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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3章

      直到看到方种公将手中的刀子、钢针都放下,拿了包止血药,给天慧上了,曹颙才恍过神来,哑着嗓子道:“方老,治完了?”
    方种公给天慧上完药,才回到:“这次好了,每隔半月,还要再来一次,到三次后才能看出是否有效果。”
    如此遭罪的过程,还要再来两次?曹颙心里纠结得不行,不忍心去看天慧。
    初瑜将女儿抱在怀里,又怕碰到她后背上的伤口,那股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叫人辛酸。
    天慧病了,发烧说胡话。方种公看过,是惊吓过度所致,给开了小儿安神地方子,天慧才好些。
    曹颙不放心女儿,使人在衙门里又请了两日假。同妻子一同照看天慧。连方种公都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在孩子身上施用这个法子。
    两日后,天慧烧退了,小脸却失了笑模样。不管初瑜与曹颙怎么哄,小家伙都是寒了脸,也不跟吃他们喂的饭。
    知女莫若母,初瑜晓得女儿脾气大,这定是恼那日强迫她治病。哄了又哄,还是不行,因怕饿着她,只得请紫晶出面。
    天慧抓了紫晶,就开始不撒手。吃饭坐卧,都要紫晶陪着才行。就是晚上睡觉,也要侧着身子,挤到紫晶怀里,才睡得踏实。
    在她幼小的心里,亲生爹娘,已经是扯谎的大坏蛋,再也不可信。
    终究是没有奇迹,那种扎了一次,眼睛就见光明的故事,还是没有发生。天慧眼睛上的纱布已经取下,直等着半月后第二次治疗。
    紫晶这边,抱着天慧,嘴皮子都要说破了,天慧还是没有原谅父母的意思。
    曹颙与初瑜两个,被女儿无视,好不可怜。虽说心疼女儿遭罪,但是他们夫妻两个的意见一致,那就是要继续第二次、第三次治疗。
    或许这就是女儿唯一的复明机会,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夫妻两个会懊恼一辈子。
    连着请了四日“病假”后,十六阿哥上门了。
    见曹颙脸色蜡黄,小脸瘦了一圈,十六阿哥唬了一跳:“怎么会病成这样?原好以为你嫌热装病,还想着带不带太医损损你,看来真得请太医了。”
    从听了方种公讲述了治疗手法后,曹颙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来自几百年后,当然晓得人体除了骨头与血肉外,还有“神经系统”。
    方种公动手的地方,又是人身上最重要的脊椎。万一有失手什么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曹颙心里不是没想过私下里找几个差不多的病例,让方种公练练手。但是天慧患的并非寻常眼疾,想要找类似的病人,也是没影的事。
    再说,他终究是在法治社会长大的,对人命充满畏惧,还没有冷血到觉得自己闺女宝贝,其他人命都是草芥的地步。
    在天慧治病前,他只是让曹方寻了个空屋子,而后寻了好多条猫。他将猫毛刮了,按照方种公所说的,在猫的脊椎处,用钢针在不同位置挑筋。
    一连挑了十几只猫,终于在其中一只猫的尾椎骨处挑出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细筋。再看这只猫的眼睛,里面果然浑浊不堪,瞳孔发散。
    多少有些印证方种公的话,这种眼疾在脊椎上,不是单独的个案。曹颙才咬咬牙,安心让方种公用这个法子给女儿治病。
    第一次治疗结束后,天慧发烧,曹颙与初瑜守了两日两日没敢阖眼。等天慧烧退了,曹颙这边有些受不住。加上被那些猫叫,他连着失眠。
    因此,不过几日功夫,曹颙就成了这个模样。
    “不碍事。已经请大夫开了方子,睡两日就好了。”曹颙说道。
    看到十六阿哥上门,他倒是真很高兴。因为身子实在乏,想要再歇两日,正有些不好意思请假,要是假十六阿哥之口,也算便宜。
    看着曹颙的黑眼圈,十六阿哥迟疑了一下,道:“孚若,莫非你有什么心事?是怕四哥误会你投了十四哥?还是担心十三哥趟浑水拖累你?不至于惶恐成这般模样吧?”
    曹颙听了,直翻白眼。
    难道他曹颙的人生,就是为了给那几位皇子阿哥凑趣的?跟他的宝贝闺女比起来,那几位皇子爷,实不算什么。
    十六阿哥与他厮混多年,看他这个神情,就晓得自己想左了,讪笑两声道:“若不是为了这个,还是什么?瞅你这愁肠不解的样儿,跟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似的!”
    十六阿哥不是外人,给女儿治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曹颙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得十六阿哥目瞪口呆,指了曹颙,半晌说不出话。
    曹颙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他好大的胆子,让女儿用这么凶险的法子治病。
    曹颙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是觉得相信方种公,会比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强。
    过了一会儿,十六阿哥方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天慧真治好了,还是想个妥当说辞,要不然太医院里的太医就再也没脸到曹家看诊了……”
    第0755章 光明
    眼看就要到端午,城里的饽饽铺子,都卖开了“九子粽”。不少商家都关注着稻香村,寻思不晓得今年那边要出什么新花样。
    稻香村开业这几年,年年都有新花样。逢着三节,更是年年出新。今年却是意外,直到四月底了,也没见稻香村有什么动静。
    经过几年磨砺,韩江氏已经褪去少年浮躁,沉稳许多。她已经想明白,就算稻香村想出更多花样,也不可能垄断京城的饽饽买卖。