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思远眼神复杂：“你真不愧是喜欢八卦。”
    “就一点小爱好，不伤大雅！”
    何伟不自在地笑了笑。
    “她没了丈夫，我是离异单身，年前放假偶然遇到，就随便聊了下，想到家里孩子需要一个母亲，而她也想三个孩子，于是我提出在一块过日子，她没意见，事情就这么成了。”
    文思远的语气透着些许愧疚：“我知道我挺对不起她，但她既然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后半辈子会好好补偿。”
    “不是我说你，知道有今日，又何必在当年闹离婚？！不过，你家文悦她妈真是个好女人，在你这个坑里受了伤，时隔多年，却不计前嫌，愿意和你重新过日子，你确实得加倍多人家好。”
    何伟这番话发自肺腑，闻言，文思远颔首：“我会的。”
    ……
    职工食堂。
    由于有洛晏清那个项目小组的研究员宣传，但凡来食堂用餐的，皆知道了洛晏清家里双喜临门，知道明涵明薇这对龙凤胎夺得今年高考的文理科状元。
    大家看到洛晏清，开口就是恭喜，赞洛晏清和姜黎夫妻二人会教孩子。
    不过，洛晏清没有揽功，直言是姜黎的功劳，及明涵明薇本身够努力。
    听他这么说，不少人觉得洛晏清是谦虚。
    “我倒是赞成你说的，不管是睿睿，还是涵涵和薇薇，他们能成为高考状元，一方面是黎宝教得好，另一方面就是孩子们自身够努力，与你这个父亲还真没多大关系。”
    一年到头难回家几次，脑子里装得是项目和实验数据，哪有时间顾及家庭和妻儿？
    更别说在学习上教导孩子。
    “小黎这些年有多辛苦我心里很清楚，如今洛明薇他们兄妹三个有出息，我自然不能居功，毕竟我对家庭和孩子有付出多少，没人比我自个更清楚。”
    洛晏清苦笑：“但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他会亏待妻儿，注定他对家庭投入不了多少精力。
    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退休后。
    到那时，好好弥补妻儿，尤其是弥补对爱人的亏欠！
    “……”
    宋所长静默片刻，问：“黎宝有没有定下庆祝宴的日期？”
    “就定在给睿睿之前办庆祝宴那日。”
    洛晏清回应。
    “这次咱们可得去早些，特别是你，作为一个父亲，在孩子那么大的好日子里，得和黎宝站在一起迎接来客。”
    宋所长说着，忍不住心疼姜黎：“黎宝能嫁给你，是你的福气，这些年不仅有做好贤内助，且自身事业有成，不往远的说，就咱们所里，你说哪个不羡慕你有个能干温柔，又识大体的好媳妇？”
    洛晏清神色诚恳：“这都是托您的福！”
    “你没怨我，我就已经烧高香咯！”
    宋所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闻言，洛晏清不解：“我为何要怨您？如果没有您老，就没有我和小黎的今天，我得多多感谢您才是！”
    “你忘了你的第一段婚姻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宋所长表情复杂：“如若不是我太过重情，答应老伙计把他女儿谁给你，就不会有那丫头‘假死’一事。”
    关于明睿和明涵明薇的身世，洛晏清和姜黎都没和宋所长老两口说，不是不信任，是觉得没必要，同时为免隔墙有耳，让旁人知道有关明睿三兄妹的身世是从他们这做父母的口中传出，从而坐实某些闲言碎语，给家里孩子带来伤害。
    而冯老爷子许是也考虑到这一点，同样没和宋所长通气。
    对此，冯老爷子其实觉得很对不起宋所长。
    老友看在他的情面上，牵线搭桥，成全了他女儿的“心愿”。
    结果倒好，他闺女先是怀着别人的孩子，让人家大好青年，受国家保护的科研人材喜当爹，接着背叛婚姻，给自己丈夫戴绿帽，又一次……
    冯老爷子了解宋所长的脾气，一旦他把女儿冯露针对洛晏清做的那些事、告知老友，等着他的肯定是绝交！
    甚至他被老伙计揍一顿都毫无悬念。
    被揍，绝交，冯老爷子不怕，他怕的是，事情从他嘴里说出，要是被不相干的人知道。给明睿仨兄妹带去伤害。
    ……
    “爸！你知道了吧？”
    冯露吸取上次明睿高考她不知，及庆祝宴她没出席的教训，今年明涵和明薇高考，这位在高考那三天里，每天都远远看着明涵明薇进考场。
    得知今个公布高考分数，更是直接前往明涵明薇的学校去看。
    毫无疑问，她看到了横幅，看到了喜报。
    在记下明涵明薇的高考分数后，心情简直好到爆，先是回到她和韩斌的小家，在韩茜面前一阵冷嘲热讽，直至韩茜气得上楼关上卧室门，方高高兴兴来到娘家。
    “知道什么？”
    冯老爷子疑惑。
    “今个出高考成绩，洛明涵和洛明薇一个是理科状元，一个是文科状元，爸，我厉害吧？”
    冯露满脸笑容，语气里透着得意：“电视台的记者和报社记者没准这两天就会来采访我，爸，即将上电视、登报纸，单单想想，我这心里就欢喜。”
    “你得意个什么劲？！”
    冯老爷子的话犹如一桶冷水从冯露头上浇下，他说：“人孩子是有今天你的功劳？”
    冯露怔住，半晌，她理直气壮说：“他们是我生的！”
    “只生不养，你算什么母亲？”冯老爷子的脸色黑如锅底：“对三个孩子没尽过一点责任，我真搞不明白你哪来的脸问我那句话。”
    厉害？要说厉害，也是仨孩子的养母，姜黎同志厉害！
    与旁人有何干系？
    被冯老爷子一脸不虞地看着，冯露嘴角动了动，她底气明显不足，说：“爸，你能不能别老是提我以前的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一直这么挂嘴边，我脸面上不好看，您难道就能好到哪去？”
    “我是要你明白，别想着去摘桃子！”
    冯老爷子一字一句说：“孩子们能有今日，除过他们自个够努力外，就是姜黎同志的功劳。甚至可以说，没有姜黎同志这个好母亲，三个孩子即便脑子聪明，也未必会个个成为高考状元。”
    微顿须臾，冯老爷子续说：“你很清楚洛晏清同志的工作性质，他一年到头休不了几次假，且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了研究上，就算他给孩子们提供好的物质条件，再请保姆照看，你觉得这于明睿他们的成长能有多大作用？而洛晏清同志再婚前，不是没请过保姆，结果三个孩子被一个又一个保姆苛待，不说个个有多埋汰，就是单纯得吃饱饭都不曾，全被饿成了皮包骨头。
    直至姜黎同志进门，孩子们吃上了饱饭，从头到脚被洗得干干净净，一个月下来，脸上就有了婴儿肥，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每到换季都有新衣服上身，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见到人知道礼貌打招呼，多年下来，在他们那大院里，被不少家里有孩子的父母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可见他们有姜黎同志这个母亲是多么幸福。
    换作是你，你能做到姜黎同志对孩子们做的那种程度吗？给年幼的他们讲睡前故事，培养他们的兴趣爱好……”
    冯露打断冯老爷子：“这些你都听谁说的？”
    “你宋伯伯告诉我的，在孩子们年幼时，我去你宋伯伯家做客，也有亲眼看到仨孩子有多懂事聪明。”
    冯老爷子说：“冯露，我今个说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不要没事找事，惹人嫌，你可记住了？”
    “你的意思是洛明涵和洛明薇的庆祝宴我不能参加？”
    冯露脸色难看。
    冯老爷子：“你可以参加，但你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自己没脸的事，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冯露：“爸，你这是让我做哑巴？”
    “做哑巴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在人孩子的庆祝宴上讲两句？”
    冯老爷子冷笑：“不想被洛晏清同志当场赶走，你尽管随意所欲！”
    冯露一时间语塞。
    “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已经不能再有孩子，如果想明睿他们兄妹日后给你养老，就把心里这样那样的心思全部打消，同时别去找孩子们的事，否则，明睿他们对你本就没什么感情，一旦你的言行再有不当之处，不用我多说，你自个想想后果。”
    听完冯老爷子的话，冯露憋屈得很，却知道冯老爷子说的在理，且是向着她说的。
    然，她心里就算有点不甘心。
    冯老爷子这是岔开话题：“韩茜今年也高考，是不是？”
    冯露：“嗯。”
    “考得如何？”
    冯老爷子问。
    “凑合能上个地方大学，不过她填报的志愿是电影学院，艺考低空飘过，回头真要上，估计韩斌得花不少钱。”
    没错，韩茜的高考志愿填报的是北城电影学院。
    她并不是很喜欢表演下，但在她那个大秘密里面，宋晓冉就读的是电影学院，且在拍一部电影时与她惦记的那个人定情。
    基于此，韩茜觉得她必须读电影学院，这样才能和她心里那个人产生比较多的交集。
    “韩斌是不是太宠女儿了一些？！”
    孩子分数不够，不选择复读，想着走旁门左道，这种行为在冯老爷子看来，无疑是作弊，且卑鄙！
    “人家要宠着，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冯露不以为然。
    等时候到了，死丫头可就真变成“死丫头”了！
    韩家。
    “那俩孩子今年高考，一个是理科状元，一个是文科状元，你就没什么想法？”
    韩母问韩父。
    放下手中的报纸，韩父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只要有心知道，还怕打听不出来？”
    韩母：“我过年期间曾在小斌面前提过把那俩孩子认回来，但小斌没同意，说他不想被人认为是去摘桃子，还说那俩孩子十之八九不会认他。”
    韩父：“小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你现在又问问有什么想法，怎么，这是想让我出面把那俩孩子认回来？”
    “难道不可以？”
    韩母说：“我也是为了小斌好，他这辈子难不成膝下就茜茜一个女儿？”
    “我劝你赶紧把你的心思掐掉。”
    韩父一脸冷沉：“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从来没管过，现在想认回两个快要成年孩子，我的脸还没那么大！也丢不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