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纠结了。
    她不能把内心话说出来，这该怎么婉转的告诉对方，这里的地皮将来会翻好几倍。
    老商业街连卖的东西，大多数都以中年人或老年人喜欢的为主。
    林卫平随意扫视，看时间可以吃午饭了，便想带着闺女去上次吃过的那家面馆。
    结果迎接他们的是，店面已关门几个字。
    打听了才知道，老板关门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卫平有些纳闷。
    “我叔摔断了腿，在见家修养呢，你改天来吧。”
    听着声音很熟悉，林卫平应声回头发现是上次卖他衣服的老板娘。
    陈云背上扛着超大塑料袋，跟对方视线相撞，她记得他。
    一个大男人买衣服挑了半天，结果只买了两件十元尾货衣的客人。
    “哦……是你啊？”还真是虐缘。
    离了店，三人走到主路，林卫平侧头问，“老板娘跟面馆老板是亲戚？”
    “嗯，他是我叔。”
    陈云回复完扛了扛背上的袋子，有点重，思考着要不要叫个黄包车。
    林卫平想套话，也看出了对方的不方便，于是伸手帮忙托起袋子。
    某人正感动的把塑料袋挪给他，好让自己轻松一下。
    下一秒被啪啪打脸。
    林卫平笑呵呵开口，“不用谢，我这样托着，你应该能轻松一点。”
    “……”
    陈云内心骂骂咧咧了，面上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林佳捂着笑意，她发现她爸就是个臭直男。
    没看见这个阿姨脸上的笑都僵了嘛。
    善心提醒说，“爸，阿姨可能扛不住袋子，你得帮帮她。”
    林卫平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不是有在帮嘛。
    塑料袋子这么大，快比老板娘身板还要大，他帮忙托着也很累的。
    陈云勉强微笑，扛着塑料袋子往左轻移，“不用了，我就先走了。”
    她还是打个黄包车吧……
    离家还有段距离，想省钱扛回去果然不行。
    这下，林卫平懂了。
    一把接过塑料袋子换在自己肩膀上，“是要去哪？我送你。”
    要套有用信息，出点力应该的。
    背上没东西后，感觉全身一身轻，陈云伸了伸腰，扭了下脖子。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
    “你要是还想买衣服，可以来我这，最近折扣力度很大，很便宜的。”
    她强调最后几个字，又念了遍。
    想到店里剩余的，就感慨要处理的货怎么这么多……
    林卫平点头，他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点头说好。
    陈云没跟父母一起住。
    当初想开店的想法招到父母的反对，她想也没想，索性就搬出来了。
    临时租的房子不大，就在老商业街附近的居民房里。
    只有一间，里面却包含了所有，真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三人进门，陈云忙让林卫平把塑料袋子随意放在地上就好。
    “家里只有白开水可以嘛，”她倒了两杯水递给父女俩人。
    屋里头到处是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崭新的，连外面的透明塑料袋都没脱。
    里面的衣服被整齐的叠在一起。
    林佳看了一圈问，“阿姨你是卖男装的啊。”
    “嗯，都卖吧，男装女装童装我都卖！”
    说完她大量了一眼小姑娘，对林卫平说，“这是你闺女？”
    “嗯，是啊。”
    “要不要给你闺女买套衣服！”
    “……”
    无时不刻在做生意啊。
    服装店老板娘很年轻，在这年代里，可以独立出来开店的女人，都是不可小看的。
    林佳目光转动，心里有个想法。
    “怎么样小姑娘，让你爸爸给你买一套吧。”
    陈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现在只想把店里的衣服都处理了。
    因为她不打算继续开了。
    如果说曾经开服装店是她的梦想，那现在就是梦想破裂，她要回归现实。
    店面不打算续租，还有几天时间可以整理东西，想到房东的催促，她心里就烦躁。
    林佳无所谓，林卫平却积极响应，他还没给闺女买过衣服呢。
    “把好看的衣服拿出来看看。”
    几分钟后，林佳面无表情被劝退了。
    “爸，还是别了，家里有衣服可以穿。”
    第80章 合作
    蕾丝粉红裙、带蕾丝边的泡泡袖体恤，圆点图案的连衣裙……
    恕她无法欣赏。
    林佳倒退一步，让她穿这些出门，还不如不出门。
    陈云拿其中一件，笑眯眯问，“怎么样，试穿看看吧，一定很可爱。”
    “不了吧，这衣服……适合幼儿园小朋友穿，我都初中了，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陈云拿着衣服照着林佳比划了一下，“很适合啊。”
    “到时候阿姨再给你扎个辫子，完全就是公主范！”
    林卫平其实也觉得很好看，但闺女说不喜欢了，他也不想逼着她穿。
    “佳佳不想买就算了。”
    行吧……陈云略显泄气。
    这批衣服都是她千挑万选的，结果放在店里好几个月了也没卖出几件。
    现在的小姑娘都不爱这种样式了嘛？
    她记得她小时候，要是有件这样的裙子，得高兴的飞起！
    林卫平看了一圈的货，疑惑问，“你这是把房子当仓库使用了嘛。”
    到处都是，连床上都堆积着。
    陈云绕着头，点头又摇头，“大概吧。”
    手动整理出塑料袋里的衣服，道:“原本没这么多的。”
    “店现在不准备开了，我就把店里的大多数货搬回来了。”
    刚才扛回来的就是最后几袋之一。
    林卫平眉头一挑，老板娘这是不打算继续开了啊，他追问，“是生意不好嘛。”
    “算是吧。”
    陈云叹气，主要是房租快到期，房东又想涨价。
    双方中间谈崩，她也只好先关店。
    这边沮丧着，另一边林佳观察起屋里堆的货。
    看了一圈下来，她实在是佩服老板娘。
    因为能进这么多难看的衣服回来，也是一种特殊眼光。
    衣服堆里有一台缝纫机，林佳凝神看过去，发现是块没缝完的布。
    “这是阿姨你缝的嘛？”花纹还挺好看的，不像是缝纫机能缝的。
    陈云抬眼又收回，语气平静道，“嗯，就是无聊手工缝的。”
    第一次产生当一个设计师的冲动，结果证明她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林佳顿时有了个更成熟的想法，把她爸拉到一旁，然后凑到他耳边叽叽喳喳的。
    林卫平有点犹豫，实在是闺女怎么突然想跟老板娘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