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第118节
两分钟后,陈寄北拉开了灯,眉眼沉着,看着比外面的夜风还要冷。
夏芍能清晰看到他衣服下身体的紧绷,明白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没办法发的情况有多难受。可闯红灯对女性身体不好,她还是移开视线,去箱子里拿了东西。
包裹严实去外面换好,回来时男人依旧沉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芍在炕边顿了顿,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把小手伸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夏芍腰没酸,手酸着去的单位。第三天哪里都没酸,就是睡前被男人亲亲摸摸,撩得上不去下不来,自己看着阳历牌上的圈都想大姨妈赶紧走了。
结果大姨妈没走,她倒是先见到了八卦的男主角,李来娣那个对象。
糕点车间每年就两件大事:八月节打月饼,元宵节做元宵。
一般打月饼提前一个月开始打,做元宵则是集中在年前,过年前二十天开始做,过年就全部做完了,年后只售卖。毕竟过年要休一个礼拜的假,根本没法生产。
因为今年过年早,在一月份,十一月底十二月初车间就开始为做元宵做准备了。
首先江米、花生、芝麻还有青红丝这些都会陆续采购回来。花生和芝麻要炒,小豆要加工成豆沙,江米要磨粉,如果做湿面的汤圆上磨前还得在大缸里泡两天。
供应科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夏芍他们正在给老□□活,就被老罗带出来一起做抽检了。
成袋成袋的江米最多,装了好几大车,老罗完全没有规律可言,随机从车上抽了二十袋。
王哥、叶大勇他们显然是帮老□□过类似的活,轻车熟路就把米袋子拆开了。夏芍也准备拆,却被人接了过去,“大冬天冻手,女同志就别干这些活了。”
王哥在旁边提醒了夏芍一句:“这是供应科的石科长。”
夏芍点头,跟对方道过谢,这才不动声色打量了对方一眼。
三十七岁的年纪,单眼皮,眯眯眼,,嘴巴在脸上的占比有些大。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外奔波的原因,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老个两三岁,但是笑眯眯的并不招人反感。
“去年那家您不是嫌米不好吗?我多跑了几个地方,换了一家。”
石科长对待老罗很客气,说着还从袋子里抓了把米,“都是今年的新米,绝对没有陈的,您闻闻还有米香。而且表面光滑,没有裂纹,绝对是好米。”
老罗抓了把细看了,放下,又去看其他袋子,还叫夏芍他们:“你们也跟着看看。”
这就是在教人了,只不过老罗这两年没收徒,以前的徒弟应该都已经带出来了。
石科长见了,不由又打量了几人一眼,才指向下一辆车,“这上面都是花生。”
老罗抽了六七袋出来,比夏芍来江城时背来那些颗粒饱满多了。
只是老头儿依旧不太满意,“我听说河北山东今年收成还行,应该有比这个成的吧?”
华北地区是产粮大区,又离得近,厂里的原材料绝大多数都是在那里购买的。
石科长闻言面露为难,“有是有,只不过品相好的都卖得贵,超出预算了,不划算。”
这些花生虽然不是特别饱满,但吃起来差不多,老罗没再说什么,接着去看芝麻。
夏芍几个跟在后面,其实也没干太多活,挑材料的门道倒是听了一耳朵。
几辆车都看完,老罗点点头,“就这样吧,还有尾货没送过来的,让他们抓紧时间送。今年过年早,再有个十来天就该泡米做豆沙了。”
石科长点头说好,给几人都递了烟,“辛苦了,抽根烟歇歇。”
递到夏芍,他很自然地把烟换成了糖,“这位女同志以前没见过。”
“她是今年刚来的,罗师傅的心头宝。”吴班长接了句,虽是开玩笑,语气还是有丝酸。
不过他这人酸归酸,嘴也碎,倒不像周雪琴,会在行动上挤兑人。
石科长一听了然,“原来是夏同志,早就听说你有一手掐剂子的绝活。”说着又抓了一把糖给夏芍,“广东那边的水果糖,路过沈阳时捎了点,就吃个新鲜。”
上海的奶糖,北京的酥糖,广州的水果糖,是这年代最好的三种糖。
只不过广州距东北太远,江城又不是沈阳那种交通枢纽,商店里并没有水果糖卖。
夏芍笑着和对方道谢,举止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乍见好东西的惊喜,也没有受宠若惊。
这表现,要么就是出身良好见过好东西,不觉得稀奇;要么就是内心坚定,不为这些外物所动。不管是哪一种,这姑娘都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温软。
石科长笑了笑,再看夏芍眼里就少了丝男人看女人,变得和其他人差不多了。
夏芍捏着那几块水果糖,心里也对这位石科长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果然能进供应科靠的是关系,能当上科长,自己就得有几分本事了。
看他对几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对老罗那是客气中还带着尊敬,尊敬他是厂里的老师父,尊敬他把着质检这一关,一句话,就能说他们采购回来的东西不合格。
对其余几人就很寻常,只是也没有摆科长的架子,还给几人都发了烟。
对夏芍一个女同志也没有看轻,一开始还有点看异性的欣赏和打量,发现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人,态度立马变了。不管在职场还是情场,显然都是个老油条。
夏芍知道这种搞采购或者搞销售的,多半在外都不干净,常去的地方基本都有女人。
这种老油条,也不怪李来娣会被他哄到手了。说到底,李来娣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是个从小家里重男轻女,就没怎么被人宠过的缺爱小姑娘。
因为缺爱,别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以为那是全世界了,忽略了很多她必须要面对的困难。
比如说旁人的眼光,比如说石科长那三个孩子……
不过那是别人的选择,与夏芍无关。抽检完采购的原材料,夏芍就回去继续帮老□□活了,那把水果糖也没吃,晚上下班的时候塞进了陈寄北的口袋。
陈寄北也没急着吃,按着她在门内墙边一起品尝的,直到吃饭,嘴里还残留有蜜桃的甜香。
正好醋已经买回来了,饭后陈寄北忙自己的,夏芍翻出几个红富士苹果,准备把苹果醋做了。
苹果去皮去核,切成一公分左右的厚片,铺在洗好的罐头瓶子里,一层苹果一层糖。最后将白醋倒进去,没过苹果,然后罐头瓶子密封,等发酵就可以了。
夏芍怕不够,一口气做了三大罐放在墙角发酵,开罐那天满屋都是果醋香。
孙清敲门进来,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什么醋?怎么闻着怪好闻的?”
“苹果醋,用苹果和白醋发酵的。”
夏芍已经把果醋倒进了陈寄北做好的木桶里,因为用砂纸反复打磨过,木桶表面又光滑又细腻,还被夏芍用绑头发的红绸带在桶沿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还剩下了半罐头瓶子,她倒出一些给孙青,“回去一勺醋三勺水兑了喝,对身体有好处。你要是不喜欢直接喝,萝卜切片用苹果醋泡了,再放上点泡辣椒,也好吃。”
孙清都没等回去,直接就喝了一小口。
浓郁的醋味儿酸得她皱起脸,可酸味过去,她又咂摸出一些甜,“别说还挺好喝的。”
就要拿着东西回去,她才想起自己来敲门的目的,“差点忘了,栓子跟云英的婚期定下来了。”
“今年年底吗?”
“对,定在元旦,我嫂子准备过两天就先杀一头猪,卖了钱给他们置办东西。”
“那我可真能喝上喜酒了。”夏芍笑,想起什么又问:“你嫂子杀猪,往咱们这边卖吗?”
“你还买什么啊?你是介绍人,我嫂子肯定会过来给你送的。”
“那不一样。”夏芍说,“我买得多,真让你嫂子送,你嫂子就不用给儿子娶媳妇儿了。”
猪肉这东西供应非常有限,真指着副食卡片上那一点,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夏芍早就打听到农村有人自家养了猪,年前会杀了卖钱,准备买些过个好年。
孙清一想也是,自家养的猪卖一块钱一斤,给个四五斤还行,真要个十斤八斤,她嫂子就该心疼了,“行,啥时候杀猪我告诉你。要多少,让她给你捎下来。”
转过天陈寄北跟人打听了徐副经理家的地址,下班后拎着一桶苹果醋上门了。
开门的是徐副经理的媳妇儿,四十来岁的年纪,容长脸儿,穿一件大红色毛衣,一双眼咕噜噜先打量了下陈寄北,又飞快扫了眼陈寄北手里的东西,笑着问:“同志你找谁?”
“请问徐经理在家吗?”陈寄北声音虽然冷淡,态度却很礼貌。
徐经理媳妇儿一听,就知道这又是来找她家老徐办事的,“他有点事,刚出去了,要不你进来等会儿?”说着让人进去,眼睛却又往他手上瞟了一眼。
陈寄北注意到了,干脆把东西送进去,“坐就不坐了,能借一下您家的纸笔吗?”
他在纸上写下苹果醋的具体吃法,压在桶盖上,“这是我爱人亲手做的苹果醋,谢谢之前徐经理在土产对我的照顾。”什么都没多说,转身告辞了。
人刚走,徐经理回来了,正好看到他媳妇在桌边对着张纸撇嘴,“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刚才来了个小伙子,给咱家送了桶什么苹果醋。就没见过这么不会办事的,要求人,怎么不得买条好烟,送两瓶好酒?一点破醋算什么?”
徐副经理可是土产公司的二把手,找他办事的多了去了,尤其是想进供应科和销售科的。
前几年他帮人办进了供应科当采购员,那人哪回回来不往他家送东西?什么外地来的好酒好烟,什么上海时兴的好雪花膏……光皮鞋,她就收了两双。
徐副经理媳妇儿好东西见多了,这么点东西完全不放在眼里,也觉得对方很没有诚意。
“我让他进来坐坐,他也不坐,我就没问他到底想干嘛,求人办事儿总得自己开口吧。”
事情给徐经理说过了,她就准备把那桶醋随便在仓房里找个地方放着。
徐副经理这才看到被她遮住的东西,眼神一凝,“你等一下。“直接把那桶醋抢了过去。
她一愣。
徐经理眼睛紧紧盯着那木桶,语气有些急,“你刚才说是一个小伙子送过来的?什么样的小伙子?”
“看着二十出头,个子挺高,有一米八几吧,长得也挺不错的。”
“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两分钟,怎么了?”
徐副经理的媳妇儿还没反应过来,徐副经理已经抱着那个桶,开门追了出去。!
第73章 调令
徐副经理一直追出了胡同,才看到那道格外修长挺拔的身影,“小陈!”
陈寄北都已经骑上自行车了,闻言又停车下来,礼貌朝他一点头,“徐经理。”
徐副经理到底年纪有些大了,冬天穿得又多,跑了一小段路就开始喘,,一张嘴哈出的全是白雾,“刚才我媳妇儿说有人往我家送了桶什么醋,是不是你送的?”
“苹果醋。”陈寄北淡声帮他补充,“我爱人亲手做的。”
“对,苹果醋!”徐副经理哪管什么醋,已经把那个桶拿了起来,“这桶你做的?”
“嗯。”陈寄北没有否认。
徐副经理就重新打量了下那个桶,又打量面前过分年轻英俊的青年,“真是你做的?”
不怪他惊讶,主要全江城现在就没一个人会做这东西。
圆肚子木桶比普通木桶多了个弧度,能把握好的本来就少。江城建设晚,等他们开始卖山菜的时候,成手的师傅早就被省城那边的啤酒厂之类的单位挖走了。
他们不是没让马四全试着做过,红香县那边的牛师傅都请了,没一个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