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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陈若渴又把手收紧了一点。何家好拍拍他,说:“我今天煮了五黑紫薯燕麦粥,你有没有闻到香味?”
    陈若渴点点头。何家好笑说:“特意等你回来开饭。”
    陈若渴还是没有胃口,但是还是吃了小半碗。他们吃过饭之后,何家好洗碗,陈若渴倚在边上看他。何家好仔细地洗好餐盘,递给陈若渴问说:“我们合作,你擦干放起来怎么样?”
    陈若渴愣了下,还是接过来,用干的洗碗布擦干,放回了橱柜里。
    做完这些,天已经完全暗了。何家好走到阳台上给饭店打电话。他不知道自己能赖在陈若渴这里多久,但是他决定只要陈若渴不赶他走,他就待在他身边。何家好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只有很多很多无用的专注和耐心。
    他每晚陪着陈若渴失眠。他给陈若渴讲完睡前故事,陈若渴还是不会睡着。他们侧身抱在一起。何家好可以听到陈若渴的心跳声。有时候听到心跳声都差点流眼泪。
    新闻屏幕打出“失踪,溺水”的时候,何家好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至少现在他拥抱着的陈若渴拥有心跳。在等消息的那几天,何家好抱着那只呆头鹅想了很多。想到最后,都是遗憾,遗憾。他无数次想,如果十九岁那年,他能和陈若渴把那场恋爱谈下去,他们两个的人生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如果恋爱过,他现在也不会坐在那里,那么的遗憾难过。
    太遗憾了。何家好把头埋进了陈若渴的胸口,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他们都已经二十八岁。陈若渴低头看他。何家好闷声闷气地说:“陈若渴,十九岁的时候,我把你写给我的手机号码弄丢了。我联系不到你,我都找不到你了。”
    何家好哭出了声音,语无伦次地说着:“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我接不到戏,没人想用我。我回家接管了家里的饭店,然后再也没走出过那个小城市。我每年过生日都会想到你,想到三天后是你的生日。陈若渴,我好想你啊,我都没办法...”
    何家好再说不下去。他坐起身去洗手间洗脸。何家好洗好脸,发现陈若渴站在他的身后,睡衣胸口都已经被他哭湿了。
    陈若渴的眼睛也红了,他艰难地张了张嘴,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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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次大卫来带陈若渴去心理咨询室。大卫对何家好说:“咨询师让你一起去。”
    于是那次是何家好陪着陈若渴一起去了咨询室。咨询师说:“他愿意让你陪着,这样很好。我有些建议会给到你。除了日常服药之外,你可以陪他做些恢复日常生活的事,应该会有帮助。”
    何家好开始遵照医嘱,带着陈若渴制定每天的生活作息和要做的事。他咬着笔,坐在陈若渴身边填写每天的todo list。他问陈若渴:“冰箱里牛奶没有了,我们明天早晨先去一趟超市买最近几天的食材怎么样?”
    陈若渴点点头。
    何家好继续写:“饭后,午休半小时。下午我们一起看个什么电影。你看过《土拨鼠之日》吗?”
    陈若渴又点点头。
    何家好说:“那就换一个。然后,晚饭后,我们去楼下散步半小时,顺便丢厨余垃圾。”
    何家好把todo list贴到了冰箱门上,然后拉着陈若渴去厕所洗漱睡觉。不管陈若渴睡不睡得着。何家好会督促他在十点半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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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咨询师给陈若渴换了一种药。第一天吃下去,药效起来之后,陈若渴睡着了一会儿。他在梦里又回到那片深深的海,海水倒灌进嘴巴和鼻孔。头顶是微微晃动的海面,已经看不到天空。陈若渴惊醒过来。
    何家好吓了一跳,抱住他,说:“是做梦。”
    陈若渴不敢再睡,睡不着很难受,睡着也痛苦。睡眠整一个变成了一种负担。更沉重的是,何家好会陪着他不睡觉。明明白天要照顾他已经很累,何家好还是坚持就陪他躺着。陈若渴觉得自己是一袋人形垃圾。
    相处久了之后,何家好像是能感觉出陈若渴的情绪变化。他轻轻拍了拍陈若渴,说:“我没事,下午看电影的时候,我偷偷睡过了,嘿嘿。”
    陈若渴侧身看着何家好。何家好点了点陈若渴的脸,开玩笑说:“能每天看到这张帅脸,我就没事。”
    过几天,饭店的副店长送账本过来给何家好过目。安楚楚跟了来。何家好和陈若渴说过之后,下楼了一趟。
    陈若渴就趴在阳台上看着楼底何家好和别人谈事。安楚楚抬着高跟,抱胸和何家好说着什么。陈若渴面无表情,走进了房间。
    何家好上楼的时候,很开心地说:“他们还给我带了花,这是我们副店长自己种的玫瑰。”
    陈若渴坐在沙发上没理他。何家好走过去给他看花。何家好戳戳他,问:“家里有没有花瓶啊,我插起来。他们两个谈恋爱之后,安楚楚免费的花都收到手软。”
    陈若渴猛地抬头看他。何家好顾自己摘着叶子,打算修剪一下,插进花瓶里,边说着:“还经常发朋友圈炫耀。炫耀一次就算了,哪有人每次都炫耀...”
    第25章 蝴蝶飞不过雪线(六)
    何家好把那束黄玫瑰放在了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每两天换一次水。他换水的时候,陈若渴走过来从背后搂住他。何家好已经有点习惯随时和陈若渴抱抱。他在花瓶里倒好水,把花重新插回去。陈若渴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