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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天师穿成病美人替身后 第67节

      看到毫发无损的白发青年,序之收剑后整个人温顺得不像话,跟刚才那个,差点把谢紫虚轻飘飘斩于剑下的人大相径庭。
    他在青年身侧垂下头:“主人。”
    兰亭没想到序之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盯着剑灵的眼神充满了探究,还有一些更复杂的情绪。
    随后神色如常地撇开视线:“我没事。”
    虽然刚才大家因为序之的威压,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但谢紫虚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会儿一切结束,适应之后穆椿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朝他们看过来:“谢紫虚?”
    所以他刚刚听到的声音,真的是谢紫虚。
    “你跟那个鬼认识?”虽然这个猜测很离谱,但穆椿现在能想到的可能,也只有这个了。
    归鹤藏同样把探究的视线投过来,问:“所以我们看到的那些画面,真是你的记忆?”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谢紫虚依然神色疏离,她并没有回答穆椿的问题,权当默认,只对归鹤藏道:“不是。”
    “不是?”归鹤藏蹙眉沉思:“那画面中全都是你,却又不是你的记忆?”
    不等他还要再问什么,下一秒,黑雾再次蔓延而来。
    “又来了!”穆椿看到黑雾就开始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他忍不住在最后关头看了一眼大家,“所以等会儿,它又会假扮成谁?”
    穆椿没有得到答案,因为黑雾之下,队友再次消失。
    兰亭视线恢复时,面前却不再是之前的那座道观,他环顾四周,见此地树木丛生,像是无人涉足的深山。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兰亭回头,就见到十四五岁模样的谢紫虚,提刀赶来。
    她的状态不太对劲,面色发白毫无血色,双眉紧皱,奔跑间还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零星的血迹随后从嘴角滑落。
    兰亭的视线定格在她嘴角,眉梢一抬,“黑色的血?”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血,而是阴气,人死后的灵魂基本上都是由阴气构成,杀戮会让阴气变浑浊。
    因此鬼物受伤之后,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因为他们流的都是自身阴气。
    兰亭虽然站得远,但却看清谢紫虚受伤流出的阴气颜色很淡,这代表他手上并没有沾染多少血。
    不过等会儿就不一样了,兰亭看向她的身后。
    谢紫虚这模样,分明就是在躲避追击,而在她身后,约莫有十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正穷追不舍。
    这时候的谢紫虚年龄不大,但实力倒是不弱,她身后追击的那些道士,看起来个个都比她年龄大上许多,但这么会功夫,却仍旧被她甩在身后。
    “你这阴物休要逃跑,这都是我派地界,你跑不掉的!”有人大喊着,想要威慑住逃跑的谢紫虚。
    而谢紫虚的回答却是回头毫不犹豫啐他一口:“放你娘的屁,先追上我再说!”
    她受伤很重,仅仅是说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嘴角又有一大片阴气涌出。
    兰亭看着她嘴角的阴气,心道:她是不是谢紫虚,都还不一定。
    随后追击的那些人就给了他答案,只见那人被骂了之后,顿时面色一黑,神情十分难看,立刻道:“你假扮谢师妹,残害我派师兄,丧尽天良作恶多端,今日饶不了你!”
    “师弟们,落阵!”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旁十几人立马分散到不同方位,手中铜钱剑挥舞着,所有人步调一致,剑尖划出玄奥的弧度,天地间的灵气顿时被吸引过来。
    诛鬼阵?兰亭闲闲地倚靠在树干上,道:“这些人倒是心狠。”
    道家诛鬼阵威力极大,一旦落成,鬼怪被困其中,不出十分钟就会魂飞魄散。
    弟子们很快结阵,灵光四射中,封了谢紫虚的退路,她向前碰壁之后,只能不甘地停下脚步,在另一头充满警惕地看着他们。
    道士们见她被困,立刻开始念咒,打算启动阵法:“……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1)
    杀鬼咒一出,阵法立即呼应着发出金光,这金光常人碰了只会觉得神清气爽,但阴邪之物沾染分毫,却无异于削骨之痛。
    即使谢紫虚再厉害,但此刻她身受重伤,依然是强弩之末,又遭逢此等杀阵,很难再逃出生天。
    阵法的金光照射在她身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谢紫虚脸上痛色浮现,她咬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反而狠戾地看着那群道士。
    “是非不分,不辨黑白,这就是你们玄门的作风,你门下那个人渣该死,我不过是替天行道……今日杀我,来世必偿!”
    为首的人听她放话,立马冷笑一声:“阴邪之物,谈什么是非黑白,人人得而诛之!”
    “你手上沾了人血,凶性大发,今日我等将你就地诛杀,才是替天行道!”
    “继续!”他大喝。
    “头戴华盖,足蹑魁罡……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急急如律令!”(2)
    杀鬼咒成,阵法光芒大放,无数刀割一般的痛苦,让谢紫虚再也压抑不住,自喉咙中发出惨叫,叫声可怕而阴森,不似活人。
    道士们为了维持阵法不断输出灵力,此刻个个面色惨白,为首之人听到谢紫虚的惨叫,痛快道:“大家坚持住,那恶鬼就快魂飞魄散了!”
    阵法之中,奄奄一息的谢紫虚已经浑身是伤,金光灼烧着她的躯体,数不清的伤口出现在她身上。
    兰亭一眼看去,就见到阴气一点一点从她伤口之中渗透出来,再被金光尽数吞没。
    到了后边,她几乎已经快要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蜷缩在阵法中,甚至让人有种她即将要变得透明的错觉。
    就在此刻,远处有声音传来,语气急切而担忧:“阿紫!”
    随后,兰亭的视线中撞入另一个谢紫虚。
    这个谢紫虚和阵法之中的恶鬼,长相穿着一模一样,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年龄,她身后背负斩.马.刀,在看到那边的情况后,那一瞬间几乎心跳骤停。
    随后长刀出鞘,劈山崩海一般,用尽全力朝那几个道士砍去。
    “你们离我的阿紫——远一点啊!”
    “不好!”为首的师兄大叫一声。
    为了布置这个阵法,他们身体里的灵力几乎被掏空了,此刻若适应扛下谢紫虚这一击,怕是不死也残。
    师兄气愤道:“谢师妹,你这是要杀了师兄吗!”
    谢紫虚咬牙愤怒:“是你们先伤我阿紫的!”
    “可她是恶鬼!”
    “她不是!”谢紫虚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攻击立马到他们面前。
    “阿紫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疯了……撤阵!”大家始终还是惜命的,师兄最后只能不甘心地放弃,大家同时中断灵力输出,急速后退。
    但谢紫虚的攻击虽然被他们躲过了,阵法中断所带来的反噬也不容小觑。
    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胸腔阵痛,偏头一口血吐了出来。
    阵法被破之后,谢紫虚立刻收刀奔了过去,等看到里边奄奄一息的阿紫时,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跪下把阿紫抱在怀中,平日里握着八十斤长刀都稳稳当当的手,这时候却颤抖得不像话。
    兰亭就站在一旁,看着谢紫虚伸手,去捂住阿紫阴气逸散的伤口,说:“……不怕,阿紫不怕,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给你画得漂漂亮亮的……”
    阿紫这时候已经回天乏术,却因为一滴落在脸上的眼泪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她蓦然睁大双眼,忽然推开谢紫虚,伸手而出——洞穿了偷袭者的胸膛。
    “……阿紫?”滚烫的鲜血喷洒在脸上时,十四岁的谢紫虚愣在原地。
    “师兄、师兄被杀了!”剩下的道士看见这一幕,大叫着跑开,朝道观的方向跑去。
    “恶鬼杀人了!”
    阿紫眨眨眼睛,保持着单手洞穿那人胸膛的姿势,对方已经在她手穿透而出的时候死去。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轻轻道:“小紫,我想活着。”
    然后缓缓收回手——她手中捏着对方的心脏,大量的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阿紫身上的阴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
    谢紫虚瞳孔骤缩,几乎是痛哭着扑过去,说:“你吃了什么,你吃了什么!”
    “你会没法回头的,你快吐出来啊!”
    阿紫嘴角沾上了一大片鲜血,笑着说:“……可是我想活着。”
    远处传来无数杂乱的脚步声,大量的道士正在靠近。
    阿紫垂眼道:“你曾经说过会保护我,不让我受伤……”
    “你食言了。”
    等道观的道士们赶来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谢紫虚被那恶鬼一掌击飞,口吐鲜血昏迷过去的画面。
    随后恶鬼突然实力大增,飞沙走石之后,竟然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兰亭看着眼前画面定格,然后逐渐褪色,很快所有的东西都消失在面前。
    这一次众人没有被分开,脱离记忆的幻境之后,兰亭身后还是站着序之,朱雀和白虎远远站着,而穆椿久久不能回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捂着肚子,弯腰大吐特吐了。
    亲眼目睹那鬼怪挖心下咽的画面,穆椿这辈子的心理阴影都有了。
    “呕!”
    归鹤藏警惕地靠过来,跟对面的两人对峙,在兰亭他们面前,正站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谢紫虚。
    看着这一幕,兰亭却露出前所未有的兴致,伸手指向身后没有斩.马.刀的“谢紫虚”,问:“所以,你是一只画皮鬼?”
    第50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50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兰亭看向对面因为他的话,而目露紧张的一人一鬼,平静的继续往下说。
    “像这种用人命玩游戏的鬼怪契约,应该是条律森严的,那么你输掉游戏后,一定会因此失去什么东西。”
    “但那些回忆里,我们看到的却始终都是谢紫虚。”
    兰亭侧目看过来,伸手托着下巴,他分明神色很淡,可眼神扫视过来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极为清醒的窥探感。
    “像之前他们说的,鬼怪随机抽取人选捕捉回忆……在我看来这个说法完全不成立,因为这样一来,不管输赢,付出代价的都成了活人。”
    “原本我都还只是猜测。”兰亭歪头唇角勾了一下,看向左侧的“谢紫虚”,轻轻道:“但你的特装实在是太明显,甚至都没想过要演示一下。”
    青年细数道:“能完美伪装成别人的样子,显形符还起不了作用,字里行间都对心脏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不就是画皮鬼。”
    画皮鬼,能将一张皮画成所见之人的模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甚至是对方最亲密的人站在面前,都有可能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