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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可即使如此,他也能发现羌原正专注地望着自己,他眼眸深邃,一直高高束起的头发也散开了,卷曲着散乱在背后,昏黄的烛火倒映,竟衬得羌原眼底的深色柔和了许多。只是细看后,又觉得这柔和下藏了些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
    杨禾话都不会说了,只是立刻往旁边挪出位置,结巴道:“上、上来吧。”
    羌原也没说话,沉默着扯开被角躺了进去,他不敢挨得太紧,中间留出了一掌宽的距离。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睡不着,又觉得气氛古怪,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禾:“……”
    肩膀有些麻了,想翻身……可不太敢动啊!
    杨禾皱了皱眉,偏着头看向睡得板板正正,自从躺下连一根手指都没动过的羌原,没忍住还是小声开了口,“那个、羌原,你是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杨禾听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声响。
    似高呼、似喘息、似顶撞、似呻吟,一声高过一声,情潮如浪涌……
    那声音就从隔壁从来,仅仅隔了一堵墙的距离,起初还只是隐隐约约,可传进耳朵后那声音就突地变大,炸响……
    杨禾:“???”
    羌原:“……”
    第313章 早安
    烛火摇曳,那头的声音也越演越大,听得人烧红。
    杨禾还没说话呢,他闷着头装死,只当双耳已聋什么都没有听到。但羌原已经从他不同寻常的沉默停顿中反应过来,又想起他刚刚的问话,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我不是!”
    杨禾:“……”
    不是什么啊!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而已!你在说什么啊!杨禾咬着牙往床被里钻,暗恼隔壁的人胆大包天,这在外头也敢这样胡搞,实在、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真要说起来,杨禾其实听得并不清楚,只隐约能听到些呻吟哭腔和凶蛮喘息。但羌原就不一样了,他是练武之人,一向是耳聪目明,从隔壁那对不讲究的两口子刚开始干事时他就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连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外头做,是不是很刺激?”
    “别啊……你轻点,衣裳都撕烂了,我自己脱。”
    “真白啊,你身上长了些软肉,摸起来好舒服啊。”
    “登徒子,可就急死你了!别咬!”
    ……
    嗯……想杀人。
    羌原不敢动,羌原也干挺着装死,只期盼着躺在身旁的杨禾能快点睡着。他等得浑身僵硬,背后的里衣被汗水潮湿,浑身汗涔涔的,可他仍是不敢动,手指头都不敢抬。应该是睡着了吧,可这呼吸声听着又不太……
    他还没想完,身旁的杨禾突然出了声,“那个、羌原,你是不是……”
    他的声音不婉转也不软糯,但传进羌原的耳朵却要将人烧熟,他差点就直挺挺坐了起来,嘴巴比脑子转得更快,张嘴就出声了,“我不是!”
    得到的是一片更死寂的沉默。
    好半天杨禾才又转过身,平躺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再次小声开口:“那个、你想不想……”
    一句话还没说完呢,羌原突然翻了个身,伸长手臂将杨禾抱进了怀里,手掌拢住他的后脑,将人往怀里揉。杨禾在哥儿中其实不算矮的,反倒是长手长脚,生得修长漂亮。但羌原实在是太高了,他长得高,骨架也比其他人更粗大一些,可以把杨禾整个人完完全全搂在怀里,一只手掌就将他的脑袋全罩住了。
    羌原声音微哑,低沉道:“快睡吧。”
    杨禾:“……”
    他都主动开了口!竟然被拒绝了!被拒绝了!竟然被羌原拒绝了!杨禾可气坏了,心里闷闷的难受!又气又臊,这样的事情向来是男子主动,但羌原一看就没经过事,瞧着就没什么经验,杨禾觉着自己好歹成过一次亲,对此比他更熟悉,应该领一领他,可竟然被拒绝了!
    他蓦然出声打断了杨禾的话,可不就是委婉的拒绝。
    杨禾咬了咬牙,闭着眼睛不出声回答。可就是这样闭着闭着,倒有些困意袭了上来,他今天本就玩累了,也只是因为两人头一次同床共枕有些紧张才吓跑了睡意,这时候真的开始犯困。
    算了……不想就不想吧,等他下回想的时候,我又不乐意了!嗯,先睡觉要紧,不管他了……
    杨禾枕在羌原的手臂上,闭着眼睛慢慢睡了过去,呼吸声也渐渐平缓沉稳。但羌原还是没有睡意,他垂头看着怀里的杨禾,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眸光软了许多。
    夜已深,饶是年节也褪去了热闹,天幕渲染成墨,月光融融倾斜进屋。
    ……
    许是头一天玩累了,叶小尘这一夜睡得很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正和李介丘抱作一团。他的手臂还搭在自己腰上,眼眸惺忪睁着,显然也是刚刚才醒。
    不过就可怜了小满,小娃娃睡在最里侧,睡前还甜甜地抱着小爹的胳膊,乖乖窝在他怀里睡觉,哪知道睡熟后他的小爹已经迷迷糊糊转过身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可怜他一晚上巴巴攥着一丁点的衣带。
    李介丘也是刚醒,正撑手倚在床上垂眸看着熟睡的夫郎孩子,见叶小尘醒了才冲着人微微笑了笑,俯身落下轻柔的吻,“夫郎,早安。”
    叶小尘睡意还没消散,人也是迷糊的,只看李介丘一吻蜻蜓点水没有多作缠绵,他似嫌不够,攀着手臂缠了上去,抱住李介丘的脖子小鸡啄米般落了好多黏糊糊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