耽搁人家生意吗！
    沈晓君便道：“没事儿，久了就好了，胆子都是练出来的，小雅，要不你先在商场里面转转，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赵雅红着脸点了点头，她一见到有客人走进来，心就蹦蹦跳跳，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呀！好想哭。
    等赵雅走了，林如便叹气，“都怪我，怕她年纪小被外面的人骗，一直拘着她，她虽然在外面打了好几年的工，却连市区都没去过，不是在车间，就是在宿舍，连厂子附近的城中村都很少让她去逛。”
    这就说得通了，按道理来讲，赵雅出门在外这么多年，应该也见识了不少，胆子不该这么小才对。
    对着家里人还好，一对着外面的人就露怯。
    林如这样也是情有可原，赵雅年纪小又长得漂亮，又是个吃过苦的孩子，要是没个大人在身边看着，很容易被人的小恩小惠给骗了。
    沈晓君也在厂里打过工，自然知道有多少年纪小小的女孩子被人骗得生孩子堕胎的。
    女工厕所产子的新闻从来就不少。
    更惨的是出了工厂就失踪了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这样没了消息。
    “没事，她还小呢，下半年才满二十，就当她才出来工作，慢慢来。”
    沈晓君说了很多个慢慢来，林如舒了口气，也就自己的亲人才有这个耐心肯给机会，其他人哪里会给你学习的时间啊！
    这么些年林如不是没想过给赵雅换个好点的环境，但她能力有限，也只有求着厂里的师傅教她学点技术，开开叉车啥的。
    现在不用了，跟着她小舅舅妈，她放心。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沈晓君这才叫住已经逛了好几圈儿的赵雅准备回去。
    “咱们顺便去看看你舅舅租的店铺，看看他在不在。”
    沈晓君要把尧尧放婴儿车里，他不干，两只小手紧紧的搂着妈妈的脖子，缩着腿就像是在荡秋千。
    “坐车车呀！尧尧不是最喜欢坐车车了吗？”沈晓君哄他。
    尧尧搂得更紧了，就是不坐，要妈妈抱。
    沈晓君去扯他的手吧，他就哼哼唧唧的哭。
    林如伸手来抱：“给我吧，我抱着他。”
    沈晓君拍了拍尧尧的小屁股，“这个小胖墩重着呢！”
    林如就笑：“胡说，人家还不到一岁呢，能有多重，赶紧给我吧！”
    尧尧也乖觉，见有人伸手要抱他，小身板一扭，一点也不认生的扑进了林如的怀里。
    坐在姑姑的怀里后还转过头对着妈妈‘咔咔’的笑。
    沈晓君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小磨人精，这下子开心了吧！”
    “啊啊！妈……”尧尧乐得拍手。
    “姑姑抱着你呢，要叫姑姑。”
    “鼓……”
    “是姑、姑。”
    “噗噗……”喷水达人上线。
    沈晓君认命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顺着小周之前说的路拐了个弯儿，便是一排商铺，大多开着门营业，只有一间商铺乱糟糟的里面啥都没有，墙上贴着一些大甩卖降价处理的贴纸，不难看出这家店之前应该是卖鞋的。
    店面不大，三十多平的样子，四四方方的，林哲正在里面和人说话，应该在说装修的事。
    沈晓君也没打扰他，左右看了看，因为挨着商场，附近的人流量并不小，也没有因为在背面的关系有太大的影响，从这条街过去便是人民商场所处的那条街，两个商场往来都要经过这条街，都在中心城商圈儿范围内。
    林哲感觉外面有人看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姐！小雅！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又看了看沈晓君，便道：“等我一会儿，我先把事情交代清楚。”
    林如便道：“你忙，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不打扰你。”
    第82章 西北风
    林哲转头又和人交代装修的事儿去了。
    店里有两张以前遗留下来的塑料凳，赵雅看到了，把塑料凳搬到了门口，拍了拍上面的灰，让她妈和沈晓君坐。
    沈晓君笑着坐下，是个眼里有活儿的。
    过了一会儿，林哲谈完过来。
    沈晓君便问他，“这里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八百一月，一年一交。比商场里要便宜差不多一半，面积还比它大得多。”
    小一万又没了，再加上付给庄岩的十万货款，给林哲那张存折上的钱应该没剩的了。
    货不卖出去，就得喝西北风！
    当然，她不用喝，手里的加上股市上的，她手里还有十六万多。
    “装修的钱还够吗？”
    “够了，商场里每天都有收入，我也不打算装得多好，随便刷刷白墙，弄下灯光拉拉线就成，要不了几百块，等咱们有钱买了自己的商铺，再来好好的装！”
    林哲现在也嫌租金贵，迫切的想要卖属于自己的店面，再来个豪华装修，花钱装在别人家的店里心疼。
    林哲抬手看了看时间，“晚上也别回去做饭了，咱们在外面吃吧，把大哥他们也叫上。”
    林如连忙摆手，“就在家吃！你们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能节约点就节约点，你想吃啥，我来做！”
    林哲接过尧尧，空出一只手推着她往前走：“不差这一点，你好不容易过来了，咱们应该叫上大哥一起聚聚。我现在还有空，等过几天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这么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没有吃饭的时间，是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时间，忙起来的时候，都是抽空吃饭。”
    林哲在路边招了招手，“你别看我和大哥他们都在市里，但我们很少见面，他们要上班，我这要做生意，休息的时间都不在一起，要聚上一次也难。”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一行人上了车，林哲坐到前面，转过头又道：“刚好你来了，咱们也聚聚。”
    林如一听也没再推辞，便说随便找个小馆子就成，林哲也没打肿脸充胖子，最主要是他现在也充不起来，他倒是想带着他姐去一次高档的地方，就像是庄岩上次请他们去的那家饭店，可他现在囊中羞涩，支付不起。
    最后，沈晓君提议，就在巷子口的那家老火锅店吃。
    地方定了，一到家屁股还没挨着沙发，便先向林瑞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瑞应了，但只有他一个人能来，袁芬芳在饭店上班下班晚，而林葶要上晚自习。
    林哲放下电话，“看吧，只有大哥能来，大嫂小葶都没时间。”
    林如这才信了，还真是这样。
    一坐下聊天儿，林哲才知道他姐离了。
    “……为什么不要钱？凭啥便宜他！我不是说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吗？你咋不和我说？要是我去了，这钱都得给我拿回来！”林哲眉头皱得死紧，觉得他姐吃了大亏，再差也得一人一半吧！
    林如叹气，“算了，我不想和他拉扯，能离就赶紧离，免得夜长梦多，这婚也是我要离的，就当是补偿他了，毕竟还有孩子呢，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林哲气结，“你就是太好说话！”
    林如笑笑，好不好说话也这样了，对她来说，赵家成能同意离婚她就烧高香了！
    小薇小悦放学回来听说又可以去吃火锅开心的蹦了起来！
    不等大人提醒，赶紧拿着书包进房间写作业。
    主要是怕吃完火锅回来时间太晚没时间写啦！
    六点半，林瑞过来了，一行人去了火锅店。
    菜还没上，林哲便和他大哥道：“姐离了，啥都没要。”
    他还以为都知道呢，哪晓得林瑞早就听说了。
    “前几天老二打电话和我说的，我以为你知道呢！”
    我知道个屁！
    林哲就呵呵，这是干啥呢？和大哥说也不和他说一声。
    这是记他没借钱的仇呢？故意的？
    林哲心里憋着气，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
    林瑞和林如对视一眼，咋了？这是老二闹矛盾了？
    林瑞心细，过年的时候就觉得两人看着没以前亲近了，老二不咋和老幺说话。
    便问：“你和老二没事吧？”
    “没事，我们能有啥事儿！”招手就让老板拿一箱啤酒来！
    沈晓君直接给他截胡了，“先来两瓶。”
    还一箱？她们女人不喝，林瑞明天还得上班，他明天还想不想起了？
    林哲看她,她就瞪他。
    林哲张了张嘴妥协了，“……两瓶就两瓶吧。”
    还笑呵呵的对他姐和哥道：“她就这样，怕我喝醉了，一天天的瞎担心。”
    就这还要找回点儿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