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雪落潮吻夜 第114节

      黎尔挽起手包,快速跟程余欣告辞,“程余欣,访问改日再做,我现在想要回?去找温知宴了。”
    她现在只想快些见到温知宴,到他怀里哭一场,撒娇一场,或者被他坏坏的嘲笑一场都行。
    只要能去到他身?边,黎尔就感?到一切都足够了。
    第89章 是聘礼
    晚上九点, 黎尔带着又一张让她为温知宴再次沦陷的照片,离开了程余欣的公?寓。
    坐到自己停在沿街停车点的越野车上,关闭门?窗, 在安静狭小的环境里,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氧气,才鼓起勇气给温知宴打电话?。
    温知宴今天下班后先回了西灵湾,以为能见到她,跟她共进晚餐。
    没想到黎尔去找程余欣, 所以他不知情?的扑了空, 留在别?墅里无事可干, 于是临时开车去玉宇会馆探望他爷爷跟奶奶。
    语华庭那?边, 因?为温隽临跟徐德芝到现在还不表态要正式接受黎尔, 温知宴的高姿态依然端着,一次都不愿意过去。
    电话?通了。
    “温知宴。”黎尔低低的, 柔柔的,娇声喊了一声。
    男人清浅低哑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怎么了。”
    “我……”黎尔开始结结巴巴,嗓音染着沙哑哭腔。
    “温太?太?, 告诉我, 怎么了?”相比她的慌乱跟震撼,温知宴淡然又平静。
    “我想起七七了。我在程余欣的旧相本子里见到一张照片,当初我在宠物店买下它,开心的准备要带它回家的照片。温知宴,那?个时候, 你?就每天都在关注我对不对?知道?我每一天都经历了什?么事, 还理解我每一天都怀有的心情?。”黎尔怯怯的跟男人求证。
    不然不会知道?她养狗没养成,她在课堂上说她喜欢卡萨布兰卡, 她被学校里的人盛传暗恋江炙等等这些琐事,现在跟黎尔结婚的温知宴都深深的了解。
    “不止是在蒙特利尔上大学期间,你?飞来看我,为我处理掉那?个可怕的外国室友,让余慕橙照顾我,还有很?多类似这些事的事,你?都在护着我。”
    吸了吸鼻子,黎尔鼓起勇气,用柔得像是跟他撒娇的声音问:“在我们结婚前的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一次都不曾走到我面前来过?”
    这个问题,今天余慕橙曾经在尔生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问过温知宴。
    因?为,一份强烈到无与伦比的占有欲。
    他太?喜欢她了,如?果真的到她身边来,他就要做她丈夫,要将她完全的拥有。
    “你?跟程余欣聊完了吗?”温知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了车。”黎尔说。
    “那?你?先回家。”温知宴哄她,“我很?快回来陪你?,回来再说七七的事。”
    “好。”黎尔答应了。
    第?一次,她在漆黑夜色里,点燃引擎,踩下油门?,驾车朝西灵湾飞奔而去,心里想要快些在西灵湾见到温知宴的冲动从未如?此盛大。
    似乎那?里现在真正成了属于她跟温知宴的家。
    跟温知宴挂断电话?十分钟过去后,黎尔还是恋恋不舍的发现自己很?想再听听他呼吸跟说话?的声音。
    心口有一股强大的暖热在肆意奔腾。
    黎尔又毫不防备的发现了一件他在漫长的岁月里为她做的事,眼眶又再次为他变得又痒又热。
    独自开车回西灵湾的路上,黎尔想了很?久,从万般迷惑到豁然开朗,终于想明白温知宴从高三那?年?开始帮她养狗,目的并不是为了让她在知道?后为他感动,而是只为了让她从未失去过任何东西。
    即使?失去了的,温知宴都会为她找回来。
    黎尔有残缺的人生,温知宴从认识黎尔开始,就一直在试着帮她修补。
    *
    在玉宇会馆探望完温钊昀和邓慧蓉,伺候他们上床歇息后,温知宴单手插西裤裤兜,步伐散漫的从别?墅的三楼走下来。
    夜深了,别?墅里的人都睡下了。
    老佣人琼姨不知何故,一个人在厅里剪红纸。
    小时候温知宴到璃城的玉宇会馆来避暑,深夜里,她也经常拿剪刀在这儿剪。
    当时还有温觉浅,年?幼的兄弟俩总是很?好奇怎么琼姨能靠一把剪刀,就将一张张普通的红纸剪出诸多的模样来。
    有花有树,有鸟有鱼,有知书达理,有世?事万千。
    他们是生在高门?的温润矜贵公?子,身边随便一个照顾他们的老仆佣都是有着高强本事的人。
    当时从北城过来璃城避暑,每个暑假是温知宴过得最轻松的时候,逃离了双亲的管束,他简直是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什?么调皮捣蛋的事都敢做,敢上房揭瓦,敢下河捉蟹。
    他清楚不论发生什?么后果,有温觉浅这个稳重懂事的兄长帮他打掩护,温知宴只负责顽劣就行了。
    当时从琼姨的那?些剪纸里,兄弟俩都学到了不少关于这世?事的学问道?理。
    琼姨会剪各种剪纸来祈晴祷雨,驱邪逐疫,迎祥纳福。
    两个公?子哥好奇为什?么剪出来是这样子的时候,琼姨都会耐心的告诉他们原因?。
    如?今,琼姨老了,眼睛不灵光了,很?少再玩剪纸。
    温觉浅去世?后,她故意不拿剪刀剪纸,为了让温知宴不睹物思情?。
    有一年?过年?,琼姨剪了很?多的福字,两兄弟把玉宇会馆的门?窗都贴遍了,笑得很?开心。
    那?样的快乐,温知宴从十六岁之?后,再也无法拥有。
    温家就是从温觉浅不幸罹难的那?一年?从北城的官场淡出,迁徙来璃城。
    之?后,琼姨识趣的再也不剪纸。
    那?会勾起温知宴心里一个从未结痂的深深伤痕。
    今夜,琼姨心血来潮,戴上老花眼镜,瘦枯的手上卡着的剪刀晃动缓慢的开始剪一叠红色的纸。
    夜深了,她怕打扰别?人,只挑了一盏昏黄的金丝罩台灯,自己坐在灯下剪红纸。
    “琼姨,剪什?么呢?时间晚了,快去睡觉。”温知宴体贴的帮老妇把厅里的吊灯跟照明灯都打开。
    周遭瞬间变得明亮。
    “把这叠纸剪完就去。你?快把灯关掉,打扰别?人休息。玉宇的人都老了,睡得老早了,跟你?们年?轻人可比不了。”琼姨是璃城本地人,说话?带着本地口音,她学剪纸的手艺是从年?画文?化里习得的。
    “阿宴看完老先生跟老太?太?了?”琼姨问。
    “嗯。他们都睡下了,知道?他们身体都安好,我就放心了。”温知宴很?有孝心的提起今夜驱车来玉宇会馆的目的。
    他很?孝顺,温觉浅走了之?后,他知道?他们温家就只能依靠他,所以他收敛了自己的恣意狂肆,做一个听话?懂事的高门?继承人。
    “前段时间你?在国外那?般不像话?,天天被新闻乱写。老先生跟老太?太?都担心着呢,看你?父母跟你?闹得那?么僵,他们担心你?出事。”琼姨放下剪刀,把剪出形状的一个折叠纸片递给温知宴。
    ”打开看看。”她温声招呼温知宴,起身去关灯,还是只留布沙发边金丝罩台灯。
    温知宴接过老妇给的叠纸,用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剥开,叠纸慢慢有了形状,是一个精巧的囍字。
    栩栩如?生的散发着红彤彤的喜气,琼姨知道?自家公?子爷要好事将近了,所以为他剪囍字。
    “跟家里闹得那?么僵,值得吗?”琼姨问家中这个阔少继承人。
    以后这么大的家业,不论在北城还是在璃城,温家就靠他了。
    长子温觉浅不在了,这些年?次子温知宴算是懂事大气的承受了温家的期望,即使?没去从政,也做出了赫然的成就,让北城那?些当官的都追着想巴结他,却唯独在娶妻这件事上强硬的忤逆了温隽临跟徐德芝。
    琼姨知道?温宜是心疼他,也了解他,清楚他一定不会跟家里服软,才用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帮了他。
    现在他跟黎尔公?开了夫妻关系,温隽临跟徐德芝暂时拿温知宴没办法,只能吃了哑巴亏的默默承认黎尔这个儿媳。
    他们着了温宜的道?,以为温宜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但实际上,温宜心里永远是向着温知宴的。
    自温觉浅去世?后,懂礼数,知分寸的温知宴从来没有惹得他们这么生气过。
    全是为了这个出身不好的黎尔。
    这样的姑娘嫁高门?,肯定会困难重重。所以琼姨问温知宴值得吗。
    “值得把老先生都惊动了?”温钊昀从来不管家事,这一次,也被邓慧蓉拉着出面说话?了。
    “值得。”温知宴回答,晃了晃手里那?个囍字,说,“等尔尔正式大婚出嫁的时候,琼姨要多帮我剪几个囍字,我好拿来贴在婚房里。尔尔见了一定会高兴。”
    “尔尔长尔尔短的,真是宠上天了。”琼姨取笑自家公?子爷,从未见过他如?此沉沦的想得到一个人。
    从小到大主动倒追他的姑娘少了吗,拉去北城的万里长城排队,起码能排满一匹连绵起伏的山峦。
    他偏偏就是喜欢了这个尔尔。
    “到底哪里好?”琼姨见过黎尔几次。
    的确是很?漂亮的南方姑娘,身段婀娜,说话?甜嗓,一张樱桃唇很?爱笑,眼睛里满蕴灵气跟野性,脾气一看就娇得很?,在外面故作逞强与懂事,私底下绝对是可爱耍小性子的人。
    琼姨一见她这个人,就猜出温知宴跟她结婚,温知宴肯定每天都要使?尽浑身解数哄她,这个婚才能甜甜蜜蜜。
    顾沐颖这种巴巴的追着他的财阀千金,他连个正眼都不赏,倒上赶着宠哄一个出身卑微的普通女孩。
    “哪里都好。”温知宴笑说,“琼姨见过了?”
    “见过了。”琼姨回答,“在你?在美国专门?跟温大爷他们闹的时候,温家上上下下为你?吵翻了天,宜小姐为了这些事从国外回来好几次,老先生跟老太?太?派老陈接了一次来,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回老家去了,不在。”
    琼姨一面说话?,一面继续开始埋头剪纸。
    温知宴在她身边的布沙发坐下,陪她又剪了几道?囍。
    寂寂无声的夜里,琼姨不继续问。
    他自己用沉哑的声音说:“说不上哪里好,就是温觉浅走的那?天,我碰巧遇上她了。这么多年?,在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的日子里,我看到她小胳膊小腿的,瘦得能被我一只手就抱起来,我不好好守着她,怕她转眼被风刮走了。而且她性子又娇,特别?爱哭,可是每次哭完还是会努力去过日子,用尽所有力气照顾她家里所有人,我就会为这样的她心里感到很?静。”
    “普通家庭出身的姑娘,哪个不这样过日子。”琼姨又剪好一道?形状不一样的囍,递给温知宴。
    温知宴再次剥开囍字,说:“可是我的尔尔不这样,她眼眸里永远有春光。我见了心里总为她欢喜。”
    “你?啊,就是中你?太?太?的毒了。”琼姨笑着,问起她迫切想求证的事,“我听宜小姐说,十六岁的时候你?太?太?曾背着一把刀去找他爸爸的情?人,想杀了对方。这样的姑娘配你?……”
    “嗯,当时我跟着她去的,怕她出事,每天都悄悄跟着她,她要下手的时候,我把她手里的刀拉走了。”温知宴记得很?清楚。
    “那?她可要谢谢你?,没有你?,她现在不可能像花一样笑得这么娇。”
    琼姨重重的叹气,“唉,我们家阿宴从小金尊玉贵,从来都不是池中物,我还以为长大了能得一门?什?么样的金玉良缘。”
    “琼姨,别?惋惜了,我只要尔尔,除了尔尔,其他人都不要。”温知宴知道?琼姨其实心里也是不赞成的。
    “行了,知道?了,琼姨也不反对了,只要你?把温大爷他们说动了,就可以操备跟尔尔的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