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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火

      高胜寒从梦里醒过来时,掌心被汗水浸湿,像是在梦中拭下来的林栀的眼泪。
    他皱眉看着内裤上的一片泥泞。
    这不是第一次因为林栀而梦遗。
    最早可以追溯到初一,当他因为那个不可思议的梦惊醒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羞耻,而是无措和对自己的厌恶。
    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更不想接受他和那个让人作呕的男人是同一类人的事实。
    可内裤上的精液摆在面前,无论第一次遗精开始的原因是多么荒诞,他都不得不承认,林栀是他的性启蒙。
    高胜寒低头看着挺翘的性器,脑海中闪过当年还会对此感到惊慌失措的自己。
    那时的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能正常面对林栀。
    但他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应对这些情况。随手洗了内裤,阴茎还是没能疲软下去,他随手撸动两下。
    可往事在脑海挥之不去,他也没有自慰的兴致。径直去了浴室冲了冷水澡。
    凉意渗透皮肤,一点点浇灭少年年轻气盛的火气。
    *
    林栀找了一堆理由,说完之后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高胜寒,试图蒙混过关。
    高胜寒曲起一条腿,遮掩着自己肿胀的下体,身子后倚靠在床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好,怪我。”
    林栀眸子亮了亮,有些蹬鼻子上脸,“那你以后在创新部教学楼下等我,这样我就能发现你来没来学校了。”
    创新部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总归会有些隐秘的特权。
    比如单独使用一栋教学楼。
    这栋楼离校门口更近一点。让他在楼下等着她,正好从校内到站牌的这一段路上,还能让他帮她拎书包。
    高胜寒颔首答应,又冲林栀示意她把书桌旁边的东西拿走。
    林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两箱新鲜饱满的车厘子。
    有着标志性的翠绿长腿果炳,个大圆润,黑红的外表泛着晶莹的光泽。能看出是花了大价钱搞来的。
    林栀伸手拿了一颗,随手擦了擦就送到嘴里。看得高胜寒直皱眉,“都拿到你房间去吧,记得洗洗再吃。”
    他在催她离开,因为腿间的东西还在昂着头等他处理。
    可林栀丝毫不为所动,没有要走的意思。被汁水浸润的唇显得比那枚果子更加诱人。
    她扭头打量着高胜寒,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确定,“苏叔叔送来的,我拿走不太好吧。”
    自己吃掉苏青送来的探望礼物,如果被发现了,终究是不太礼貌。
    高胜寒不惊讶她的敏锐,但还是没忍住问她:“怎么猜到的?”
    “拜托,你车厘子过敏啊。”林栀翻他一个白眼。
    小时候有一次高胜寒突然就狂吐不止,去医院才发现呕吐是过敏引起的,而过敏源就是车厘子。
    祝涵被那次吓得不轻,是断不会再买的。
    只有可能是苏青不知道这事,探望高胜寒时带来的。
    高胜寒心下微动,多年前的小事能被她清楚地记得,这很让人愉悦,他随手拨弄了下头发,带着一丝恶趣味问她:“不猜是我爸?”
    苏青,是他妈现在的男朋友。
    林栀哑然,高胜寒和他爸高立川的关系着实不怎么样,他不知道高胜寒过敏倒也有可能。
    但在中考完,久不回家的高立川破天荒的回来了,回来对着高胜寒破口大骂。
    她在她家客厅都能听见男人的咒骂,声嘶力竭,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反而有些像仇人。
    高立川摔门而出后不久就和祝涵离婚了。
    只怕高胜寒在家病死了,他都不会来。
    林栀看着高胜寒勾起的笑,想起来他爸妈离婚的那个傍晚,高胜寒抢过她手里的烟时的样子。
    那时穿堂风通透整个阳台,远处的晚霞铺散开,晕染地天地都变成紫红。
    白日的燥热褪去,晚风推动暮云,高胜寒的发也被尽数掀起,他迎光望向美得惊心动魄的晚霞,可那团紫红色怎么也映不进他眼底。
    她知道被告知自己是不被爱着的小孩,是件很残酷的事。
    她想说,如果你需要,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但高胜寒只是抽了一口她的烟,喷到她的脸上,看着她被呛的样子自顾自地笑,指着烟盒上印刷的“有害健康”,告诉她好奇什么不好,非好奇些有损身体的。
    那你呢,你清楚地知道这些,那为什么还会这么熟练?
    她开始联想,她宣泄的方式是流泪,默不作声地让所有无从释放的情绪顺着眼眶喷涌,那高胜寒呢?在每一个盛满心事的夜晚,他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点起一支香烟。
    *
    高胜寒见她被自己问的出神,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怜惜?
    轻咳一声拽回她的思绪,继续催她回屋,“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你就算把这两箱水果扔了,苏青也不会发现。”
    苏青平时不会来这里,这次他瞒着祝涵来探望他,是为了试图拉进一下和高胜寒的关系。
    末了又加了一句,“再不回去,这感冒可就传染给你了。”
    林栀回过神,知道他无福消受,也不再跟他客气,“那你好好休息啊,我只拿走一半就好了,剩下的给祝阿姨。”
    说完便贴心地帮他关上房间的灯,合上阳台门离开。
    高胜寒的房间短暂迎来光明后陷入黑暗。
    闷人的被子被他一把扯下,轻笑一声,她这下跑得倒是挺快,但她就是呆一整晚也不会被传染。
    因为他这哪是传染性感冒,分明是昨晚淋冷水淋得太过分而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