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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昱清懒懒掀起眼皮看向半跪在床边给她按摩小腿的男人,只有道貌岸然四个字的评价。
    手腕被皮革束缚着,如果不是这样,她真的就上手扇这张脸了。
    荆予有着四分之一的斯拉夫血统,五官说不出的立体精致,攻击性极强的浓颜,因为他浅金泛灰色的眼瞳冲淡了几分强势。
    平时在生意场上游走,他会特意收敛些锋芒,端的是矜贵淡漠,但在面对昱清的时候,特别是床上,他丝毫不收敛,每次都让昱清感觉被欲海裹挟吞噬。
    刚才要不是她哭着喊小腿抽筋了好痛,荆予是不会停下把她压在身下的动作的。
    越想越气,她冷声嗤道:“混蛋。”
    荆予头也不抬,掌心缓缓揉捏着她的小腿肚,语气不变轻声应着:“嗯。”
    “畜生。”
    “嗯。”
    “滚开。”
    荆予手掌下滑,紧紧圈住她的脚腕,拇指在她踝骨上不轻不重地摩挲,抬眼看向她,微敛的眉心松开,低哑着声音说。
    “混蛋、畜生,我都认,但滚开。”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昱清看着他的眼眸,像是望进一潭死水,漾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清清,这辈子都不可能。”
    “哦,不滚开行啊,那能先把这玩意儿解开吗?”昱清懒得理他这番话,示意他解开她手腕上的皮带。
    荆予没应声,松开钳制住她脚踝的手,俯下身,整个人笼罩住她,衬衫扣子松到腰腹处,肌理分明带着青筋的肌肉半隐半现。
    先天基因好,自己又从不懈怠锻炼,即便昱清很厌恶他这个人,也不得不客观承认,他硬件条件实属顶级。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昱清眉心,轻点昱清的鼻尖,另一只手向上,咔哒一声解开了皮带。
    看着束缚出的青紫痕迹,荆予眸色渐深,一时不备被昱清狠狠推开。
    昱清飞速窜下床,光着脚一溜烟儿跑到门口,地板上铺满了厚实的羊毛地毯,她甩开门,看着还是一副处变不惊样子的荆予单手支在床上,脸上挂着个不咸不淡的笑。
    “你不滚我滚!”
    撂下这句话昱清就跑路了。
    跑路到了一楼餐厅。
    毕竟别的地方,荆予在这,她也跑不出去。
    中途还遇到了陈文澈,这个跟荆予一样心黑的男人,她轻哼了声:“好狗不挡道。”陈文澈噙着吊儿郎当的笑在宽阔的扶梯上侧身让路。
    坐在餐桌边,她泄愤一般嚼着嘴里的牛排,自从遇到荆予,就是糟糕,非常糟糕。
    昱家式微,她那个好爸爸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当一个趁手的工具送出去,出去喝酒还被贱男下药。
    跟荆予再度重逢就是那个糟糕的夜晚。
    情欲如同一团灼热的火把她吞噬,昱清狠狠掐着虎口保持着仅存的清醒理智,噪杂的环境裹挟着热浪向她袭来。
    瞥见有人朝她这边走过来,昱清咬牙,紧握住一个玻璃酒杯,等图谋不轨的人过来就摔碎,让他见见血。
    紧盯着前面,她一个不留神被后方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整个人被轻松转了个圈看向来人,昱清眼神微滞,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子更加迷糊。
    荆予?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前的男人敛着眉,表情很冷淡。
    哪怕光线昏暗、身体状态不佳、多年未见的情况下,昱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
    此刻他的眼神很冷,像是带着冰碴的威士忌,直接单手揽住她的腰把她从卡座上带起来,站至他身边,他看了眼昱清明显不对劲的状态,没有选择开口。
    跟在他身后的人揣揣不安,斟酌着该怎么说话,这是京市最大的娱乐场所,跟很多产业都有着明里暗里的合作,荆家现在的掌权人回国,好不容易动用多方面关系让他高抬贵眼瞧上一瞧。
    没想到一进来就出了这档子事,下药这种腌臢事在这种场所出现确实避免不了,但也不能让这成为这位贵人的第一印象啊。
    更何况,他是不相信荆家掌权人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么关切,他又不是什么会善心大发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关系匪浅。
    “荆总……”男人语气带着讨好,刚喊出这两个字,荆予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细密的眼睫在灯光时不时的映照下和金灰眼眸泛着冷冽。
    荆予带着怀里站都站不稳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跟着的黑衣助理微笑替他说出了那句话。
    “找出下药的人,一切还有余地。”
    昱清此刻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紧偎住荆予,他身上有着琥珀檀香味,让人感觉像是陷入一团深沉的幻境迷雾,而后被一本厚重的书传来的药感檀木味指引。
    “沉默巨着?”昱清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荆予垂头看了看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他身上的香水名。
    “嗯。”他轻声回应,揽着她的手不放,很快到了外面停着的迈巴赫普尔曼上。
    司机和保镖默契地没有跟上车。
    陈文澈手里夹着根烟,猩红一点在昏暗的环境下若隐若现,烟雾缭绕遮住他冷峻的面容,看向对面跪在地上神智不清的男人,眼神没有一点温度,说出的话也很冰冷。
    “给他灌了药关在这个屋子里,找几个大汉来,也加点药,配个医生过来看着点别把人玩死就行。”
    “不是爱下药吗?”
    说完就徒手掐灭了烟,把烟头按在门上,捻了捻指腹,走了出去,全然不顾身后的哀嚎。
    他是荆予的特助,生意场上游走,平时有些见不得光的阴事都经他手替老板干了,今天这男的,算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