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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真是的,怎么不说她儿子一天啥都不干呢?
    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上山来砍了柴,山路难走,她还不小心滑了一跤,本就满肚子的气,却不想下山时遇上了乔月这个罪魁祸首。
    本以为她在赵家这两天肯定饿的面黄肌瘦,不曾想,除却她额头上裹着的白布巾,她整个人脸色红润,竟比在她家时还好。
    这她怎么允许……
    “想不到你不要脸的跑到人家去,日子还过的不错。”不理会春草,赵燕儿嘴皮子一掀,说出的话依旧刻薄,“也是,一个往人床上爬,一个往人怀里钻,两个都是不要脸的,王八配绿豆,自然是极好的。”
    “我俩是王八和绿豆,那你是啥?喜欢人家又嫌贫爱富,我看你也顶多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乔月反唇相讥,别以为她不知道,赵燕儿喜欢沈青书,但又嫌弃人家穷。
    而她在得知那是一场鸿门宴却没有去提醒沈青书,原因就是她想坏了沈青书的名声,让他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
    典型的我不想要,别人也别想要。
    简直心理扭曲。
    “你才是瘌□□,”心事儿被人点破了,赵燕儿顿时恼羞成怒,“就他沈家,我才看不上呢。”
    她瞪着乔月,“原本还想着在我哥面前说点好听的让你回来,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乔月,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进我赵家的门,你就跟着沈家穷死吧!”
    “放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再踏进你们赵家半步。”乔月面露讥讽。
    “还有,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你我心知肚明。我为什么会忽然反悔,你跟你娘更是门门清。沈青书向来无辜,你若是再将脏水往他身上泼,就被怪我不客气,让你家那个金蛋蛋名声扫地了。”
    这一番话,威胁意味十足,听得赵燕儿脸色一变。
    “乔月,你,你敢。”
    赵燕儿着实被吓到了。且不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敢和她顶嘴的乔月,就是光让他哥名声扫地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心惊。
    她娘说了,这些日子让她小心说话,他哥也让她谨言慎行不要惹是生非,若是乔月真的发疯将这事儿说出去,她娘怕不是要打死她。
    “你,你就算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的。”他哥在村里名声极好,不是他乔月随便说说别人就会信的。
    “谁说我需要人信了。”乔月觉得好笑,不明白赵燕儿这么大的人了,在赵母的荼毒下,怎么还会这么单纯。
    那些长舌妇,需要知道事情的真伪吗,难道不是听风就是雨吗?
    在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赵燕儿彻底急了,“你敢,我娘会打死你的。”
    见她那色厉内荏的怂样儿,乔月更是觉得可笑,“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乔月抓住了赵燕儿的软肋,即使再气再不甘心,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最终只能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对此,乔月丝毫没觉得惊讶。
    赵家人现在把赵天齐看成宝一样,全家人就指着赵天齐功成名就带着她们飞黄腾达,所以无论是赵母还是赵燕儿,只要搬出赵天齐,这一招都很好使。
    听见吵闹声过来看热闹的人,见没得看了,也都四散开来去忙自己的事儿了,但也有好事儿的,在听了乔月的话后,心下又有了合计。
    本来听赵婆子的话,是乔月和沈家那小子不检点乱来,如今看来,赵家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群四散开来,乔月松了口气,结果回头就看见春草盯着她看。
    乔月:“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你不对劲。”春草仔仔细细地瞧了她一圈,随即凑近,“月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沈青书?”
    “想什么呢,”乔月不太习惯别人凑她这么近,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脸,“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说你刚才那番话,处处维护沈青书,把屎盆子都往自己头上扣。”春草嚷嚷道:“而且以前无论别人怎么说赵天齐你都不和人家争论,怎么现在说沈青书你又这么激动了。”
    这护短也不要太明显。
    这都村里村外离得不远,春草对沈青书也是熟悉的,知道他人长得好,心眼儿也好。作为向溪村唯一学问高的人,逢年过节人家求上门去写幅对联,沈青书可是从不收钱。不像赵家,跟县里的书法先生要价一样,还端着架子一副我给你写是看得起你的样子,惹人讨厌。
    “这就是喜欢了。”乔月被她这单纯的想法逗笑了,“我之前不反驳,那是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呀,赵天齐可不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啥都听他娘的,空有一身学问却眼高手低,懒得要死。”
    像他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若不是有男主光环,怕是很难出人头地。
    当然了,这只是乔月自己的想法,原主被赵母pua了那么久,在她心里,赵天齐就是最好的。而她不反驳,也是因为说不过人家。
    “好了,你也别在疑心这个疑心那个了。”乔月见春草还看自己,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个身,“我现在是沈家的媳妇,我不向着沈青书难不成还要向着那个妈宝男吗,我又不傻。”
    妈宝男?春草没听过这个词语,但单从字面来理解又觉得乔月说的挺对,“那沈家对你好吗?”
    既然乔月不喜欢沈青书,而她又是以这样的方式嫁过去的,那沈家人也不是傻子,乔月在哪儿,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春草看了眼乔月还包着布的头,这还伤着就让出来做活,想来也很辛苦吧。
    春草眼里的怜惜与关心让乔月顿时眼眶一热,自她穿过来许久,遭遇了许多人和事,但唯有春草是第一个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的。
    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陷害,莫名其妙的嫁人,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来不及细想更不敢细想。她只能逼着自己向前看,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她知道自己此时是沾了原主的光。但她只觉得心里熨贴。
    这种感觉很温暖。
    “挺好的。”乔月笑着摸了摸头上裹着布条的伤口,“至少过得比在赵家舒心。”
    春草知道她在赵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见她笑得真心,一时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说道:“若是有难处你就跟我说,我虽然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其他小姐妹听了,也都纷纷点头。
    原主无父无母,在赵家受尽了欺辱。可她并未在赵家的耳濡目染下变成和赵母一样尖酸刻薄的人,乔月觉得,这很大程度上,都跟春草这帮小姐妹有关。
    看得出来,她们是真心关心原主的。
    “放心吧,沈家人都对我挺好的,我不会受委屈的。”
    ——
    和几个小姐妹分别后,乔月便下山去找沈青书他们。
    此时时间已到晌午,太阳晒的有些热人,玉米还有一大半没种完,沈母看了看时间,估摸这沈青瑞快回来了,便让乔月先回去。
    “锅里温了饭,你和小瑞吃了。下午就别来地上了,剩下这点儿地,划不来跑一趟。”许氏说。
    乔月知道自己来多余,而且下午她打算做刺绣来着,便乖巧地应下,拿着她掐的野菜回家去了。
    沈青瑞就读的私塾在隔壁村,需得翻过一座山,离家到也不算远。
    乔月回家后洗了手热了饭,顺便把那半干的木耳拿水泡上,收拾好一切,她拿出刺绣一边绣一边等沈青瑞回来。
    只是她一只鸳鸯都绣完了,也不见沈青瑞回来。
    莫不是夫子拖堂了?
    私塾嘛,向来没有规定的下课时间,家里又没个表,乔月也是两眼一抹黑地不知道时间。
    眼瞅着热好的饭又凉了,乔月将其搁在锅里用热水温着,打算出门去打听打听同村别家的孩子回来没有。
    第8章 chapter8掉坑
    沈家斜对门的玉山也念私塾,乔月过去的时候,玉山娘正热了饭在给他吃。
    明明与沈青瑞差不多大的年纪,身量却比沈青瑞高了不少。
    “青瑞他一个人抄小道回来了。”面对乔月的询问,玉山吃得脸颊鼓鼓,含糊不清地说。
    “哎呦,那小路这个时节可不好走。”玉山娘闻言,语带担忧地用胳膊杵了玉山一下,“你一个做哥哥的,也不说喊着点儿弟弟。”
    从向溪村往私塾去的路有两条,大路路程比较远,但胜在平坦,小路需要翻过一座山,用的时间虽短但崎岖难行。而如今春暖雪化,那边山上又鲜少有人走,所以很是难行。
    “我喊了,可他不听。”被自个儿娘埋怨了,玉山也委屈“我有什么办法。”
    他总不能硬拉着他走大路吧!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玉山娘讪讪的对乔月说:“哎呀,这孩子还小,许是青瑞在路上耽搁了。”
    “那谢谢婶子了,婶子你先忙,我去看看去。”怕沈青瑞真出什么意外,乔月也没多待,草草地跟人道了谢便出去了。
    “唉唉,你快去,有需要就叫我一声。”玉山娘应着,送乔月出来。
    见她那焦急往山上去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都说是乔月算计了沈家大郎,可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至少她对老二的关心不似作假。
    ——
    原主在向山村多年,所以对这一片儿都熟悉的很。借着原主的记忆,乔月很快便到了山脚下。
    这一片山林冬天有野兽出没,所以一到冬天,村里男人们会结伴来这儿打猎,挖陷阱,放捕兽夹,乔月倒是不怕沈青瑞迷路,就怕他被陷进给伤了。
    雪化路滑,狭窄的小道上又满是枯枝荒草,使得道路更加难行。乔月吃不准沈青瑞到底在不在这儿,只能一边走一边喊,静谧的山林里,女子清丽的音色格外响亮。
    声音惊起了林间的一群飞鸟,急促的叫声,吓得在陷阱里四处张望,自救无门的沈青瑞一哆嗦。
    早上他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这里有好多枯枝没人捡,就想着中午回来的时候捡了,好过两天去集上的时候卖了换点钱。
    谁成想林深草密,他捡树枝捡的太过入迷,竟没看到脚下有个陷阱,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这陷阱是冬日里村里人用来打猎的,也算他运气好,里面没有尖刺捕兽夹什么的。不过掉下来时胳膊戳在了树枝上,衣服划了个大口子,胳膊也划破皮了,好在不是很严重。
    这陷阱又窄又深,为了防止猎物借力跑出去,四周也磨的十分光滑,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法自己出去。
    若是等他哥发现他没回家寻来,见他受伤了,怕是免不了要挨一顿罚,沈青瑞挺怕他哥的,所以他就期盼着有路过去私塾的学子,能拉他一把。
    可他也知道,只是这个时节,村里甚少有人会往这处来,机会渺茫,沈青瑞愁得一张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又是一阵鸟鸣,沈青瑞仰头看见飞鸟从头顶掠过,又是心底一颤,生怕有什么大型的猛兽从这边走来。
    屏住呼吸,沈青瑞四处张望,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人声。虽隔得远听不大清楚再说什么,但可以确定是有人来了。
    许是有人过来捡柴惊动了林子里的鸟。
    见有了希望,沈青瑞忙扬声叫人:“有没有人听见啊,这里有人,帮帮忙。”
    见没人理会,他又放大了声音,“我在这边的陷阱里,有人吗?”
    他在坑底,声音虽然挺大但传到上面其实也没剩多少分贝,但这对于认真找人的乔月来说却刚刚好。
    “沈青瑞?”乔月并不确定那声音是睡的,只能试探着喊了喊。
    隔得远,沈青瑞只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但也知道对方是在回应他,便大着声音说,“我在这儿。”
    没风的山林静谧异常,沈青瑞刻意放大的声音夹杂其中就显得格外明显,乔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又走了走,再次喊道:“沈青瑞?”
    “……”
    距离近了,来人的声音就格外清晰,听得沈青瑞彻底傻眼了。
    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