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变了？”七公主看着她。
    叶卿绾也说不上来：“就是明明脸上带着笑意，为人也很温和。却给人一种疏离感，很高冷，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场。”
    七公主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他不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样吗？”叶卿绾都懵了，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他以前很亲切的？
    “是啊，不信你问十弟。”七公主指着旁边的十爷。
    十爷也点头：“对，柳太傅一直这样，脾气好，性子温和，有耐心，但是不喜欢别人靠近他。”
    叶卿绾：？？
    难道我认识的太傅跟他们认识的太傅不是同一个人？这世界上有两个太傅？
    还是我穿越的时候，把脑子挤坏了，产生了幻觉？
    她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下课之后，柳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叶卿绾胡乱的塞好东西，追了上去：“先生。”
    柳晟停下来：“叶小姐，有什么事吗？”
    叶卿绾赶紧把砚台拿出来：“这个给你，我爹说这是澄泥砚，很难得。”
    柳晟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砚台，并没有接：“是很难得，但本官家中有许多，这方还是叶小姐自己留着吧。”
    叶卿绾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晟走了一步，又停下来，回头道：“对了叶小姐，本官也不算叶小姐的先生，日后还跟其他人一样，唤本官太傅吧。”
    说完，不等她说话，转身离开了。
    叶卿绾看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一眼自己手里没送出去的砚台，如斗败的公鸡。
    可能真的是她产生幻觉了吧，柳晟他就是这样的人。
    表面温和，骨子里却很冷漠。
    风餐露宿半个月，南宫扶桑带着斩风，终于来到了南疆。
    一眼看过去，千疮百孔，很多百姓连房子都没有，露天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就这么住着。
    吃树皮喝脏水，看着都让人心疼。
    南宫扶桑进了军营，第一件事就是组织军队，为百姓重建房子，又组织渔民下海捕鱼，先让他们吃饱。
    之后才开始重建边防线，找来那些跟敌方交战过的老兵，基本了解了敌方的基本套路。
    他们从来不正面交战，都搞迂回作战，以骚扰为主，让人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这么打下去，他们早晚被耗死。
    于是他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整军，主动出击。
    “殿下，海上作战，我们都是不擅长啊。”
    斩风劝他，这要是搞不好，全得死海上。
    “本王只有主张。”
    “殿下，让属下去吧，您留在岸上统军。”
    襄王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一起去。”
    “你现在先帮本王找点东西。”说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斩风愣了一下，立刻拱手退下。
    第331章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斩风走遍了整个南疆，终于找到了襄王要的东西，全部密封在水里，运了回来。
    运回来之后，又按照襄王的意思，隔着水碾成粉末，分开包装。
    入了夜，气温降到最低的时候，襄王才下令登船。
    大家都不明白这个襄王殿下究竟想干什么，他们本来就不擅长水上作战。如今居然还要在夜里行动，温度又低，大伙冷得瑟瑟发抖，这还怎么打啊？
    但是他是主帅，他们作为军人，也只能服从。
    登上船，朝着边陲小国出发。
    在快靠近小岛的时候，对面的船只也朝着他们开过来。
    而且对面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在岸上都打不过，还敢跑到海上来打？这不是自投罗网，千里送人头吗？
    看来大禹朝廷真是无人可用了，派这么一个酒囊饭袋过来。
    面对敌人的嘲笑声，襄王不为所动，命令人停船，随后对着斩风说：“动手。”
    斩风立刻指挥弓箭手准备，船上顿时跑出来百余弓箭手，对着敌人的船只，嗖嗖嗖的放箭。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箭根本射不到他们的船上。
    敌人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哈哈哈，连距离都算不准，也敢当大将军？”
    “哈哈哈。”
    面对他们的嘲笑，襄王冷眼旁观。
    等这边箭放得差不多了，襄王忽然接过斩风手里的弓，拿了一支箭，箭头上裹了布，布泡过火油，一点就着。
    襄王把弓拉满，将着火的箭远远的射了出去。
    对面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笑话他：“大禹将军，你是想用一支火箭烧了我们整艘吗？哈哈哈”
    但是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火箭落到海面的一瞬间，整片海面，“嗖”的一声，燃烧起来。
    这状况，不仅敌人傻眼了，连大禹的将士都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海水自己烧起来了？
    斩风看着襄王，眼中带着一丝崇拜。
    海水自然不可能自己烧起来，是白磷，殿下让他们把白磷磨成粉，分成小包，裹在箭头上，全部射到对面的海域上。
    那些包装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遇水就会自动分解，里面的白磷顷刻散落在水面上，遇火就燃烧起来。
    “撤，快撤……”
    敌方这才知道怕，紧张的让人撤回去。
    但是漫天都是白磷，连空气都在燃烧，他们哪里逃得掉，没一会整艘船都烧了起来。
    他们想跳进海里求生，但海水也在燃烧，跳进去也是死。
    四周一片哀嚎声。
    大火烧了一晚上，直到天亮，白磷燃烧殆尽，大火才渐渐熄灭。
    襄王他们把船开过去，敌方只剩下一艘烧成空壳子的船，人全部烧死，惨不忍睹。
    但没有人会觉得襄王狠，因为这群人做的事，比襄王狠多了。
    他们上岸，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能抢的则抢了，拿不走的，就全部毁掉。甚至把孩童妇女抢回去，到了冬日无法下海捕食，就把这些俘虏烹了，众人分食，他们管这个，叫冬鲜。
    吃剩下的骸骨，还做成餐具、武器，阎王看了，都得落泪。
    襄王旗开得胜，此后一鼓作气，将南疆周围的边陲小国，一网打尽。不仅把大禹这些年丢失的沿海城池悉数夺了回来。
    还打得好几个小国直接弃岛而逃，其他的远一点的边陲小国，为了不灭国，纷纷送来请降书。
    不仅表示永不犯大禹百姓，还每年上供一定数量的财物，襄王这才罢休。
    襄王到南疆短短两年，就把欺压南疆数十年的敌人打退，深受南疆士兵的敬仰跟爱戴。
    虽然他年纪轻轻，但在军中的威望甚高，不比那些征战沙场几十年的大将军差。
    而且战争平息之后，他也没有好大喜功。而是组织士兵参与屯田、开垦荒地，让南疆军队自给自足，不依靠朝廷的军饷。
    空暇之余，还会帮助百姓重建家园，数年下来，南疆军民一家亲，其乐融融。
    襄王多次上书想回京，但是都被皇帝以他治理南疆有方，南疆离不开他为由，把他强留在南方。
    他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作为大将军，在朝廷没有新的将军下来之前，他不可能丢下这里的大军，自己离开的。
    皇帝那边多次收到襄王想回京的折子。特别是最近几年，南疆稳定之后，襄王上书的频率明显增多了。
    “柳爱卿，你以为如何啊？”
    柳晟跟在皇帝身后，笑着回了一句：“襄王殿下去了南疆十余年，在朝廷早已无任何倚靠，倒不如留在南疆，起码那里的大军对他是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
    “而且臣听说，襄王殿下治理南疆有功，南疆百姓对他甚是拥戴。甚至到了只知襄王，不知朝廷的地步。”
    皇帝闻言，忽然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很恭谨的低着头，不像开玩笑。
    “南疆百姓，对他拥护到这种程度？”
    “都是锦衣卫的密报，臣不敢妄言。”柳晟依旧恭谨。
    皇帝面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了，当初本身就是因为襄王轻而易举就鼓动沐王府起兵攻打钦州，让他忌惮。
    所以才会想着把他弄到南疆去，远离政治中心，结果万万没想到，到了南疆他反而拥有了自己的军队。
    他忽然想起柳晟的话，襄王离开京都十年了，在朝中早无人脉依靠。而且如今朝中势力瓜分得很均匀，相国、柳晟、南宫慕云，三足鼎立。
    襄王回来，也未必能立足。
    “柳爱卿不说，朕都没发觉，这一晃居然十年了，扶桑久居南疆，也是时候让他回家了，你看着安排一下吧。”皇帝一副慈父做派。
    柳晟拱手：“臣遵旨。”
    拜别皇帝，柳晟换下朝服，准备去书塾给他们上课。
    刚拿起朝服，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非常大的字幕：叶卿绾的吐槽。
    他微微皱眉，什么东西？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