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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

      盈翠觉得这帘帐仿佛也飘起了香气。
    盈翠便又想起那日小姐晕倒时的情形。
    不止一个年轻男人站了起来。
    全场惊惶起来,小姐晕倒的时候,她的心也吊了起来。
    小姐那日穿得那样艳丽又漂亮,倒下去的时候,身上的珠宝还发出微微的声响,闪烁出细碎的光来。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小姐,小姐没事就好。”
    “不用担心我,盈翠。”
    “男人总是这样。”
    她此刻并不若那日在江寄面前的可怜。
    便如同那日出发去渡口前,她对盈翠和浅帘说的:“我管他喜欢什么?”
    盈翠只觉得见到小姐的笑着的眼睛,像闯进了一堆珠光宝气的镜匣子里,她六神无主着想想起小姐往日的模样,但既然说了六神无主,便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了。
    小姐何时变成如今的模样呢?
    难道是周少爷的错误么?
    可盈翠觉得,如今的小姐鲜活的比外头的桃花还要引人遐思。
    她喜欢现在的小姐,喜欢极了。
    哪怕总是为了小姐而心惊肉跳。
    可这种心惊肉跳,仿佛也带着一种繁华病里的肥腻。
    若是以前的小姐,经历的一切,都像是那晒得干干的纸,无趣而可怜。
    她爱小姐如今捉摸不透的模样。
    “若是小姐身体再好一些就好了。”
    盈翠忽然有些想哭。
    *
    虞渔又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又是半月余了。
    这些日子,她在这场模拟人生游戏里头选择闭门不出。
    那些原本常常来找她的以袁玉马为首的年轻人们吃了几次闭门羹,心里无比的失落。
    而这次醒来,虞渔听到外头吵闹宣天。
    读懂了系统的任务书。
    上面的剧情便显示,r国的军队已经来势汹汹,海林已经即将成为一块砧板上的肉,无人可解救了。
    但江寄是唯一的救星。
    一辆车停在了周府门口。
    同时来的还有一顶软轿。
    “小姐,江少将派人来接我们了。”
    浅帘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步伐,传到了虞渔的耳朵里。
    虞渔上了那顶软轿,跟在轿子后面的兵比车上的还多,其中有一个虞渔认识,是上次领她们去将军府的那个。
    听到少将派人接他们过去避难,周家的二老感激涕零。
    可看到派来的那顶软轿的时候,他们看向虞渔的眼神又掺杂了别的东西,有些复杂。
    到了关乎自己的命的时候了。
    儿子本身便对不起这个儿媳。
    外头的流言蜚语,上次宴会上将军离开的时日,一切都预兆着一些不详的龃龉即将发生。
    可昨日半夜,二老听到了枪声,他们吓得发抖。
    远在英国的儿子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可江寄能保他们的命。
    *
    进了将军府,虞渔并未见到江寄人。
    虞渔的亲人和公婆都被安置到了另外的地方避难,唯独虞渔的软轿被抬到了将军府里。
    和虞渔一同呆在这兵官层层把守的将军府的,是她的两个丫鬟。
    一直到第三日,傍晚,虞渔才听到外头的动静渐渐平息了。
    久久守在她门口的那士兵,并不敢看她,只是朝她说:“夫人,少将把r国人打退了海林,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他站得笔直,耳朵和脸都很红。
    只是黑,看不出来。
    “将军真勇武。”
    虞渔轻声的夸奖像柔软的细雾,士兵猛地生出了大逆不道的想法继而又自我取缔掉。
    “少将打仗从来没输过。”
    他终于敢小心地一瞥,坐在窗户边的女人,哪怕被关在在府里头,鬓边也簪着闲散的珠钗,在傍晚的昏色中,珠钗在荡。
    士兵瞥过她的唇角,如同被火星烫到了,眼睛瞬间转弯向别处。
    可心里却生出了嫉妒。
    他将“少将一直都是”这句话隐没在了喉间,保持住了最后的缄默。
    *
    江寄的靴子上还沾着血渍,他的皮靴很沉重,踢踢踏踏地响着。
    敲响虞渔的门时,江寄故意没换靴子。
    他的脸上多了些细细碎碎的伤疤,看起来不重,像是被弹火的碎片划过。
    虞渔开门的时候,披着一件湖绿色的披风。
    披风上面有一圈绒毛,现在是春天,披风很厚,是盈翠总疑心她的病要反复,衣服总给她往厚的穿,正好她体寒,穿得多,也总不觉得暖和。
    盈翠和浅帘跟在虞渔的后面,用一种警惕的眼光看向江寄,江寄只如忽视爬虫般忽略了。
    本来是盈翠要开门的,但是虞渔醒了后知道来的是江寄,便说她来开。
    “将军赢了仗,我听说了。”
    “将军真勇武。”
    她将下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也细软得像是柔雾。
    女人仰着脑袋看他,乌黑的发披在脑后,脑袋上没有半点簪子。
    倚在门框处,好像自己站不稳似的。她笑起来带着几丝疲倦,那脸上的病气还是那样鲜活的以一种潮红色表现出来,绒毛围着她的脸颊,显得她更加年轻。
    蓦然夸他,让他并不能做好准备。
    江寄便只是狼狈地僵硬了一下,忽然将靴子朝后藏了藏,手也缓缓地探向身后。
    方才做好的准备,那些恶劣而暴虐地,想要让她知道点“苦头”的残忍心思,忽然消失了殆尽。他只感觉眼角眉梢的每一处伤疤都如同火一样又烧又痛起来,喉头凸起的地方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又感受到虎口处的那道伤疤也急剧的痒起来了。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上次虞渔说的话。
    “我夫君说我老。”
    她那夫君,那丈夫,到底是什么眼高于顶的货色?
    他扯出个笑容来,看起来并不柔情。
    “自然比起你那死了的丈夫勇武。”
    作者有话说:
    周绍月:第一,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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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将军爱我
    ◎12.13更新◎
    他的确听到自己又提到了“你那死去的丈夫”几个字。
    男人唇角的弧度略微冰冷。
    女人仰望着他的小脸上染上了羞恼的红晕。
    但是又因为“寄人篱下”而带上了几分惊恐。
    “将军, 我的丈夫还没死。”
    江寄听到这话,笑了笑,那笑容冰冷而带着几分邪肆。
    站在那里不动便落下了一片阴影。
    “那他人呢?”
    江寄问她。
    “他在英国。”
    江寄说:“那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