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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第203节

      顾尚书被骂得面红耳赤,指着顾山长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恼道:“小叔公,这赵凛是不是给了您什么好处或者威胁了您。您怎么就是非不分,帮他一个流民蝇营狗苟之辈说话?”
    这话不仅是侮辱了赵凛,还侮辱了顾山长!
    顾山长看着他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抡着拐杖就往他身上招呼,边打边骂道:“你什么你?赵凛是老夫的弟子,老夫比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要了解他。他在荆州开荒时你们在哪?他每日每夜救治疫民时你们在哪?他以一己之力清缴静王府时你们又在哪?”
    别看小老头儿老了,腿脚还不便,但半辈子拿戒尺的手可不是吃素的。抡起拐杖来虎虎生风,打人倍疼。
    顾尚书是小辈,别说不敢还手,就怕还手了这小老头儿当场厥过去了。他只能不断的躲,往其他官员身后躲。其他五部的官员见此也连忙伸手阻拦,但都不敢太用力。
    顾山长年轻时脾气就不好,老了更甚,他发起火来六亲不认,管你什么阿猫阿狗,谁拦砸谁。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被追得东躲西藏,惨叫连连。
    “专权独揽,陷害忠良,用人为亲?世家百年独揽朝政还少吗,陷害忠良,他陷害哪个了?站出来说说?老夫这几年游历大业,处处见你们世家子欺负弱小,陷害忠良,你们世家用人为亲,连文章写得狗屁不通的人都能当官,这是什么道理?”
    “世家举荐制早该废除,早该有人站出来敲打敲打你们,寒门学子十年寒窗,凭什么就要低你们一等?清之、子晨,哪个不比你们这些混账强?”
    “他改革官制,动了你们的利益,要劳烦你们千里请老夫来诘问他?”他越骂越气愤,下手也越重。
    乱成一团的官员退着退着就退到一起去了,也不知谁绊了谁,第一个先摔了下去,紧接着像是下饺子似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大群人摔作一团。
    哎呦声、斥责声不绝于耳。
    平日里肃穆威严的金銮殿乱得像摔跤、打闹的集市。
    赵凛唇角翘起,抱臂上观。
    屏风后的赵宝丫和小蜜儿目瞪口呆,冯大总管哎呀哎呦的叫唤,连忙让几个小太监去把人拉开。
    御座上的小皇帝也从未见过这种混乱的场景:这哪里是一群麻雀在吵架,简直是一群老鹰在干架啊!
    还不等几个小太监靠近顾山长,顾山长再次抡起手里的拐杖往摔倒在地的顾尚书脑门砸去,大骂道:“老夫看想动摇国本是尔等,竖子不教,与虎谋皮,亦已焉哉! ”
    砰咚!
    刚挣扎要爬起来的顾尚书脑门被砸了个洞,鲜血从额头流到眼睛。他伸手一摸,看到满手的鲜血,不可抑制的抖动起来,嘴唇翕动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朝廷上死一般的寂静,五部的诸位大人都忍不住颤了颤:他娘的,是谁说顾庭岩这个老家伙厌恶赵凛的?
    又是那个傻逼把顾庭岩这个老不死的请到朝堂上来的?
    他们六部今后恐要被天下人耻笑,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第158章 158
    吓晕的顾尚书被御前侍卫抬走给御医医治, 气愤的顾山长被赵凛给劝出了宫。
    五部的人以袖擦汗,险险松了口气,邢大人一众人瞧着狼狈不堪的五部直接笑出了声。霍大郎毫不客气的高声讽刺:“自作孽不可活!”
    五部的官员脸都憋红了也没憋出个屁来, 皆是掩面而逃。
    赵宝丫见她爹走了,也赶紧想出宫。她是瞒着她爹偷偷进宫的, 万不能被发现了。
    小皇帝听她说要走, 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伸出手去拉她的手:“仙女姐姐,你能不能不出宫啊?”
    小蜜儿见他伸手, 立刻就把他的手推开, 鼓着脸义正言辞道:“我娘说, 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能拉姐姐的手。”
    小皇帝听她这样说,局促的收回手:“那, 那朕不拉仙女姐姐,仙女姐姐能留下来吗?”
    赵宝丫快刀斩乱麻:“你都说了我是仙女, 仙女姐姐现在有急事要去处理,让蜜儿陪着皇上玩一会儿吧。”说着快步往宫外走。
    小皇帝抿唇, 小蜜儿拉拉他袖子:“别不高兴了, 我们去看兔子吧,你养了几只兔子啊?你有没有吃过兔子肉, 兔子肉可好吃了,我娘就经常做给我吃……”她小嘴叭叭,和他描述兔子肉的滋味。
    小皇帝嘴角下拉,恼道:“都说了那是朕养的兔子, 不能吃!”
    他一凶,小蜜儿就瘪嘴, 盯着他眼泪汪汪。
    两人对峙两秒,小皇帝终于受不了了,妥协道:“好好好,你别哭,朕带你去看兔子,先说好,不能吃兔子,也别对着兔子流口水。”
    小蜜儿连连点头,蹦蹦跳跳的跟着小皇帝走了。
    服侍的宫婢轻笑:别说,这陈家姑娘性子还真有点像小兔子。
    宫婢又往已经走远的赵宝丫看去,这两位姑娘瞧着面容相似,若不是性子千差万别,不知道的人还真当是亲姐妹呢。
    送赵宝丫出宫的冯乐想着套近乎,也随意问了句:“赵姑娘和陈姑娘是表亲吗,怎么长得有些相似?和陈夫人也相似呢。”
    赵宝丫干笑两声:“很多人都这么说。”眼看着赶不及出宫,连忙转移话题道:“公公知道出宫的近道吗?我赶时间。”
    冯乐颔首:“知道,姑娘随老奴来。”
    赵宝丫跟着冯乐往另一条道出宫,只是还没走多远,又碰到了王太后。赵宝丫正要规规矩矩的行礼,对方亲热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托了起来,笑道:“宝丫不必多礼,赵首辅对本宫有大恩,今后你见到本宫都随意一些。”
    赵宝丫被她这一声亲切的称呼激得起了鸡皮疙瘩,后退两步讪讪问:“太后娘娘有事吗?臣女急着出宫,恐怕不能久呆。”
    “没什么要紧的事。”王太后从婢女手里接过一个锦盒递给她,“先前说你再来宫里,给你备一份大礼。这里头都是哀家精心挑选的,你先拿去戴着,若是不喜欢了,派人告知哀家,哀家再给你送。”
    “这!”赵宝丫想推拒,王太后立马道:“不用同本宫客气,你要再推辞就耽误出宫了。”
    赵宝丫只好收下,王太后接着又从袖带里拿出一个长长的雕花锦盒递过来:“那夜,赵首辅救哀家于危难,哀家还没来得及答谢。这是哀家派人搜罗的‘太仓笔’,赵首辅行书一绝,用这太仓笔最合适不过了。烦请把这笔转交给你爹,可好?”
    她语气是问句,但锦盒都塞到赵宝丫手里了。
    还不待赵宝丫回答,她又吵冯乐道:“快快送宝丫出宫吧,瞧她急的。”
    冯乐:“赵姑娘,这边请。”
    赵宝丫确实急啊,朝王太后道了谢,急匆匆走了。
    在宫门口碰到值守的霍星河也没搭理,快步出了宫。宫门口停了辆马车,小满已经等在那了。赵宝丫一到,小满就跑上前,赵宝丫不语多说,拉着她爬上马车,吩咐车夫:“快快回去,我爹估计马上就出来了。”
    马车赶得飞快,没一刻钟就到了赵府。赵宝丫都没来得及换一身衣裳,转身就站在门口若无其事的迎接起她爹和顾山长。
    看到顾山长的腿时,连忙上前搀扶,故作惊讶问:“顾爷爷,你腿怎么了?几年不见,怎么头发全白了?”
    顾山长瞧见她余怒终于消散,老脸上有了慈和的笑:“几年不见,宝丫头倒是长高了不少。”
    赵宝丫脸一下垮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虽然比从前高,但在同龄人里还是算矮的。大家都说她长得好看,但她只想长高。
    哎,似乎很少有人能理解她对长高的执念。
    顾山长见她如此也不逗她了,接着她的问话道:“几年前荆州一别后,老夫就觉得整日待在书院是坐井观天,于是带上随从在大业境内开始四处游历……”
    一行人坐到正厅,顾山长边喝着热茶边聊起自己这些年游历的经历。
    “老夫这条腿本就在当年矿场受过伤,路过益州常山郡时又被苏氏的子弟追赶才旧疾复发。也不是真瘸了,来时小何大夫已经给老夫看过,养养就能好。”说起那些世家子顾山长又来了气,“世家腐朽,老夫只是走了一遭就遇到不少龌龊事,可以想见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他看向赵凛,“既然决定改革官制就要坚持下去,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就会支持你。下次这群人再阻拦你,你喊老夫来,老夫虽年迈,但抡拐杖还是不成问题的。”
    赵宝丫噗嗤笑出声,赵凛感激道:“今日多亏老师了,只是长溪距离京都千里之遥,来回舟车劳顿。老师不必为了我奔波,若是累了、或是被气到,就是我的罪过了。”
    顾山长怕他歉疚,又连忙道:“其实这次也不是全为了你,老夫三子家的女儿月底就要成婚你知道吧?”
    赵凛点头:“知晓,子晨已经同我说过了。”
    顾山长有四子,三子顾元朗先前任正五品郎中,年初才被赵凛提了正三品的右侍郎。赵春喜也水涨船高成了刑部正六品主事。两家父母做主,把顾三郎的嫡女许配给了赵春喜,这个月月底成亲。
    赵春喜上个月就给他发过请柬了。
    赵凛还觉得怪可惜的。
    顾山长接着道:“老夫备了厚礼,要喝完子晨的喜酒再回去。对了,老夫来时,你家妹妹也张罗着要来京都,不日就该到了。”
    赵宝丫惊喜:“小姑也要来?阿爹,你怎么没同我说?”
    赵凛笑道:“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顾山长听他这样说,撸了撸胡须跟着笑:“倒是老夫多嘴了。”
    赵凛命下人备午膳,顾山长摆手:“不必不必,老夫三子已经在赵府门口候着,老夫要先去他那一趟。”
    顾侍郎一家老小都等着,第一顿饭在他这吃确实不合适。赵凛和赵宝丫起身,亲自把人扶到了大门口。顾侍郎朝着赵凛恭敬一礼,笑道:“多谢赵首辅,月底记得来府上喝杯喜酒。”
    赵凛颔首:“顾侍郎客气了,师兄的婚宴自然要去的。”
    等顾家的马车走远,赵宝丫抿唇嘟喃道:“哎,春喜叔叔成亲,小姑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
    赵凛:“那你不要同你小姑说。”
    赵宝丫纠结:“可是,小姑来京,迟早会知道的呀。”
    赵凛:“知道是一回事,去参加婚宴又是另外一回事。”
    赵宝丫:“知道了,我保证不说。”
    赵凛回头瞧她半晌没说话,赵宝丫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疑惑问:“阿爹瞧我做什么?”
    赵凛突然道:“我出宫时,星河同我说在宫里瞧见了你。”
    赵宝丫顿觉失误,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变数?
    她弯着眼笑:“我这不是怕顾爷爷骂你吗。”
    赵凛:“你当时躲在御座后面?我瞧见小皇帝频繁回头张望。”
    赵宝丫讪讪点头,然后又问:“阿爹不会生气了吧?”
    “没生气。”赵凛解释,“先前反对你去宫里只是因为皇位刚更替,怕还有云皇后的余党。今后若是想去提前同我说一声就行,我会安排人照顾你,只是皇家人莫要牵扯太深。”
    赵宝丫点头:“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告诉阿爹。”她突然想起王太后给自己的锦盒,于是让小满把东西拿过来,呈到他面前:“阿爹,我出宫时碰见了王太后,她送了我一匣子首饰。还托我将这个‘太仓笔’送给您,说是感谢您宫变那晚的救命之恩。”
    赵凛蹙眉:那晚的事,王国公已经谢过了,王太后来这么一出又是做什么?
    他道:“她给的首饰你就收着,至于这个‘太仓笔’,我会让人送回去。今后再托你送东西也不要收,也少同她往来。”
    王太后并不如王国公一样耿直,是个有心机的。
    再说,臣子还是不要和后妃有交集的好。
    赵宝丫对这个王太后的观感并不怎么好,也不是她人不好。对方对她很热情,两次都送了她重礼,但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
    不能很自然的相处。
    像她看到玉姨,慧姨就会有一股天然的亲切感。
    之后,宫里派人来请了她几次,说是小皇帝请她进宫游玩,赵宝丫都推说有事没去。
    三日后申时左右,赵小姑的马车终于到了京都。赵府早早得到了消息,赵凛这日有事,赵宝丫带着小满去城门口迎了。
    赵小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不仅带了好几车土特产还带了一个掌柜,两个婢女。姑侄两个许久未见,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从城门聊到了赵府。
    刚下马车就碰到了休沐回来的霍星河,对方露出一口白牙,眼睛弯起,喊了声小姑。赵小姑抬头仰望,起先没认出来,直到看到他那双淡蓝的眼珠子才反应过来,笑问:“是星河吧,几年不见,怎么长得这样高,黑了些,也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